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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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上的行走 更新:2025-09-18 10:10 字数:3556
誉王求证似的看向王直叔父。
王直叔父被用了刑,浑身血葫芦似的,被狱卒丢在监牢里,对上誉王的视线,他突然就朝他吐出一口血沫。
嚎啕哭道,“早知会落到今日下场,我宁愿那时被山匪所杀,也不要被你们搭救。
我本也是有下人伺候的商人老爷,可却被你誉王府用毒控制,成了你们的奴才,逼我做尽坏事,还害了自己的家人。”
“本王没有……”
誉王想争辩,但有没有不是他说的算的。
他被带到了审讯室。
隔开的几个审讯室里,一片哀嚎,被用刑的正是刘桓夫妇和誉王妃。
对这般罪恶滔天之人,三司自是不会手下留情,誉王妃最先受不住,“我招。”
此案三司以都察院左都御史王刚正为首,人如其名,此人刚正不阿,对百姓宽厚,对罪犯向来铁面无情。
给誉王妃三人用严刑便是他下令的,在王刚正眼中,人不分男女,只分好坏,显然,誉王妃是坏的流脓的那种。
是以,在誉王妃愿意招认的情况下,王刚正并没立即停止用刑。
誉王刚来就瞧见这一幕,斥道,“姓王的,你欺人太甚,她都愿说了,你还不停手。”
王刚正眸光威严的看了他一眼,沉声道,“本官办案,自有本官的章程,此女歹毒狡诈,不让其吃些苦头,恐难老实。”
一旁的龚明诚闻言,嘴角不着痕迹的抽了抽,若非是容王让他给王刚正带的话,他就真信了王刚正没有夹私。
谁能想到,从不站队的王大人,竟是容王的人,有清晏和容王的这层关系,他如今也算是容王的人。
这样算来,他们是一伙的!?
正想出声说点什么,就听得王刚正道,“根据先前那些人的招供,誉王妃犯案已是铁定事实,誉王这般维护罪大恶极之人,是何缘由?
她是誉王妃,誉王与其担心她,不如操心自己,这些事誉王当真一点不知情?”
“休要污蔑本王。”誉王斥道。
王刚正脸一沉,“那就好生听着。”
先前不明白,容王为何交代他,让誉王亲耳听听誉王妃的招供,如今看他这是非不分的模样,算是明白了容王的意思。
若不让誉王亲耳听听,只怕谁说他都不肯信。
抬手示意衙差停手,看向誉王妃,“若不想再受刑,便如实招来。”
誉王妃姿容一等一的好,便是受尽刑法,脸上依旧不失娇媚之态,柔弱地看向王刚正。
可惜王刚正不是怜香惜玉之人,见她如此,眉头一拢,手又抬起。
誉王妃知道他这是又要给自己用刑,再不敢迟疑,开口道,“生长女时,我身子受损,大夫说,我往后再难有孕,便是怀上了,谨小慎微地养胎,生产时也可能一尸两命。
再侥幸点,将孩子顺利生了下来,孩子将来也是病弱之躯。
我是王爷续弦,没有儿子如何在府中立足,何况前头还有个原配嫡子,在我进门前就被赐封了世子。
我只能四处寻访名医调理身体,机缘巧合救下一名巫医,她告诉我,可以用以形补形的法子治好我的身子。
我走投无路,将信将疑,听从了她的安排。
没想半年后,我竟真的有孕,胎象一切正常,十个月后顺利分娩。
人的欲望是无穷止尽的,从怀孕到相信,再到想要更多。
我嫌弃自己皮肤松弛,巫医便告诉我,用上好人皮煲汤,辅于他的巫咒之术,我便能拥有少女紧致肌肤。
我试了,也成功了,我又想要更健康的脏腑……”
第116章 扭曲的女人
“然后你竟真的抓了人来吃?”誉王一双眼睛瞪得铜铃大,满脸惊骇。
“安静。”王刚正瞥了他一眼,示意誉王妃继续。
“我拥有倾城美貌又如何,我肌肤赛雪,身形回春似少女又如何,王爷他满心只有修道成仙。
且他也老了,两鬓有白,肌肤不复紧实,便是同床共枕我都能闻着他身上的老人味。”
誉王妃满腹委屈,“他还企图拉着我一同修道,我本出身不显,费尽心思才嫁入皇家,还没享上福,凭什么就要做道姑?
老天怜我,让我认识了刘桓,他比王爷年轻,比王爷更懂得怜惜我,我在他那里才真正体会到了做女人的滋味。
那些人本就是要死的,死前让他们也体验体验这人间极致的快乐,有何不好?”
