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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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不待我 更新:2025-09-11 09:39 字数:3346
皇帝还以为这是戏曲的一部分呢,只听有人尖叫着喊道:“有刺客。”
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皇帝瞪大了眼,手里的橘子都掉了。
同时,那画着浓妆的武生高声喊道:“皇上,草民季选,今日前来为西北温家喊冤。草民有证据证明,西北大营副将温允当年未曾卖国投敌,梁绍等数万大军并非死于温允投敌叛国之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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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以为好了,结果大半夜醒来三次,等于一夜没睡。爬起来改错字,天亮换中医院去看。
第119章
“有刺客,护驾,护驾。”刘海尖叫着招呼着御前侍卫保佑皇上。
在喧嚣吵杂的护驾声中,梁靖猛然站起身,他看了看被侍卫围住的季选等人。
形势有点严峻,侍卫都带着刀,如果皇帝默认季选是刺客,那侍卫有可能当场把人杀掉。
于是梁靖当机立断面相皇帝跪在地上,用压倒喧嚣吵闹之声喊道:“皇上,此人是不是刺客还需要审问,还请皇上下旨把人拿下,再做定夺。”
刘海张开胳膊护在皇帝面前,心情极度糟糕的皇帝缓缓站起身,他冷着脸一把把刘海推开:“把人拿下,不可伤了他。”
说完这话,他的目光从几个儿子身上一一扫过。
从太子到萧宴宁,一个都没落下。
又从几个皇子身上看向其他人。
后宫妃嫔表情不一,有子嗣的担忧地望着自家孩子,没有子嗣聚在一起,秦贵妃不在,皇后站起身稳定大局,蒋太后惊呆了不说,就连一向淡然的秦太后都露出了惊诧的表情。
百官中,秦追最先反应过来,上前护在皇帝面前,厉声让侍卫护驾。
那下意识的言行举止根本做不得假,其他内阁大臣虽然晚了一步,但都是一副担忧帝王的神态。
一时间还真让人分不清谁真心谁假意。
但这并不妨碍皇帝愤怒,今日这场合,要是没人故意安排,这季选根本进不了皇宫。
皇帝倒要看看是谁想要反了天。
从太子到六皇子的表情都很震惊,至于萧宴宁,萧宴宁似乎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还在举着筷子,筷子里还夹着一块孜然羊肉。
皇帝心想,看萧宴宁这举止神态,也不像是能做这种事儿的人。
这糟心事必然是其他人所为。
皇帝原本以为今天是他这些年最顺心的时候,结果没想到临了临了给他来了这么一下。
万寿节都让他不顺心。
季选很快就被侍卫拿下从戏台处绑到御前跪下。
大殿上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皇帝上下打量着季选,他画着武生的妆容,让人看不清容颜。
“把脸给他擦干净。”皇帝淡淡吩咐道。
萧宴宁终于回过神,筷子上夹着的羊肉落回盘子里,他缓缓把筷子放下。
他看了看皇帝,他发现自己并不是百分百了解皇帝,他以为出了这样的事,皇帝会很生气,甚至会大发雷霆,但皇帝没有。
在某些方面,皇帝其实有足够多的耐性成为一个合格的猎人。
季选那张俊朗的脸很快露了出来。
在场认出季选的人微微一惊,目光都往义勇侯府那一桌瞅。
包括秦追都没忍住。
在他们记忆中,季选一直以右半边脸毁容了而带着银色面具,此时,那张脸明明完好无损。
义勇侯府老侯爷季堂抿着嘴神色很沉,老侯爷身边坐着季洛清。
这些侯府三公子,世子季洛允因好友温允叛国投敌之事损了心神,一心避世,不怎么出现在众人眼前。今日也一样,季允并未出现。
二公子季洛河身为驸马,不问世事。
三公子季洛清则有相貌有才华,他为人正直品性又好,是这一辈众人的榜样。有传闻,季洛允一直想把世子之位让给季洛清,只是季洛清不同意。
但明眼人都知道,侯府的担子在未来只能由季洛清挑起来。
此时季洛清愣怔怔地望着季选,没过多久,他缓缓抿起嘴,又恢复了往日冷冷清清的模样。
驸马季洛河神色茫然地站起身,他望了望季选,又看向季洛清。
大公主皱眉扯着他的衣袖,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在季选露脸的那刻,义勇老侯爷立刻起身出席跪在了地上,季洛清紧随其后。
季选看了季洛清一眼,那一眼中包含了愧疚、不安,最后这些情绪都被坚定代替。
皇帝看了看季选,又看向季老侯爷:“季卿,你们义勇侯府的人?”
