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作者:初点点      更新:2025-09-16 10:51      字数:3639
  
  萧怀沣的手指摸索着她的脸:“我不会。”
  “……您答应过我的。当初的约定,我没有忘记,我也没有做错什么,王爷。”骆宁道。
  萧怀沣身子的重量,只一小半压在她身上。
  他低垂着头,脸侧贴着她的脸:“是本王的错。”
  骆宁心口酸涩得厉害。
  “也许,当初我不该贪婪。若没有王爷您,母后也会适时帮衬我。家务事毕,我作为镇南侯府的大小姐,也有前途。是我贪心,才走进雍王府。”骆宁道。
  萧怀沣没有抬起脸。
  他依旧贴着她的面颊:“你不来,也逃不脱,本王那时候就记住你了。”
  皇帝想给他指婚。
  太后有意做媒。
  骆宁是最好的人选。没有她来谈条件,萧怀沣是否会拒绝赐婚?
  他觉得他不会。
  他会像以前一样,把什么都藏在心底,不让内心最柔软的那点触动被翻出来。
  他会接受皇帝的指婚,将她娶进府。
  也许那样更好。
  若真那样,这会儿她已经是他明媒正娶的王妃,她也会认命做好他的妻,两个人不用如此痛苦。
  ——他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萧怀沣想到这里,坐了起来。
  光着上身,他诸多不自在,起身把扔在地上的衣裳捡起来,胡乱披在身上。
  骆宁也坐起来。
  她往床的里侧避了避。
  “王爷,我们今晚回来就圆房吧。”骆宁轻声说,“我们当初的约定,有三年之久。等时间到了,我们再说前途。我们做夫妻,也做盟友。”
  萧怀沣心口一阵闷疼。
  “你看不上本王,也看不起本王。”他道。
  今天他失控了。
  听到她与丫鬟说回韶阳,他想要抓牢她。
  那些循序渐进的想法,在那个瞬间都忘记了,只想要抱紧。
  抱在他怀里的,才是他的。
  在骆宁看来,他不过是情绪无常、冲动好色之徒。
  “……王爷,这是很正常的,我没有求您做个圣人,清心寡欲。我更不是看不起您。”骆宁说。
  “你同母后说过,不想有孕,你仍想回韶阳。你说做我的妻,不过是对我妥协。”他道。
  骆宁沉默着。
  “我不愿如此,阿宁。”萧怀沣自嘲似的笑了下,“我不甘心。”
  他放在心上的人,不应在他面前委曲求全。
  若他折了她的心气,她会变成什么模样?
  萧怀沣无法想象。
  骆宁手腕软,可聪明睿智,假以时日必定成才,他怎能毁了她的傲骨?
  就为了解决自己这点儿事。
  他转过身,瞧见她沉默坐在那里,脸上的表情很茫然、很悲切,他凑过去,又亲了亲她的唇。
  骆宁眼神动了动。
  萧怀沣这次,只是很爱怜、很轻柔吻了吻她的唇。
  “叫人进来服侍你更衣吧,等会儿要出门。”他起身去了净房。
  第311章 是否吃醋?
  骆宁坐在梳妆镜前,任由何嬷嬷为她梳头。
  她不敢看镜中的自己。
  心口一直似有涟漪推着她,起起伏伏无法安静;脑海里忍不住回想方才种种……
  叫自己别想,脑子里却有脱缰的马,一个劲儿往方才那一幕幕回奔。
  直到何嬷嬷的手,贴了贴她额头。
  骆宁回神。
  “……是不是有些烧?”何嬷嬷问她,“王妃,您可有不舒服?”
  骆宁瞬间脸红得能滴出血。
  脖颈也由粉转红。
  “没事,没事,不曾发烧。”她道,声音不自然有点飘忽。
  何嬷嬷再看她微微有点红肿的唇,心中明白过来。她忍着笑:“可能是天气太热了。”
  骆宁含混嗯了声。
  晚膳随意用了些粥,就和萧怀沣一起出门。
  她不和他说话。
  王珺的丫鬟翠儿去大厨房端她的饭菜,远远瞧见有人出垂花门,回去就告诉了正在埋头做针线的王珺。
  “……王妃果然出门了,崔氏也去了。”翠儿说。
  王珺点点头。
  里卧搁了两盆冰,室内有淡淡的凉意,似从冰盆落到了她心口。
  “您干嘛不去?骆宁都请了您。”翠儿愤愤不平。
  骆宁不讲规矩,没有主母的风范,又仗着王爷偏宠处置了两位侧妃,杀鸡儆猴,一个人霸占王爷,着实卑劣。
  这样的主母,何必敬她?
