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作者:初点点      更新:2025-09-16 10:50      字数:3637
  
  骆宁送祖母和两位婶母回了镇南侯府,这才折回雍王府。
  晚夕,萧怀沣过来同她用晚膳,问起今日进宫的种种。
  骆宁报喜不报忧,没提郑皇后的态度。说破天,郑皇后的端肃也没任何问题。
  “……过几日可要出去散散心?上次在万佛寺给三嫂点的长明灯,挪到了法华寺。”萧怀沣说。
  “去法华寺吗?”骆宁问。
  “三哥做不了这件事,他一直不承认三嫂去世,自欺欺人。可他又托付了我。我得亲自去添香油钱。”萧怀沣道。
  要隔三差五去看看,免得和尚们以为王爷不在乎,日子久了就敷衍。
  “好。”骆宁道。
  萧怀沣略微沉吟,趁机说:“再过些日子要带你去趟皇陵。”
  “何事要去皇陵?”
  “祭拜父皇。”
  骆宁立马坐正了几分:“要穿祭服吗?”
  “不必,平常衣衫即可。就咱们俩去,不算大祭。”他说。
  骆宁:“是因何事要去祭拜父皇?”
  祭祖的日子很多,骆宁不确定是哪一种。
  “尽尽孝心。”萧怀沣说。
  骆宁:“……”
  她脑海里想着“王爷说什么皆有道理”,很自然点点头:“是。”
  晚膳之后,骆宁要沐浴。
  她洗头时,想起上次她摔他身上的尴尬。王爷还警告她夜里不许再洗头了。
  “王爷他不是说在正院歇一个月吗?他还回临华院吗?”
  不过,骆宁不讨厌他住在正院。裴妤下毒,叫她想起了前世,着实做了几日的噩梦,直到他回来。
  他睡在外侧,骆宁便觉得小小幔帐内很安全,很温暖,再无乱梦缠身。
  骆宁从不担心被他猥亵。他人品不错,性格又极其高傲,不屑于下作。
  骆宁洗好了,从净房出来,披散着头发坐在临窗大炕上,穿了件素色中衣。
  丫鬟拿巾帕给她擦拭长发。
  他的目光,在她脸上流连一瞬,微微紧锁了眉心,似不太舒服,身体都有点紧绷。
  很不满。
  骆宁顿时心虚:“我打湿了头发才想起王爷的话……要不,您今晚去临华院住?”
  萧怀沣快速转身,走到门口才嗯了声,阔步而去。
  服侍骆宁拧干头发的丫鬟桃叶便说:“王爷是不是恼了?”
  “胡说,王爷岂会这样小气?”骆宁笑道。
  “他去临华院了。”
  “回。”骆宁纠正她,“临华院才是他的院子。”
  桃叶:“……”
  王妃说得好像不太对,正妻住的院子,才是王爷在内院的住处。其他地方只能算歇脚。
  但王妃语气这么笃定,桃叶决定相信她。
  主仆俩慢慢说着话,秋华与秋兰忙好了,也过来说话。四个人有说有笑的。
  这个晚上,骆宁没有留任何丫鬟值夜。
  她一个人躲在帐幔里,痛痛快快翻身。无比宽敞、无比惬意。
  将来回了韶阳,买一张跟这个一样大的床。
  第258章 帐幔内的气氛变了
  萧怀沣回临华院住了一晚。
  第二天忙完了,他从太医院拿了药,回到正院。
  骆宁瞧见了,关切问:“王爷可是要换药?”
  他若无其事,骆宁都快忘了他的箭伤。
  又问,“是每日都换吗?”
  “五日一换。”他道,“本王自己来。”
  “上次是谁帮王爷换的?”骆宁问。
  “外院有大夫。”
  “需要叫他进来吗?”骆宁问。
  萧怀沣:“不必。”
  骆宁便主动说:“我替王爷换。”
  萧怀沣点点头。
  他褪了中衣。
  骆宁瞧见他肩头、胸口皆有伤疤,好几处,多看了两眼。见他回望过来,她假装若无其事:“我弄疼了吗?”
  “不疼。”
  揭开箭伤的绑带,骆宁瞧见伤口像是裂开了,有新的血丝沁出来。
  “王爷,这伤口怎好像没收敛?”骆宁急忙问。
  “……本王昨日耍枪了。”他道。
  骆宁:“……”
  怪不得今日不叫大夫来换药,感情是怕被念叨。
  大夫一定会说,王爷新伤尚未痊愈,最近不得习武。
  他估计不爱听。
  骆宁就不说了,只是道:“还好,只是沁了点血珠,并无大碍。”
  又道,“王爷体格好,伤口愈合极快,过两天就可脱痂。”
  萧怀沣再次转过脸,看一眼她。
  骆宁回视他,疑惑自己哪句说得不对。
  是没有唠叨、不够关心?
