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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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个上上签 更新:2025-09-15 09:17 字数:3323
清风阁,是徐图之独居的主院。
楚流徽只住过一次,那就是成亲那晚,被送入了清风阁等着徐图之来洞房花烛。
但徐图之没有回到清风阁,而是在书房睡了一晚,之后楚流徽就被婆母给扔入了西院的浮香居,独守空房。
楚流徽搞不明白今晚的徐图之到底在抽什么风?
难不成是徐图之经常在大理寺处理公务,对内宅之事不清楚,还以为她是住在清风阁的。
楚流徽偷偷给秋歌使眼色。
秋歌接收到楚流徽的眼色,小心翼翼的提醒道:“主君公事繁忙,可能不太了解太夫人对内宅的打理,太夫人怕夫人扰了夫君的清静,已将夫人安置于浮香居。”
“楚流徽,”一声略带几分戏谑的声音在森冷的祠堂里幽幽响起,惊得秋歌浑身一颤,“是我的夫人。”
徐图之垂眸,看着被吓出一脑门冷汗的楚流徽,轻叹了一声:“而我没有要与你家夫人分居的打算。”
第153章 第 153 章 备药
不想分房?!
楚流徽瞳孔地震, 心里不停地质问自己。
一定是夜风太大,她听错了!!!
徐图之感觉怀里的人身体一僵,又看向早就变得僵硬的秋歌, 无奈道:“回清风阁。”
楚流徽:“…”
楚流徽定然是不想去的。
那清风阁就像是狼窝虎穴, 她要是去了可还有生路?
她与徐图之虽然成婚半年,但并未洞房,彼此之间只是空有夫妻之名, 并无夫妻之实, 这也是婆母今日罚她祠堂的原因。
而且她本就不喜与男子亲近。
婆母知道她未与徐图之同房,所以故意拿她“没有给徐家传宗接代”的理由来责罚她。
前世楚流徽试图辩解,却被婆母认为是强词夺理, 无事生非,糟了不少的责罚和教训。明明是徐图之的错误, 却非要把这等罪名往她身上扣,楚流徽现在想想都觉得可恨可气。
眼下徐图之要把她带回清风阁,莫不是突发奇想,想要与她圆房?
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她楚流徽就算是入道馆当尼姑,再死一次也不会从了徐图之这个小人!
但现在, 她装作“昏迷”的虚弱模样, 徐图之在色胆包天也不会急于一时,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只能任由徐图之将她带回清风阁。
秋歌看了眼楚流徽,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 点头道:“...是。”
“不必担心, 我不是那好色之徒,你家夫人都这样了,我能对她做什么?”
徐图之虽是对着秋歌说的, 但其实是给楚流徽一个安心。
楚流徽在心里默默舒了口气。
秋歌慌慌张张的应道:“是。”
祠堂离清风阁不远,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
院门口站着两个护院,许是见到徐图之抱着楚流徽一起回到了清风阁,脸上的惊讶竟有些遮不住。
徐图之朝主屋走去,在主屋候着的雁南忙道:“主君,大夫请来了。”
“将人带来给夫人看看。”
雁南应道:“是。”
楚流徽眉心微动,徐图之竟然请大夫给她诊治?
徐图之把楚流徽抱到床上,楚流徽感觉到他的动作轻柔又小心,替她脱下鞋子,柔软的被褥改在楚流徽略微冰凉的身上。
本以为徐图之放下她会离开,却直接坐在了床边。
楚流徽能感觉到徐图之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脸上。
莫不是还在怀疑她在装昏?
秋歌见状,忙道:“主君,夜深了,您去休息吧?奴来照顾夫人吧。”
徐图之看着楚流徽惨白的小脸,脸颊凹陷,气血惨淡,一看就知道受了不少磋磨。
她眼底满是心疼,“等大夫来看看。”
秋歌不敢多说什么,怕惹徐图之不虞。
雁南很快将大夫带来,大夫来到床边给楚流徽诊脉,“大人,您的夫人脉象浮紧又细长,寒邪入体,气血两虚,我一会儿给夫人开一副方子,喝上三日便能好转些。”
徐图之点了点头,撩开盖住楚流徽双腿的被褥,问:“那大夫再给我夫人瞧瞧她的腿。”
楚流徽眼皮下的眼珠动了动。
“是。”大夫拿过丝帕,盖住楚流徽的双腿上,仔仔细细的捏了捏,见楚流徽眉心微蹙的反应。
他收回手,沉声道:“夫人的症状乃“痹症”之属,下肢疼痛肿胀,步履维艰,触之皮温略高,按之凹陷难起。”
“许是内伤气血,致使经络闭阻,气血不得宣通,又或是因劳倦过度,伤及脾肾,脾失健运,水湿内停。”
徐图之盖上被褥,询问道:“如何治?”
