第40章
作者:
浔杳 更新:2025-09-10 09:27 字数:3864
“郁小姐,你满脸的委屈和爱意分明是在说‘离不开我’,你和我讨论羞耻心?”裴宿空低声含糊不清地问:“难道不应该是问问自己,为什么这么爱我吗?”
“还有你的眼泪,再为谁流?既然要彻底摆脱我,就不要装出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
“你爱我?”裴宿空轻佻地说。
他的语气平常,自负,仿佛说出了一个人人皆知的笑话。
郁今昭爱裴宿空,裴宿空以此为筹码,不留情面地伤害她,压榨她。
然而,郁今昭作为卑微的求爱者只能不留余地地付出,这是裴宿空定下的基调,但事实并非如此。
郁今昭不爱裴宿空,这才是真正的秘密。
“裴总。”郁今昭支起身子,抓住裴宿空的领口,向前一拽,瞳孔上下打量。
不过如此,抛开皮囊,这人糟糕至极。
“你恐怕误会了,我说的羞耻心是指,你有女朋友还来撩拨别人。”郁今昭在他耳边低语,轻轻一笑,“裴总真是坦坦荡荡的正人君子。”
潮热的吐息扩散到裴宿空下颚,郁今昭能清楚地看见男人脖颈的经脉。
因为主人情绪波动,它们正处于跃跃欲试的状态。
反击完,郁今昭回归病恹恹的姿态。
同裴宿空纠缠耗费她大部分精力,他不想再理论,谁道德败坏,谁不要脸,她只想好好睡一觉。
“裴总,有女朋友的人洁身自好是最基本的要求,这点道理不需要我给你科普吧?”
郁今昭掀开被子,往里钻,余光瞥见一道人影起身,后脖颈突然被一只温热的手掌扣住。
裴宿空的手移到郁今昭肩膀向前推进,缩小两人的距离,吻如同潮湿的水汽,砸在她唇边。
炙热,沉重。
一时间郁今昭脑子罢工,没法思考。
她应该推开裴宿空,手腕却使不出力气,身和心全部由裴宿空掌控。
好像从未逃离蔚蓝的海洋,郁今昭获得氧气的渠道来自裴宿空的给予。
不太熟悉具有攻击性的亲吻夺去郁今昭的力气,她被亲到抽去骨骼,软趴趴地窝在裴宿空怀里。
推不开,郁今昭用牙齿咬在裴宿空嘴唇。
这招烂透了,但管用。
郁今昭尝到血腥味,裴宿空退开呼吸了一口空气,警告地说:“第二次了。”
“不想要第三次,就管好你的嘴。”郁今昭嫌弃的呸了一下。
“是吗?”
来势汹汹的吻再次袭来,比刚才更具备压迫。
湿热的舌尖强行擦过郁今昭的嘴唇。她的呼吸本来就没有通畅,这次亲得特别凶,打架一样,就差撕咬到血流成河了。
吻了很长时间,郁今昭怀疑自己要断气了,裴宿空才难舍难分地分开。
他拿过桌上的一沓资料,大发慈悲地放到床上。
是一个郁今昭能一眼望见的位置。
她不懂裴宿空的心思,目光聚焦在那沓厚厚的纸上。
好像在哪里见过,郁今昭看了很长时间,没办法移开视线。
“我和曾昔你情我愿的男女关系,有什么问题?大家都是成年人,多一份随时能纾解感情的关系不过分吧?”
裴宿空的厚颜无耻再次震碎郁今昭的三观,无法理解,怎么会有人能把滥情,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你劈腿?”郁今昭眸中闪过一抹厌恶,口口声声说爱曾昔,其实都是假的,设立的深情人设。
“你不爱她,不爱任何人,所有的情情爱爱,不过都是在寻求刺激。”
“错。”裴宿空摊开合同,无所谓地说:“我爱她,可她不爱我。”
郁今昭在裴宿空脸上找不出一丝哀伤,像是在排练节目,自顾自地说出台词。
“她喜欢被人簇拥,所有人围着她一个人转。我也想感受一下,有人对我死心塌地,不顾一切的滋味。”
裴宿空抖了抖手里的合同,继续说:“然后我都不确定关系,看你们两个争风吃醋,怎么样?”
