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郁老太教给她的本事之一就是装无知。
  这个方法，郁老太用了很多年，遇到不合自己心意或者谈不下去的生意，就装老糊涂，一知半解，把问题丢给对方。
  柏临平视她几秒，情绪松懈，“没事，随便说说。”
  小东西去趟港岛学精了，越来越难糊弄。
  方绒雪挑一条杏色束发带把长发拢起，扎了个松散的低马尾，走到全身镜前转两圈。
  随行的保姆阿姨昨晚就送来五件衣物任由她挑选。
  选择困难症犯了。
  方绒雪挑挑拣拣，“你说，我今天穿什么好呢。”
  柏临随意拨拉，“不穿。”
  “我今天要出门的。”
  “这件。”他拿起一件保守的长裙。
  “我想穿短裙。”
  短裙搭配腿袜，或者长靴，都很显少女气质。
  港岛流行下午茶会，上流社会大小舞会不间断，还有不少英法后裔，她的衣着也跟着随波逐流偏欧式宫廷风。
  愈发大胆活泼，俏皮可爱。
  “今天就穿韩系风的短裙吧。”她提起一条短裙，兴致勃勃打量。
  “穿这个去谈合作吗？”
  “那不然呢。”她对着镜子比划，“奶奶说，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谁要是敢指手画脚就让他滚。”
  指手画脚的人闭了嘴。
  她这个年纪穿ol裙也不太合适，随心所欲的华贵反而更能体现大小姐的气质。
  就是，裙子太短了，怕别人一眼看到她的腿。
  “我差点忘了，我得叫人过来帮我穿袜子。”方绒雪拿起手机。
  柏临：“帮你穿袜子？”
  “嗯，在家里都是这样子的。”她晃动两只手上的精致美甲，镶嵌的都是真钻，“我指甲不方便干活。”
  他视线流转于那双白袜上，“要不我帮你穿。”
  “你会吗。”
  “你哪件衣服我没给你脱过穿过。”他已经半跪下来，“给你系的蝴蝶结都学会四五种样式了。”
  “那，好吧。”她勉强答应，反正袜子多的是，给他试试也行。
  就不麻烦保姆阿姨进来帮忙了。
  她腿白得像是剥了壳的荔枝，肌肤细腻透着淡淡的粉，透肤的丝袜穿上去勾勒出流畅的轮廓形状，脚生得十分小巧，他指腹攥着骨感分明的足踝，熟悉的感觉一下子就上来了。
  方绒雪丝毫没有察觉到某人的目光变了样，懵懂无知跟个小兔子似的沉浸在对自己穿着打扮的欣赏，“穿得好像还不错诶，要不以后都让你帮我穿好了……你干嘛，你昨晚不是亲过这里了吗。”
  炙热的吻延伸上去，几乎要掀开裙摆吻到最深处。
  啪一声。
  五分钟后。
  方绒雪穿戴整齐出门。
  身后的柏临没有并肩走，跟随其后，从远处看很像是守护她的保镖。
  当然也有点像惹她生气的男朋友。
  毕竟他侧脸上多了个一看就是被女朋友手亲过的浅淡的巴掌印。
  早餐本该送到套房来的，两人起得都迟了些就去自助餐厅。
  方绒雪挑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柏临拉开对面椅子的时候。
  她环手抱胸，指了指旁边的桌子。
  她不要他陪坐着一起吃饭。
  鬼知道他还会做出什么事来。
  刚才在套房到处亲就算了，在外面她可丢不起这个脸。
  做贼心虚。
  柏临没有怨言，坐隔壁就隔壁，反正抬头就能看到她。
  他端来几个自助盘，一一放置在她跟前。
  都是她爱吃的早餐。
  偏甜。
  “喝点什么，牛奶，果汁，咖啡？”他问。
  “有红参汁吗。”
  “可以有。”
  柏临拨了个电话通知下去。
  没一会儿，一杯红参汁加急送来。
  一直忙活着给她送吃的，他自己几乎不怎么动过。
  还不能坐在她对面。
  也怪他不该胡乱亲她腿。
  亲就算了。
  她小小地扇他一巴掌后，他还不知悔过的笑。
  这下好了，彻底把人给惹毛。
  但是。
  她的腿很香。
  一晚上过去，还残留着沐浴香气。
  “你好，美女，方便加个微信吗？”
  一个轻佻男声落下。
  不知谁家的少爷顶着一身花衬衫和短裤，大摇大摆地往方绒雪对面一坐，手机屏幕展开，上面是好友二维码。
  可能觉得自己手腕上别着一块绿水鬼，朝任何一个女孩子要微信都不可能被拒绝。
  方绒雪慢条斯理抿了口红参汁，“不好意思，我不加陌生男人的微信。”
  柏临准备起身的动作一顿。
  昨晚还加了那个建筑师的微信。
  现在又不加了。
  大概是为了他吧。
  方绒雪又说：“比起加微信，我更喜欢留手机号码。”
  柏临差点没拿稳杯子。
  那少爷一听乐了，“成啊，那你给我留个号码……”
  “不过在认识之前，你得先报上名来，你是哪家的少爷。”她淡笑，“不够格的话，我也没兴趣。”
  这是郁老太教她的，减少无用社交。
  有家底的少爷听到这里会更感兴趣，毕竟认识郁大小姐，和郁氏相识合作是他们求之不得的事情。
  只有又装又没家底的，才会气急败坏骂她拜金。
  对面的少爷立马不耐烦，“你又是谁家的？敢不敢报上名来，别以为上几天名媛培训班就真把自己当千金大小姐了。”
  这层自助餐厅都是中产以上的人。
  所以没直接翻脸。
  方绒雪不急不慌，抽空还捻了块饼干慢条斯理地嚼着，“柏临你知道吗？”
  “柏盛的总裁，怎，怎么了？”那少爷一怂，“你认识？”
  “嗯。”
  “他是你什么人。”
  “他上次说他是我的狗。”
  本来听她报上柏临的名字，这个纨绔少爷还有点悚，听到这句后直接笑喷。
  “他要是你的狗，我他妈今天就从这里爬出去。”
  第118章 说实情
  方绒雪被郁老太教导得很有礼貌了，这个时候都没笑场。
  甚至还有心情一本正经回话：“你确定吗？”
  “确定啊。”那少爷冷笑，“如果你骗我的话，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
  背后响起幽深男声：“什么后果？”
  纨绔少爷一边把桌上的一道点心挥到地上，一边说：“后果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