  王珺还在绣鞋面,闻言头也不抬:“她不想让我去。”
  又道,“上次送过了莲蓬,这次又送一次,我还想着她图什么,怎么非要我做鞋?直到今日才懂,她只是不想让我出门。”
  唇角忍不住有了个冷峭,“这点拙劣手段,上不得台面。有她的苦日子,我不与她争锋。”
  在内宅如此打压侧妃,迟早要传出恶名声,被太后和王爷厌弃。骆宁在自悔前程。
  王珺要做的,便是等。
  耐下性子,不给骆宁作贱她的机会,保持体面。
  她极其小心。
  上次回府,她弟弟王瑾还说她变了,很心疼她。
  翠儿心中不忿:“好处全部捞她一个人碗里,不愧是小门小户出来的。王爷恐怕有苦难言,娶这么个上不得台面的王妃。”
  “也别小瞧了她的手段。”王珺道。
  她放下针线,“吃饭吧,慢慢做,她也不等着穿我这双鞋。”
  戌时初,雍王府等一行人到了城南渡河的画舫上,此时日暮刚刚降临。
  黑夜尚未来得及笼罩渡河,河面与河岸已经亮起了灯笼。
  河里飘荡了一阵阵发出微微橘芒的河灯,映得水面金光熠熠。
  雍王府的画舫二楼,养着的几名乐伎正在弹奏,乐声如流水般轻缓。
  崔正卿、辰王已经到了;另有骆宁的弟弟骆宥、周淮,甚至骆宛与她的新婚丈夫。
  骆宛的新婚丈夫叫卢世隽,忠诚伯府的五少爷。他跟骆宛一样大,才十六岁,修长单薄。
  上次骆宛回门,骆宁就见过了妹婿。
  瞧见骆宁等人上来,众人除了辰王,都站起身行礼。
  “……碰到了三姐和姐夫,就叫了他们一起。”骆宥解释。
  骆宛与卢世隽有点紧张。
  骆宁笑着说:“人多热闹。”
  萧怀沣也微微颔首,说了句:“坐下吧。”虽然没有笑,语气却是很温和。
  画舫开动,游河听曲。
  骆宁特意把骆宛叫过来,两个人靠近角落闲话。
  “……婆家怎样?上次你回门,人太多了,都没顾上跟你说说话。”骆宁说。
  骆宛面颊微微一红:“挺好的,婆母与妯娌、小姑子都待我好;夫君房内既没有妾室也没有通房,他一直在念书。”
  骆宁看得出,她很满意,便感欣慰。
  骆宛爱说,忍不住和骆宁八卦:“我未嫁时,都说三嫂是县主,性格强势。
  如今才知道,大嫂跟着大哥去了任上,二嫂身体不好,是三嫂帮衬婆母操持中馈。
  她倒也不会欺负人,只是规矩严一些,那些人不忿就诋毁她。害得我颇为紧张。我瞧着她挺好的,不是眼高于顶的人。”
  骆宁失笑:“人云亦云着实可怕。”
  姊妹俩聊了好几句。
  那边,崔正卿正在打趣萧怀沣,问他:“你嘴怎么了?”
  辰王看一眼。
  萧怀沣沉下脸,问崔正卿:“你是不是热,想下河去凉快凉快?”
  辰王摇了摇折扇:“扔下去吧,他着实聒噪得叫人心烦。”
  又转移话题,问起柳娘子,“今年谁家请了她,居然不应你的请?”
  崔正卿:“她没说。她本就是迎来送往的,还不准她做旁人生意了?多问这一句做什么呢?”
  话音刚落,旁边画舫上传来琴声,是柳娘子最擅长的那曲。
  辰王撩起了薄薄纱帘,瞧见对面一艘画舫,人头攒动,很是热闹。
  依稀瞧见了王堂尧。
  “是建宁侯府的画舫。”辰王说。
  崔正卿:“王少卿请了她,怪不得。”
  又道,“她们这些人,没人不爱我和王堂尧的。”
  他们俩在名伎中面子最大。
  不是诗文与才华出众,也不是出手豪阔,仅仅是因为英俊贵气,满盛京城无人能及。
  名伎都以和他们来往为荣。
  崔正澜看向她哥:“你不吃醋?”
  崔正卿:“这都要吃醋,岂不累死?你不知你哥有多少相好。”
  颇为得意。
  崔正澜冷冷瞥向他,看不惯他嘚瑟:“有多少?你告诉我,回头我告诉大伯母。”
  崔正卿:“……谁带她来的?好好出来玩,带她图个扫兴?”
  辰王在一旁忍俊不禁。
  骆宥等几个年纪小的,青涩稚嫩,不敢跟着崔正卿肆无忌惮聊名伎,敛声屏气坐在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