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比你高贵，我就卖给一个人，而你……”郁今昭停顿几秒，挑衅道，“不知道卖给过多少人？”
  “十个？一百？还是一千？”
  第31章 我爱你
  讽刺的话裹满嘲笑，郁今昭抬眉将司宛的气急败坏看得一清二楚。
  司宛表情狰狞，胸膛频繁起伏，情绪阈值已经抵达临界点。只需加大言语攻击，暴躁易怒立刻占领神智。
  “又或者说，抛开明星光环根本没人愿意砸钱来看你。”郁今昭思索片刻说，“一旦明星走入现实的戏码见多了，你的头牌位子不见得能保得住。”
  话音落下，司宛脸上的愤怒加深了些，眉眼皆是狠厉，声音尖锐：“你是不是想死！郁今昭我要杀了你！”
  伴随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司宛扑到沙发上，快准狠地掐住郁今昭的脖子。
  纤细的脖颈在司宛手中挤压变形，一股大仇得报的快感冲上神经。
  她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大，额
  头的青筋暴起，断断续续地说：“不要我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整个酒吧空空如也，工作人员不知去向，无人发现大厅里的打斗。
  司宛疯狂地笑着，手上的力气越发大了起来，她的眼睛血红一片，像只饿了已久的猛兽。
  郁今昭抓起司宛的手往下拽，钢铁似的无法拨动。缺氧的症状逐步加重，再不作出反击，今天可能得交代在这里。
  以暴制暴，反掐司宛不是郁今昭此刻能办到的事，体力和缓慢消耗的意识，警告她必须找到趁手的工具。
  手胡乱地摆动，手背碰到冰凉的玻璃瓶。
  郁今昭反手抓住，用力抬起。
  嘭。
  黄色的液体，白色的泡沫，赤红的血，三色混在一起，缓缓往郁今昭脸上掉。
  头顶吃痛，司宛捂着伤口痛苦地抽搐。
  脖颈的桎梏消失，郁今昭推开司宛，大口喘息，呼吸顺畅过后，她捡起玻璃瓶。
  瓶身破裂，棱角锋利，斑斑点点的血迹玷污深绿色的玻璃。
  郁今昭按住司宛的肩膀，逼她与自己对视。
  “别想用那些下三烂的手段来对付我。我不怕死，不知道你怕不怕。”
  锐利的玻璃距司宛的眼睛不到两厘米，血珠滴落到眼睑，冰凉瘆人，黑色的瞳孔骤然增大。
  郁今昭见状扬唇笑了笑，“这么怕死？那你还找人拍我？你就没有想过我也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吗？”
  身体浇筑了水泥，司宛僵在原地，没了之间的耀武扬威，口中发出颤抖破碎的尖叫。
  她不敢动，她怕眼前的玻璃插进脑子。
  郁今昭叹了口气，慢慢抬起另一只手，用指腹搓掉司宛脸上的血痕。
  越擦，沾染的范围越大，直到苍白的脸铺满一层血渍。
  郁今昭抽回手，声音散漫地说：“你我之间的恩怨，今天也算了解了。如果再有下次，就不只是见血这么简单了。”
  丢掉玻璃瓶，清脆的声响延续了好几秒，她继续说：“司宛，不要怂恿何言利用精神疾病来伤害我。她做出的每一次恶意举动，我都会加倍百倍地还给你。”
  “而且，你现在拿什么和我斗，靠卖酒的钱吗？你是不是忘了，我现在背靠乾坤集团？”
  如果不能一次将司宛彻底解决，何言安装摄像头的这种事情还会再发生。
  郁今昭从桌上拿起手机，关掉正在录制的视频，拨通了电话。
  “嗯。多巴胺酒吧一楼，酒瓶砸破了脑袋。”
  挂断电话，郁今昭站起身，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壮胆。
  她的态度需要再强硬一些。
  司宛，暴躁易怒，经不起挑衅，几句话，她便怒火攻心，大打出手。
  两伤一胜，郁今昭要的就是一场正当防卫。
  郁今昭没有权势，无法做到让司宛一辈子不出现在自己面前。她的方法一向简单粗暴——伤害自己，然后得到片刻的安稳。
  “自卫。”郁今昭指了指自己，又指着司宛，“蓄意谋杀。不管是报警还是咨询你的店长，我想你都没有辩解的机会……”
  急匆匆地脚步从门外袭来，郁今昭皱眉，多巴胺的店员应该藏在某个角落，看着她俩互殴。等双双负伤，才知道能出来平息斗争了。
