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误我 第41节
作者:桃花应我      更新:2025-09-22 08:58      字数:3815
  卫怜心里正有点儿不痛快,转头就被请去了书房。
  冯子珩在房里,好像总有看不完的东西要处理,见到她来了,才放下手中的笔。
  卫怜正一头雾水,没想到他开口说的就是甜瓜的事,让她以后吃不完就扔了,放久了再吃,容易闹肚子。
  “夏天自然是如此,可这会儿还不热呢,多浪费啊?”卫怜忍不住说道。
  她不怕冯子珩,这人脾气好得很,就是规矩有点儿多,老是盯着管她。
  他无奈道:“你那么节省做什么?浪费总比吃出毛病好。”
  卫怜觉得他回来以后,自己日子都不如从前自在了,不由愈发认同王素容的话。
  许是瞧出她不高兴,冯子珩又笑了笑,道:“明日是花朝节,我带你出去玩。”
  有没有他陪着,这个热闹卫怜都是要去凑的,于是没有多说,点了点头。
  ——
  花朝节是百花生辰,菱州城春日来得又早,城内城外早已是一番游春盛景。大梁民风开化,这日女郎们三三两两结伴出游,郎君也有不少在鬓边簪花的,满城浮动着馥郁的酒香与清甜花气。
  城中城中花间楼的酒酿声名远播,卫怜早有所闻。她跃跃欲试,却再一次被冯子珩拦下,忍不住埋怨:“又怎么了?总是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又不是小孩子……”
  她声音稍大了些,引得路人纷纷侧目,顿时又觉得丢人。
  冯子珩略一皱眉,思忖片刻,才吩咐季匀去买一壶回来,解释道:“你从小沾不得酒,一碰必定发酒疹。晚些最多只许尝尝味道,不可多饮。”
  "还有这种事?"卫怜一愣。
  见她似乎不信,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卫怜却嘀咕了句:“算了,这种小事,你骗我做什么。”
  冯子珩眼睫微不可察地一颤,没有作声。
  正是阳春三月,城中一池碧波如镜。湖旁遍植烟柳花树,映着街巷初
  上的花灯,待到入夜,定是良辰好景。
  他们恰好遇上扮作花神的貌美女子,正乘着肩舆游街。舆中花篮盛满花瓣与特制的福果,沿路天女散花似的洒向道旁人群。
  卫怜在挤挤挨挨的人群中努力探头去看那花神,恰好听见旁边有人感叹:“这仪仗,怕是不输长安的花朝了!”
  “瞧你这样,定是没去过长安!”另一人立刻接话:“那还是差远了,这回姜国的靖王爷还携了二公主回朝,亲自拜见新君……长安必是热闹百倍。”
  卫怜闻言有些好奇。与此同时,肩舆上的花神眼波流转,素手轻扬,一枚福果直直朝着他们站的位置抛来。
  下一刻,她就被冯子珩拉开避让。他脸上掠过一丝冷色,眸光凉凉扫过那花神。
  这神情她从未见过,极快便敛去,让她疑心是自己眼花。
  “你衣裳怎么湿了一块?”卫怜方才只顾看花神,这会儿才注意到他衣襟处的水渍。
  冯子珩薄唇紧抿,再次抬手去抚,低声道:“有人扔花。”
  男子不似女子易于识别婚配,他皮相生得好,有女郎掷花倒也不稀奇。
  卫怜正觉得好笑,冯子珩已伸手过来,不由分说,将五指挤入她的指缝,再紧紧扣住。
  他似乎对她的反应有些不悦,随后一路都牵着她走,大街上也神色自若。
  卫怜面上微微发热,试图挣了一下,没挣开。
  此后,果然再无人朝他抛花掷果了。
  ——
  夜里二人还看了花灯,直到卫怜累得腿酸脚软,才肯打道回府。
  坐进马车,她想起街上听到的话,好奇地问冯子珩:“你去过长安吗?他们说长安的花朝节,要比这儿热闹百倍呢。”
  冯子珩抬手将她发上微斜的珠花扶正,神色淡淡:“不过是夸大其词。菱州地处南边,气候柔暖,自古以来花朝节就比长安隆重。”
  卫怜听什么都觉新奇,还想再问,季匀却轻叩车壁,递进来一卷文书。她见了,便乖巧地收声。
  等他批阅完,才发觉卫怜靠着软垫,昏昏欲睡,便将人揽入自己怀里,免得脑袋随着马车晃动不宁。
  卫怜困倦得很,也没有再乱动。
  不知睡了多久,她在梦中忽然下坠,随即腹中升起一股钝痛,疼得她都蹲下了身。这么一蹲,反而陡然从梦中惊醒。
  她正被他抱在怀里,蜷着身子睡觉,藕荷色的裙裾柔柔铺散,交叠在他的白袍上。冯子珩原本垂眸翻着书卷,见她醒了,温声道:“还有些路,再睡会儿吧。”
  卫怜却感到不对劲,脸色乍然涨红,慌忙就要起身。
  冯子珩一怔,虽然不明就以,仍下意识轻抚她肩背:“怎么了?”
  “我、我……”卫怜嗓音发颤,支支吾吾说不出口,急急撑着身子爬起来,却已经迟了。
  春日衣衫轻薄,此刻不只是她的衣裙被糊脏,连带着冯子珩那身素净白袍的下摆,也赫然浸开几滴小小暗红,在昏黄的车灯下极为刺目。
  想到白日里他连被女郎掷花都那般不喜,何况……何况是经血!
  卫怜脑袋抬不起来,羞窘得几乎透不过气。这次出行身边没有侍女,恐怕连马车也要跟着脏污了。
  “我还当是什么事……”他立刻明白过来,见她连耳尖都红透了,忍住了那一丁点笑意,反倒收紧手臂,让她坐稳:“无妨,疼不疼?”
