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作者:栖黛      更新:2025-09-12 09:35      字数:3976
  
  身体的肌肉因为兴奋而本能地绷紧,就连男人颈上的青筋也在皮肉里都撑出难耐的形状。
  来回滑动的喉结旁,鲜艳欲滴的血痣上也淌过汗。
  他见过她在南法的卧室装扮,粉色的公主床,叮叮当当的汽水瓶盖灯。
  他将那个曾经简陋的布局,像过家家一样,在一比一复刻的同时,完美地搬进了真实的洋娃娃。
  他在目不能视物的黑暗里,意识却深陷于她南法的那间小房间。
  十四岁的乔雾,眨着狡猾的眼睛,咬着汽水的吸管大胆地问他知不知道那些事情。
  他忘了十九岁的自己是如何回答,但现在的自己却可以清晰地用身体的本能告诉她。
  知道。
  当然知道。
  只是乔雾你太笨了。
  我都要难受死了。
  少女幼嫩的躯体也忽然在这一刻变得成熟而柔软,直到将他完完整整地容纳和包围。
  漏窗而入的月光,柱状的月光斜斜地揪紧了云被的手上——修长的手指,崩起的骨线里每一寸都是挣扎前兆的忍耐,绷紧的小臂肌肉里,有青色虬结的经脉,鼓出来的肌理悬浮于上的薄汗里,都浸满了贪婪和渴望。
  苏致钦想,明明都那么多次了,乔雾为什么还是这么笨。
  他忍不住伸出手,像攀援的蔓藤,握住她的腰,再往上,雪糕一样的白桃,细腻而饱满。
  然后抓住她的手臂,用力将她往下重重一压。
  乔雾猝不及防的惊呼声,听上去也像是对他的鼓励。
  看不见的时候,其他的感官反而更加灵敏。
  听觉里,是她难耐的喘息。
  就连味觉——
  他于黑暗里仰起脸,发带的末端落在他的唇上,有不轻不重的麻痒,他缓缓呼气,吹开落在他唇上的橘色发带,然后张唇,终于如愿以偿地品尝到了小少女大方的馈赠。
  他一手握着她的腰不准她跑,另一手则拉住她笨拙的手,放到唇边,用嘴唇从纤秀而软腻的手指尖一直吻到手腕,然后他问她——
  “乔雾,你学会了吗?”
  像耐心的老师教导不开窍的学生,他拉着她的手又按到胸口,然后他问她——
  “乔雾,你学会了吗?”
  再往下,在急促的呼吸起伏里,是他肌理分明的腹部。
  他牵着她的手,教她如何寻找人鱼线,然后他问她——
  “乔雾,你学会了吗?”
  乔雾学会了吗?
  乔雾当然学会了。
  只是学到最后,她是真的一点力气都没了。
  更关键的是,她被人从自己的房间,以一种非常羞耻的姿势抱到他的房间的时候,乔雾觉得自己尊严尽失。
  比在圣彼得堡的游轮那个晚上,还要没有尊严。
  但没有办法的是,她的床已经没办法再睡人了。
  所以躺在苏致钦房间里的时候,她背对着他,躺在枕头上装死,而且这个姿势,她发誓,这辈子不会有第二次。
  是的,绝对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她已经用完了唯一一次可以当着苏致钦的面,肆意妄为的配额——毕竟,她有权利,可以选择分手炮的打法。
  但乔雾越想就越有点羞恼——她不想在苏致钦的兴奋里,那么难堪。
  明明跟他说过让他停下来,不要再继续。
  叫先生也不行,叫他名字也不行,叫哥哥更不行。
  乔雾不高兴了,转身背对他,连埋怨的声音都有一丝喘着气的娇意。
  “你怎么能这样?”
  从背后抱住她的时候,苏致钦身上也有轻微的薄汗。
  贴在她后背上,有种黏黏的潮意。
  苏致钦撩开几缕盖在她耳廓上的碎发,探颈亲了亲她因为余韵未歇,仍旧粉粉红红的耳朵。
  苏致钦的手臂的肌肉紧实有力,由后自前环住她的时候,男女巨大的体型差下,光是鼓起来的肱二头肌,就能将她的胸拦得严严实实。
  他今晚得偿所愿,心满意足地埋在她颈项,闻了闻她发间的橙子甜香。
  “想很久了。”
  第74章 西渝的暖阳(结局上)
  074
  凌晨两点多,乔雾明显察觉到身后的人跟自己一样,似乎并没有什么困意——她能清楚地感受到苏致钦将脸埋在她的颈项闻她身上的味道时,不经意眨眼间,他鸦羽似的纤长睫毛若有似无地会扫过自己颈侧的皮肤。
  窗外的月光映出飞扬的细雪,庄园花坛里随处可见的雪雕灯景都在月色里有一种朦胧的、不真切的美感。
  乔雾出神地看了好一会儿,不知怎地,忽然想到了“年年岁岁花相似”这句诗,似乎连着三年的平安夜都是这样。
  第一年的平安夜,是跟苏致钦一起在影音厅,一边看俄文版的小王子,一边胡编乱造给他讲故事。
  第二年的平安夜,则是在捷里别尔卡,她误信了爱德华,折腾两个多小时,做出了一个丑丑的生日蛋糕。
  第三年的平安夜,她仍旧躺在他的床上,看窗外的月亮和飘雪。
  那第四年呢?
