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作者:
旧酿 更新:2025-09-22 08:58 字数:3309
简言之也捕捉到了对方投来的目光,就在他以为小老头要对他说点什么的时候,张院长却只欣慰的打量了他两眼,而后沉默着踱去了别的桌子。
郑庭疑惑不已,撇撇嘴道:“啥意思这?无言以对了?”
“我哪知道。”简言之摇摇头,厚着脸皮猜测:“可能是张院长覺得我太过优秀,没甚好叮嘱的吧。毕竟像我这种既能讀书又会治病,长得还好看的学子,实在是没有毛病能挑了。”
郑庭听见这话仰鼻一嗤,转身就走压根不想接他的话茬。
-
-
前有好酒好菜可供学子们享用,后有张院长不胜酒力被人扶走,换了各课室夫子代他替学子们整肃衣冠,这顿践行饭热热闹闹直吃过午时方散。
散了宴席是半日休假期,出了书院,简言之先去了趟郑家,打算接沈憶梨回去,两口子在自家小院里过一过二人世界。
不想到了却扑了个空,郑夫人一脸被腻歪到的表情,无奈笑道:“阿梨说明日院试,你今晚必会回去,要下厨给你做顿好饭菜。怕时候不够準備得不好,赶早一起床就来道辞了。”
“他那心里呀就只有你这个夫君,我拦了半天愣是拦不住,这不,一个错眼人就不见了。想是这会儿家里的炉灶正热着,你还不赶紧回去喝你家夫郎给你炖的迷魂汤?”
郑夫人就爱拿他们年轻小夫妻打趣,可惜简言之不比沈憶梨一逗就脸红,揪着衣角害臊的样子惹人疼爱的紧。
书呆子听说自家夫郎不在,走得那叫一个利落,临了还恬不知耻的顺走了半盒牡丹卷。
到家果然见沈憶梨在厨房里忙活,小哥儿腰上围着块麻布围裙,正在忙忙叨叨的颠锅勺。许是怕油烟弄脏头发,脑袋上也系了块同款头巾,看上去越发像个娇俏的小厨娘了。
简言之原以为他进门的动静够大,沈憶梨该是发现了的,哪知他贤惠的夫郎做菜做得专心,根本没提防后背扑过来个人。
以至于简言之一句阿梨还没叫出口,脸上就险些挨了一锅铲。
“上次是想拿药粉毒我,这次又想拿锅铲拍我。阿梨,当初可是你自己说要给我当一辈子夫郎的,怎么才成親半年就整天想着要谋杀親夫了?”
简言之恶人先告状,边说边往沈忆梨脸上啄,把小哥儿给亲得懵懵的。
“谁叫你回回都这样吓我,让我一点准备都没有。好啦…亲几下得了,老亲老亲,我菜要糊啦。”
沈忆梨反应过来,和撒娇一样埋怨两句,便叫简言之站到十步开外去等着。
至于为什么是十步开外,因为以沈忆梨为圆心,长达两米的半径内全摆满了锅碗瓢盆。
炉子上煨着天麻老鸭汤,碗里腌着爽口小咸菜,洗净择好的果蔬拿盆分类装着,锅里在卤等会要凉拌的猪耳朵。
简言之扶额:“做这么多菜啊,家里就咱们两个人,能吃得完么?”
沈忆梨拿着刚剔下肉的大骨头棒子点兵点将:“这哪多了,我才准备了八道菜,还有四道没准备呢。”
从小哥儿扑闪扑闪的明亮眸子里简言之看出了他是真覺得不多。
为了不做扫兴的夫君,简言之决定忽略家里只有两张嘴吃饭的事实,转而向沈忆梨询问起了菜品。
“说到这个,里头可大有讲究呢。你瞧,这第一道叫‘蒸蒸日上’,西街的菜市里有一家专卖嫩羊肉的,我选了些羊背上的里脊肉,切成块用番薯和南瓜垫底一蒸,又清爽又鲜甜,一点没有羊膻味。”
“还有这个,叫‘金玉满堂’,就是大骨头棒子炖玉米啦。我已经炖了两个时辰,再等两个时辰就能把里边的骨髓熬化,听说特别补脑,你一定要多吃点。”
“等等……”简言之失笑,指了指和他小臂差不多粗细的骨头棒子发表疑惑:“不是煨了天麻老鸭汤吗?怎么又用这个炖玉米?”
