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作者:上官鹅      更新:2025-09-22 08:39      字数:3303
  房间外的花园也没了玫瑰,种着成片的薰衣草,有人用割草机把薰衣草给推了。
  上了二楼,栢玉来到司徒璟的房间门口,停下来稳了稳呼吸,刚敲一声,门就打开了。
  这让栢玉觉得,司徒璟好像一直站在门边。但是这样的感觉只有一瞬,他怎么会那么迫切等自己呢,也许是凑巧。
  司徒璟像往常一样穿着黑色睡袍,微露着胸口,脸色阴沉地打量他这身职业装打扮。
  栢玉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小声向他解释:“现在我是你的助理。”
  司徒璟轻哼一声,转身走进房间里,“今晚你留在我房间里,他们也会知道你并不是我的助理。”
  栢玉把房门关上,站在原地,“不,我来不是为了留在你的房间的。”
  司徒璟脸色微变,坐在沙发靠背上看着他,“那你来干什么?”
  栢玉说:“我们出发吧,我带你去看海上日出。”
  司徒璟眼底划过一丝异色,很快被掩盖下去,轻声笑起来,“日出有什么好看的,你是不是电视剧看得太多,看傻了?”
  栢玉走到司徒璟面前,抓住他的手,试图把他拉起来,“你不是说你睡不着吗?看完,我保证你能睡着。”
  司徒璟轻易地一把将栢玉拉回来,“有更简单的方法。”
  栢玉撞到司徒璟结实的胸膛上,木质香和须后水的清冽气息钻进鼻子里。也许是太久没见,他竟然有些怀念这个男人身上的味道。
  栢玉闭着眼,感受着司徒璟搏动有力的心跳,“不,也许你需要的不是睡眠或者性,而是出去透透气。”
  司徒璟捏了一下栢玉的脸,“看海上日出就能好吗?”
  “是的。”
  “如果不能呢?”
  “那我们就试试别的方法。”
  栢玉不确定司徒璟是否愿意做出尝试,云京距离东边的嘉屿海港有一百公里,开车去要花两个小时,现在去正好能赶上日出的时间。
  也许这只是他一时头脑发热想出的奇怪想法,司徒璟不会接受。
  只听男人的胸膛震颤,低沉的声音从头顶响起,“走吧。”
  栢玉反而愣了一下,抬起头看司徒璟。
  司徒璟已经放开他,走去衣帽间换衣服了。
  两人一前一后下楼,客厅里司徒绘喝的烂醉如泥,司徒简看到儿子下来,把头扭到一边去,林晓冉畏畏缩缩地坐着。
  司徒璟就那么走出去了,什么话也没说,栢玉也低头跟着他出了门。
  两人上车,栢玉把安全带系上,发动引擎,司徒璟坐在副驾驶座揉按太阳穴,“你行吗?不要像上次一样,开到什么荒郊野岭。”
  栢玉说:“不会的,江河入海,只要沿着澜江走就能到。”
  不过,有些困是真的。
  栢玉打了一个哈欠,眼睛闪着水光,强撑困意在道路上开着。
  司徒璟在一旁注视着他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指,白净修长,手背筋腱隐隐伏动,白衬衫袖子随意挽着。
  “我给你的手链呢?”
  “现在在脚腕上,要看吗?等会下车给你看。”
  司徒璟没有回答,栢玉看他一眼,突然发现他在默不作声打量自己。
  以前,他偶尔也会发现司徒璟端详自己,吃饭的时候、做/爱的时候、在水族馆看水母的时候……不过,他觉得司徒璟只是觉得新鲜有趣,或者在心里盘算怎么收拾自己。
  今天的这种感觉有些不一样,至于是什么区别,他琢磨不出来。
  但是,没关系,反正司徒璟是个捉摸不透的人,只要尽可能愉快度过最后一段时间就好了。
  车子行驶在大道上,沿着澜江浩荡奔腾的江水,一路往东。
  第82章 人妻beta撕合约(追妻倒计时1)
  两个小时后,天色蒙蒙亮,栢玉和司徒璟到达嘉屿海港。
  从车上下来,栢玉望了一眼天上厚厚的云层,低头翻看天气预报,“明明说的是多云呀?”
  司徒璟冷着一张脸,海风吹着他的黑色衬衫,隐约能看到块垒分明的肌肉轮廓,“这就是你说的海上日出。”
  栢玉朝司徒璟尴尬地笑了笑,头发在海风中乱舞,“看不到日出也没关系,可以吹吹风。”
  “满是海腥味的风有什么好吹的?”
