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不是雪域暴君 第26节
作者:若然晴空      更新:2025-09-10 12:13      字数:6466
  王澈的怨气比鬼都重,铺开一张光洁竹纸,把墨条当成林一碾压研磨了一会儿,咬牙说:“可敦想画什么?”
  “是一只很漂亮的大鸟,一定往漂亮了画!鸡头有三根长毛,脖子细长像鹅,但是上面有一层薄鳞片,像蛇,背很宽阔,胸羽很厚实,尾巴画长一点,是鱼尾巴……”
  林一开始美化描述自己。
  如此一番我说你画后,王澈看着笔下的丑东西陷入沉思。
  第48章
  林一也陷入沉思,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已经尽量描述得好看点了,王澈还是能如此精准地画出她的鸟形,而且半点都没有美化:纸上的丑鸟翅膀大张,嘴巴大张,栩栩如生,又凶又丑,像要出画打人。
  两人对着这幅很抽象的鸟图腾沉默片刻,王澈问道:“换个图腾?”
  林一摇头,她就要这个,这可是她的鸟形,但是写实的画风实在是太丑了,还是需要美化一下下。
  王澈其实不能理解林一为什么坚持要用一只丑鸟作为图腾,就算一定要用鸟图腾的话,雪域部落有很多可以参考的鸟形,比如鹰、金雕秃鹫、鹞子,隼等,都是画出来很漂亮的猛禽。
  林一看了一眼图腾,又看了一眼,自己都看不下去了,轻咳一声,“王先生,再给润一润色,弄好看点吧。”
  为了这只丑鸟,一贯没礼貌的林一甚至尊称王澈一声先生了!
  王澈也是无奈,先描绘了几笔鸡头上的翎毛,然后用炭笔将过于锋利骨感的爪子修得圆润了些,粗壮的脊背往里收,目前是草图,虽然墨画和炭笔叠加看起来更丑,但林一硬生生看出几分漂亮来。
  一边画,王澈一边道:“别的我尚可理解,为什么一只鸟要画鱼尾巴,鱼尾的意义何在?”
  这个林一其实可以解答的,是因为她是个大杂烩,她身上这一批混基里有原定用于水下环境的兵种,她作为一批生产流水线的“01”,兼具实验品的功能,混了不知道几百个基因品种。能在她身上外显出来的基因都是非常强大的,是可以直接挑出来用作后续生产的,她身上的这些特质用比较好理解的话来说:数值怪。
  因为生存太过艰难了,所以属性点全部用来堆强度了。
  林一比较矜持地比划了一下:“这种鸟可以深潜,体内有非常大的肺部,入水后翅膀合拢在两侧,全靠鱼尾发力,这条尾巴很有用的。”
  这没能说服王澈,他这辈子没见过长条鱼尾巴的鸟,而且这鸟最丑的地方就在鱼尾巴,他和林一商议去掉这处不和谐的设计,但林一捂住了屁股,坚持保留。
  王澈只好继续美化下去。
  林一的鱼尾巴上方有几根过长且稀疏潦草的尾羽,王澈以孔雀为原型,将这几根潦草尾羽填充丰盈,绘以漂亮的纹路,即便只是炭笔简笔,也能见其深厚功底,林一越看越美。王澈美化完成后,又嫌不足,将鸡头也重新画了一遍。将那顶上三毛重画,模仿了戴胜鸟的头羽,但和尾羽一样绘制了孔雀纹,最后的成品竟然是非常漂亮的一只鸟。
  林一大喜,双手撑在王澈背上,催他重画一副。
  有了底稿,王澈压根不用描摹,直接在新纸上绘出一副美化版的混血鸟图,为了方便后续制旗,又简化了一些过于复杂的纹样,但仍然很好看。
  画完,林一举着竹纸美滋滋地欣赏,但王澈若有所思,铺开新纸,下笔画了一只很奇怪的长虫。
  林一看了一眼就奇怪地问,“啥啊这是?好丑的东西。”
  王澈说道:“不觉得眼熟吗?和可敦的鸟图腾很是相似,鹿角、骆驼头、蟒身、兔眼牛耳、蛇项鱼鳞、鹰爪虎掌,此为黄帝之图腾,名曰:龙。”
  林一惊骇,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哪里相似了?这么丑的一条长虫,会让她想起那些恶心的虫族,虫族长得奇形怪状那不是常识嘛!
