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慕 第20节
作者:
从柠 更新:2025-09-16 10:16 字数:2906
温夏不吭声。
“说话。”语调很淡,却是命令的口吻。
温夏咬着唇:“不知道。”
她怎么会猜到变态的想法。
顾衍南捏着她的下巴,漫不经心地道:“你今晚流了太多,必须要补水。”
骨骼分明的长指比冰水还要凉,指腹在她的唇上轻轻揉着,突然用力压了下:“我好心给你水喝,你拒绝我……”
手指下移,“那就用这里喝,好不好?”
温夏用力去推他,几乎是怒吼:“顾衍南你疯了吗?!”
不知道是她过于激愤的态度,还是这句话,让他的动作停了下来。
顾衍南抽手,垂眸看她:“不想喝?”
温夏立刻收拢腿:“不喝。”
“我不喝。”她强调。
“行,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他一副大发慈悲的语气,将瓶盖拧好,水瓶随手扔到桌子上。
随即,俯下身,双臂撑在她两侧。
光线被他身体挡住,他隐在昏暗中,锐利的黑眸紧盯着她。
褪去那层轻佻浮浪,取而代之的是密网般的压迫感,强势到难以直视。
温夏下意识想躲。
偏过头。
下一刻。
下巴被他掰回来。
顾衍南凝着她的眼睛,声音不再懒散,带着商务谈判时的锋利。
语速很慢,一字一顿,给她施压。
“再问你最后一次,有没有什么要问我的?”
温夏身体一僵,嘴唇动了动。
冰凉长指按住她的唇,他眯起眼,淡笑着提醒她:“想清楚再回答。”
第15章 冰块
滴答、滴答。
冰水从小腿滑过, 落到地面。
温夏仰头看他。
顺着他的话,大脑飞速运转,去想他想要她问的是什么。
同一时刻, 身体仿佛生出另一种意识, 悬浮在空中,木然地看着这一切,眼神嘲弄。
也不知道在嘲讽谁。
温夏闭了下眼,敛去眸底情绪,温声问他:“你不高兴吗?”
她的嗓音温软,带着点沙哑,眼睛黑白分明, 顾衍南从那双清澈灵动的杏眸中,却只看到虚伪。
“嗯。”他看着她。
“为什么?”
“因为你惹我生气。”
她垂下眸,低声说:“对不起。”
“哪里惹你不高兴了,你告诉我好不好?我会改的。”
她像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 如果有“三好太太”这种愚蠢的奖项, 她一定能拔得头筹。
她怎么就这么冷静呢?情绪太稳定了, 衬得他像个无理取闹的疯子。
顾衍南觉得目前的局面对他非常不公平,他还是更喜欢看她刚才那张濒临崩溃的脸。
比这张低眉顺眼的脸要顺眼得多。
顾衍南直起身,将她拉起来。
他站她坐, 他的手掌轻轻顺着她的长发。
温夏的眼皮猛地颤了下,手指下意识攥紧。
“改的话,就从叫老公开始改吧,”他的声音很淡, “我挺喜欢你在床上叫我老公的。”
停顿片刻,他啧声:“当年一口一个老公不是叫得很顺口?怎么现在真成了你老公,你倒是不叫了?”
当年、老公。
像是所有的记忆都存档在硬盘里, 触发“当年”和“老公”这两个关键词,跳转到温夏第一次叫他老公的那天。
她早已记不清当时自己怎么想的,或许只是床笫间随口喊的称呼,纵情时说什么都情有可原。
但对他的反应记得一清二楚。
“老公亲亲我。”她被他按在落地窗前,脸贴着冰凉的玻璃,转身想要他亲她。
“你叫我什么?”他的身体猛地僵住,沙哑的声音沉了下来。
温夏愣怔,后知后觉自己刚刚的称呼有些不合适,她垂眼,轻声:“你不喜欢的话,我不会再这么喊了。”
他盯着她。
室内没开灯,昏暗光线下,他眸底深沉晦暗。
几秒后,他俯身,在她唇上轻轻亲了下:“就这么叫。”
她追着他的吻,软声喊他:“老公。”
后来,这个称呼取代他之前最爱让她喊的“哥哥”,她从一开始的主动到被动,他掐着她的后颈,到达顶点时,逼她一遍又一遍地喊他“老公”。
当年脱口而出的称呼合法化后,反倒没再叫过。
“老公。”她顺从喊道,表情木然。
“很好。”他眯起眼,双眸是浓稠的冷沉,嗓音含笑:“这些年叫过几个人老公,嗯?”
