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作者:
苹果教主 更新:2025-09-18 08:58 字数:3335
回京城后,原主刻苦学习中原的知识,一年考进秀才,备战两年后的乡试,年仅十四的他虽比不上先前的圣人,也称得上一句聪慧。
可仅仅学了一个月,圣上便将他传去,取他心头血救盛砚。原主本是乐意的,可皇帝的心腹告诉他“盛砚将他带回来,是早就料到了这一天”。他元气大伤,当朝圣上周元祁又将他封为医士,等他被磨平棱角,又升了院判。少年傲骨被踩断,他的所有努力抵不上天子的一句话。
那个野心勃勃的他死在戴上无翅乌纱帽,穿上青色圆领补鹊子袍的那天。从此之后,原主成了众人眼里恃宠而骄,败絮其中,不思进取的时院判。他一点点堕落,直到盛砚都对他失望。
在他的价值被榨干后,渣攻在他引以为傲的脸蛋上刺上“黥”字,流放到边境,直到周元祁发现自己对他的不是嫉妒是爱后,才“煞费苦心”从边境将他接了回来。那个骄傲的青年最终成了帝王寝宫屏风上一只死气沉沉的鸟。
读取完全部剧情,时寻很平静地问系统:“你们将原主的妥协当作对渣攻的爱吗?”
“综合考量,原主看主角攻的时候眼底总是带着光,尤其是在他第一天觐见皇帝时,这是一见钟情。”
“明明是爱屋及乌。”时寻道,“你是人工智障,你的上司是智障。”
系统刚要反驳,就听时寻说:“他眼里的光,分明是对着那王位。”
“你该不会想......”
“如果我一直呆在这个世界,我会去争,但我是马上要离开的,一国之君短时间内接连替换会导致国家动荡。”他语气里带着惋惜,“百姓无罪。”
系统刚松了一口气,就听时寻跟了一句:“但丞相还是可以当当的,也是圆了原主一个愿望。”
系统崩溃:“你在女频!”
“所以我会利用一切资源,包括爱慕我的人.....同性。”时寻想了想,“盛砚很适合当皇帝,能文能武,还有忠心耿耿的军队用来造反。”
系统听得只剩一口气:“你会被电死的。”
“有功夫说风凉话不如升级一下你那十成新的信息分析中枢。”
到了晚上,时寻的情绪已经被收拾干净,并且相当适应这个身份了。
他不过是个入了戏的演员,现在,他要去爱别人了。
第二日清晨,天冬被时寻从被窝拽了出来。
男孩睡眼惺忪:“时大人,您要我做什么?”
“没什么。”时寻将他按进脸盆,很快又提起来,可怜的天冬终于清醒,小猫儿般胡乱抹了抹脸。
“看你也醒了,过来给我研墨。”
被强制叫醒的天冬一肚子怨气不敢发泄,摸了摸盛砚给的银两,决心告时寻一状——虽然盛将军看起来也对时大人无可奈何就是了。
等时寻乘了辇车上太医院,一撩帘子,就看见了站在大门边的男人。
对方见他要下辇,忙上前伸手,习武之人高壮,文弱的时院判挑剔地飞了他一眼,到底没说什么,将手搭在对方精壮的手臂上。
他因为不熟悉长袍,被绊了一下。
男人飞快伸出空闲的手将他托住,正巧按在腰处,惹得时寻哆嗦了一下,对方无知无觉,顺手捏了捏,嘀咕了一句:“怎么越来越瘦,这腰我单手就能折了。”
时寻恼羞成怒,下了辇车后故意加大了整理衣襟的动作,宽大的衣袖甩在盛砚胸口,“啪”地一响,他这才带着“大仇已报”的快意跨过门槛。
几年不见,捡来的少年越发娇惯,听闻前阵子还逗皇帝的狮子猫,实在是被宠得不知天高地厚。
作为捡回时寻的“大家长”,盛砚决心在京城的这段时间管教管教骄纵的时大人,又怕伤了两人间刚软下来的气氛。
他心一横,跟着时寻走进右院判办公处,对方站在书橱边,见他进来,余光都没给半分,自顾自收拾着。
“时寻,我觉得你.......”
“叫我时临。”时寻放下手中的东西,“盛景庭,我们还没熟到可以称名的程度。”
盛砚被打断,气势登时散了大半,组织措辞要开口,时寻的目光却被对方提着的雕花食盒吸引了去:“这是什么?”
淡淡的熏香味直往鼻子里钻,对方凑得近了些,狭长上挑的狐狸眼里透着好奇,潋滟地望着他,害得他刚想好的词忘了个精光,磕磕巴巴回答:“家里的嬷嬷做的,荷花酥,我记得你以前喜欢,我特意让她多加了几勺槐花蜜,想着你或许会喜欢......”