“这两个不一样,我记得你说过天麻能平肝火、壮胆气,你天天呆在书院里读书难免干燥上火,喝点这个对身体好。炖玉米的是牛骨头,如今田里种地离不开牛,一般人家哪舍得杀,这是阿娘从屠宰场弄来的,一根给阿庭哥留着,一根给了我。”
沈忆梨越说越来劲,准许简言之站到近处看。
“瞧这个,我照菜谱学的,叫‘鲤跃天禄’。鲤鱼肉厚是厚,可太柴了,做菜不好吃。我用鲈鱼作了替代,口感比鲤鱼要好。现在正是吃鲈鱼的季节,那些老翁早起钓了来,几十文就能买到好大一条。”
小哥儿伸长手臂比划‘好大一条’,傻乎乎的模样看得简言之忍不住动容。
“这些菜,都是琼林宴时圣上御赐过的吧?阿梨,你——”
对于学子来说,没有什么比高中状元更圆满美好的事了。大祁朝新君好贤喜才,每年殿试过后都会下设琼林宴,并亲临宴会与新科举子们共品珍馐。
受邀去赴琼林宴对学子来说既是至高无上的荣耀也是最有力度的认可,高中状元的举子们回家必会详细叙述,好使得家人一同感沐皇恩。
久而久之,一些菜品流传到民间,有不少人家会在学子參加科考前炮制出一顿低配版琼林宴,以此来博个考中功名的好意图。
沈忆梨见简言之欲言又止,不禁黯了眸光:“可是我做的这些你不喜欢?我只是希望你吃过这些菜能得偿所愿,不是迷信……”
“傻哥儿,若你肯花心思给我做这些我反倒怪你封建迷信,那我还是不是个人了?”简言之莞尔,摸摸他的头:“我是怕你太辛苦,又觉得你对我实在太体贴,想不通我何德何能,能娶到你这么好的夫郎。”
沈忆梨被夸得不好意思,娇娇一嗔道:“做几道菜而已,哪里就累着我了?再说你对我也很好啊,咱们是夫妻,喂饱你是我做夫郎的分内之事。”
该说不说,当‘喂饱你’这三个字出现在这种独处场合的时候,往往喻示着某种令人遐想的隐晦邀请。
简言之几乎可以断定,他马上就要吃到一顿比正餐还美味的饭前甜点了——如果沈忆梨没有从他怀里溜出去,并且残忍通知今晚没有点小倌儿侍寝项目的话。
“为什么?”简言之不理解:“难道我表现不好吗?明明你上次还对我称赞有加,夸我玩的花,怎么今天就不馋我身子了?!”
“你个书呆子别胡说,我几时馋过你身子?”
简言之理直气壮:“怎么没有,不馋你半夜悄咪咪把手伸进我裤子里唔唔唔!不让说就不说嘛......干嘛咬人呐!”
沈忆梨捂不住他的嘴,索性扑上去用啃的。小哥儿也是真急了,没想明白怎么偷偷摸摸做的点事全让人发现了。
“反正、反正就是不行!做那种事耗体力不说还损精气,你明日就要參加院试,需要用最好的状态去面对。”
简言之苦笑:“这会还早呢,一个晚上的时间够恢复了。大不了我答应你只来这一回,晚上老老实实睡觉绝不碰你,这总行了吧?”
如果现在宣个淫,并且在两刻内结束,那么简言之将会获得小半个下午加一整个夜晚的休息时间。
沈忆梨掰了掰手指头,眼底闪过一丝动摇。
简言之还欲劝说,甚至主动宽衣解带准备色/诱。然而小哥儿定力十足,头摇得像拨浪鼓:“不不不、还是不行!我听钟婶说天上的文曲星灵得很,每次科考前他都会下凡来挑选好苗子,凡是被挑中的学子考试必会金榜题名,将来踏上仕途也会照拂保佑。万一真有老神仙,叫他瞧见你跟我在屋里……那多不好呀。”
沈忆梨说得有板有眼,简言之后槽牙都紧了。
其实小哥儿要是真不想做那档子事,简言之也绝对不会强迫。但要他被这种不着四六的理由说服,恕他只想丧心病狂的拿针扎钟婶哑穴。
简言之反握沈忆梨双手,把人抵在墙上:“我最后说一次,你要是再跑到方府后门去见钟婶,还听信她的谗言。我就扒光你的衣裳,拿铁链子锁住你的脚,让你一辈子下不了床。”
语气温柔的威胁自然没有什么威慑力,沈忆梨还敢哽着脖子狡辩:“我没有去方府,是今儿到集市买菜碰巧遇上了。而且也不是谗言,若不信真有文曲星,那书院门口怎会摆那么大一尊文昌帝君像供学子们参拜呢?”
小哥儿日渐牙尖嘴利,简言之竟说不过他了。
“好好好,就依你的有。为了维持在老神仙面前的斯文学子形象,今日便暂且先放你一马吧。等院试结束老神仙回到天上去,看我怎么连本带利的向你讨要回来。”
只要简言之安稳度过今晚,明天能以最饱满的精神去参加院试,别说连本带利了,就算要半个月下不了床沈忆梨也愿意。
这场小夫妻之间的欢好戏码最终在沈忆梨的坚持下告一段落,之后的几个时辰里他们俩共同度过了愉快的做饭时间以及愉快的晚饭时间。
——直到睡前闲话环节,不死心的书呆子又双叒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