  乔雾有些遗憾地想,国内不会有国外这样浓烈的圣诞氛围,她大概会在下班之后的晚上点一杯热奶茶,一个人坐在外婆的老屋里一边跟朋友聊天,一边看综艺。
  都说习惯是最难戒除的东西,但乔雾并不这样想。
  如果天上的月亮注定得不到,那想办法去适应自己原本的生活,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你在笑什么?”
  “……”
  不得不说,苏致钦在情绪上有非常过人的感知能力,乔雾理性地将唇角自哂的弧度往下压了压,问他:“先生,聊聊天么?”
  “想聊什么?”
  她现在很难去界定跟他的关系,毕竟熟识已久的老友不会像他们这样在一个晚上里频繁地做那些涩涩的事情,但因为之前的际遇,又好像什么话都已经能跟他说得开。
  而且,她甚至确定,他已不会在某些事情上为难她。
  “我打算最近看一看机票,买最快的一班回国。”
  “你不……”男人的声音明显有一刻的迟疑,“不待到学校真正放假么?”
  乔雾“嗯”了声,告诉他,临近毕业,课业安排比之前少了许多,如果她想要向校方请假,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苏致钦没再说话,只是重新将她圈进怀里,两人肌肤相亲,彼此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身上的温度。
  如果之前她因为老师的电话,对“回国”这个决定还会有所犹豫、举棋不定的话,那重新想起乔芝瑜的死因,是她不得不回去的理由。
  无论如何,她已经回忆起谁才是造成妈妈死亡的真凶,无论如何,她都需要给过去的人和事一个交代。
  枉死的母亲倘若泉下有知,也不能再让阮士铭逍遥法外。
  也许是已经下定了离开的决心,也许是已经完成了离开前的分手炮,乔雾反而对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未来而感到释怀。
  她告诉他,她需要提前回国准备对阮士铭的诉讼,所以不得不单方面结束跟他的约定,为此她觉得很抱歉,但也希望他能够理解。
  “乔雾,口头的道歉,于我看来,实在诚意不足。”
  后背贴着他的胸膛,乔雾能感受到他逐渐升温的皮肤,她警觉地往床沿挪了挪,警告对方不要趁火打劫。
  “那你呢?”
  苏致钦重新把人捞回怀里,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她肩膀上的肉,闷声道:“不讲信用。”
  “……”
  按最开始的约定,他们的关系会在她毕业前夕终止,而因为乔芝瑜的变故,时间则被迫提前了半年。
  只是,“不讲信用”这四个字,实在戳到了乔雾的痛处。
  “是谁先不讲信用的?”
  “……”
  “说好两点钟,我等到四点你都没来。”
  “……”
  “都下雨了你都没来。”
  “……”
  苏致钦沉默良久,才低声说了句抱歉,却也没解释失约的原因。
  乔雾知道他应该是不方便说,便也没再纠结,毕竟,困囿于过去没有任何意义。
  其实,在看到妈妈那副油画的时候,她就在想,如果苏致钦那天守时赴约,那接下来所有的事情都不可能会发生了——她不会碰到阮士铭,也不会像个傻子一样将他带到乔芝瑜跟前,而乔芝瑜也不用惊慌失措,想尽办法带自己提前离开尼斯。
  她在二楼的房间收拾东西的时候,不知道在楼下的父母达成了怎样的协议,等她拎着东西下楼,眼前的两个成年人心照不宣地对着她微笑,餐桌上的热茶冒着袅袅的暖烟,杯盏里的液体却分毫未见缺少。
  是阮士铭先开了口。
  她生理意义上的父亲耐心而温柔地告诉她,机票被临时改签了,他们需要提前一天回国。
  乔雾站在楼梯口,隐隐觉得哪里有些奇怪,她在楼上似乎听见了什么财产公证和分割,只是她那天的心情因为被他人的失约所影响,如果她没有那么过度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或许她就能够注意到明明白白写在乔芝瑜脸上的忧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