盛砚被那灼灼的目光盯着,眼神不知道往哪里放。
时寻眉心一点美人痣,密长的睫毛遮住眼底的促狭,看起来很是乖巧。盛砚想不出还能说什么,没话找话:“所以你喜欢吗?”
听到这话,时寻故意板起脸,一转身,发丝拍在盛砚脸上,他眯缝着眼,觉得时寻神气的模样莫名眼熟。
像是周元祁养的狮子猫。
时寻斜斜支在交椅下斜的把手上,眉梢一挑,“你猜我喜不喜欢。”
第65章 好兄弟亲一下(2)
被这么一问,盛砚喉头发紧,他犹豫着要不要开口,就听时寻倨傲地开口:“你记性倒是好。”
盛砚松了口气,将食盒放到案几上,一边打开一边状似不经意问:“你为何不将乌纱帽戴上?”
青年沉了脸,见到匣中糕点粉白的酥皮裹着鹅黄的内芯,脸色稍霁:“又没人找我,晚些再戴。”
院判作为管理层,自然少不了活计,不过时寻一个关系户,却是清闲,他早就习惯了,今日说出口,不知为何心底还是有些不快。
见男人表情讷讷,忽然悟了他的意思,冷笑道:“你以为是专程为了报复你?时某人还没这么小肚鸡肠。”
被看透心思,盛砚讪笑着否认,却在思忖:时寻一头软滑的青丝,甩在脸上软绵绵地没个力气,比起报复到更像是捉弄,香得人恍神,也不知用的哪家的花露油。
待时寻将一匣糕点吃得七七八八,盛砚还妄图时寻多吃两块,被时寻一语道破心思:“你还想再留多久?”
盛砚找借口:“这食盒精美......”
“什么时候盛家这么小气了,连个食盒都要计较。”时寻作势要将食盒关上,“拿走拿走。”
青年一面眼馋兮兮地望着盒里剩下的糕点,一面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盛砚没忍住笑了一声,被飞了一记眼刀。
“你笑话我?”
盛砚直觉这句话漏了个“敢”字,不过见时寻横眉怒目,便说:“不敢不敢,时大人英明神武,盛某这就将荷花酥桃花酥杏仁酥留下.......”
食盒压根没被盖上,盛砚喊天冬拿了张油纸来,余光瞥见时寻咽了咽口水,不由得又带出一抹笑。
“你笑话我!”这次是肯定句,时寻嗔怒地瞪他,盛砚抬头看了一眼,头更低了,浑身颤抖。
“你还笑!”时大人彻底怒了,喊来天冬就要逐客,盛砚忙止住笑,将剩下的话说完。
“我马上要走了,你且照顾好自己。”他的手指搭在食盒的提手上
时寻一脸“要你管”的骄横样,手却不自觉按住了食盒的盖子,微微倾身:“几时走?几时回来?”
这是这些年来他第一次关心他,盛砚心中一暖:“后日未时走,明年春天回来......秋天北蛮水草丰美,兵强马壮。胡人怕是要南下,我得守着。”
“身体可好?”
这话一出,两人都安静了一瞬,时寻被盛砚惊讶的眼神看得不好意思,咳了一声:“我不能问?”
盛砚道:“说到这个,我也要问你,身体可有不适?皇上焚膏继晷,难免靡微不周,我问问能不能赏你几株灵芝,也好调养身体。”
“好得很。”时寻话里有话,冷哼道,“盛将军倒是深谋远虑。”
盛砚直觉不是好话,语气里的微妙敌意让他不知如何回应,就在这时站在外头的天冬忽然小跑进来,说是石公公求见。
来的太监是皇帝身边的红人,时寻自然不能怠慢,忙让天冬将人喊来。
石公公年纪有些大了,花白的头发,背微微佝偻,细细的三白眼里透出几分狡诈的圆滑:“时院判,圣上召你去太钦殿......盛将军也在啊,劳烦您也走一趟。”
今日是皇帝上朝的时间,太钦殿站了几溜躬身持笏的大臣,时寻被召进宫中多半是要被取血制药,哪怕早有准备,踏进殿内也被肃穆的气氛搅得两股战战,盛砚走在他前面,将前面的场景挡的严严实实,时寻跟着他走。
不知道过了多久,盛砚脚步一顿,时寻刹车不及,鼻尖磕到男人肩膀,一下子湿了眼眶。
盛砚偏头飞快地瞥了他一眼,似是想说什么,却只是朝着皇帝躬身行礼。
时寻一个现代人,原主脑中关于“公众场合觐见皇帝如何行礼”忘得一干二净,呆愣愣跟着盛砚一起弯腰。
周遭传来窃窃私语。
“宿主,你得跪下。”系统出声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