她神情含羞带嗔,言论却是荒谬至极,别说其余人,就是见惯了各种奇案的三位主审人都不由露出怒容。
王刚正用力一拍桌子,“放肆,他们是大魏百姓,岂是随你们鱼肉断生死的。
凭你二人,做不到谋害多人而不被发现,帮凶还有哪些。
凭你二人的财力,也无法打造那般奢华的地宫,钱财又是从何而来,统统如实招来。”
誉王妃似是被王刚正吓到了一般,身子颤了一下,她猛烈喘着气,傲人的胸前剧烈起伏着。
再抬头时,泫然欲泣,“都说男人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刘桓灌醉了我,带着回京述职的罗知府爬了我的床。
此后,每年他回京述职,都会在庄子上小住几日,尝得了好处,让他帮忙抓几个人,他有啥不乐意的……”
她言语娇滴,似闲话家常般。
却让屋里众人头皮发麻。
这样一个看着娇弱温良的女子,却视人命为草芥,做着牲畜不如的事情。
十几年前她便开始食人,起初是一年两人,做得隐晦。
渐渐地,她不甘寂寞,和刘桓勾搭一处,以形补形的法子也用在了刘桓身上,在底下置了一个罪恶窝,开始抓些少男少女用来取乐。
刘桓的妻子察觉他们的关系,誉王妃便设计将她也拉进了厮混的行列。
从三年前开始,不知何故,她和刘桓的身子衰败的速度加快,需得七七四十九日就得治病一回,治一回便是两条人命。
需要的人越来越多,抓人不是易事,他们便拖了林州知府下水,在林州境内开了几间客栈。
或趁着客人熟睡,或直接在饭食里下药,将人掳到那地下。
庄子上的看守,也都是有派发任务的,完成了,有奖赏,可同那些被抓来的少男少女共度春宵。
若完不成任务,则会受毒发之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而置办那地下所花费的钱财,就是十年前,被誉王世子卷走的家产。
王刚正当即让大夫给几人把了脉,脉象上并无异常,但誉王妃当年生产损了身子的事,不难查证,衙差离开去找当年誉王妃的脉案。
誉王听到这里,已是怒意狂生,一把拽起誉王妃的衣襟,“家产不是我儿卷走的?那我儿在哪里?你把他也吃了?”
他声音颤抖得厉害,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誉王妃,好似至今不敢相信,这女人真的会做出那些事。
“我没有。”誉王妃目光盈盈,“他好歹叫我一声母妃,我怎会吃了他。”
“你只是叫人杀了他,将他抛尸荒野,而后对外宣称,他与戏子私奔,其实那戏子是你安排接近他的,对不对?”龚明诚的声音响起。
卫清晏不便出现,便将时承泽的事告知了龚明诚,让他替时承泽洗清冤屈。
誉王妃抚了抚散乱的鬓发,她的手指被用了刑,指骨几乎碎裂,满手是血,却极力想做出一个优雅的动作。
平淡道,“他不学无术,誉王府到他手上,迟早会败落,我这都是为誉王府考虑。
他活着就会占着世子之位,其实他这样的人,活着也是虚度光阴,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我提前结束了他的性命,还能让他早些投胎,有个新的人生……”
“毒妇,恶妇,本王要杀了你。”誉王突然暴起,一巴掌打在誉王妃脸上。
“那是本王的儿子,本王的长子,本王和媛儿唯一的孩子,他再不成器也是我的儿子,你怎敢杀他,还蒙骗于我?”
媛儿是他原配发妻的闺名。
“大人,救命。”誉王妃被打翻在地,抬头向三位主审官求救。
三人颇有默契地转开了头。
这样的人,人性已扭曲到极致,怎么挨打都不过分。
龚明诚的声音再度响起,“他并非生来无能,是你刻意捧杀,一步步引导着他成了纨绔。
你从嫁进誉王府时,就没想过善待他,你故意让誉王瞧见他不成器的一面,在父子两人之间极尽挑拨,让他们对彼此失望,可是?”
“是不是他说的这样?”
誉王又是一拳砸在誉王妃脸上,满眸赤红,“我记得,我儿小时候还说要做个有用的读书人,将来为他的皇伯父效力。
可没两年,他便逃学,还说什么自己是皇族,生来就富贵,何须同寒门子弟般刻苦,原来竟是你教唆的?”
“那是他心志不坚,王爷怎会怪到我头上?”誉王妃撇了撇嘴,眼睫微动,泪珠子含在眼眶,要掉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