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不是雪域暴君 第14节
作者:
若然晴空 更新:2025-09-10 12:13 字数:6961
而且啊!今天的大比可是有不少部民观战的,因为不善言辞和长相显老,其实二十五,但看起来像四十五的秃发百骑至今还是单身呢,今晚只是回个帐子的短短一段路,竟有接连四个漂亮少女过来大胆邀请,甚至相争起来。
魏朝世家常有公子乘车出行,引得少女掷花追车,时人认为是男子的尊荣。不少世家为了造势弄出各种花活来,什么少女见了一面就相思而死,死后化为飞鸟伴随公子身侧、什么牡丹入梦化人,只求公子枕畔一夕、还有公子夜遇狐妖,狐妖怜公子美貌不忍加害云云。
在雪域这样粗蛮直接近乎原始的地界,没那么多虚头巴脑,白天打遍全军我第一,万众瞩目升百骑,晚上姑娘相邀甚至争夺,这就是一个男人所能想到最风光的事了。
苏赫铎和狄戈两个人也往回走,苏赫铎显得比较兴奋,他在军中属于副帅的职位,在两名万骑长之上,他自认混得如鱼得水了,每天和勇士喝酒吃肉,军中数得上号的勇士他都熟识,出头的几个他也全认识,正说着等会儿去找秃发,介绍狄戈和他认识认识。
狄戈是铁勒部唯一的王子,他的父亲是苏赫阿那曾经最得力的盟友,他从小时候就很向往苏赫阿那的威势,和苏赫铎也是从小认识,只不过一年难得见几次面。
他冷静地问自家发小兄弟,“今晚人家风风光光的,还有姑娘相邀,你我过去是主是客?”
苏赫铎又愣了一下,狄戈叹道:“阿铎,你是王子,走到那里都要被人敬着捧着的,哪怕你自己没感觉到,秃发勇士今日是全军最瞩目的人,但你见万骑长或千骑长立刻邀他去喝酒吗?他有自己的亲近兄弟,要和未来的百骑兵员联络感情,今晚人家是第一位,你过去,是想做什么?”
苏赫铎被说得抱住了脑袋,可怜兮兮像个落了水的鸭子。
这种事,他好像不是一次两次干了,每逢有骑长升迁或者受赏,只要是他认识的,他都会很热情地马上过去请人喝酒。
对,请人喝酒,把人邀请到自己这里来喝。
第25章
林一散了会往回走,一路上朝她行礼的人可比从前多得多,她并不敷衍,一个个方向挥手过去。等进了黑帐,看到苏赫阿那,顿时一把从后面抱住他的腰,声音嘎嘎的,“想你了嘎!”
她的声音一直都是很难听的,但苏赫阿那就是能听出比起平时单纯的鸭嗓,今天要明显沙哑一些,拖着像个狗熊一样抱着他腰身的林一走了几步到桌边,给她倒了一杯温茶。
林一美滋滋地起身,吨吨吨几口喝干茶水,又忍不住呸呸两声,“涩的,苦的。”
“魏朝的商队能带来的货物有限,买好茶叶太贵了,因为劣茶也能清胃口,所以没有买……抱歉。”苏赫阿那换了用来泡茶的温水,给林一倒上。
林一没有去喝水,而是再次抱住了苏赫阿那,很认真地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不用吃好的,不用穿好的,但我一定要让你过最好的日子。”
苏赫阿那略有迟疑,看了一眼被放在边上的茶盏,嗯,是不是有哪里不大对?