大夫点了点头:“可以,先以药物调理,祛风除湿,活血通络,平日里需避风寒,忌生冷,适当活动以助气血流通,夜间可垫高患肢以利消肿。”
“一会儿我再给大人写一个方子,服药过后若是还有不适,还可以试试针灸。”
“好,”徐图之看着长睫颤动的楚流徽,“雁南,你带大夫下去开方,再将大夫好好送回去。”
雁南应道:“是。”
“我还有公务要处理,今晚会睡在书房。”徐图之看着万分不适的一主一仆,无奈地叹了口气。
说罢,他目光看向秋歌,“你好好照顾你家夫人,若有问题,去书房找我。”
秋歌忙道:“是。”
徐图之看到楚流徽黏在脸上的发丝,刚要伸手去拂开,却见她故作梦呓的转过头去,俨然一副厌弃她的架势。
徐图之悻悻的收回手,敛去失落的目光,起身离开了主屋。
房门关上门的瞬间,楚流徽猛地睁开眼,眼中满是惊骇和狐疑。
秋歌慌里慌张的走过来,声音因太过惊吓而变得有些沙哑,好奇道:“夫人,主君今晚跟平常好不一样啊?”
楚流徽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前世的这个时候,徐图之应该在大理寺彻夜苦战,根本不管她在祠堂受罪,怎么重活一世后,徐图之这个人竟不如平常那般冷漠凉薄了?
不仅将她带离阴森的祠堂,还贴心的让雁南给她请来大夫诊治?
楚流徽不认为是徐图之改性,毕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今晚徐图之变化也许只是他一时抽风,不可能是真的怜惜她的苦难。
“不一样又如何?”楚流徽看着面前活生生的秋歌,眼眶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秋歌,我们只有彼此,这偌大的徐府,没有人是真心对待我们的。”
秋歌看着楚流徽噙着泪的双眼,慌张道:“夫人,您别哭,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奴去找大夫来。”
“别走,”楚流徽拉住秋歌,将她拽到床边,握住她的双手,“秋歌,这徐府里,都是食人血肉的豺狼虎豹,我们要努力的活下去,然后一起逃出去。”
她的声音里满是坚定与决绝,“秋歌,我不想成为徐府媳妇,不想和徐图之过一辈子,我想与他和离,去过我自己真正想要过的生活。”
“你虽然是我的贴身婢女,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从未把你当过下人,都是将你当成亲妹妹对待,如今与你说这些,也是万分信任你的,以后我若是离开徐府,离开明都,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走?”
有些事情需要早早说清楚,这样才能齐心协力的去完成梦想。
秋歌虽然年纪比她小,对待旁人与她一般谨小慎微,处处避让,逐渐养成了被人随意欺辱的软弱性子。
但现在楚流徽重新来过,秋歌必须要成长起来,她不能一直天真无知,要学会保护自己。
楚流徽在心底暗暗发誓,绝不想再经历一次给秋歌收尸的痛苦。
秋歌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楚流徽。
她沉默了片刻,握紧楚流徽的手,坚定道:“我从小就跟着姑娘,姑娘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们生生死死都不要分开。”
楚流徽感动不已,紧紧抱住秋歌,哽咽道:“谢谢你,秋歌。”
秋歌抱住楚流徽,泣不成声:“姑娘莫怕,秋歌定会誓死追随姑娘的。”
这一刻,她没有唤楚流徽为夫人,而是将她当做从小一起长大,相知相伴的“楚家大姑娘”。
楚流徽松开秋歌,擦干她的眼泪。
她扬唇,欣慰一笑:“对了,秋歌,有件事我不太明白,你去大门拦徐图之,碰到了刘嬷嬷,她没有为难你吗?”
秋歌没有像前世那般,被刘嬷嬷关进柴房教训,楚流徽百思不得其解,本欲想问问秋歌缘由,奈何徐图之搞这么一出,折腾了好久,这才有时间让楚流徽询问秋歌。
秋歌擦干眼泪,嗓子还有些低哑:“奴婢本来请求主君来祠堂救夫人,刘嬷嬷突然过来说奴婢不懂规矩,在主君面前撒泼,要将奴婢关入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