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作者:
期希金 更新:2025-09-12 09:06 字数:3278
“打架斗殴自残自伤你都犯了。”
“去看过精神科吗?”
脚下步伐一问一迫近。
陈燃没丝毫后退,目光与她相持,说:“喻总,我没疯,也没病。好好的站在这里呢,不需要去看精神科。”
喻寄枝那双带着冷意的眼盯住她,说:“坐牢的事,是自己捅出来的吧,要死要活的样子,你说你没疯没病?”
看到陈燃的瞳孔颤了颤,喻寄枝明白,陈燃确实在喻兰舟身上用了心机。
“我问你,如果兰舟两次没去救你,你就不活了吗?”
“你这种精神状态,我要怎么放心她跟你在一起?你如果真爱她的话,又怎么会不择手段地欺骗她。怎么敢,跟她在一起?”
“我的话明确放在这里,我会考虑同意她和周镜汀在一起。因为周镜汀至少不是像你一样,是依附于兰舟而生的菟丝花。”
“所以你可以选择一个时机,演一出分手拿钱的戏,退出了。”
陈燃的目光变冷,她的声音是起伏翻涌的海浪,讽着一般讥问喻寄枝:“您真的这样爱她吗?如果是的话,能拿出多少钱来呢?一千万,两千万,还是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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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路上,坐在后座的陈燃朝窗外看去时,傍晚的绿荫之下,喻兰舟的那辆古斯特正从右边道路汇过来,主驾驶上正是喻兰舟。
在街头相遇,是不是一种缘分?
以往分别过后再见喻兰舟的第一眼,陈燃总是无比地欣喜。
但从平京回来后见到她的第一眼,陈燃眼前率先浮现出的是喻兰舟的那些照片和晏新雪所描述的文字。
她难以把那些经历同眼前的人联系起来,无法想象她曾经受过那些苦难。
陈燃降下车窗,指挥着辛芯往古斯特旁并去。
两车并排时,陈燃准备好笑容,挥着双臂,试图引起喻兰舟的注意。
对方却似没看见一般,径直加速离开了。
陈燃低头给她发去消息:【舟舟,我回来啦。刚才在路上看见你啦。你是要去哪里吗?我做好饭在家里等你哦。】
一直到晚上十点都没有得到回复。
晚上十一点钟时,喻兰舟到家,陈燃紧忙去迎她。
从见到她开始,陈燃的整颗心脏都开始发疼发酸。
喻兰舟的神色有些疲惫的样子,脸色也是苍白的,眼神朦胧迷离。
让陈燃好想好好疼疼她,把她捧在手心里,搁在心尖,永不使她跌落。
喻兰舟低头时,陈燃刻意地缩回手,因为她怕被喻兰舟发现自己手上仓促买来的同个款式的新戒指有问题,怕被发现去见了晏新雪。
正要如往常一样弯腰为她换下鞋时,被对方止住动作。
“怎么啦?”陈燃抬眸,眼睛亮闪闪地盯着她问,眼眶里有一汩努力掩饰下而未落下的泪。
“没事。”喻兰舟不与她对视,换好鞋后自顾自朝里走着。
“你吃饭了吗?”陈燃跟在她身后小心翼翼地问。
喻兰舟回身,声音倦怠地说:“我有点累,今晚先别来找我。”
“哦。好。我知道啦。”陈燃乖巧地应,目送着喻兰舟往浴室走去。
把桌子上的饭菜撤下后,陈燃随后回到房里,但依旧竖着耳朵去听外面的动静,没能听太清。
一个小时后,喻兰舟给她发消息:【来另外一间客房】
陈燃心一惊。
进门后,喻兰舟指了下一面玻璃展柜,问她:“陈燃,这间房里的这个柜子,你动了吗?”
声音又是冷的。
陈燃有些担心,是不是自己和晏新雪见面的事情被她知道了,所以她不理自己。
下一瞬,她知道了答案。
不是因为这个。
见她不回答,喻兰舟没有更多的耐心,直接不耐烦地问她:“这里摆着的一件木雕哪儿去了?”
陈燃想起来了,那里确实摆放过一件小船式样的木雕,她曾好奇地拿起来看过,木雕的边缘被磨得很细致平整,握在手中滑润润的。
如果喻兰舟那么在意的话,那它肯定是出自一个很重要的人之手。
现在它丢了,喻兰舟是在向她问罪。
陈燃小声地答:“我不知道……”
“这个房间除了你还会有鬼用吗?”喻兰舟的语气阴恻恻的,像是冷嘲热讽,“还是你想说在我家十多年的佣人会不知道不能碰我的东西?”
