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了主母兄长的孩子后 第25节
作者:不落言笙      更新:2025-09-16 10:16      字数:3423
  她仍旧是被撇在外沿,负责坐在那儿当个吉祥物,哪儿也别去。
  不过荆窈也乐的自在,时不时捏一块点心,填一填五脏庙。
  贺安廷站在水榭内,叶云珩在他身侧谈及事务,他神色淡淡的,也不知是听进去没有。
  荆窈坐的腿酸,想起来走一走,她刚一起身目光就与对面水榭的贺安廷对上了视线。
  她如临大敌,面色紧张,不自在的屈膝行礼。
  可贺安廷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继续转头与叶云珩说什么。
  荆窈咬了咬唇,转身走了。
  贺安廷瞧她那一副恨不得与自己躲得远远的模样,冷冷嗤笑了一声。
  叶云珩突闻冷笑,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
  后厨内,忙的热火朝天,中间桌子上的食案中放着几蛊汤羹,钱妈妈鬼鬼祟祟的进了后厨,瞄见了那汤羹,上前就要去端。
  “唉,你是何人?我怎么瞧你面生?”厨娘伶俐的很,一眼瞧出钱妈妈眼生。
  “我是荆姨娘身边新来的婆子,来给姨娘端汤羹,夫人叮嘱我说尽量莫过旁人的手。”
  厨娘翻了个白眼,不是金贵命犯了金贵病。
  “就这个,拿去罢。”厨娘一指道。
  钱妈妈瞧了一遭:“这样罢,我都替老姐姐全端了去,免得主子们觉得夫人厚此薄彼。”
  “就是劳烦老姐姐告知这些羹汤是哪位主子的?”
  “这人参是夫人的,银耳是少夫人的,贺大人的是鲈鱼羹,剩余的皆是芙蓉羹,送过去罢。”
  钱妈妈唉了一声,端着食案就出去了,途径无人廊下,掏出怀中盒子,打开,两个黑点登时跳进了两碗芙蓉羹中,不见了踪迹。
  她深吸了一口气,张望了几番,招手唤来一名丫鬟,把食案递给她,按照方才厨娘的话又重复了一次:“送去罢,千万莫要送错。”
  那丫鬟忙不迭地跑去了前院儿。
  即便是家宴,席面也很是讲究,荆窈身份尴尬,也是不能上桌的,但她身子暂且金贵,便安置在了偏院,美曰其名僻静。
  婢女把羹汤放置在了主子们面前,未曾想庆梧走动时没有瞧见,贺安廷那碗羹汤径直撒了个光。
  那婢女吓了一跳,慌忙就想跪下,幸而庆梧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与你无关,是我没有瞧见。”
  叶云峥注意到了这儿的插曲,蹙眉:“怎么了?”
  婢女惶恐的言明了起因,叶云峥也并非那般苛责的主子:“无妨,把我的这碗给大哥就是了。”
  一场小事不了了之,但暗中观察钱妈妈却心头缩紧,暗道糟糕,要坏事了。
  她一张圆脸顿时惨白,贺大人可是姑娘的未来夫婿,天老爷,千万别喝千万别喝。
  贺安廷正在席间与叶云珩闲聊,这叶家二子,长房长子叶云峥走的是文官路子,才学也是得贺老太爷肯定的。
  二房长子却走的是武官路子,从军中底层拼搏而上,贺老太爷说他一颗朽木脑袋不可雕琢。
  凌云伯夫妇与已故的先伯爷夫妇兄弟情深,倒是从未想过要把爵位让给他们亲儿子,为官做宰,也知道自己儿子不是那块料。
  可贺安廷倒是与老二更投缘,每每相见,闲谈间停不下来。
  “贺大人,来。”叶云珩想为他倒酒却被贺安廷推拒,他自行宫之后他便不怎么饮酒了,反而端起了桌上的芙蓉羹。
  钱妈妈心里已经慌的找不着北了,等她好不容易佯装无意走到桌前时,那碗芙蓉羹已然空了。
  她顿时天旋地转、眼前一黑。
  完了完了,姑娘的夫婿被她折腾没了,就是把她这二两骨头全砍了都赔不起啊。
  钱妈妈惊恐万状。
  原是想着席面上乱,她下手不易被察觉,这下好了,偷鸡不成蚀把米。
  “你在做什么?”低沉的不辨情绪的声音响起,大约是心虚,钱妈妈迟钝的没有行礼。
  “老、老奴走错了。”钱妈妈勉强挤出个自然的笑意,屈膝行礼后晃着微胖的身子小跑走了。
  这婆子行迹鬼祟,贺安廷斜睨着她的背影,唤来了庆梧,低语了两句。
  荆窈在偏院一个人用完了午膳,她长叹了一口气:“累的慌,什么时候能结束。”
  又用不着她,怎么还不能走。
  她困顿地歪了歪头,眸中的眼泪都快挤出来了,云巧同她说:“姨娘,若是困了,便在这儿歇息一番罢。”
  荆窈点了点头,靠在软榻上阖了眼。
  云巧细心的给她盖了毯子,没多久荆窈呼吸微微急促了些,随后睁开了眼:“好热啊,云巧。”
  云巧啊了一声,给她扇扇子:“这样呢?”
