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
  突然意识到这不是方绒雪在问，而是一个男人，他回过头，正对上柏临凛冽眸光。
  不工作时柏临不系领带，衬衫也穿得随意，袖口半卷起，露出一截冷白色精壮手腕，银色机械腕表高级定制，低调奢华。
  纨绔少爷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却强装镇定，“你是谁……”
  “她的狗。”柏临慢条斯理报上自己的名号，“柏临。”
  先介绍和她的身份，再说自己的名字。
  可以说很自觉了。
  “你是柏盛的……”纨绔少爷脊背瞬间寒凉。
  柏临掌权时就不会出现在普通小富商的聚会中，何况现在闲人一个，更不怎么抛头露面。
  闹剧有一阵子了，餐厅部门的经理姗姗来迟，赔笑脸：“柏总。”
  从外人和柏盛员工的反应可以看出。
  就算柏临没有做执行官。
  威慑力依然不减。
  那少爷脸色都吓白了。
  “不好意思，我这就让人清理。”经理低头哈腰，谁都不敢得罪。
  “等一下。”柏临叫住人。
  “柏总？”
  “浪费粮食可耻。”柏临扫了眼地面上残留的奶油点心，睨着那少爷，“你是哪家的人。”
  “我……我家里只是做点小生意，柏总，你就别和我计较了。”
  别的不知道，但得罪柏临的下场有多惨，这个少爷还是了解的。
  “不计较也行。”柏临将人拎到一旁，“把这里打扫干净，然后，爬出去。”
  没捅出太大的篓子来，他也能给人反省的机会。
  那少爷跟个哈巴狗似的就差跪地求饶了，接过清洁工阿姨的拖把埋头苦干。
  奶油糊在地面上不好擦，他没做过家务，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整理好后身上都弄得到处都是。
  打扫完了。
  还剩下最后一个任务。
  “柏总……这么多人看着呢。”纨绔少爷欲哭无泪。
  总不能真让他爬吧。
  柏临面不改色：“所以你爬快点，少点丢人现眼的时间。”
  说着，他顺其自然坐到方绒雪的对面。
  当着他的面，威胁他的人，把他给她拿的小蛋糕扔在地上。
  他让人爬走，已经算是手下留情。
  她对面的位置，他还没坐呢。
  “真爬走了啊。”方绒雪好奇瞄了两眼。
  “这才一分钟的功夫，你就招了个烂桃花。”柏临看向她手机，“实话告诉我，你的微信加了多少男人？”
  “太多了，不知道。”
  “你一天不气我你难受吗。”
  “只是工作需要。”她晃晃手机，“我加他们的都是工作号，我平时也不聊天，都是郝特助替我联系。”
  听到这里，他心情平复一些，“那我呢。”
  “你之前微信还用吗？”
  “没用了，我换个号，你加我。”
  不止微信没用，原先的手机号码也不属于他。
  怕柏临兴风起浪，老爷子完全限制了他的自由。
  可惜那老头不知道的是。
  柏临想扳倒柏云忱，就是要守株待兔，就是不能做任何事情，等人落网。
  下午时。
  柏临联系到封秘书。
  他和封秘书之间的对话，被监视程度堪比抓间谍。
  不放过蛛丝马迹。
  这阵子柏云忱事业稳定，老爷子那边也不怎么管他了。
  约人到封闭的车厢谈话。
  柏临开门见山：“封秘书，我都知道了。”
  封秘书屁股刚挨到坐垫，人就抖了抖，“柏总，您知道什么了。”
  “你还不打算和我说实情吗？”
  “我真的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到底是他培养出来的秘书。
  狗秘书。
  奸诈，狡猾。
  反侦察能力极高。
  “方绒雪和我父亲。”柏临简单提示了下。
  封秘书眼神都变了。
  却也没愚蠢到说出“您都知道了那我就不瞒您了”这类话的地步。
  “他们怎么了？”封秘书装傻充愣。
  “你是真的不想干了？”柏临冷笑，“你觉得这件事能一直瞒下去吗？还是觉得我现在受到限制，查不到之前的事情？”
  封秘书衡量片刻。
  既然提到他们两个，说明柏临是知道了。
  瞒得了一时瞒不过一世。
  “那我说了，您可别怪我啊，我和方小姐都是为您好。”封秘书小心翼翼讲出实情。
  方绒雪是如何劝柏梁回国的，他不知道。
  只知道过程非常艰辛。
  柏梁这人，且不说他自身有多倨傲，他和亲儿子的关系，堪比国际关系。
  方绒雪能成功劝他回国，和郁家脱不了干系。
  那么，和郁老太也脱不了关系。
  “所以，她当时离开北城，不是回港岛继承家产，而是去美国找人。”柏临指尖搭着方向盘，眼眉低垂，“她是不是不知道，柏梁这人要多难对付吗。”
  “我说了，但当时只有这一个办法了。”封秘书苦口婆心，“还好柏梁先生回来，做了代执行官，否则这柏盛早就是柏云忱的天下了。”
  “她是怎么劝他回来的。”
  “这我真的不清楚，方小姐不肯说，我猜测应该是和郁老太做了约定。”封秘书说，“所以她这么久才回国。”
  回港岛认领身份，去美国找人，这件事办起来很快，三个月内绰绰有余。
  但她九个月后才回来。
  是因为，郁老太把她强行留在港岛。
  他现在见到的她。
  还是建立在和柏盛合作的份上才得以回来。
  原来。
  他被关禁闭的时间里。
  她在港岛并没有过上自由富贵的生活。
  为了帮他，她也被困在牢笼里。
  但她从来没和他提起过，处境有多困难。
  她回来最常说的一句话是。
  她很想他。
  第119章 把她的东西还给她
  他们父子俩关系不好。
  怕他知道后怪她。
  所以这一切都是她自己偷摸着做的。
  柏临双眸难以沉静地颤动。
  柏梁有多无情刻薄，他再清楚不过。
  就算她有再大的本事，有郁家撑腰，也不可能轻易把人请回国。
  当初他刚回国被大伯暗算那次，老爷子也被胁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