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作者:
花匪匪 更新:2025-09-16 10:17 字数:3669
父皇待他们兄弟几人素来一视同仁,几位皇兄都是娶了王妃之后才获封亲王,萧晏辞凭什么例外?
他若获封亲王,自己和五皇兄要如何自处?
萧晏清目光逡巡,却没瞧见五皇兄的人影。
那病秧子,指定又躲在哪个地方猫着去了。
李贵妃稳住心神开口,“小七前头还有小五和小六尚未册封,如此是否不妥?”
孙皇后又咳了两声,宫人立马将披风给她捂严实了几分。
“小七命格特殊,寻常赏赐于他而言并无益处,自然只能在其他方面以表恩泽。本宫也只是提议,一切自当由皇上决断。”
德丰帝点头,“皇后所言有理。既要论功行赏,自然要赏到实处,不然岂非形同虚设?若日后小五小六也能立下奇功,朕也同样不会吝惜恩赏。”
李贵妃深知大势已去,再多说反倒会惹了皇上不快。
朝萧晏清投去一记安抚的眼神,母子二人俱是垂头,忍下了这口气。
“七皇子于此次雪灾中,舍弃私利,主动捐炭捐衣,朕心甚慰;又肩负收容所治安维系之责,与百姓同吃同住,以身作则,代朕以安民心,劳苦功高也。今敕封瑾王,望尔继续正己守道,切莫居功止步。”
萧晏辞朗声叩谢,“儿臣多谢父皇隆恩,儿臣定谨记父皇教训,克己复礼,奉公正己,不辜负父皇期望。”
德丰帝笑着叫起,“今日时间不早了……”
“父皇,儿臣还有一桩事尚未回禀。”
德丰帝已然有些困倦,摆摆手,“有事明日再禀。”
“此事与平乐县主有些关系,正好她人在此处,还是当面说更好。”
德丰帝狐疑地看向陆知苒,陆知苒亦是满脸困惑。
“快说,别耽搁大家的时间。”
“前些时日,有人谣传平乐县主居心叵测,囤积居奇,父皇您发了雷霆之怒,委派儿臣彻查此事,现下,儿臣倒是有了调查结果。此事果然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对方心怀叵测,蓄意构陷功臣,自当严惩,以儆效尤。”
此时的确是揭穿此事的最佳时机。
但陆知苒今日是来接赏赐的,自然不能自己开口,她本来有其他的法子,但没想到七皇子竟然直接捅给了皇上。
且,皇上竟然早就下旨彻查了!
赵书宁和楚翊安瞬间变了神色。
德丰帝的眸色一深,周身气场都冷沉几分。
“是何人所为?”
“据儿臣调查,此事与宣平侯府脱不开干系。”
楚定峰“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其余侯府众人也慌忙跟着跪下。
“冤枉,皇上,微臣冤枉啊!微臣敢以项上人头担保,绝对没有做过此事!”
楚定峰本还处在痛失泼天富贵的机会的难受中,谁知一口锅接着又砸了下来。
萧晏辞甩了甩手中的册子,“此乃本王查到的证据,闹事之人的名单,口供,都一一记录在册,宣平侯要不要自己看看?”
楚定峰后背迅速被冷汗打湿。
楚翊安也从陆知苒就是太仓商行东家的事情中回过神来,闻言瞥向赵书宁,脸色也跟着变了。
都是这个蠢女人干的好事!
“这,七,瑾王,此事莫不是有什么误解?微臣与平乐县主到底曾是一家人,一直把她当成亲生女儿一般看待,怎会用这等卑劣手段去对付她?”
陆知苒心头一阵恶寒。
萧晏辞淡淡道:“你没做过,旁人可不一定了。侯爷不妨先问问你的府中人。”
这话让楚定峰猛地一惊,转头看向跪在一侧的儿子,对上对方微微闪躲的目光,他心头一阵发凉。
德丰帝周身的气压低得可怕。
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们竟敢如此肆意妄为,陷害忠良,还有什么是他们不敢做的?
“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帝王的雷霆之怒,并非一般人所能承受。
楚翊安转头看向赵书宁,眼底怒意汹涌。
若非她自作主张,怎会酿成这般恶果?
只恨自己当初没有及时阻拦她,也没有第一时间善后此事。
赵书宁一动不动,似失了魂。
她刚刚才得了李贵妃的青眼,只要日后好好表现,定能受到重用,她于侯府的未来,才是最有用的人。
若这桩事落在她的身上,一切都完了。
她不能承认,万一他们没有确切的把柄……
令人窒息的沉默在空气中蔓延,来自上首之人的威压也越来越重。
“朕现在愿意给你们机会主动交代,若你们不好好珍惜,那就不要怪朕手下无情!”