  “好点儿了。”
  荆窈翻了个身,玉足把毯子踢掉,没一会儿又热的不行了,云巧担忧的问:“不会是中了暑热罢,奴婢给您叫大夫去?”
  “不用不用,我觉得倒没什么事。”荆窈并没什么不适,神志正常,也不迷糊,她拍拍脸颊,“你继续扇吧。”
  “主子,你很热吗?”庆梧迟疑的看了眼旁边的贺安廷,自家主子神色如常地端坐,细细瞧去,他额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尚可。”贺安廷迟疑道,他自来克制,即便炎热也能忍。
  “这屋子是专供宾客休憩之地,并未放冰,属下去去就回。”庆梧说完便出去了。
  没过一会儿,贺安廷喝光了壶中的冷茶,可依然觉得热得很。
  他有一瞬怀疑又似上次行宫一般,但感觉良久,眉眼松乏,并无异样感觉,大抵是自己有了阴影,多心了。
  贺安廷出了屋门,便在廊檐下纳凉。
  恰逢对面屋门大开,荆窈也走了出来。
  月白的褙子如流转的月华,她粉白的脸颊上满是潮润之色,明艳之色更显绝丽,浓若胭脂的唇瓣轻轻抿了抿。
  贺安廷冷冷淡淡的瞥她。
  荆窈自然也瞧见了,尴尬慌乱下便要回身进屋,却不知怎的,她双腿一软,险些跌坐在地上。
  云巧吓得脸都白了,赶紧用尽浑身的力气撑住她慢慢坐在了美人靠上。
  贺安廷蹙眉,自然不能再装看不见。
  “怎么了?”清冷的音色如清泉般抚平了荆窈的躁意,她迷蒙地抬眼,似醉酒一般的情态明显。
  贺安廷微微俯身,打量她,“既不舒服那便去请大夫,愣着做甚。”
  云巧刚想唤婢女来,贺安廷衣袖一紧,他蹙眉低头,却见荆窈手扯着他的袖子:“别、别走。”
  她声线委屈,软软的,好像猫儿在叫。
  云巧早就吓傻了,她捂着荆窈的嘴:“好了,姨娘定是认错人了。”
  荆窈挣扎着:“我没认错,你是贺、贺……”
  云巧捂得更紧了。
  贺安廷神色平静,并无不悦:“吃醉酒了?”
  云巧干巴巴解释:“姨娘有孕,不能吃酒。”
  那就是失心疯了。
  不知是谁昨夜还一副翻脸不认人的模样,今日倒揪着他的袖子撒娇。
  贺安廷生平第一次被人牵着鼻子走,事态失去了控制,这样的感觉很不爽。
  他漠然撤回袖子:“你若是脑子不好,就去看看大夫,这儿可不是无人之地。”
  他转身就要走,刚走没几步,身后就传来低低泣音。
  贺安廷身形一顿,眉头深深蹙了起来。
  云巧焦头烂额,姨娘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副失了神志的样子。
  她正打算叫下人去请大夫,眼前便覆了一道阴影。
  抬头却见已经走了的男人折返回来,伸手绕过姨娘的膝弯,起身稳稳把她横抱在了怀中,越过她走进了屋。
  云巧:……
  她疑心自己眼花了,晃了晃脑袋。
  屋内的贺安廷把人放在了软榻上,立刻起身拉开距离,拂开她的手:“你究竟要做什么?”
  使劲儿要往他身上贴的荆窈语气含糊不清,只道好凉快。
  凉快?他手背覆在她额头,并无热意。
  “醒醒,你哪里热?”贺安廷抬起她的下颌,晃了晃脸颊。
  荆窈眸光雾蒙蒙的,纯澈如稚子一般,温热的手握上了他的大掌,牵引着往下:“热。”
  贺安廷额角青筋一跳,昏了头了罢。
  “荆窈,你最好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
  他转头向身后的云巧道:“去叫庆梧拿我的名帖,请宫中的韩太医来,莫叫人知晓。”
  云巧愣了愣,急忙跑着去了。
  叶云峥正在陪贺氏与县主说话,他心不在焉的应和着,心却飞到了荆窈那儿。
  贺氏瞧出来了,还得装大度,她有意想拖些时候在母亲这儿,免得一走,官人便立刻奔向那狐媚子那儿。
  ……
  庆梧紧赶慢赶悄悄领着韩太医入了伯府。
  屋内,荆窈侧躺在贺安廷的腿上,身形蜷缩,酡红的脸颊上沾了一层发丝,她微阖着眼轻轻喘着气。
  外头的婢女都被云巧遣散了,庆梧一进屋就被眼前的情景惊的说不出话来,登时低了头。
  贺安廷神色如常:“韩太医见谅,为堵人口舌,不得不把您请来,劳烦您瞧瞧她,是怎么了?”
  庆梧了然,主子定是怕旁人瞧见,为了省事才把韩太医请过来,也省的传出什么风言风语。
  韩太医见多识广,什么都没说上前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