撇去这些不需要在意的细节,林一喝了一整壶温水才长出一口气,兴致勃勃地说:“今天很顺利,出了一个百骑长,叫秃发兀耶,这人很能打,而且有不少人佩服他,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能当上百骑,真是个被埋没的人才。”
苏赫阿那点了点头,“兀耶的父亲是我年轻时的一个兄弟,最艰难的时候他一直跟随着我,后来他被塔塔尔部收买,虽然没有造成太大的后果,但他自尽了,这件事只限于五人知情。我虽想过用兀耶,但难免担忧他得知真相后犯糊涂。罢了,你想启用就用吧。”
林一恍然,她点了点头,又忍不住感叹,她家尤物实在是个心软的人,背叛者的孩子也养大了。虽然没有启用他担任军职,但那样高大的身板和武力可不是穷困人家养得出来的呀。
正说着,呼兰六兄弟鬼鬼祟祟地回来进帐复命了,苏赫阿那嘴角忍不住带笑。
林一也鬼鬼祟祟过去接头,“今天你们总体来说干得特别好!没有被人记住你们的脸吧?我在台上都听见你们的声音了,就是有个别的音色变化得不大好,尤其你老五,又喊骨力又喊秃发的,很容易被人发现。”
老大呼兰阙利马上给弟弟找补,说道:“可敦莫怪,他是因为气氛太热烈了,我吩咐他假装是骨力骑长的拥护者,但是喊完之后……”
老五偷感很重地看了一眼外面,“就觉得秃发勇士实在太强了,可敦,我忍不住啊!”
“行了行了,”林一摆摆手,“总体还是可以的,都是机灵的!下次再有这种活还叫你们,入冬前你们也要好好锻炼,不要懈怠,也许下次大比你们几个也能像秃发一样。”
六兄弟都很兴奋地走了。
林一又把苏赫阿那熊抱住了,嘎嘎直乐,“应该不会有人发现我找了托儿吧?一开始那会儿,我是真的怕没人应我声啊!”
苏赫阿那失笑,一万五千的军队,岂是放六个托儿就能调动得这样热烈的,他远在黑帐都能听见那边的人声鼎沸,也是忍耐住了才没有去观看。
总之林一觉得自己计划可完美了,美滋滋地抱着尤物温存了一会儿,才想起自己也是一天没吃饭了。
决定了,今晚吃羊!
第二天一大早,林一正抱着苏赫阿那睡觉,就听见外头小王子乌苏的声音,亲卫说了声大汗可敦还没起,小王子就应了一声离开了。
林一打了个哈欠,小孩子就是精力好啊,她昨*天太兴奋了,夜里也几乎没睡,干了些体力活,后半夜的时候尤物忍无可忍把她按在枕头上,她这才老实地睡下。左右今天无事,林一拍了拍苏赫阿那的胸口,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乌苏回到帐子里,说好要教他一些厉害东西的王先生也没睡醒,他只好一边吃朝食一边等。正坐在帐子门口吃着,苏赫忽律带着一群人从他身前路过。
二哥忽律一贯是乌苏除了父亲之外最崇拜的人,虽然他不清楚二哥每天忙忙碌碌在忙啥,但不影响他觉得二哥非常厉害,但是昨天……乌苏抿起嘴巴,不敢再去回想先生对二哥的评价。
苏赫忽律正要出去办事呢,就看到乌苏坐在小凳子上双手抓着个羊奶酪团子在啃,忍不住斥责道:“这么大个人了,每天游手好闲的,回回看到你都没有正事做。你要是能帮衬我一二,何至于同母兄弟二人,光看那苏赫铎得意。”
啊是的,雪域部落的王子就是这样直白进行斗争的,在人来人往的帐篷区大声密谋。
乌苏感到一点委屈,苏赫忽律又教训道:“成天跟在那个魏人先生身边,你学了个啥出来?俺都替你急!”
他说完昂着头就走了,很不屑的,压根看不上弟弟的行径。
乌苏习惯了被大哥忽视,被二哥斥责,现在已经能够熟练地当做耳旁风,虽然难免有些情绪,但他很快调整好了,低着头啃奶酪团子。过了会儿他才后知后觉,二哥最后是说了句魏语吗?真奇怪,二哥咋个学来的魏语呢?好难猜啊。
王澈一觉睡到日上三竿,习惯性想要寻找轮椅,缓了片刻后知后觉一拍脑袋,他已经摊牌了。洗漱完出门就看到乌苏坐在门口,他把发簪别好,懒洋洋打理几下冠带,说道:“走嘞,进来,今天教恁真本事。”
乌苏已经从早上的情绪里走出来了,很欣喜很期待地跟着王澈进门,然后收到了一本……嗯?