  是不想惹事？还是故意为之？郁今昭拿不准他们的心思。
  明面上在这里与郁今昭有仇有怨的人是司宛，没有其他人，即使心里有太多疑惑，事实只能是员工胆小怕事。
  员工火急火燎带起的风扑到郁今昭耳侧，那距离很近，她往旁边挪了一步。
  步子没踩稳，一只带着凉意的手包裹住郁今昭的手腕，一拽，惯性使郁今昭撞进男人怀里。
  若隐若现的檀香钻入鼻孔，郁今昭挣扎的动作停止，转变为心脏的怦怦狂跳。
  “裴宿空？”郁今昭无比确定地说。
  眼神对上的那一瞬间，她冷不丁地抖了抖。
  裴宿空那双漆黑明亮的眸子里装满愤怒，蕴含风暴，是面上看不出变化，但内里已经想好如何惩罚。
  下场会很惨。
  郁今昭脑子里只剩这五个字。
  “你来了？”郁今昭拍拍裴宿空的手背，小声说：“弄疼我了。”
  裴宿空充耳不闻，一把搂住郁今昭的腰，把不配合的她狠狠箍进怀里。
  裴宿空常年出入健身场所，每一处肌肉都硬邦邦的，硌得郁今昭哪哪都疼。
  多巴胺大厅到停车的地方只有一百多米的路程，刘叔站在车前，看见郁今昭的脸担心地问：“郁小姐这是和人打架了？有没有受伤？”
  郁今昭没机会回答，裴宿空一把将她摁进副驾驶，车门声摔的巨响。
  车窗玻璃的隔音效果非常不错，两人的谈论郁今昭在车里没听清一句。
  耳朵听不见，眼睛能看得清楚，裴宿空的脸色极差，不过他照样不动声色保持一如既往的冷漠。
  只可惜，手抖出卖了他的主人。
  从碰到郁今昭手腕起，裴宿空的手掌持续轻微颤抖着，呼吸也快了几分。
  这是在担心她？郁今昭叹了口气，对于裴宿空这个人她始终看不明白。
  一纸包养协议裴宿空真是尽职尽责，那她也得学乖一点。
  郁今昭低头系好安全带，等候裴宿空发落。
  没过多长时间，救护车抵达多巴胺，裴宿空也拉开了车门。
  车里的时间仿佛按下了暂停键，裴宿空不启动车，只是定定地看着郁今昭。
  需要解释，脑子里莫名冒出这样的念头。
  “我没有受伤。”郁今昭缩了缩脖子。
  “没有受伤？”裴宿空浅淡地勾起嘴角，卡住郁今昭脖子往上抬，另一只手抚上青紫的脖颈，“这是什么？你到多巴胺玩窒息play？”
  像是碰到肮脏的东西，裴宿空不耐烦地抽回手，语气恶劣：“你是性/虐恋？”
  “恶心。”他又妄加定论。
  “恶心？”郁今昭不怒反笑，“你不是挺喜欢玩窒息play的吗？做人不要太双标，自己能玩别人就不能玩？还是说你是在嫉妒？又或者是吃醋？”
  倒打一耙，郁今昭运用得特别好。
  裴宿空的话是挖苦，是讽刺，郁今昭听得懂，可她不愿意服软，就是想惹怒他。
  “你知道的，我爱你。任何事我都不会拒绝你。”郁今昭深情款款地注视着裴宿空，“你们有钱人不是都喜欢玩点超出正常恋爱关系的事情吗？只要你喜欢，我都可以做。”
  车内气压低得可怕，她闭上嘴不再说话。
  激怒裴宿空要有度，不能一下子失了控。
  “裴总……”
  甜言蜜语没来得及表明裴宿空开了口：“作践自己，以小幅低，是想惹我生气？”
  被拆穿了。郁今昭面色从容淡定地说：“一半一半，我一方面是想惹你生气，另一方面说的是真话。我爱你，无论你想要我做什么，我都能做到。”
  裴宿空闻言握住郁今昭的脸颊，居高临下地审视，眼底昏暗无光。
  拇指缓缓移到眼角，摩挲的力度很重，恨不得搓下一层皮。
  眼角，鼻尖，额头，最后是颈椎骨。
  裴宿空捏着郁今昭的命脉，迫使两人的距离缩短，手绕后脖颈移到前面。
  用力，收紧。
  熟悉的窒息感再次出现，郁今昭眼睫止不住地颤抖，面对裴宿空的进攻，她无处可逃。
  半晌，裴宿空卸了力气。
  郁今昭干呕了几下，拼了命呼吸新鲜空气。
  “我要干什么你都愿意？”裴宿空抚摸着郁今昭脖子勒出的痕迹，“我想杀了你，可你刚
  刚还是有求生欲望。”
  “不是说无条件爱我？什么都可以为我做？可是你怕死，昭昭。”
  步步紧逼的姿态，多言容易增添矛盾。郁今昭吞了口唾沫，不敢看对方的眼睛，只敢盯着他的鼻子。
  “现在又要示弱了？”裴宿空直勾勾地盯着郁今昭，“让我想想你今天的各种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