这时,一道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
“皇上,是她,是她做的!”
楚云清伸手指着赵书宁,身子阵阵发颤。
楚定峰怒斥,“清儿,休要胡言!”
“我没有胡说,是我亲耳听到的,她吩咐贴身丫鬟碧莹去做了这件事,我都听到了。”
楚云清怕被德丰帝发落,更怕失去现在的侯府小姐的身份,她什么都顾不上了。
这件事本就是赵书宁做的,自己把她供出来,又有什么错?
弃车保帅方为正道。
楚定峰难以置信地看着赵书宁。
本以为她是个有本事的,能为侯府挣来荣耀,不曾想这个蠢妇竟连出昏招,这是要把他们害死啊!
为了这么个玩意儿,他们竟然把真正的福星逼走了,简直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悔之晚矣!
第79章 给六皇子上眼药
姜氏的心经历了烈火烹油般的煎熬。
今夜发生的每一桩事都狠狠冲击着她的内心。
陆知苒怎么会是太仓商行的东家?她为什么不早说!
她分明就是故意的,故意看侯府的笑话,更要把侯府置于死地!
不,她不会得逞的!
皇上不会为了她就对侯府怎么样,最多,就只是牺牲一个赵书宁罢了!
谁料,楚翊安竟出声呵斥楚云清。
“云清,定是你听错了!书宁怎会做出这样的事?”
楚云清还欲反驳,被他一记严厉的目光扫过,身子一个哆嗦,愣是不敢开口了。
楚翊安重重叩头,声音沉痛。
“皇上,此事另有误会,是微臣没有约束好下人,才叫下人打着侯府的旗号擅作主张,做出污蔑功臣的混账事,千错万错,都是微臣的错,请皇上降罪!”
楚翊安也恼赵书宁,但也知道此刻不是推她出去顶罪的时候。
一是她是他的妻,他理应护着她;二是赵书宁与侯府是一体的,不仅是他的妻,还是皇上给的赐婚,她做了错事,不就是在打皇上的脸吗!到时候侯府也难逃干系!
楚定峰也回过神来,跟着开口。
“皇上,此事是微臣治家不严,这才酿下大错,损了平乐县主的声名,微臣罪该万死!”
家宅出了问题,他们可以关起门来处理。但在外面,他们不能互相攀咬,叫人看了笑话!
尤其是在圣上面前,推一个女人出去顶罪简单,这件事情本也是赵书宁的错,但外人会怎么想呢?只怕会觉得他们侯府自私狭隘上不得台面,侯府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况且赵书宁是有真本事在身的,他们已经失去了陆知苒,断不可再失去一臂膀。
德丰帝看着他们,眼神却晦暗不明。
“你们各有各的说辞,倒是把朕弄糊涂了。小七,你都查到了些什么?”
萧晏辞语气幽幽,“父皇,您自己看看便是。他们空口白话的都不可信,儿臣这都是实打实的证据,可不是谁想抵赖就能赖得掉的。”
此言一出,楚翊安和楚定峰脸色一白,赵书宁的手心也一下渗出冷汗来。
德丰帝拿着呈递上来的证据,没有马上翻开,目光不轻不重地落在赵书宁的身上。
“赵医女,你可有什么话要说?”
沉沉的威严袭来,终于压垮了赵书宁心头最后一丝侥幸。
要么自己承认,要么,被当众揭穿。
除此之外,别无他路。
赵书宁颤着声音开了口,“此事,是臣妇所为,臣妇有罪!”
众人一阵哗然。
楚云清挺直了腰杆,瞬间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她方才就说了,是赵书宁干的,偏偏没人信她!
德丰帝声音冷若冰霜,“你好大的胆子!”
赵书宁深深叩首,“近些时日,臣妇一直在收容所当差,亲眼见到了灾民们的惨状,对他们生了恻隐之心。后来,臣妇又听说陆家囤了木炭却不曾出售,也不曾捐赠,先入为主之下便有了误解。加之……臣妇与平乐县主的一些私怨,这才生了小人之心。”
“今夜臣妇方知,自己一错再错,实在错得离谱,平乐县主心怀百姓,胸襟开阔,所行所做远非臣妇能比。在她面前,臣妇那点微末之功简直一文不值,臣妇为自己此前的所作所为感到无地自容!这桩糊涂事是臣妇所为,臣妇愿意领受任何惩罚,绝无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