小王子把手里的《女诫》翻来覆去,确认这是一本原装的女诫,只不过封面上的“女”字被毛笔横扫一撇,边上用龙飞凤舞的大字写上了个“男”,就从女诫变成了男诫。
王澈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靠着椅背,说道:“是嘞,恁不要小看任何看似糟粕的东西,任何文字能流传千年,必有其道理。写这书的是千年前的贵女,恁听说过吧?了不得的大才女,世间君子乐意让女眷看这个,但自己不会去细看,看不上这些。俺从前也就是听个只言片语,也骂嘞,是前些日子闲着没事翻一翻,然后翻到个大的。”
乌苏有点接受不了,他期待了一夜,就等来了个这?他明明听闻连魏朝都有不少开明君子在骂这书规训女子太严苛。
王澈懒洋洋不理会他的挣扎,只是示意他翻开,然后说:“女诫女诫,恁以为说的是男女那点破事?续写一国纪传的大才女,就为教女人伺候丈夫写这?错!这是儒家君臣之道,微言大义,夫为妻天,错!是君为臣天,其中‘夫有再娶之义,妻无二适之文’恁听着怪怪的是吧?君有纳臣之理,臣无再侍二主,这样你可明白些?”
“这句‘夫不贤,则无以御妇;妇不贤,则无以事夫。夫不御妇,则威仪废缺;妇不事夫,则义理堕阙,故曰:夫者,天也。天固不可逃,夫固不可离也。’听上去也怪吧?是不是一个倒夜香的,他娶个女人就能当天嘞?错!给恁翻译翻译:君不贤无以御臣,臣不贤何以侍君,君不御臣折损威仪,臣不侍君岂有忠义。君王为天,臣岂有逃?”
“妇行第四,德容言功,俺的娘嘞,这是大才女把为臣之道掰开揉碎了给你讲。臣子首先守德行,出则君子仪容,行则谨言少泄,其末为功,臣有功而不言,给你做事不求回报!娘嘞,把这个研究透了,你这在君王心里头得是个啥形象?再世周公啊。”
“曲从第六!恁都做人臣子了,命在君王手,是故要逆来顺受,不可表现出自己的逆反心态,好的就熬成几朝老臣了,孬的也能在坏君王手里善终,这是将儒家中庸之道化用其中。”
“叔妹第七,‘妇人得意于夫主,叔妹之心不可失’,类比臣子得意于君王,你再大的权势也不要轻易和人翻脸,你怎么爬上来的就怎么维持关系!不能和人家一刀两断,要和各方打好关系,做事不能做绝。”
“权势是一时的,爱重你的君王是会老死的,是会收回眷顾的,权势褪去后能保住你一条命的,唯有鼎盛时打下来的人脉!多少能臣死在这上头,为了些权便甘做刀了,宰完人被君王嫌脏了,但凡他们翻翻自家女眷的启蒙书呢?”
……
王澈说了这么多话,把自己说累了,向后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看着已经傻住的乌苏,拍了拍他的脸,“咋,傻嘞?”
乌苏呆呆摇头,看着手里轻飘飘的《女诫》,生出一种莫名的畏怯,大概类似于管中窥豹之人,忽见全豹的惊惧,他从前学的那些,对比这本《女诫》,竟然真的可以算作废纸一堆。
王澈喝了口劣茶润嗓子,呸了一口碎渣渣,“恁这部落,俺在这儿待,屈才,屈大才!”
乌苏小心翼翼地说:“先生,这书、这书从前没有人这样解读过,是吗?”
王澈摇头,“为何你觉得我是第一个?不过是世人学孔子,不会学韩非子,应对君王的道理岂有公之于众的。分明是儒学经典,只因是女子所书,看懂的人也不会出来研读写注,不似孔学之中诸多后人将其反复解读,牵强附会再造圣言。这书却只被断其表义,君臣之理乃是伴君如伴虎,故相处起来极端苛刻,不想最后竟被用来规训女子。”
乌苏听得额头冒汗,等王澈说完,他长出了一口气,再也不觉得一个男人学女诫难堪了,很认真地翻读起来。
诶?不过为什么是我来学为臣的道理?