  王澈不奇怪林一常识匮乏,他现在怀疑这女子是深山隐士之后,只要把她当成石头里蹦出来的,就可以心平气和交流。
  他慢条斯理解释。
  “黄帝乃姬姓轩辕氏,部落时代的天下共主,如今尊他为三皇五帝之黄帝,他少时部落之中以熊为图腾。后来黄帝征战四方,每征服一个大部落,就取其图腾的一部分融合,最终拼凑而成新图腾。”
  “据说……我也只是听说,年代久远并无靠谱的史料。据说最初是一只怪熊图腾,但其子蚩尤叛父作乱,以旧日的熊图腾为旗,黄帝斩杀蚩尤后,去除图腾之中熊的部分,最后就成了龙图腾。世代流传下来,如今魏人见龙纹,都会觉得神骏矫健,威风不凡,而不似可敦,一眼竟觉得是丑东西。”
  “说实话,这只鸟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拼凑而成的龙,但我所知的任何古帝王都没有这种事迹流传,融他族之图腾,是黄帝个人的习惯。”
  林一听得心驰神往,看着拼凑在一起的长虫也顺眼许多,但她还是嘴硬说:“这长虫根本不合理,就是个拼凑的,弄得身子太细长,脑袋这么大,它打架靠爪子还是靠缠绕,它的爪子这么短根本挠不到后背!这种长形虫身是一条直上直下的大脊骨吧?那不是从后面一啄就把筋骨啄断了嘛,还有那个角居然不是尖尖的,能起什么作用?不像我、我这个鸟,是非常实用的。”
  王澈想到了那条丑了吧唧的鱼尾巴,噎住。
  是啊,为了堆砌功能,完全不考虑美观,那当然比作为图腾的龙实用很多。
  王澈又问:“这样奇特的鸟,可敦取了名字吗?”
  林一很光棍地两手一摊,她在百鸟帝国连个人名都没有,鸟身怎么会有名字啊!她这种数值怪能活着下流水线就不错了,编号就是她的品种名。王澈叹气,挥手让她离开,说这几天他来琢磨琢磨。
  林一千恩万谢,请王澈一定取个霸气的鸟名,然后咧着嘴拿着王澈画的图往外走,准备找几个手巧的绣工来制旗,想到他所说的黄帝事迹,心中很是向往。
  首先她征服了尤物的部落!所以她的鸟图腾上,可以在鸟翅膀那里夹一柄金斧钺,然后她要打掉塔塔尔部,所以可以在军旗上画连绵山脉和湖水,鸟可以站在风景里面!克烈部的图腾是狰狞咆哮的狼头,她可以在爪子底下画一个被踩着的狼头,真是想想都威风极了!
  绣工都是萧玲珑从洛下带来的陪嫁人员,这小半年来已经习惯了雪域部落的生活,也认了命,但就这种要求,再认命也得挣扎挣扎。
  一个三十多岁胖乎乎的绣娘小心翼翼地说:“殿、殿下,军旗上绣纹过多,会因为绣线重于布料,飘不起来,所以一般只是绣单字、简单的图腾,或者用浅色的军旗直接在上面绘画,如果是绣的话,不能太多重绣……”
  谁家好人在军旗上绣插图啊!
  林一从朴实的毡衣口袋里掏出一大把珍珠放在桌上,绣工们面面相觑,顿时七嘴八舌讨论起来如何让军旗在满绣的情况下可以迎风飘飞。
  大雪连天,苏赫部落暖洋洋过冬的时候,萧玲珑从马车上下来,停在了河间郡世族董家的门楣前,江骋驾车,等在外面。
  叶朔娶妻董氏夫人,原本只是寒门和寒门之间的结亲,老元帅本身家族败落没有亲眷,董家那时境况好一些,又见年轻的叶朔人才难得,便如约嫁女。未料五十年杀伐,昔日的破落寒门董家被拉扯到河间郡第一大族的地步。
  叶朔去世后,董老夫人年事已高,不愿待在伤心地,返回了娘家,对于这个老祖宗,董家是万分小心地照料着。
  老夫人在,叶老元帅的人情就还在,老夫人若没了,董家又没什么出彩的人物,要如何面对河间郡中被压制这么多年的其他世族?
  今日赶巧,在萧玲珑登门前,中午时已经自洛都接了一份皇帝诏书,董家人欢欢喜喜地请了使者住下,回来都依在董老夫人屋里说好话。
  诏书自然是魏帝萧宏的传信,他大概知道自己这个爹在公主面前没什么颜面,可辽东那块地他是真想要回来啊!多花点钱倒没有什么,失土之责可是得记在史书上一笔的,但林一不光不理睬他,还回雪域去了,临走杀了一堆世族。虽然都是些小门小户,低品世家,但也引起很大的风波,是魏帝以叛国的罪行才强行压下世族的怒气。
  而这,在魏帝看来是女儿是因和亲的事对他有气,思量过后便给董老夫人去了诏书,召她北上去和玲珑公主见上一面,让这个有颜面的长辈去劝慰一二。不要因为和皇父别苗头,就要使公主性子,连累得故国蒙受失地之苦,要想想辽东的百姓啊!