这些年。
温夏的神经被重重扯了一下。
“你的那些床伴,有没有教过你什么新的花样?”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嗤,“他们没告诉过你,男人更喜欢主动的女人,不是你这种古板无趣,快三十岁还笨拙得像初次、要男人伺候迁就你的类型?”
修长的手指在她的发间穿梭,他的手掌宽厚,从前,她特别喜欢他摸她的头。
给她一种被温柔对待的感觉。
嘴唇不受控制地微颤,温夏垂眸,突地笑了笑,仰头看他,眼尾上挑,媚声:“我以为你更喜欢掌握主动权,既然你想要我主动——”
她拉着他的手指放到唇边,在他的注视下,伸出舌尖,试探地舔了下,然后含住他的手指。
十指连心,酥麻细微的电流从手指流窜到掌心,再顺着血管钻往身体最深处。
全程,她直勾勾地盯着他,脸蛋酡红,媚眼如丝,顾衍南从那双清澈漆黑如孩童般的杏眸中,看到万种风情。
温夏很美,美的端庄温柔,是长辈最喜欢的娴静优雅,美而不媚,十年前和十年后都是,虽然他们做过无数次,但她很容易害羞,说点下流话脸就红的不行。她的身上有纯真有娇羞,有远离俗世的仙气清冷,有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傲慢,有虚伪有庸俗,却绝不该有妖媚的风情!
是谁教她的?!
顾衍南太阳穴突突直跳,眉间瞬间笼罩一层寒霜,按着她发顶的手掌掌面青筋紧绷。
这十年她到底找过多少床伴?
顾衍南清楚地知道,这不关他的事,他没有任何立场和权利指责质问她。
但生气的权利他还是有的。
看着他难看下去的脸色,温夏心底生出一种报复的快感。
他有什么资格和她提这些年,欠他的人情债她牢记于心,除此之外,她什么也不欠他。
她可以忍受他的阴晴不定,忍受他的没来由的怒火戾气,她得到她想要的,需要付出等量的代价,这很公平,但不代表他能拿“这些年”来羞辱她。
“这些年”三个字,就像投掷平静水面的那颗小石子,荡起层层涟漪。
明亮光线下,温夏舔舐着他的长指,眼神迷离妩媚,眸底却没有任何温度。
顾衍南的眼神同样冷得让人胆寒,宛若一潭沉寂的死水。
僵持了不知道多久。
顾衍南突然从她口中抽出手指,转身。
温夏坐在餐桌,蜷缩的神经骤然一松,长长舒了一口气。
就在她以为他要上楼时,顾衍南走进厨房,打开制冰器,拿了个玻璃器皿开始装冰块。
温夏敏锐察觉到危险,但一时没有猜到他的意图。
直到方形冰块贴上她的小腹。
“这个呢?跟谁玩过没有?”他低眸,看着不断融化的冰块。
皮肤陡然一冰,温夏浑身颤栗,头发发麻,本能后退:“不要!”
“看样子是没玩过,”修长的手指从玻璃器皿中取出冰块,他漫不经心垂眸,语调淡淡,“这里这么贪吃,你猜要多少冰块才能装满?”
“里面很热,冰块会被烫化,混着你的一起流出来……都放进去,好不好?”
“不——”
冰块好冰,比冰水要冰的多,很硬,还有棱角,温夏再也忍不住尖叫出声,眼眶被泪水打的湿润通红。
她用尽全力去推他踢他。
“啪”的一声,一个巴掌落到他的脸上,顾衍南像是毫不在意,啧了声,舌尖抵了抵被打的脸颊,将她湿透的睡袍脱下,把她的双手捆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