季侯爷沉声道:“此人名季选,是个弃儿,是犬子季洛清身边的书童。当年因犬子被拐,他以命相救,后来被臣收为义子,这些年一直跟在犬子季洛清身边。”
“哦,是有这么回事。”皇帝说。
季洛清小时候被拐,那段时间京城官宦子弟人人自危,生怕下一个轮到自家孩子。
这事虽然已过去许久,但季侯爷一说,皇帝就有印象了。
“是季卿把人带入宫的?”皇帝饶有兴致地问。
季侯爷连连否认:“回皇上,并非老臣所为。今年除夕,侯府失窃,便是季选所为。因是家丑,老臣只让派人寻找到侯府失窃之物,并没有想过对他赶尽杀绝,老臣也不知他今日如何混入宫的。”
“事情不对吧,侯爷。”这时御史胡游又跳了出来:“臣记得这季选在人前一直戴着面具,说是毁容了?这脸不是好好的吗?他既没毁容,侯府干么说他毁容了,这是何道理。还有刚才他说自己要为西北温家喊冤,还说自己有当年西北副将温允未曾叛国投敌的证据。这季选和温家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替温家喊冤?他手里的证据,侯爷就不知情?”
胡游一连串的问话让季侯爷说不出来话。
皇帝望着季侯爷:“季卿没话说?”
季侯爷:“皇上,老臣,老臣无话可说。”
皇帝狭长的眉峰一皱。
胡游来了兴趣:“要是臣没记错的话,季家和温家关系一直很好。当年温允叛国投敌之事发生后,季候和世子还入宫为温允求过情。现在想想,这季选出现在侯府的时间也挺蹊跷,又常年带着面具让人看不清脸……众位大臣如果有认识温家人的,不如好好想想,这季选和温家人有没有相似之处。”
百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人说话。
当年温家叛国致数万西境将士埋骨边塞都是十多年的事了,皇帝盛怒,撅了温家祖坟,当众鞭尸,温允族亲三代亡,其余者被发配苦寒之地。
如今谁还记得温家人长什么样。
季选抬眸:“皇上,温允乃是草民的叔父,草民的确是温家之后。”
这话一出,大殿之上一片哗然,随后便是议论之声。
有人惊愕:“季侯爷,你竟然窝藏叛国贼的后人?”
有人反驳:“不是说了么,人家手里有证据证明温允并非卖国贼。”
“就算是这样,义勇侯府隐瞒此事也是罪大恶极……”
“话不能这么说,要真是有内情,季侯爷这是冒着被杀头的风险留下了温家的血脉。”
“那就奇怪了,要真如此,季侯爷为什么不直接替季选奉上证据?刚才季侯爷可说了,这季选可是偷了侯府的传家宝逃走了呢……”
皇帝听着百官嘀嘀咕咕的声音,他看着季侯爷,心想,很好。
皇子,皇子一个个都有自己的心思。
臣子臣子一个比一个能藏。
他身边个个都是能人,心思一个比一个能藏。
这时季选一字一句道:“众位大臣说的不错,草民的确偷了义勇侯府的传家宝,但并非是侯府口中的血玉萧,而是当年侯府世子和我叔父温允之间的书信。”
“草民手上有证据,若是被季侯爷知道了,那等待草民的恐怕不是面见皇上,而是刀剑相向吧。侯爷说是还是不是?”
这话里的含义太凝重,一时间都没人敢轻易开口讨论了。
“季选,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驸马季洛河满眼惊怒道:“这些年我大哥虽然不怎么管事,却事事以你为重,你跟在三弟身边,他处处维护你。你是我父亲名义上的义子,可我季家何曾亏待过你半分?今日皇上面前,你必须把话说清楚。”
这顶谋害忠臣的帽子扣在头上,那可是有理都说不清。
季选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地看着季洛河一眼:“是要说清楚,人人都说我叔父先给西羌通风报信,后带人截杀带兵回城的主帅梁牧等人,以至于葬送了数万西境将士,证据便是我叔父亲笔所书的书信,字迹为我叔父亲笔所书。可截杀事件呢,根本没人亲眼看到是我叔父带人前去的……”
“我叔父和季世子是多年知己好友,那些年二人书信来往不断。我叔父身为西北副将,平日里谨慎小心,写字时大多时候会留下暗笔,所以有些字会少一笔,有些字会多一笔,但唯独和季世子的书信来往,从不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