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作者:花与灼      更新:2025-09-12 09:04      字数:3295
  谢辛楼像被沉甸甸的炽石压着,不敢怀抱也不敢推拒,两只手无助地撑着坐垫,试图钻出沈朔的桎梏。
  沈朔对他的挣扎感到不满,抽出一只手压住了他乱动的手腕,一边调整重心,将他整个人压制得死死的,咬着他耳垂道:“不许动。”
  身下之人抖了一下,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随即反抗愈发激烈:“殿下,快要启程了,属下需驾车。”
  沈朔见他反应有趣,又用唇故意蹭了他明显升温的耳垂:“本王安排了车夫,外头用不着你。”
  他看着已经红透了的耳根,不禁笑了笑:“南洋有一奇玉,触之可变色,色彩由温定。本王五岁时有过一枚,放在手心捂热了,也同你这耳垂一般,红得可爱。”
  谢辛楼控制着气息道:“......属下怕痒,殿下莫再戏弄属下。”
  沈朔挑了眉:“怕痒?我怎么不知道,我再试试。”
  谢辛楼自然不能由着沈朔,但他习惯了听命,让他真反抗又无论如何动不了手,结果还是被沈朔毫无阻碍地得逞。
  谢辛楼的发多且密,平日挡了不少阳光,耳朵白嫩得像刚点好的豆腐,沈朔含在嘴里,竟害怕它化了一般不敢用力,只轻轻一下一下咬着。
  谢辛楼一阵一阵地发抖,再这样下去迟早出事。
  于是他用尽平生力气,大着胆子推开沈朔:“殿下!马车外有人随行,若是被人瞧见......”
  “辛楼,本王难受。”
  “......”
  沈朔轻轻一句,谢辛楼又没了反抗的力气,被人压了回去乖乖当他的人形靠枕。
  队伍启程了,车夫驾着马车挥动缰绳,车厢随之颠簸起来,车轮声将车厢内的动静遮掩了不少。
  “殿下如何难受?”谢辛楼问道。
  “头晕,头疼,发寒,心口空落落的。”沈朔枕着他的肩窝,有气无力道。
  谢辛楼用自由的那只手从一旁拽出薄毯盖在他身上,轻轻抚着他的背:“这样可好些?”
  “嗯。”沈朔从鼻腔里哼出声,脑袋在他胸前蹭着,随后又蹭去了他的下巴、脖颈,结果又绕回耳后。
  谢辛楼被刺激得受不了,头一歪躲开道:“殿下不可再戏弄属下。”
  “生气了?”沈朔表面上担忧,语气中又暗含着期待。
  “属下没有。”谢辛楼偷偷做了个深呼吸。
  沈朔凑近到他眼前,对上他水亮的眸子,看到他微微泛红的眼尾:“瞧着是生气了。”抬手去揉他的眼尾,指腹却沾上湿润。
  “别气,我不闹你了,我只要待在你身上就好。”他说着,当真放过了那只通红的耳朵,侧着脑袋枕在谢辛楼肩上,舒服地闭上了眼。
  罢了,好歹也算是安静了,不会再做什么出格的事。
  谢辛楼缓了口气,身子陷在软垫里,随着车厢的悠悠摇晃,忍不住睡了过去。
  行路途中多梦,他梦见自己躺在碧绿的草坪里,身子被一只猛虎压住,脸上、脖颈上被他的舌头舔得发痒,推都推不动。
  猛虎的脑袋在他怀里拱来拱去,将他整个人翻了个身,用粗重的爪子压上他的后背,尖牙衔住了他的手,仿佛随时就能咬断。
  谢辛楼忽地惊醒,意识恢复的同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和沈朔调换了位置,变成自己躺在沈朔怀里的姿势,而对方正单手解着自己右手护腕上的系带。
  “殿下这是做什么?!”谢辛楼慌了神。
  沈朔早就知道他醒后会挣扎,预先用右手制住了他:“闲得无聊,寻些趣事做做。”
  正说着,他捏着系带的一头用力一扯,护腕当即脱落,他将松开的衣袖捋至手肘处,露出常年不见光的莹白的小臂。
  “殿下!”谢辛楼撑着坐榻欲起身,不想因此暴露了小臂上紧绷的肌肉,沈朔眸色一暗,大手覆上了他的小臂:“慌什么,只是看你手上的痣而已,又不是咬你一块肉。”
  看痣?
