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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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个上上签 更新:2025-09-15 09:17 字数:3273
说到这儿,秋歌话里带着一丝得意,“幸亏主君开明,主君说刘嬷嬷管教不严,理应以身作则,便将刘嬷嬷关进了柴房,饿上七天。”
楚流徽诧异,纳闷道:“你是徐图之惩罚了刘嬷嬷,将她关进了柴房?”
秋歌点头。
楚流徽困惑不已,她第一次看不透徐图之这个人,为何他变得不像前世那般冷酷无情?
莫不是因为她的重生而导致的变化?
房门被敲响,是雁南送药过来。
秋歌急忙从屋内迎了出来,从门口接过药碗,向雁南道了一声谢,递到楚流徽面前,“夫人,喝药吧。”
楚流徽坐在床边,眼神有些游离。
今晚徐图之的种种异样,如同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她心头。
她抬眸看向那碗汤药,心中顿时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总觉得这药里藏着不为人知的蹊跷。
楚流徽微微皱起眉头,声音虽轻,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我不喝,一会儿趁着没人的时候倒掉。”
“啊?夫人你不喝药怎么治病啊?”秋歌听闻,不禁瞪大了眼睛,满脸担忧地看着楚流徽。
“我会喝药,”楚流徽眸中划过一丝猜忌和嫌恶,语气冷冷地说道,“明日我们自己去看诊买药。”
秋歌点了点,明白了楚流徽的意思,应道:“好的。”
院外。
夜色如水,月光洒在一栏冰翠竹上,泛出清冷的光泽。
一栏冰翠竹后面,站着一主一仆。
徐图之身着一袭素色长袍,月光勾勒出她修长纤瘦的身形,她的面容冷俊,眼神中透着几分无奈和惋惜。
两人看着秋歌鬼鬼祟祟从主屋里捧碗跑出,将碗中的汤药泼掉,又鬼鬼祟祟的跑回主屋。
雁南偷偷瞥了一眼徐图之,只见她表情冷冰冰的,心想着主君怕是生气了,不禁暗自捏紧了拳头。
“雁南?”徐图之轻声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雁南撸起袖子:“是。”
心想着对方是女子,自己得下手轻些。
“让小厨房时刻备着药,以免夫人难受时想喝。”
雁南放下袖子:“是。”
第154章 第 154 章 闺房乐
夜深, 寒风凛冽,吹得外面青竹“沙沙”作响。
清风阁的主人经常不回府,但院中的丫鬟奴才不敢怠慢, 时常打扫换新, 所以楚流徽毫无避讳的躺在了徐图之的床上。
若是这床褥徐图之睡过,她宁可睡地上都不愿碰触。
秋歌在外室的软榻上睡着了,小姑娘许是累到了, 竟悠哉的打起了鼾。
楚流徽虽早早上床, 却毫无睡意,脑中思绪万千,似乱麻一般说不清理还乱。
自重生以来, 这才过去几个时辰,许多事情却与前世有了大大小小的偏差。
其中最大的偏差就属:徐图之。
本该冷血无情的人却多次对她伸出援手, 免了她的罚跪,教训了恶毒的刘嬷嬷保住秋歌,还把这么好的清风阁留给她们两人住,自己去睡书房?
楚流徽坐起来,环视一圈。
外室宽敞, 地面铺设着纹理细腻的石板, 一看是经过匠人精心打磨过的,烛火照耀下还泛着温润的光泽。
靠墙处的架子上陈列着各类古玩珍宝。
而楚流徽身处的内室则布置得更为精致。
雕花楠木床, 床帏是蜀锦,色彩柔和。
床上的被褥是上等的丝绸, 触感柔软顺滑, 似流水从指缝间轻柔波动,让人爱不释手。
香炉燃烧出袅袅青烟,升腾而起, 为房间增添了几分宁静祥和的氛围。
与她这半年所住的浮香居一比,一个雕梁画栋,美轮美奂,一个家徒四壁,破墙烂瓦。
谁能想到徐府还能有个这般破烂的院落?
如今徐图之这种种诡异的行事做派,并没有让楚流徽觉得徐图之是改头换面,成了好人,从而对他放松警惕,反而觉得他心机叵测,狡猾奸诈,定是藏了什么歹毒的念头欲要在她身上施展。
虽然今晚发生的这些事情前世没有发生过,但也许只是因为暗地里偷偷发生过了她不知道,又或者是因为什么变动影响了本该发生的事情。
总之,绝对不可能是因为徐图之善心大发,一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在滋生。
楚流徽看向窗边,桌上摆放着文房四宝,砚台是名贵的端砚,笔墨皆是精品。
她坐过去,拿起纸笔,打算梳理一下自己现在的境况和未来会发生的紧急危机的事件。
重生之后,那些曾经让她一次又一次陷入更深泥沼的事件会不会再次发生?