那份曾经格外想拥有的保养合同,在此刻变得无比烫手。
“不签。”郁今昭说。
“这是你能决定的事情吗?郁小姐。”
尾音带笑,郁今昭却听出言外之意。
“签了。”裴宿空落下命令。
那份撕毁的保养合同,再次回到郁今昭手里。经过一分钟的挣扎,合同最后一页留下了甲乙双方的名字。
写下名字的一秒,内心居然生出诡异的满足感。
又回到裴宿空身边,希望他爱曾昔,爱到天荒地老 。
把她当作刺激曾昔迸发爱意的工具,不要再履行合同义务。
真心祝愿两人和和美美,让她待在裴宿空身边就好了。
郁今昭想这是阖家欢乐的结果。
住了一个多星期的医院,门口的安保人员换了两批,郁今昭才被告知能够出院。
值班护士踮起脚挂好吊水说:“最后一瓶消炎药输完就可以出院了。”
“谢谢。”郁今昭真心实意地感谢这位护士。要是没有她,郁今昭恐怕要成为新时代遗留的野人。
她的手机落水泡烂了,尸体都找不到,裴宿空不让她走出病房门。
更奇怪的事情不止一个,尤其是身为助理的夏葡,这人居然一次都没出现在病房。
以受害者和被害者的方面来说,夏葡必须在病房守着她。另一方面作为老板和下属,夏葡更没理由玩失踪。
“郁小姐。”护士慢吞吞地靠近郁今昭,“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思绪被拉回,郁今昭点头:“你说。”
“那天送你来医院的男生是你男朋友吗?就帅帅高高的那个人。”护士比画着身高,笑脸盈盈。
须臾,她意识到问题不太礼貌感觉捂着嘴,说:“我不会到处乱说的。”
“不是。”郁今昭解释道,“他是我老板,他有喜欢的人。”
护士忽然想起郁今昭刚被送进手术室的那天,阴冷的手术走廊,男人额头抵着墙壁,他紧握着拳头,脸上是挥之不去的自责和悔意。
如果没有爱,手术室躺着的人,一定是他最最最重要的人。
没得到意料之中的结果,护士走的时候叹了好几口气。
下午五点,郁今昭出院,没人接,好在有三位保镖陪同。
听他们的意思,从今往后这三位保镖负责郁今昭出行以及各种活动的安保工作。
三张脸都是新人面孔,郁今昭问他们:“之前的呢?”
“工作失职,回本部了。”领头的人说。
不得不说,三人挺有裴总的风范,屁话没一句,郁今昭找不到话题安静地跟在他们后面。
医院大门口乌泱泱的一群人,正在激烈地喊着郁今昭的名字。
三名保镖围成圈,郁今昭站在里面,路过人群,她点头致谢,一一收下手写信。
一张熟悉的脸庞出现,郁今昭停住脚步。
好像在哪里见过,她记不清了。
“郁宝,给你。”女孩手里拿的是手工钩织的娃娃,穿着粉色蓬蓬裙,怀里抱着一束郁金香。
记忆一下子灌入脑海,是之前杀青宴的那名勇士。
郁今昭双手接过娃娃,“谢谢,是重新勾了一个吗?”
勇士的脸蛋出现异常的兴奋,夸张地点头,眼神里充满得逞的神情。
有种不知从哪里冒出的怪异爬上郁今昭胸口,莫名有点心慌意乱,她挥挥手爬上保姆车。
刘叔递来一个盒子,是一部新手机。
“裴总让我转交给你的,袋子里是补办的卡。”
郁今昭打开手机,插好卡,对刘叔说:“替我转告裴总,破费了。”
刘叔呵呵一笑,问:“吵架了?”
“没有,裴总大人有大量,不会和我这种人计较。我和他吵不起来。”
扭捏作态惹得刘叔笑声不断。
郁今昭登上微信,红点闪个不停,挨个报完平安。
点开微博,拍张照片安抚粉丝——
我没事,就是少了撮头发。
回到出租房,那股强烈的感觉加重了。
郁今昭左右张望,没发现与往日不同的地方。
她把信和礼物放进纸箱,找出手工编织的娃娃摆在床头,摸了摸它的头,拿起睡衣蹑手蹑脚地走进浴室。
一定是自己在医院待久了,没好好放松过心情,开始疑神疑鬼。
冲完凉,郁今昭躺进被窝,仔细看了看微信消息。
事不过三的群里,姜俞景一个顶三个,对话框全是讨伐郁今昭的话语。
[出人生照片了是吧?我看是差点成遗像了。]
嘴真毒,舔一舔嘴皮不怕被自己毒死。
这话,郁今昭只敢在心里偷偷说,当面地道歉。
[我错了,下次不敢了。]
[装。]
[你知不知道我们联系不到你,担心得要死,我都买好机票准备飞过来帮你收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