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作者:初点点      更新:2025-09-16 10:52      字数:3646
  
  正院也一样。
  只是骆宁正院的人都无家无业,休息也没地方可以去,故而她赏钱就翻了一倍。
  “……没人有家眷。”骆宁似才发现这件事,对萧怀沣感叹。
  萧怀沣:“这不是挺好?对你忠心。”
  没有家眷的人,不起其他歪心思。哪怕敌人想要收买,都无从下手。
  “孔妈妈和嬷嬷们不提,其他几个小的,也许会陆续给她们寻一个好夫婿。”骆宁说。
  她这口吻,颇有点给自家女儿招婿的意思,而不是把女儿嫁出去。
  仔细想想,她的丫鬟们哪怕嫁了人,还是会在她身边做事。以前她一个人围着骆宁,往后她一家人都围着骆宁。
  这么算来,的确与招婿无异了。
  不过如此一来,骆宁的大丫鬟们就没办法配萧怀沣身边有前途的下属。
  此事一时办不好。
  骆宁便说:“想一出是一出,我真是的。空闲了再说吧。”
  萧怀沣敏锐看一眼她。
  骆宁以为他想说点什么,他却什么也没说。
  中秋节当天,临华院设了宴席,摆了香案供月。
  辰王早早来了,与萧怀沣在次间下棋、闲话。
  骆宁安排好晚膳诸事,接了小丫鬟手里的托盘,亲自捧了茶进来,就听到辰王还在说崔正卿:“他带人抓到了那个作坊,还隐瞒了消息。”
  萧怀沣似乎很惊讶,抬起脸:“私印银票?”
  “震惊?”辰王笑道,“郑氏随便买只梅瓶就二万两银子,这还是老四当年告诉我的。
  他们手里的银子,花起来宛如流水,你当贪墨就足够吗?不过此事也才几年,根基尚浅。”
  “不是朝廷的银票,如何流通的?”萧怀沣问。
  辰王:“地方州府各种‘引’,不就是助长了郑家的私印银票吗?拿着郑家的银票,在郑氏的钱庄,当然可以跟‘官银票’一样用。”
  萧怀沣脸色阴沉如水:“此事要彻查!要大杀一批,把这个口子堵住!”
  骆宁把茶盏放下。
  她没有跟着担心。她做鬼十几年,从来没听过私人银票酿成大祸的,应该是萧怀沣这次按住了。
  她给他们俩斟茶。
  萧怀沣微微颔首:“阿宁,你坐下吧,忙了好一会儿。”
  “忙好了。何时开饭?”骆宁问。
  辰王打算说,他有点饿了,随时可以开宴时,萧怀沣突然看向他们俩:“私印银票的作坊,消息还能隐瞒得住?”
  骆宁一震。
  辰王微微蹙眉:“怀沣,你觉得已经走漏了风声?”
  “肯定。”萧怀沣道,“这么重要的作坊,不可能只一个防护。既然败露,各处消息传递。三哥你接到了信,申国公也接到了信。”
  辰王脸色也沉了:“他会如何?”
  骆宁的心紧紧提起。
  萧怀沣道:“当然是鱼死网破。”
  “怎么……”
  “可以攻打内廷,把皇帝抓在手里,又把内廷所有人都抓牢。我问你,你我兄弟敢动弹吗?”萧怀沣道。
  辰王猛地站起身。
  他回头,见萧怀沣还坐在那里:“速速调人进宫!”
  “也有其他办法:让我们误以为他会攻打内廷,实则他也可以攻打雍王府,杀了我。”萧怀沣道。
  申国公是武将,超品大员,他可以养府兵。
  可以养五百人。但实际上能养多少,就跟他私印银票一样,朝廷查到了是死罪,查不到就是他的私兵。
  派出府兵,出其不意攻打雍王府,才是真的一劳永逸。
  风险大,生机也是最大的。
  萧怀沣说到这里,吹了个口哨。
  外面有了些动静,极轻,宛如风吹过树梢。
  片刻后,周副将进来:“王爷,安排妥当。”
  “很好。”萧怀沣淡淡说。
  见骆宁和辰王都看向他,他便说:“我也有府兵。”
  他不仅是武将,还是亲王。哪怕他没有去封地,依照律例,他可以养的府兵比申国公多。
  而雍王府,在寸土寸金的皇城脚下,占据了偌大地方,具体养了多少人,谁又能知晓?