  董老夫人在河间,之前自然也听过外孙女收复辽东之事,说实话,她以为是以讹传讹来着或者人家苏赫大汗有别的可敦。魏人又不是很了解雪域的婚制,但后来越传越真,老夫人严令董家上下自己不得传扬,但这回收到了诏书,心里踏实下来。
  董家有个才嫁进来不到一年的新媳妇儿周氏女嘴最灵巧,哄着老夫人道:“都说公主传了老元帅的本事,真是不假!就是老元帅再生,收复辽东也不是那么容易呢。从前都说我们公主脾气大,如今这事出来,谁还敢笑她!是活脱脱的一个女将军、女元帅!”
  “还有那苏赫大汗虽是老迈了些,可真是宠着公主,万人的骑兵说让她带出去就带出去了,也是公主本事,能把辽东给夺回来。现下老夫人去做说客,其实哪里是说客呢?保不齐是殿下想外祖母,才专程置的这场气!老夫人从前总为公主哭,怕她在雪域过得不好,如今可安心了。”
  董老夫人心里也顺畅,叹道:“她是彤儿养的女儿,做不出为外族打江山的事,待我过去看看她,叫她消消气,这几天多准备些珍玩器具,时兴布料,我只盼她过得好。”
  正说着,外间来报,说是公主来了。
  每逢叶朔出征,董老夫人就在洛都长住,那时董家人也经常去投奔老夫人,年轻的子侄想求官,适龄的姑娘要嫁洛都的世族,这些全是老夫人一手安排,所以认得萧玲珑的董家人是真不少。
  萧玲珑拧眉进门,一路上遇到的董家人她一个都没理睬,到了老夫人跟前,顿时眼眶一红,哭道:“外祖母,玲珑好不容易逃了婚事,又在郑北山那里受了好多委屈,差点就见不到外祖母了……”
  她诉了很多苦,起初只有三分真心,越说越难受,忍不住落下泪来,忽觉风向不对,随后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老夫人打完,苍老的手颤抖起来,对上外孙女惊愕含泪的眼眸,也忍不住落下了泪。
  事不是你做下便罢,逃婚也罢,可你竟是给外族送了个大元帅啊!
  第49章
  萧玲珑其实不知内情,不光她不知情,江骋也不知情。
  严格来说,林一打辽东和江骋打克烈是同步进行的,林一赶路出发前往辽东时,正好是江骋带着萧玲珑离开玉门关前往雁门郡时。两个月的时间,这边辽东全线被下,那边克烈部到处被锤,混合双打,双线被下,怎么能说这不是一场拔都可汗的好福气。
  等到辽东那边消息传开,杨裳已经动了收江骋为子的心思,是见他仍有别的想头,才下令封锁了消息,连护送的五百亲兵全都下了封口令,稳坐钓鱼台等他去碰一鼻子灰,年轻人的傲气需要压一压。
  萧玲珑从董家跑了出来,她并不肯听外祖母的解释,那冒牌货打下辽东和她有什么关系?怪她?怪她不肯去嫁苏赫老可汗吗?和亲公主的责任?谁把这份责任加在她身上的?为何她生下来就该担这责任而不是像皇父那样,随意地把责任推给旁人?皇父做得,她做不得?
  她生来脾气不小,也傲,没有强赖在董家的意思,一口气跑出二三道门,见江骋时忽然有些情怯,沉默片刻,说了辽东的事。
  江骋也陷入沉默,萧玲珑自小敏锐,没开口前已经怀疑江骋要抛弃她,等到说完,抿着嘴唇,死死地盯着那双黑沉眸子。她站得很直,是非常标准的贵女姿态,眉长有锋,如今世族以清秀细淡下垂眉为美,她确实是那种很少见的不修饰上扬眉形的美人。
  良久,江骋打开车驾门,不是那种一贯的很恭谨温柔的语气,而是沉肃的,很接近他真实性格的低沉音色:“跟我走。”
  追出门口的董老夫人停下了步伐,身后董家人闹哄哄的,这才送走使者,就来了这么一出,董家祸事到矣!老夫人看着萧玲珑毫不犹豫跳上车驾,看着江骋驾马,看着车驾远去,没有再追。
  五十年前,这道门楣下,也曾有青年牵马,奚落声中,带少女归家。
  反正不管是真外祖母还是假便宜爹,吃到肚子里的东西,林一是绝对不会吐的,她现在多了一个习惯,每隔几天就飞去辽东看看,起一个巡逻的作用。
  辽东的气候比雪域好一些,虽然也在雪期,但气温相差有个十度上下。林一怀疑这里的雪域是什么磁场问题,明明和辽东只是隔着一条大辽河,只要一渡河,气温立马不同,也是很奇怪嘎。
  今年辽东人的日子过得是真不错,家家户户有余粮,本来就闲散的人员更有时间来听徐三吹牛逼了。还不光是原先那十几个同村兄弟,而是周边十里八乡的村民都赶来听,因为徐三的记性特别好,他追着听了林一十几场演讲,能记个七七八八。这本事很绝,尤其村里人大多只听过一两场,而且除了当时那个热烈氛围和格外有含义的话,大伙很难记得清楚那么多。
  徐三最初只是提醒了几个争吵演讲内容的老人,然后老人就在外头宣传他过耳不忘,到后来整个村子有事没事就请徐三来讲几句,讲着讲着,徐三隐隐有了一种里长的威严!