第26章
雪域的夏秋季是一年之中最好的气候,水草丰沛,可以算得上游牧民族的繁衍季。十万规模的大部落能够内部繁衍,但中小型部落除了汪古部那种常年游商的,几乎只能依靠夏秋时大部落组织的集会来进行年轻男女之间的交流。
在更久远的雪域历史上,大单于严禁部族之间私下串联,为自己寻找一门婚事成了年轻人的困境,慢慢才有了“收继婚”,还有灵堂相亲。牧民之间通常居住得比较分散,亲戚一年到头也不会见面,除非是葬礼这样的大事才会聚集起人。然后年轻人们就会在葬礼上打扮得很漂亮,来寻求一个年纪合适的伴侣。
魏人斥责雪域人“行如禽兽”“不敬死者”等,却也真的很少去究其根本。
总之这趟夏秋集会属于苏赫部和克烈部两个大部落联合举办,人数规模比较大。克烈部拔都可汗在部族繁衍这事上没有任何含糊,不像许多小部落那样算小账:只带来青壮男子,若能带走一些女性回部落最好,就是再不济也能留个种嘛!
克烈部带来的人口就比较均衡,首先均为年纪在十六岁以上四十岁以下的正在育龄的男女,其次让找到婚约对象的人不要再参与集会,给其他人机会,抵制多吃多占行为。
雪域人的主食通常为各种奶制品和少部分肉食,牛羊吃草才能产更多的奶,所以水草丰沛的夏秋是一年之中难得不必为食物发愁的季节。从河岸到河谷再到上游的大平原,到处都撒满年轻男女欢快的歌声。
为了避免苏赫部的误会,克烈部在苏赫部的大河谷附近河岸边两侧扎营,彼此相距几十里路,拔都可汗本人坐镇金顶大帐,平时一应杂务由二王子苏阿奇来负责。
金顶大帐内悬挂明珠点缀,拔都可汗的大座比苏赫阿那简朴的木制座椅华贵得多,椅背以黄金铺盖,上刻栩栩如生的嘶吼狼头,整块白玉为底座,冬铺白虎皮保暖,夏日偏凉。
此时便有一位娇如魏朝名贵牡丹的妇人侧卧白玉上,她秀发如云,半靠着拔都可汗的膝头撒落层层叠叠的墨丝,后者满脸阴鸷皱纹,和妇人在一处显得老迈的更丑陋,美丽的更靡艳。
巴特铁木尔压根没有遮掩,进帐子似乎本是要汇报什么事情,一进来就盯着妇人玲珑妩媚的身段。
拔都可汗眉头竖纹拧起,压着火气说:“待我死了再由得你!苏赫部落那里怎么样了?”
巴特铁木尔风尘仆仆的,嗓子也干哑,又狠狠盯了妇人一眼,如同要在她身上看下一块皮肉,“没什么大事,那个魏朝公主在办什么比武,升了个百骑,我看就是想插手苏赫部的兵权。苏赫阿那也是老了,就这么由得一个女人耀武扬威,我看今年不如不南下,劫了苏赫部,也能过个好冬。”
拔都可汗只是皱纹长得比较阴鸷,其实表情变化很少,老眼瞥长子,“仇恨把你的智慧蒙蔽了!今年南下组织共十七个小部落,是去劫魏人的,魏人如同地里长出的牧草,割就割去一茬,莫以为会盟时那几万人都是你锅里听话的羊羔子肉,真叫他们去打苏赫阿那,你看还会有几个部落响应?”
这道理巴特铁木尔懂,魏人如同牛羊,而苏赫阿那是雪域的狼王,小部落的勇士敢于对地里啄食的农民射箭,却不会愿意去尝试苏赫阿那的战旗会不会明日插上他们的草场,可他还是阴狠地说:“今年他们不是要和魏朝通商……”
这下拔都可汗直接起身给他来了一巴掌。
“蠢猪!苏赫阿那拿出那么多生铁和盐石换来的粮,你猜他有多重视?你猜你劫不劫得下?就是劫下了,然后呢?指望苏赫阿那像魏人那样吃点亏就算了?你是想和苏赫部落死战不休?”