什么时候会用到这间客房呢?
在陈燃对喻兰舟十分渴望的时候。渴望到把隔壁房间整张床单打湿的时候,会用到。
陈燃的脸色有些难堪,她试图解释:“舟舟,我没有拿那件木雕,我只是拿起来看了一下,就又放回去了。”
“那可真是见了鬼了陈燃。”语气带给陈燃揶揄讽刺的感觉。
恍惚间,陈燃忽然想起来什么。自己曾收拾过这间屋子。会不会,会不会是自己收拾的时候不小心放错位置,扔了呢。
见陈燃在回想的样子,喻兰舟眯着双眼,问她:“想起来了吗?”
“我确实收拾过这间房间……”陈燃语滞,缓了缓声音,说,“我会找到的。”
“找不到呢?”喻兰舟语气冷肃地咄咄逼问。
“找不到我再给你做一个一模一样的,可以吗?我保证会一模一样的。”陈燃乞求。
喻兰舟忽然笑了,摇了摇头,看了看陈燃垂在身侧的左手,又盯着她,嘲弄般发问:“你以为你是谁?”
空气在凝固。
那件木雕出自谁之手已经很明显了。
而木雕圆润的触感,有两种解释,一个是周镜汀很细致地打磨过,不难看出珍视之意;还有一个解释,是喻兰舟曾把它握在手心里摩挲过许多次。
又或者,二者皆是。
她们才是最心意相同之人。
她们才是最相配之人。
回程路上,陈燃一直在计算,从十七岁到三十六岁,是6935天。
而自己,只在喻兰舟身边不到三百天。
那是喻兰舟喜欢了快20年的人。
喜欢的时间快要和自己的人生一样漫长了。
果然,白月光就是白月光。
更何况是没死没病家里人还能同意在一起的白月光。
“对不起。”陈燃道歉,但心中总有些难过,一整天都在弥散的泪意在此刻倾泻,“我错了,喻老师。我以后不到这间房里来了,也不会再乱碰你的东西了,你原谅我,好不好。就这一回,我再也不会犯了。”
喻兰舟不理会她的示弱和道歉,反而逼问:“哭什么?跟我在一起委屈你了,是吗?”
“没有,”陈燃摇头,哽咽着说,“从来都不是委屈,我不委屈。”
喻兰舟抬手勾着她的下颌,双眼紧盯着她,警告道:“不准哭。”
陈燃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脸憋到通红。
喻兰舟松开手,“连呼吸都不会了?”
陈燃细微地喘气。
喻兰舟看着陈燃在自己面前谨小慎微的样子,问:“在我身边那么压抑吗?”
“不是。”陈燃没忍住抽噎。
“那你到底是为什么在哭呀。”喻兰舟浅笑着,故意恶劣地问她,“委屈?”
她还没说自己被晏新雪挑衅到眼前的事情,陈燃倒先委屈上了。
下午时,公司前台打电话称有一位姓晏的小姐要见自己。
喻兰舟当时正在忙,没顾上理会。
但晏新雪又借人之口转达,称“有一件重要的东西要还给她”。
喻兰舟便允了她上来。
进门后,晏新雪十分熟络的样子,自顾自走到落地窗前,再回转着身,对喻兰舟道:“好久不见。”
喻兰舟没与她寒暄客套,直接问:“什么东西?”
晏新雪没回答,反而是双手抱臂打量着喻兰舟办公室里一幅书法作品,问:“这幅字是您写的吗?‘行云流水’,写起来也行云流水一样。”
“没有事情就请回吧。”
听到这话的晏新雪也不恼,笑着说:“我坐下说可以吧。”
秘书送来茶水,喻兰舟点头,同晏新雪一起坐到沙发上。
在她靠近时,喻兰舟又闻到了那股诡异的香气,再一抬头,晏新雪那张动过刀子的脸就凑到眼前,目光正直勾勾地盯着喻兰舟手上的戒指。
喻兰舟坐正身子,同她拉开些距离,“说吧。”
晏新雪表情玩味,然后慢条斯理地从包里掏出一件首饰盒,说:“是一枚戒指,内圈刻着你名字的戒指。陈燃落下的。”
喻兰舟这才下意识往回收着自己戴着戒指的左手。
晏新雪却不给她掩饰的机会:“看起来,和您现在手上戴的这枚,是一对呢。”
喻兰舟把手背到身后,面色阴沉。
多讽刺啊。
陈燃去平京的第二天早晨,喻兰舟从首饰台里选饰品,看到陈燃送给她的礼物被安放在一旁,其中那枚戒指,只被自己戴了一个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