  卫怜强作镇定,却仍然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只含糊点头,又飞快地摇头。
  “快到了。”他低声道。衣袍脏污不过是小事,他更为在意的是,她这次还会不会像从前那般疼得厉害?
  是以一回府,冯子珩便命人唤了医师过来。
  卫怜回房换了衣裳,才后知后觉感到小腹抽痛,任由医师照例诊脉。
  癸水多被视为不祥不洁,她虽然觉得可笑,但普世观念如此,即便是丈夫也往往会回避。冯子珩却换了件常服,若无其事般陪在房内,好似听不出医师的暗示,只专注侧耳倾听。
  医师说她气血亏虚,胞宫失养,开了几剂温补药方。
  闻见药味儿,卫怜脸色变得不大好看。先前卧床时喝药也就罢了,如今好不容易停了药,怎的又要喝了……
  冯子珩仔细端详她的神色,转头便吩咐人去取些蜜饯。
  被这双沉静的黑眸专注盯着,卫怜还是磨蹭了好一会儿,药一吞下,就苦得脸蛋紧皱,含了蜜饯都压不住。
  “有这么苦?”冯子珩微一敛眉,似乎有些意外:“从前倒像是……没听你说过。”
  卫怜身子不好,在他跟前不知喝过多少汤药,却极少抱怨,也极少叫苦。
  “自然苦的……”卫怜看了眼药碗里的褐色残渣,越想越郁闷:“你若不信,那让她们再煮一碗。”
  说一出口,她才觉得不妥。自己同他说话,如今是愈发随意了,半点也不再畏惧人,这种感觉似乎有些许古怪。从前……她也是这样吗?
  卫怜正出神,身前那人的声音忽地低沉了下去。
  “我尝尝。”
  话音未落,他俯下身,忽然低下了头。
  起初只是柔软的覆盖,带着生涩的试探。她的唇.瓣因为惊愕而微张,紧接着便被他唇.舌撬开,舌.尖轻轻舔.舐着,细细探索她口中残留的药香与微苦。
  那枚未及吞下的蜜饯,在唇.齿厮磨之中,悄然融化。
  卫怜呆愣在原地,所有声音都被他堵了回去,脸憋得通红,只死死揪紧了他腰侧的衣料。
  直至她无法再呼吸,冯子珩才温柔退开些许。
  见卫怜双眼圆睁,胸.脯急促地起伏,他轻笑了一声,嗓音微哑:“还苦吗?”
  她脑中混沌一片,没能够及时回答。不多时,后脑又被他稳稳扣住,修长的手指拢入她的发丝,接着便是更深的一吻。
  起初那点生涩荡然无存,他慢条斯理的研.磨着她,交.缠着她,辗转含.吮着她的唇.瓣。
  羞.人的水声在室内悄然响起。
  卫怜几欲窒息,忍无可忍去推打他,才被他按在怀里,让她伏在他肩头喘.息。
  她浑身滚烫,稍微缓过来些,就挣着不要他抱,耳边却传来他更为低哑的声音。
  “别再动了。”
  第38章 人在蓬莱第几宫4
  花朝过后,冯子珩又要离家。
  卫怜愣了愣,无措地问:“怎的这么急?”
  “有些事务非去处理不可。”他无奈笑笑,俯身在她额头轻轻一吻。沉默片刻,缓声道:“若觉得烦闷,府里的马车可随意差遣。想去哪儿逛逛,或是添置些什么,吩咐身边的人便是。”
  卫怜被他牵着,一直送到府门前,心头几丝失落挥之不去。过了一会儿,才眨眨眼问他:“我能养只猫吗?”
  冯子珩不由皱眉:“是总往门外叼天鼠的那一只?”
  “它也不懂得那些……就是想要报答我们。”卫怜软声解释,抬起亮盈盈的眸子望着他,“我以后保证管着它,不叫它乱抓。”
  卫怜从前是个听话的性子,几乎说什么就是什么。为数不多的几次执拗,也多是为了……总之,他一只手就能数清。
  如今她不再是妹妹了,而是他的妻。会偶尔使点小性子,也常像这样,红着脸瞧他。
  冯子珩没再说什么:“阿怜才是这宅子的主人,这些事,随你心意便好。”
  卫怜顿时喜滋滋的,方才那丁点儿郁闷立刻抛去了九霄云外。
  他翻身上马,微微垂眸看着她,袍角如流云般垂落,身形未动,像在等什么似的。
  这情景落在卫怜眼中,说不出的熟悉,仿佛从前见过许多次。她一时看得怔住,直到冯子珩神色几乎称得上有一丝幽怨了,她才踮起脚,抬手轻轻扯了扯他的袖摆。
  “早些回来……”卫怜仰着头,脸颊泛红:“路上当心些。”
  他便眯起笑眼,应了一声。
  卫怜收养的小猫浑身漆黑,唯独嘴周围毛茸茸的一圈雪白,她看着有趣,索性就叫它衔雪了。
  她把犹春叫上一起给衔雪洗澡,两人忙得身上都出了层薄汗。卫怜揉了揉猫脑袋,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沉思许久,才扭头问犹春:“我从前养的那只……是什么毛色?”
  犹春心中猛地一紧,头也没抬,只低声答道:“也是只花色的。”
  卫怜
  若有所思点点头,没再问下去。
  猫儿沾了水就闹腾得厉害,犹春一时走了神,手上力道稍松,手背就被猫爪划出一道口子。
  卫怜见状,赶忙叫其他人来接手,亲自替犹春清理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