  谢辛楼脑海里画面一乱,一个不留神,沈朔的大拇指腹便按住了他小臂内侧的红痣。
  “旁人皆知你肩上胎记,却不知小臂上也有颗不寻常的标记。”沈朔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指上或轻或重地按着。
  这颗红痣是谢辛楼儿时不小心被沾了朱砂的针刺的,于身体无碍便没有医治,沈朔从小就喜欢看,用他儿时的话来说,就像是茫茫大雪里的一轮红日。
  那时他爱不释手,得了机会就喜欢揉玩,惹得谢辛楼不高兴,偏藏起来不给他,久而久之沈朔也就忘了这癖好。
  如今不知为何被他想了起来,借着两人的身份,光明正大地把玩。
  明明只是一颗微小的痣,可随着他的按弄,谢辛楼身体另外几处好似受到了同样反应。
  他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忽略手臂上那一点点无关痛痒的力道,直到沈朔心血来潮,抓着他的手臂举到唇边,轻轻吻上了红痣。
  “!!”
  谢辛楼下意识收手,反被人握得更紧,对方微微张嘴衔住了红痣附近的肤肉,用牙尖轻轻磨着。
  他呼吸一滞,紧咬着牙不敢出声。
  太阳逐渐西沉,热气散去的同时,凉风也重归大地。
  车帘时不时被掀开一角,松山驾马并行在车厢旁,从他的视角看去,一时间还分不清车内两人是个什么姿势。
  他悄悄侧耳去听,无奈车厢内没了动静,风也停了。
  松山失望地打了个哈欠,继续盯着前路放空。
  等危机解除后,谢辛楼才放松了些,不想小臂上忽然一道轻微痛意叫他发出了一声闷哼。
  “殿下......”谢辛楼想叫沈朔不要再闹了,对方却是露出狡黠一笑:“你走神了,这是惩罚。”
  做这种事,和我走不走神有何关系?
  谢辛楼无法开口,只得在心中喊冤。
  原本漫长的时辰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拨动,眨眼的功夫就流逝而去。
  队伍困顿且疲乏地来到了官道尽头,在城门快要关闭之前,总算抵达了京城。
  众人等候在城门外,由福安同守卫交接,高大城楼内扑面而来的皇城气息,叫不曾入京过的下人们都看愣了神。
  等到御林军护送三辆马车一路到达宫门外,盛宣率先下了马车,回头看向身后的车厢,就见谢辛楼脸色怪异地掀开车帘走了下来,沈朔紧随其后,站在仪仗队前一脸的餍足。
  “此番进京仓促,行宫尚未整顿,圣上特命殿下居住宫内。”福安交接完回来告知沈朔。
  沈朔从容接旨:“谢陛下。”
  谢辛楼则立在他背后,借着他的身形,偷偷整理仓促系上的护腕,身上的热度尚未褪去,只感觉到一阵深深的无力。
  殿下这般不明界限,也不知该用什么办法叫他知道。
  与此同时,福安也悄悄看了眼他,提醒沈朔道:“殿下,等入了宫,您万不能和谢侍卫再同乘了。”
  谢辛楼被说得脸上又是一烫,深深地埋下了头。
  此番进京,为了他们的安全,沈阙没有大肆宣扬,只命仪仗队在宫门前等候。
  沈朔缓步上了轿辇,依着地位被抬到队伍最前,谢辛楼随行在侧,盛宣则乘着轿辇跟在身后。
  盛宣看着眼前的两道身影,在脑海里唤出了系统:“系统,我觉得他俩不对劲。”
  系统回道:“我也觉得,他俩好得如同做了夫夫一般,这对宿主很不利。”
  “不仅仅是不利,我甚至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宿主有何猜测?”
  面对系统的疑问,盛宣刚想说,却又咽了回去:“还不能确定,我必须找到更多证据。”
  他不动声色地将目光落在沈朔的手边,只见他用指节轻叩扶手,在谢辛楼经过时悄悄勾了勾他的发。
  仪仗队很快到达宫殿外,九十九级玉阶上,沈阙一身龙袍坐在龙椅上等候着众人,在看到轿辇上的人后,他起身走下台阶。
  沈朔从轿辇上下来,快步向他迎去:“臣拜见陛下。”
  “多日不见,你怎么一点儿没瘦。”沈阙伸手扶他,免了他的礼,笑道:“从那帮穷凶极恶之人手中逃脱,还在京外辗转这许久,若换做朕早成一副瘦骨了。”
  沈朔微笑道:“脱得肉身成仙去,陛下乃天地共主,还用得着将几个凡人放在眼里么。”
  “朕若不放在眼里,你们几个还有命回么。”沈阙戏谑一句,越过沈朔看向盛宣,眸色随之温和下来:“福安都告诉朕了,遗党的追杀不是一日两日可解决的,这些日子你们便住在宫里,有御林军守着,他们绝不会靠近宫门半步。”
  盛宣眸子水亮,笑得美艳:“多谢陛下,不用再担惊受怕,总算可以睡个好觉了。”
  沈阙面露心疼,温柔道:“朕记得你胆子可没那么小,这么多年流落在外,怕是吃了不少苦吧?”
  盛宣垂了眸,眼中不经意划过一丝神伤:“能活下来再见到陛下,吃些苦算不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