  哪怕听了心烦,这些话也要说?
  她当即补上,“不过这几日还是别耍枪了,伤口得静养。王爷自幼习武,不会因两天的荒废就手生。”
  ——还不错,补得毫无痕迹。
  萧怀沣默默转回脸,没有再看她,但也没说话。
  他对她的描补表示不满。
  王爷太骄傲了,不满也只是沉默,没发火。
  不用挨骂,也不用挨打,骆宁就全当不知道他的不悦。
  她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今天这钟没撞响而已。不妨事,功劳没有、苦劳有了。
  她默默为他把伤口的药粉擦去,又换上新的,再包扎好。
  忙活完了,骆宁小心翼翼为他穿好中衣,又说:“王爷别穿外袍了。咱们不出去,叫丫鬟端了饭菜进里卧吃。”
  萧怀沣这才开口:“也可。”
  他先去了趟净房。
  骆宁喊丫鬟端了清水,她洗手,等着吃饭。
  陆陆续续饭菜摆上,萧怀沣半晌才从净房出来。
  净手后,他坐在骆宁对面。
  “这是孔妈妈炖的补汤,王爷尝尝味道如何。要是不好,明日再叫她换。”骆宁道。
  萧怀沣:“不用特意做本王爱吃的。做你爱吃的就行。”
  骆宁:“我也想喝补汤,借王爷的光。”
  萧怀沣:“那你多喝一碗。”
  他竟礼尚往来地也给她盛了一碗。
  老母鸡汤,里面放了几种药材,清香不腻,骆宁觉得很爽口好喝。
  夫妻俩吃了饭,萧怀沣又同她下棋。
  骆宁棋艺进步不大。
  好几次,萧怀沣发现她不动脑子,是随手下的。他敲了下她额头:“你不专心。”
  骆宁:“……王爷,这不是消遣吗?”
  “下棋就得好好下。”
  “我好好下了,只是没布局,走到哪里算哪里。”骆宁说。
  萧怀沣:“……”
  “我白日理事,很费脑子了,这会儿吃得又饱,实在没精力。”骆宁道。
  “不下了。”
  “我还是想下的。”骆宁说。
  萧怀沣微微蹙眉。
  骆宁:“其实我是想让王爷习惯习惯,不是每件事都要过心。有些事,就随意玩乐,不要计较输赢。
  王爷现如今年轻,当然处处可以拔尖。往后呢?将来老了,还什么都抓,却又因精力不济抓不牢,岂不是很痛苦?”
  萧怀沣沉吟。
  “有几分道理。”他说。
  骆宁就发现,现如今她的任何谏言,他都听得进去。
  两人就开始随意下棋。
  片刻后,萧怀沣又开始布局了。他愣是靠着自己高超的棋艺,让骆宁连赢了三盘。
  骆宁:“……”
  他竟反向使劲:你愿意轻松,那我可以凭我的本事,叫你更舒服,轻轻松松赢。
  骆宁啼笑皆非。
  正如萧怀沣苦口婆心也劝不动骆宁“样样争头筹”一样,骆宁也没办法劝他放纵随意。
  “不下了,早些睡吧,明日还要去法华寺。”骆宁笑道。
  萧怀沣特意问她:“这次下棋,可觉得轻松、开怀?”
  不用动脑子也可以赢,当然高兴。
  骆宁如实点点头:“是。”
  “下次可还愿意同本王下棋?”
  “自然。哪怕是输,我也喜欢与王爷对弈。”骆宁道。
  比起两个人干坐、大眼瞪小眼,下棋很自在。
  她又不好胜。赢了高兴,输了也无所谓。
  骆宁的确不讨厌跟他下棋。
  夫妻俩睡下,他受伤的胳膊靠近骆宁,骆宁特意往旁边挪一点,怕碰到他。
  萧怀沣盖上了灯罩,却没有躺下,而是问她:“阿宁,你癸水是哪一日?”
  骆宁:“……”
  “去皇陵祭拜,别冲突了。”他又道。
  骆宁舒了口气。
  原来问这个。
  她都不知去皇陵祭拜,竟不能有癸水在身。
  “就这几日。”骆宁说,“那等我身上干净了,再去皇陵?”
  “好。”
  “去法华寺呢?这个忌讳吗?”骆宁问。
  萧怀沣:“不忌讳。”
  他慢慢躺下。
  初夏天气温暖,帐内弥漫着一种温暖馨甜的气息。男人的呼吸落在其中,格外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