  “没有啊,来都来了,在这里待一会儿也不亏。”栢玉指向不远处的一张长椅,“我们去那里坐坐吧。”
  司徒璟站在原地没动。
  栢玉望着他,“走嘛。”
  司徒璟注视着栢玉仰望时柔和的眼神,说话时眼睛里只有他的倒影,也许是熬夜的原因,眼下有了一点乌青。
  最终,司徒璟还是和栢玉一起去,在那张随处可见的公园式长椅坐下了。
  浅灰色的天空沉沉压向海面,浓厚云层挡住了太阳,但在海天相接的地方,仍有一道道光芒穿透云层,如神之矛投射而下,带着熔金般的色彩。
  海鸥在海面上飞翔着,港口的船舶出港,发出三两汽笛声。
  栢玉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次睁眼看向司徒璟,“透透气有没有觉得好一点?”
  司徒璟看着那些到处乱飞的海鸥,“如果那些鸟拉在我身上,我会用你的手来擦。”
  栢玉发现司徒璟总是很挑剔,草地上可能会有蜱虫,淋雨受伤的小猫咪会有可怕的跳蚤传播登革热,打折苹果会引起食物中毒,海边的海鸥会拉屎在身上。
  以前他觉得司徒璟的这一点很烦人,但现在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栢玉温和地说:“好,我会帮你擦的。”
  司徒璟瞥了栢玉一眼,把视线投向远方的海面上,锋利的下颚线投下暗影。
  “我不在的时候,是不是玩得很开心?”
  “没有玩,照样在上课赶作业呢。”
  海风吹拂,浪花一层一层往岸上拍打。
  栢玉试探着问:“昨天发生了什么?”
  司徒璟靠着椅背,长腿岔开挨着栢玉的腿,“昨天是我母亲的忌日,每年的这一天都是我们一家人集体悼念母亲的日子,我父亲把林晓冉带过去了。”
  司徒璟母亲的墓地在云京远郊的家族墓园里,每年的这个时候父子三人都要去看母亲,然后回家一起吃晚餐。
  今年林晓冉不仅来了,还亲手做了一捧花和司徒简一起出现在墓园。
  司徒绘当场就想上去撕,被司徒璟拦住了,两人等离开墓园,回到东郊老宅才发作。
  被割的薰衣草田、泼了漆的瑜伽室,均是司徒绘干的,当然司徒璟才是幕后主使。
  因为这件事,父子间又大吵一架,再次提起了当年的车祸。
  司徒简拍着桌子,气愤得满脸通红,“你到底还要怎样折磨我才罢休?你一直怪我当初没有及时来救你们,但是你怎么知道我心里不难受?那天,我已经决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家庭,去找那个omega是去告别的。可是,当我回去的时候,发现妻儿出了车祸,我是多么愧疚、痛苦,以至都得了脸盲症!”
  司徒璟远远望着他,冷笑,“你觉得这样我就可以原谅你了吗?在外面偷吃,吃完腻味了,又想回归家庭,这是一件值得称颂的事情吗?那天不管你去哪,你骗了我的母亲,你没有及时出现,这是不是事实?”
  司徒简冲到儿子面前,声嘶力竭地问:“我就罪该万死,老婆死了以后,就得守一辈子活寡,永远不再有拥有幸福的权利是吗?!”
  司徒璟朝父亲挑眉,慢条斯理地用餐巾擦拭嘴角,“这场闹剧,难道不是你和林晓冉造成的吗?为什么你要来逼问我?”
  林晓冉拉着司徒简的手,“别生气了,等会血压又高了。”
  司徒绘把红酒泼到林晓冉的脸上,林晓冉大叫了一声。
  顿时,火药就被点燃了。
  盛放美味佳肴的餐桌被掀翻在地,价值连城的古董扔地上摔得粉碎,红酒砸在墙上。
  “从墓园开车回市区有些晚,晚餐开始已经到十一点了,吵架吵了三个小时,所有人才收场。我该把你也带去的,看看当时的场景有多疯狂。”司徒璟转头看着栢玉,薄唇带着淡淡笑意。
  栢玉看到司徒璟在笑,但知道他心里并不高兴,也许还有些痛苦。
  表面上看起来司徒璟赢了,他和弟弟成功打击了林晓冉试图加入这个家庭的举动,破坏了瑜伽室、薰衣草花园。
  但是每一次争执,父子三人都会揭开彼此的伤疤,提醒对方当时发生了什么,就像一种病态的纪念——必须让对方痛苦才行。
  所以,司徒璟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在电话里给他说那样的话?
  司徒璟最开始是真的让自己和他裸/聊,缓解压力和痛苦,还是有别的目的?
  但是,无所谓了。
  反正这次的危机已经化解,自己没有被拉出去当炮灰,也没有做那么羞耻的事情,还轻松离开了老宅。
  栢玉拍拍自己的膝盖,对司徒璟说:“枕一下吗?也许会让你舒服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