  后来连里长都不敢和徐三争辩话了,因为只要徐三开口,村里人就说他说得对。
  这会儿徐三的光棍家里里三层外三层都是人,徐三又复述了一遍林一的鸟大王理论,大家听得意犹未尽,等讲完就开始自由讨论。
  “要说公主是真会心疼人!地里的庄稼归咱庄稼人,这话说得,多有道理!”
  “那起子脏心烂肺的世族老爷可不觉得,公主给他们头砍下来,这还有人说公主残忍?残忍他妈妈个球!”
  “诸位,诸位!我来说一句啊!是县里头有人在传的,说皇帝爷爷准备收回辽东了,咱公主娘娘不让,要是叫皇帝爷爷拿回去了,明年地里又要开始交三三税……唉。”
  “莫慌啊!公主娘娘说过的,谁都不能和她抢,皇帝老子也一样!瞅瞅、瞅瞅这话说得,哎徐三,公主娘娘说过这话吧?”
  徐三仿林一的习惯,在院子里砌了个土堆高台,这会儿蹲高台上抠脚呢,听了这话立刻站起身,先嘎了一声,底下人顿时叫好!
  还有老人称赞他:“徐三小子这声嘎是真不错,有公主娘娘的几分神韵,洪亮悠长!好!”
  嘎嘎几声静场,徐三很慎重地对底下百十号村民说道:“公主娘娘护着咱们,咱们也不能坐以待毙,要是皇帝老子派兵来呢?公主娘娘能跟她爹打仗?所以我思来想去,认为咱们有必要召集大伙齐心协力做一件大事!”
  众人眼巴巴看着他,其实不是有多拥戴公主,而是村人们能拥有的东西太少,本能会拥护给他们更多的人。现如今家家户户的穷人,哪个没有多分几亩地?要是皇帝老子收回辽东,那些肥沃上田还能在他们平头黔首手里存住?没有人想回到之前暗无天日的日子里。
  徐三很懂这个,他这辈子从父母手里就传下十二亩中田,一个人吃饱都不足,但他这回多分了十亩上田,是里长家大儿的地,他要是不把公主娘娘挂嘴边,里长估计弄死他的心思都有。
  徐三说出了自己思虑很久的计划:“我认为,我们应该自发徭役!在和魏朝接壤的地方,修一道保护我们的长城,防止魏朝那边派兵打过来!”
  村人们全都呆住了,长城嘎?那不是用来、用来防卫雪域骑兵的吗?在我们和魏朝接壤的地方修长城……
  啊?啊?!
  但是短暂的迷茫过后,大家都燃起了希望,修长城,保家园!防止魏朝打过来!要是真打过来,那就打走他们!
  半个月的时间,徐三啸聚起辽东三万青壮开始修筑长城,要不是天太冷雪太大,还能聚起更多人。
  大家背着干粮自行从村镇出发,聚在边境修长城,其实这种徭役世世代代都有,徐三的老子就是因为修长城死掉的。
  那时朝廷或者世族会派遣军队部曲做监工,但鞭子棍子一起上都没法让役夫干快一些,这会儿大家却干得热火朝天。农民是最勤快的,皇权世族眼里的懒骨头,不过是一种无言的抗争而已。
  辽东有辽泽天险,长城从和魏朝辽西郡接壤的地方开始修,沿着山脉只需要修筑一小段路,但这举动仍然惊人。辽西郡世族不知道这帮辽东贱民发什么癫,连辽西平民都弄不懂,为啥每天都有辽东人跑来挖他们的土石去砌砖,还总是以一副防备的态度看着他们,到底谁是沦陷地啊!
  林一以鸟形蹲在山脉高处往下望,鸟头歪着,有些不解,不明白就这几米高的土城墙是修来干什么的。
  但是成熟的大鸟要学会包容自己人的奇怪习性。
  她的脖子上挂着一大袋杂七杂八的种子,有一大半是孜然,她用金块去远东之国买来的,还有些奇形怪状的种子是人家附送的。然后她又飞了一大段路,弄了一些据说是可以在冬季下种的根茎类植物,准备自己种种看好不好吃。
  当然了,也不知道雪域能不能种的起来,她现在基本上只在雪域看到一些耐寒的草和小型灌木,没见过雪域人种地,要是不能,那就在辽东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