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了主母兄长的孩子后 第24节
作者:不落言笙      更新:2025-09-16 10:16      字数:3253
  贺安廷蹙眉:“你在问废话。”
  荆窈咬住唇,明白了他的意思,解释争取的话一下子吞了回去。
  贺安廷认为这个孩子与他无关,是叶云峥的血脉,所以不愿意接受。
  荆窈张了张嘴,有些无力反驳。
  她总不能说也可能是他的吧,这和赌有什么区别,越解释好像越显得她很希望是他的一样,说不定还会得来一句“攀龙附凤。”
  荆窈冷静了下来,努力平复身体上的梗塞不适,她侧身退了几步,拉开了二人的距离,沉默地摇了摇头,变得有些惶恐:“不用了,大人还是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贺安廷脸色刹那冷了下来,漠然的看着她:“你确定?”
  荆窈点了点头。
  其实细细想想,贺安廷也没给她什么承诺,带她走,去哪?进贺府是不可能的,她可没这么天真,买个宅子安置吗?
  那她无名无分就成了外室了啊。
  自己连妾都不想做,外室打死她也不做,现在不打死她,她娘也会打死她的。
  荆窈还是见过做外室的叫正房夫人抓了个现行,臭名远扬,路边的人见了都要往头上扔臭鸡蛋。
  算了,她离贺安廷又远了些。
  待在伯府固然令她不安,但是跟贺安廷走,一辈子都搭进去了。
  至于孩子,荆窈也想明白了,她现在开始攒钱,如果生下来是世子的,那她便留下。
  若是他的,那自己便带着孩子偷偷走。
  那夜的事纯粹是意外,与自己没有一点干系,其实也无需有太大的负担。
  想到此,荆窈觉得压在心头石头好像被搬走了,灵台都清明了些。
  “贺大人,我们之间……就是场意外,就让它过去吧,你我都不愿,你马上要定亲娶妻了,这样不好,也不对,孩子我不会打掉的,你赶紧走吧,一切我都当没发生过。”
  她含糊的说了个明白,及时划清了界限。
  说完她低下了头,不敢看他。
  贺安廷漠然的瞧着她,想冷笑却笑不出来:“如你所愿。”
  而后,他干脆转身离开。
  粘糊旖旎的氛围瞬间散去,屋内恢复冷清,荆窈心头大定,腿软的坐在了地毯上。
  她寝衣被冷汗浸湿,心头还扑通扑通的跳。
  这样已经很好了,她原本设想的是贺安廷发现后肯定会暴怒的把自己掐死。
  他竟还想着要她做他的外室?
  也许只是出于责任和高位者的控制,并不是真的喜欢她。
  而且贺安廷极为看重妹妹,叶云峥是妹夫,她既不适合留在伯府,也不能带回贺府。
  只能随便找个院子塞进去,然后老死一生。
  可能连家都回不去。
  不过好在他以后应该不会来了。
  荆窈舔了舔嘴巴,重新倒了两杯水,囫囵喝了个痛快后爬上了床榻,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早,她睡过了头,还是云巧把她推醒:“姨娘,该起来了,世子吩咐不可以起的太晚,要是想睡可以回府睡。”
  荆窈睡眼惺忪地爬了起来,由云巧为她梳妆打扮,而后去前院给县主请安道别。
  意外的是今晨叶云峥并没有去上朝,而是等着她一起去,荆窈心下感动,侧头问他:“世子昨夜睡的可好?”
  叶云峥笑了笑:“与内屋无异,你身子怎么样?”
  荆窈面对他关怀的样子,忍不住有些酸涩,他付出了心力,可见看重这个子嗣。
  但她也许会让他失望。
  如果是自私,那便叫她自私一回吧。
  “世子,我没事。”
  叶云峥语气轻缓的叮嘱她莫要贪嘴,早起要多加些衣裳,末了瞧见她穿的单薄便脱下自己的斗篷披在了她身上。
  一道身影蓦然从廊下拐出,风拂起他的衣角和气息,荆窈不知怎的歪头对上了来人的视线。
  她心头一咯噔,无端紧张了起来。
  贺安廷脚步顿了顿,只瞧了她一瞬便移开了目光,平静到陌生,仿佛昨夜的一切都是幻象。
  “大哥。”叶云峥拱手见礼。
  贺安廷颔首:“去拜见母亲?”