拔都可汗气得胸口起起伏伏,而那妇人连忙起身,很关切地将拔都可汗搀扶回座位,行动间腰身扭动,似是不经意用侧腰蹭了一下巴特铁木尔的手背。
妇人轻声细语,安抚说:“大汗不要动气,王子不懂事教教就是了,他是年轻气盛,岂能及大汗的智慧呢?若王子事事皆全,大汗怕不是早闲下来……唉,大汗闲下来才好,明明先前说好过一天牧民日子,不做大汗,陪若嫣放牧牛羊的,总是推到下次。”
拔都可汗被抚揉着心口,脸色好转许多,先是对长子语气放缓,带几分余火斥道:“做不到的事,不要轻易说出,你是泄愤了,可你心里想什么,也教人知道得一清二楚!出去反省!”
巴特铁木尔低头行礼出去了,被打了一巴掌是有些抹不开面,可……又是蹭他,又替他说话,必是看上他了。也是,父汗这样的年纪,凭什么占着最漂亮的女人。
出了帐子,巴特铁木尔悄悄拔刀照了一下的自己的脸,越看越觉自己长得精神。
撵走儿子,拔都可汗语气慢慢轻缓下来,拍了拍祝若嫣的手背,“我老了,你要是看上那逆子,自去他帐子里,我非那些满口德行的魏人,百年后你还是要跟他的。”
祝若嫣眸中迷离泛着水雾,语气细弱,柔如春水,“若嫣知道,大汗第一天从那畜生手里救下若嫣时,就说过。若嫣不想这样,大汗是世上难得的好男人,怜惜我魏家女儿不易,大汗还斥责那些人,他们说若嫣克夫,说若嫣七易其主,还说若嫣是祸水妖姬,靖容公主再生……”
“可唯独大汗说,小女子生死不可自主,如珍玩易主,非宝珠之过,岂有将男人的罪责归于弱女一身。”
她眼中倏忽落下两行清泪,投入拔都可汗的怀抱,“若嫣如同风中残花,此生本已经绝望,能被大汗怜之惜之,愿以此残生,陪伴大汗终老。”
拔都可汗叹了口气,他一生辛勤,为部落操持,魏人认为他凶狠如豺狼,但他年老后已经很少亲手杀人。
人啊,老来心软,雪域一向有“老人不与青壮争”的传统,当初得到若嫣时他就想把人赐给铁木尔,可这小女子竟是不肯,将他这行将就木的老人当成了从天而降的狼神,一心一意跟了他。
满是皱纹的老手擦去美人泪珠,还在感叹,魏女啊,柔如水。
林一正在吨吨吨喝水。
她这两天消耗量比较大,每天早上出去打猎,能打到大型猎物越来越少。毕竟集会来了很多人,雪域人说是游牧,实际上还带有早期人类游猎的习性,人一多就把周遭的野物打得七零八落,林一没法子,只能往远了飞。
林一的鸟形消耗是大于人形数倍的,体内积存的营养液她已经不再动用了,防止以后出现补给跟不上,无法维持巅峰作战状态的情况,那么有什么办法可以稍微维持鸟形呢?
当然是吃肉!
林一粗糙计算了一下,一只羊的能量能够供应她一场飞猎,一头牛大约是全速飞行两个时辰,这些都是即吃即消耗,而非营养液那种可以长期储存体内的固定能源。
总之这也很不错了,今天一早她飞了很远,飞到一个大湖边。因为吃得比较饱,所以维持着鸟形,锋利的爪子抓着一头成年公熊往回飞,说实话太高估自己了。
打熊是轻而易举的,体量相等的情况下,飞禽才是真正的霸主动物,林一比这头熊轻一些,三次俯冲就把熊脑壳生生啄烂,可重是真重啊!
好不容易拖到苏赫部附近,林一去河岸边吨吨吨喝水,远远的被巨大飞鸟吸引过来的苏赫忽律有些惊喜。他带了十四五个同行者,最近打猎行情不好,他是吃惯野物的,部落里的牛羊肉有什么意思,而且出来打猎也可以作为借口,让他和他的谋士团队们出来一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