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作者:栖云舟      更新:2025-09-10 09:29      字数:3699
  
  梁照儿好奇地问:“你怎么求的?”
  沈度仰着头混不吝道:“我就说家中娘子素爱梅花,若买不到娘子所钟爱的宫粉,只怕夜里连门都不让进。”
  “呸,你又在外头败坏我名声,把我说成凶婆娘。”梁照儿气得推了沈度一把,生气道。
  沈度连忙拉住欲扭身而去的梁照儿,小意哄说:“嗳,哄你玩的,我怎会这般不知进退呢?不过这样子瞧着倒有点像凶婆娘了,说翻脸就翻脸,还不肯让人进门。”
  梁照儿转头嗔道:“我哪里不让你进了。”
  等她被沈度从后头抱进怀里时,梁照儿才意识到这男人分明是在诓自己。
  梁照儿气得就要挣开,在沈度怀里不安分地扭动着身躯。饶是沈度这种习武之人,遇见心爱的女子也不敢使劲去捏去拽,只怕一不小心碰伤了。
  两人纠缠之际,梁照儿一旋后肘,不慎将沈度的鼻子撞了一下,霎时间鼻血流了下来。
  沈度咬牙道:“你劲怎么这么大。”
  继上次将他一脚踹下床后,这次梁照儿又让他流了鼻血。
  梁照儿不好意思道:“劲不大当初也没法将你背回来,坐下我替你止血。”
  沈度顺从地坐下,任由梁照儿将百草霜吹入他的鼻腔,又用手捏住他的鼻子压迫止血。梁照儿半披垂下的发丝在沈度面前忽远忽近地扫动,沈度垂着眸子未直视面前的女子。
  过了半晌,梁照儿松了松手,眼见鼻血没有再流出来,舒了口气说:“好了。”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本就旖旎的氛围现下变得更为黏着。
  “你就没什么回礼?”沈度喉结上下滚了滚,艰涩开口道。
  梁照儿从匣子里翻出一小朵珠花塞进他手里,笑盈盈道:“回你了,不许说我小气。”
  沈度的手被珠花硌得发痒,他直直地望着梁照儿的双目。沈度心中暗暗想男子送鲜花,女子回珠花,她的意思,自己没会意错吧?
  正当他纠结要不要继续靠近时,梁照儿一把揽过他的脑袋,轻轻在唇上落下一吻。
  她脸红嘟囔道:“磨磨唧唧,还是不是男人?”
  沈度一听这话,加之梁照儿方才的举动,让他忍不住气血一阵上涌。
  望着沈度愈来愈深暗的眼神,梁照儿本能地想躲,却被一双大手死死扣住后脑勺。
  “想往哪跑,”沈度沉声道,“让你看看顶顶真的男人。”
  梁照儿作坏似的在沈度下巴上轻轻咬了一口,沈度顺势一个扑身将梁照儿压在身下,加深了方才浅尝辄止的吻。
  月亮缺了又圆,月光满了又溢。屋里的动静后半夜才渐渐停息,梁照儿昏昏睡去前耳朵里还停留着男人的最后一句话。
  沈度轻轻抚着她的额发问:“记住我了没?”
  第84章
  夜里的床像一艘船上下起伏,清晨当梁照儿再起来时,身侧的余温还残留在指尖。她轻轻抚平床上褶皱,循窗向外头望去。
  沈度正在院子里练武,一把长柄短刀被他舞地呼呼作响。抬手落地间,满地枯叶惊起。大黄乖顺地蹲坐在一边,嘴里哈着白气,不解地看
  着沈度。
  梁照儿笑着“嘬嘬嘬”地唤大黄过来。大黄却调皮地在地上翻了下肚皮,一骨碌爬起来后回头瞥了梁照儿一眼后出门和他的小伙伴们撒欢去了。
  “坏大黄。”梁照儿见大黄这副模样生气地骂了两句。
  沈度见状将刀放在一边,小跑至窗前,眯着眼睛让梁照儿替他擦汗。
  “大黄没喊来,倒把你喊来了,”梁照儿从怀里掏出帕子仔细地替沈度擦去额上的汗后说,“洗干净再还我。”
  沈度将帕子攥在手里,咧嘴笑道:“明明是你偷看。”
  梁照儿没力气地白了他一眼,“我还用得着偷看,天这么冷你也不怕冻着。”
  沈度笑嘻嘻地说:“不会啊,我身上暖和不暖和你还不清楚。”
  梁照儿面色微红,啐道:“再混说,这月工钱也没有了。”
  “你扣吧,反正我跟工钱是他认识我,我却不认识他,拢共也没瞧见几次。”沈度无奈道。
  说着,他将一小瓶药放在窗台上。
  梁照儿看见那药瓶,不满地撇撇嘴:“还得我自己上药。”
  一点服务精神都没有。
  沈度挑眉道:“那我替你上?”