  “是,今日我向衙署告了假。”二人寒暄了两句,贺安廷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荆窈咬着的唇瓣蓦然一松,心安分的跌回了原处。
  低着头佯装无事与叶云峥进了县主的院子。
  屋内除了县主,贺清绾也在,只是大约是县主警告过,贺清绾倒也没有似以往一般嘴碎,安安分分的吃着自己的朝食。
  “阿妧忙前忙后,需要她操心的多,姑爷既事物不忙,便多陪陪她,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叶云峥听出来了,这是敲打他呢,叫他莫要宠妾灭妻,失了体面。
  “岳母放心,小婿明白。”
  四人各自坐在太师椅上,面前放了一方小几,上面放着几碟小菜和粥,竟还有一碟燕窝粥。
  荆窈有些受宠若惊,县主瞧了她一眼:“这燕窝是给你补身子的。”
  荆窈起身:“多谢县主。”
  用过饭后二人拜别了县主回了伯府,甫一回府,顾氏便着急忙慌的上了门来,拉着她嘘寒问暖,又问她喜食辣还是喜食酸。
  一婆子挤上前回应:“夫人,姨娘眼下还未坐稳胎,这些啊都是后面才能看出来的。”
  顾氏见她脸生便问是谁。
  “老奴姓钱,是殷王妃之妹身边的奶娘,擅长妇人病症,姑娘昨日无意冲撞了姨娘,心有愧疚,命老奴照看些时日。”
  顾氏恍然大悟:“好好好。”
  “你好生歇着,有什么缺的便叫人来我这儿。”顾氏叮嘱了几番便走了。
  荆窈看着陌生的钱妈妈,犹豫了一下:“薛姑娘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昨日确实与她无关,妈妈您还是回去吧。”
  钱妈妈笑了笑:“姨娘不必有什么负担,老奴不会待太久,还请姨娘莫要为难老奴。”
  话已至此,荆窈不好说什么了。
  ……
  深夜,观澜院内,庆梧进屋悄然且利索的换好茶与熏香闪出了门外,无他,屋内气息太过窒息。
  从今晨开始,主子就不太对劲。
  表面好像看不出什么,但熟悉的人却明白他很不悦。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朝政出了问题?
  庆梧不得而知,只是识趣地闭嘴。
  不过有一事值得庆幸,就是布防在兰香阁外的侍卫全都撤走了。
  一桩大事未曾发生便好似摁死在怀中,再好不过了,庆梧放下了心。
  “大人,县主嘱咐您的贺礼还没送呢。”庆梧提醒他。
  贺安廷闻言抬头:“嗯。”
  庆梧琢磨着这是随便在库房挑一个?
  “那属下便把那青玉算盘送去了,那算盘拨弄起来音色似玉石敲击,悦耳的很。”
  贺安廷若有所思,冷凝的眉眼低垂:“把那副翡翠耳珰送过去。”
  那耳珰他最早便想着挂在她耳上好看,送了便算是彻底了断了。
  他全然忘了平阳县主是叫他作为舅舅给未来外甥送一副贺礼。
  庆梧脸色古怪:“是。”
  贺礼送到时荆窈正在沐浴,钱妈妈笑着替荆窈收下,待人走后她笑意尽敛,轻轻打开了那盒子,里面赫然是一副翡翠耳珰。
  她啪的合上了盖子。
  神色如常的把东西放在了桌子上,而后出了门。
  钱妈妈把此事隐秘的传给薛宁珍后,薛宁珍陷入了巨大的惊疑。
  贺安廷好端端的送一副耳珰做什么,显然是专门送给女子的物件儿。
  “姑娘,莫不是贺大人发现了?”
  薛宁珍干脆道:“不可能,他若是发现早与我挑明。”
  “难道那小祸水便不可能与贺大人坦白?”
  薛宁珍冷笑:“自然不会,若是坦白,她身份低微,两头不讨好,至于肚子里的孩子也没有人会信是贺安廷的。”
  总之,荆氏肚子里的孩子都是个祸害,留不得。
  薛宁珍转身走到博古架前拿下一个盒子:“把这个给钱妈妈送去,务必叫她把此物给荆窈与叶云峥吃了。”
  贴身丫鬟惊诧:“姑娘,此物难得,还是表公子从溪峒苗人那儿重金购入,您怎么给旁人用了呢?”
  薛宁珍冷笑,她难道愿意吗?这东西原是打算自己用的,但眼下那小祸水肚子有了孩子,她怕,事情被发觉后贺安廷真的会动摇。
  孩子没了还不行,须得叫二人死死绑在一起。
  ……
  家宴那日,荆窈见着了不少人,顾氏的儿子伯府二哥儿叶云珩刚毅伟岸,与叶云峥不甚相似,还有三房的叔叔婶婶,一些兄弟姐妹们。
  贺府的人也齐了,人虽不多,但也是热热闹闹的,这家宴看似为荆窈而办,实际跟她压根没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