若是真的发生了,她该如何应对才能保全自己?
这些楚流徽都要提前打算,同样的火坑,她不可能再跳一次!
楚流徽用了一个时辰才将前世那些谋害她的“事件”一一理出,顺便还梳理了一些前世发生的一些可以帮助她的“重大事件”。
她缓缓放下笔,看着宣纸上密密麻麻的事件,一桩桩一件件,恍若最锋利的刀刃,毫不留情的刺入她的身体和心脏,让她痛不欲生,深恶痛绝。
楚流徽将这些牢牢记在脑中,便将书桌上的东西归回原位。
她将宣纸拿到烛火旁边烧毁,跳动的火苗印在楚流徽那双充满愤怒和狠厉的眼眸之中,逐渐化为灰烬。
当当当——
房门突然被人敲响,楚流徽看到房门浮现的影子,心一惊,问:“何人?”
“是雁南,”雁南低声道,“奴闻到了一丝烧焦味,是房内有什么东西燃起来了嘛?需要奴给夫人处理一下吗?”
楚流徽踩灭灰烬,声音听不出来一丝慌乱:“烛台倒了,不小心点燃了桌上的宣纸,火势很小,我已经处理好了,你不用管了。”
雁南问:“夫人没事吧?可有受伤?需要奴给您叫大夫过来瞧瞧吗?”
“不用。”
没想到徐图之身边的人还挺细心妥帖。
“好的,”雁南想起了什么,“夫人,小厨房还背着药,夫人若是觉得难受,奴去拿来?”
楚流徽眉心微蹙:“无事。”
雁南应道:“是,夫人有事就叫奴,奴在外面候着。”
楚流徽看着雁南的身影从房门上离去,默默舒了口气。
折腾了一晚上,楚流徽满身疲惫,她锁好了房门,爬上床睡了过去。
……
清风阁内室的窗户上糊着的是轻薄透光的宣纸,阳光透过宣纸洒在屋内,光影斑驳。
鼻尖萦绕着一股微妙的甜香味,还带着点烟熏的感觉。
这股奇怪的味道莫不是昨晚烧纸留下的?
楚流徽缓缓睁开眼,瞧见了这样一个如梦如幻的景象,恍惚以为自己还在梦中。
下一秒,美梦惊醒。
院外传来一阵聒噪又尖锐的吵闹声,最为明显的当属刘嬷嬷那一个破啰嗓子,抻着脖子一喊,怕是连徐府外面的行人都能听到她的刻薄和刁钻。
楚流徽缓缓坐起来,只觉得浑身舒适,没有感觉到一丝疲惫和痛苦,双腿也没有像前世那般酸痛肿胀,虽然膝盖处仍有淤青,但看起来并不可怖,想来是她昨晚没有跪太久,症状就没有前世那么严重。
届时她找大夫开些药好好护理一番,万不能像前世那般落个半残的下场。
外室传来“扑通”一声,似是有人摔在地上。
楚流徽站起来,双腿还是有些不舒服,但并不耽误走路。
她走出内室,看着摔在地上的秋歌,连忙将她扶起,“怎么还睡到地上去了?”
秋歌一脸焦急:“夫人,奴婢睡过头了,忘记在卯时叫您起床去给太夫人请安的。”
她看着外面天光大亮,急的都快哭了,“怎么办?现下怕是已经巳时,太夫人定要生夫人的气,到时候又要罚夫人,教夫人规矩了。”
她和秋歌昨晚都累到了,睡得太沉,竟直接错过了请安的时辰。
楚流徽醒来的时候就意识到起晚了,如前世一般,只不过缘由不同。
前世她是安安分分的跪了一晚,生了一场大病,根本没有力气去请安,婆母见她要死不活的样子,怕传染了她病气,便没有强求她去请安。
但今世,却是因为她和秋歌起晚而没有去请安,虽然过程不同,但结局确实一样的。
不,这并不一样!
结果相同,但后果不同。
前世她差点病死了。
若是按照这种一环扣一环的发展,她这次起晚错过了请安,哪怕她把这件事的过错推到徐图之头上,以婆母那自私阴损的性子,定然还是折磨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