  梁照儿脑补了下沈度给自己上药的场景,抓起药瓶连忙转过身说:“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了。”
  窗户又“砰”的一声在沈度面前关上。
  他垂眸笑了笑,兴致良好地将手背在后头朝外去,刚一出去便见玉松在外头候着。
  玉松见沈度出来,眼皮也不抬地端坐在桌前,“你这大忙人舍得露面了?”
  沈度一只脚跨在玉松座下的板凳,将汗巾挂在他脖子上道:“大舅哥来了,也没把自己当外人,该吃吃该喝喝。”
  玉松懒得理他,直言道:“过两天比武招生,你记得来。”
  “好,”沈度眼也没眨地应下,半晌才反应过来,“我也算武馆的半个馆主,怎的专听你吩咐?”
  玉松睨了他一眼,“那你来不来?”
  “来来来,真拿你们一家子没得法。”沈度讨饶说。
  玉松这个做兄长的说一不二,就连玉梳这个做妹妹的也是如此。玉梳面上瞧着虽比玉松和善,可两人骨子里却一模一样。沈度求了玉梳许久,想从账房那里走几两银子再添架车舆,磨了好几日还未成功。
  眼见着玉松神情低落,沈度关心道:“这是怎的了,莫不是因为穗穗那丫头不理你,伤着了?”
  “不是,”玉松举起右手道,“这手还伤着,也不知能发挥几成功力。”
  沈度呵呵一笑道:“这好办,我让你一只手就是了,君子绝不胜之不武。”
  玉松蹬了沈度一脚,“我腿还好着呢,少你一只手照样能赢。”
  沈度身形一闪,熟练地躲开。
  “不过,她不理我倒正好,也不知我娘为何非要将我与她往一处凑。”玉松神色淡淡道。
  沈度饶有兴致地在玉松对面坐下,替他斟了一盏茶,“我也瞧着相配,亲上加亲嘛。”
  玉松难得地露出了伤怀的神色,垂眸道:“配在哪,我算半个残废,又不像你会哄人……从前的营生既不稳定又不体面,她年岁还小,最好是寻个读书人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
  沈度强忍住内心想笑的冲动,抿嘴说:“手这事不难,我师父善治这些经脉外伤,待我写信给师姐邀他来扬州替你瞧瞧就是。”
  玉松问:“你师父他人现在何处?”
  沈度:“……我也不知,师父他老人家一向行踪叵测。不过上次师姐留了他们在瀛洲的地址给我,兴许能联系上。”
  玉松点了点头,“若能治好,届时必有重谢。”
  “我都替你找人治手了,你方才还将我说的跟花心大萝卜似的,天理何在啊。”沈度幽怨道。
  “你不是吗?”玉松反问。
  沈度捏了捏拳头,强忍着没往他脸上来两拳,露出了个极为难看的笑容。
  玉梳带着蕙珍和穗穗从后头出来了,问道:“阿兄还没走呢,可要用些早饭再回去?”
  穗穗闻言余光向一旁小心翼翼地瞟了玉松几眼。
  “不用了,我将话带到了便回武馆,老石做了早饭。”玉松目不斜视地回道。
  玉梳点了点头,又说:“那你快回去罢,记得告诉阿娘莫要再替肚子里的孩子做衣裳了,已有一箩筐了。”
  “照顾好自己的身子。”玉松叮嘱完随即跨步出了门朝武馆的方向去了。
  几人回了自己的岗位上开始干活。出了年节,街上又热闹了起来,如意楼门口的食客又排起队来等着买胡饼。
  穗穗正欲到油锅前帮燕环,却被沈度拉到一边。她不解地问:“怎么了沈大哥?”
  沈度问道:“你跟玉松有多久没说话了?”
  “本就也见不上几面,说不说话的又有什么要紧的。”穗穗低头脚尖在地上胡乱踢着。
  沈度悠悠道:“看来得给他下剂猛药了。”
  穗穗好奇地问:“什么?”
  沈度小声将内心的计划告诉穗穗,穗穗闻言狐疑道:“这能行吗?”
  她对自己这位沈大哥的靠谱程度深表怀疑。
  沈度拍拍胸脯道:“保管行,男人最了解男人。”
  两人还要说些什么,却瞧见梁照儿换好衣衫,外头又套了件遍地锦的比甲,急匆匆地往外去。
  沈度眼睛黏在了梁照儿身上,忙问:“你去哪儿?天寒地冻的,倒叫我送送你。”
  梁照儿向来不推拒男人在她面前献殷勤,能够以简单快捷方式办成的事又何必自己将自己弄得苦哈哈的。
  她随口夸了两句:“我正准备去燕来楼呢,幸亏有你,要不然可让人发愁呢。”
  沈度喜滋滋地去外头套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