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是民国! 第39节
作者:一口吞只鹅      更新:2025-09-10 11:35      字数:2581
  “怕疼?”时度挑眉。
  “周砚左臂挨刀了可是连眼都不皱一下的。”
  冰凉的酒精棉擦在臂弯时,齐小川抖了一下:“他......受伤了?”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针头刺入皮肤的瞬间,时度的眼睛弯了弯。
  他推完药液才慢悠悠道:“左臂挨了一刀,不过某人硬说擦破点皮,不肯让我缝合。”
  时度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怎么,担心他?”
  “放屁!”
  齐小川涨红了脸,“我是怕他死了没人给我发工钱!”
  “嗯嗯嗯。”时度扶住他摇晃的身体,笑道,“放心,我不会告诉周砚你醒来第一件事就是问他。”
  前两日,放长线钓大鱼的卢勇被抓后,周砚当晚就带着白青,单枪匹马直捣其秘密基地。
  二人仅凭己力,便一举端掉了五十多人的隐秘据点。
  陆青带人匆匆赶到时,只见两人筋疲力竭地坐在地上,冷眼睥睨着满地翻滚的残兵。
  周砚眼神凛冽如刀,周身散发着浓厚的戾气。
  白青远远隔坐,不敢近身。
  齐小川气得说不出话,索性重新躺下,闭上眼装睡。
  时度也不拆穿,只是把药粉放在床头,嘱咐丫鬟按时煎药,然后拎着药箱离开了。
  两人都是锯嘴葫芦。
  王大夫把人赶了出去:“小时医生什么都好,就是长了张嘴。”
  这话,齐小川很是赞同。
  王大夫见状,轻咳一声:“那个,老夫也该去给夫人请脉了。”
  接下来的两天,齐小川再没见过周砚。
  也是,他们之间还没吵完呢。
  第一天,他躺在床上,听着窗外雨声渐歇,阳光透过窗棂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丫鬟按时送来汤药和饭菜。
  他想下床走走,却被闻讯赶来的时度按回床上。
  “再静养一日。”时度严肃地说,“病人要谨遵医嘱。”
  说完又补了句:“周砚也会心疼。”
  齐小川冷笑:“他会在乎?”
  时度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口气,给他换了药便离开了。
  第二天,齐小川终于能下床活动了。
  他扶着墙壁慢慢走到窗前,推开窗户,让初夏的风吹散屋内的药味。
  庭院里花木扶疏,远处传来丫鬟们的说笑声。
  却始终不见周砚的身影。
  到了晚上,时度又来了,手里拿着一瓶药酒。
  “擦外伤的,”他把药酒放在桌上,“每天睡前涂在淤青处,能活血化瘀。”
  齐小川盯着那瓶琥珀色的药酒,犹豫了很久,终于忍不住开口:“他......最近很忙?”
  时度假装没听懂:“谁?”
  “周砚。”齐小川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个名字。
  “哦,他啊。”
  时度慢条斯理地整理药箱,“忙着审卢勇呢。”
  “那老狗嘴硬得很,嘴里没一句实话。”
  齐小川垂下眼睛,没再问什么。
  时度抬头,漂亮的凤眼闪烁着狡黠的光:“你关心他?”
  “没有,只是随口一问。”齐小川别过脸去。
  希望他那晚的轻狂,周砚已经忘记了。
  时度轻笑一声,拎起药箱走向门口:“放心,他很好。”
  门关上后,齐小川盯着那瓶药酒发呆。
  第三天,阳光正好。
  齐小川觉得屋里闷得慌,决定去花园走走。
  他穿好衣服,慢慢踱到回廊下。
  穿过几道回廊,眼前豁然开朗,一片精心修剪的花园呈现在眼前。
  假山流水,亭台楼阁,处处透着江南园林的精致。
  齐小川选了一条鹅卵石小径,慢慢走着,享受着阳光洒在身上的温暖。
  忽然,远处传来扑棱棱的声响,一个小丫鬟正提着鸟笼往后门走,笼里的画眉鸟焦躁地撞着竹条。
  “这是谁养的啊,要带哪去?”
  一个丫鬟提着鸟笼来到他跟前,笼子里关着一只棕色的画眉鸟。
  鸟儿羽毛凌乱,蔫头耷脑地站在横杆上,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丫鬟停下脚步,行了个礼:“回先生的话,这是卢三爷养的。”
  “这不是人出事了,奴婢拿出去问问有人养吗?总不能放它飞了,放飞后铁定会饿死。”
  齐小川心头一动。
  卢勇现在被周砚秘密关押着,但对外界的说法是,人已经葬身火海了。
  辨认的证据自然是那把身份钥匙。
  “我能养吗?”他听见自己说。
  小丫头正头疼着呢,听到这儿眼眉一笑:“可以可以,它现在是您的了。”
  塞给齐小川后,她便如释重负地快步离开了。
  齐小川用手指轻碰鸟笼,画眉警惕地瞪着他,黑豆似的眼睛里满是惊惶。
  他提着鸟笼走到凉亭里,把笼子放在石桌上。
  齐小川坐下来,仔细端详这只被遗弃的画眉。
  鸟儿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善意,歪着头看他,黑豆般的眼睛里闪烁着警惕又好奇的光。
  “小川哥。”
  一个轻柔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齐小川回头,周暖暖不知何时站在亭外。
  “周小姐。”齐小川刚想起身,便被周暖暖赶来止住,“你的伤好些了吗?”
  “好多了,多谢关心。”齐小川示意她坐下。
  周暖暖没有坐,而是站在鸟笼旁,纤细的手指轻轻抚过笼子的竹条:“这是三……卢勇养的画眉吧?”
  “嗯,丫鬟说没人养了,我就将它要了来。”
  “你心真好。”周暖暖突然说,眼睛亮晶晶的,“二哥说得没错。”
  齐小川一愣:“啊?”
  周砚?“他......说我什么了?”
  周暖暖咬了咬下唇,似乎在犹豫该不该说。
  最终,她深吸一口气,在齐小川对面坐下:“小川哥,其实......我今天是特意来找你的。”
  齐小川不明所以:“找我?”
  “嗯。”周暖暖绞着手指,“我想跟你聊聊我二哥哥。”
  齐小川的心跳突然加快了几分。
  丫鬟端过来了茶,他故作镇定地倒了杯茶推给周暖暖:“周小姐想聊什么?”
  “叫我暖暖就好。”少女接过茶杯,却没有喝。
  “小川哥,你知道吗,我二哥以前不是这样的。”
  她的声音轻柔,带着一抹回忆。
  “他以前也是个肆意快活的少年,喜欢骑马射箭,爱笑爱闹。”
  “父亲总说他是匹脱缰的野马,将来继承家业可怎么办。”
  “他却说,有大哥呢,哪轮到他操心。”
  齐小川很难想象周砚“爱笑爱闹”的样子。
  在他印象中,周砚永远是那副冷峻模样,眼神凌厉得能杀人。
  “一年前,父亲被人暗害。”周暖暖的声音低了下去,“至今没查到凶手。”
  “一个多月前,我大哥出门谈生意,失踪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齐小川心头一震。
  他没想到周家竟是这样的变故。
  “一夜之间,偌大的周家商会转到了二哥手上。”周暖暖的眼中泛起泪光,“那时,他也才二十一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