  骆宁听到这里,吩咐石妈妈:“赶紧上菜,有什么都端上来。”
  看向辰王和萧怀沣,“吃点吧,吃饱了有力气打架。”
  辰王:“……”
  弟妹以前也这么虎,还是跟了怀沣之后才这样?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石妈妈不明所以,还是赶紧去吩咐。
  萧怀沣等人快速吃了饭。
  外面天刚刚黑,灯笼点燃时,西边外墙有了动静。
  “怀沣,你是狗鼻子吗?任何战事的危机你都可以嗅到。”辰王很无奈,“你猜准了。”
  萧怀沣站起身。
  周副将拿了他的一副薄铠进来,给他穿上。
  “三哥,你去外书房;阿宁,你回正院。听到任何动静都不要害怕。”萧怀沣说。
  他拎了一杆长枪,出去了。
  半个时辰后,雍王府外面变成了战场,甚至动用了战弩,把正院一处屋角给射穿了。
  当火把被扔进来的时候,骆宁镇定吩咐丫鬟仆妇拎水桶救火,对外头的打杀声充耳不闻。
  第471章 杀死申国公
  街道、围墙全是血。
  中秋月圆,琼华如银般洒在地上,把血迹照得一片暗淡,血腥气令人窒息。
  尸首无数。
  这场仗,从戌时初一直打到了次日黎明的寅时正,四个半时辰。再过大半个时辰,就要天亮了。
  此时月挂中天,不见半分黑暗。
  今日中秋节,月亮照满长夜。
  萧怀沣骑在马上,长枪的红缨被血迹浸染,湿漉漉贴着,他铠甲上残破了一处。狭窄甬道,他对上了申国公。
  一瞬间,像是回到了北疆,月色如满地雪光。
  “你好大胆子,竟在盛京城里藏了五千精兵!”萧怀沣静静看着申国公。
  申国公壮实灵活,从戎几十年,不曾荒废过,他武艺高强,一杆长枪虎虎生风。
  “你也不错。两千的人马一个个都是好手。”申国公说,“不愧是我教出来的。”
  “与你何干?我不过是侥幸没死在你手里。”萧怀沣道。
  申国公丝毫不意外,笑了笑:“看样子,你已经不糊涂了。你可知当年送你去北疆,多少人给我写密信要你的命?你猜猜他们都是谁?”
  “本王不必猜。长命百岁的肯定不是你,也不是那些写密信的人。”萧怀沣道。
  而是他。
  他才是真正的常胜将军。
  “萧怀沣,你且看看你身后还有多少人。”申国公忍着疲倦,“你再看看我身后还有多少人。”
  萧怀沣的两千精兵厉害,申国公的人也不是吃素。能以一敌三,保持到现在还不败的局面,着实厉害。
  战事收尾,申国公的人很明显比萧怀沣要多一倍。
  人倦马疲,而想要从京畿营调人来支援,已经来不及;禁卫军已经和申国公分拨出去的八百人缠斗,无力脱身。
  申国公岂能没做准备?
  他处处示弱,不过是暗中以各种方式,把他养在外地的人运进京城,掩人耳目。
  中秋节日子不错,萧怀沣放松警惕去过节了,街上也热闹,正是制造动乱的好时机。
  突厥人经常在除夕、中秋等日子里偷袭,因为他们知道,节日里总要欢庆,人的防备心最弱。
  他只一点没想到:萧怀沣的府兵如此厉害,比他想象中强多了。真正实力跟前,筹划就功亏一篑。
  再过半个时辰,崔尚镇说不定就从京畿营调人回城了。战事发生不久,申国公接到消息说,萧怀沣的人去崔家求助,崔尚镇从南边城门出去了,那守门的将领是雍王的人。
  一两个时辰的路程,加上武装士卒也要半个时辰,援军快要到了。
  “我有一事不明。”萧怀沣突然说。
  “可以叫你做个明白鬼。”
  “当年到底是何人写信给郑氏,说本王要求娶她?”萧怀沣问。
  “她本以为你会做皇帝,想要嫁给你。为了让她定性,内子找人伪造了你的笔迹,说你有求娶之意。
  玉姮最胆小,从小被父母抛弃过,很怕无靠山。不管是你还是萧怀昀谁做皇帝,她都是皇后。
  有了那封信,她才可以安心。她本该做皇后的,命中富贵不可言。”申国公说。
  说到这里,他就忍不住恨,恨意滔天。
  郑玉姮折损在内廷,是萧怀沣的罪孽,几乎是他杀了她。
  萧怀沣把郑家苦心栽培的明珠打碎了。
  “这种事,她居然相信,给本王制造那么多的麻烦。不愧是郑氏女,的确愚蠢又贪婪,跟你一模一样!”萧怀沣冷笑。
  申国公手里的长枪握紧。
  他懒得再废话,发起了最后的冲刺,他亲自拎了长枪朝萧怀沣冲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