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小丫鬟后靠美食发家 第106节
作者:年糕粉丝汤      更新:2025-09-22 09:13      字数:4527
  更何况,饮食行内占大头的可是普通的脚店食肆,像是林芝这般以脚店出身,力压诸多名门世家者,说是英雄都不为过。
  第115章
  在魏厨看来,要是林芝愿意拉票,说不得能一呼百应。
  也正是因为选举将近,林芝到现在都无所表态,他才有心上门打听打听她的意思,没成想林芝竟压根不知道自己的号召力。
  林芝听得这话,顿时一愣,她还真没往这方面想过。
  魏厨见她这模样,知道她需要时间琢磨,便说:“你先考虑着,过几日我再来问你的意思。”
  林芝点头应下,等魏厨走后,立马找林森和宋娇娘商量这事。
  “副行首啊……”宋娇娘光是听着,脸蛋便泛起一缕红晕。她之前便听余娘子说过副行首的选拔机制,也就是说魏厨能有把握寻上门,说明自家八九不离十,能被列入全汴京的前五十名!
  汴京城上下的饮食铺子总共有多少?恐怕上千家都不止,林芝记不过一年变成了尖尖上的百分之二。
  林森也兴奋不已:“机会都摆在咱们面前了,咱们可不能错过!”
  “可是这副行首到底要做什么?”
  “我想每个行会都大差不差?”林森往日为绸缎庄掌柜时,也常与当地行会行首联系:“主要是帮着行首协调各家铺子的事务,衣料行的话会比拼织布手艺,女红手法和速度,向官府举荐人才,偶尔还得组织行内的交流活动,以及组织一些城内的活动来扩大知名度……”
  “我想饮食行要负责的事务应当也差不多。”林森洋洋洒洒说了不少,最后总结道:“倒不是什么费力不讨好的差事,反而能多认识些同行,互通消息。”
  “先试试呗。”眼见女儿还在思考,宋娇娘扯了扯林芝的袖子:“你看咱们这铺子,从一开始的小摊子做到现在,不也没人想到吗?再说了,就算选不上,也不亏啥,至少让行里人知道咱们林芝记的分量。”
  “你娘说得对。”
  “还有,今年咱们家是名声最盛的时候,到了后面说不得还没这个机会呢!”
  林芝听着爹娘的话,心里渐渐有了主意。毕竟人有机会能捏住权利的时候就得捏住,就如同大户人家里的管事般,上面的位置都是有定数的,你错过眼前这次机会,下回就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上桌了。
  伺候两日,林芝先后拜访了崔厨娘和尤厨娘,大概了解了一番选拔流程与副行首应尽的责任与义务,终是下定决心。
  与此同时,考场内满是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随着两日一夜过去,最后这一日一夜考的不止是学问,更是耐力。
  眼见天色渐晚,郭官人拿出蜡烛点上,扬声唤差役要了一壶热水,倒进盛着炒面的碗里,用筷子搅成面糊。
  炒面与林芝所做的雉羹饼类似,都是泡开以后的面糊汤,只是不同人家做的味道差异很大。
  郭官人仅在恁小的客店落脚,仆佣也没什么控制制作,那炒面也是寡淡得很,并没什么滋味。
  随后他又从考箱里取出笼饼,只是放了两日的笼饼已干得发硬,咬一口得梗着脖子往下咽,嗓子都磨得发疼。
  没法子,他只能把饼泡进面糊里软一软再吃,可泡过之后味道更怪,只能皱着眉,憋着气往下咽,同时心里忍不住想起刚进考场那日吃的鱼片羹。
  那鱼片羹乃是客店周遭的一家食铺做的,鲫鱼切得薄而均匀,鱼刺更被挑得干干净净,吃起来香甜软滑,甚是美味。
  倒不是三姐儿小气,不肯给郭官人准备肉菜,实在是九月金桂天,白日高温,夜里又着实冻人,肉饼等菜肴容易变质。
  眼看年年都有因吃坏肚子而被送出去的考生,三姐儿和郭官人都不敢冒险,故而郭官人的箱笼里便只放些干粮、酱菜、腌肉以及炒面,唯有头日能吃上新鲜肉菜。
  这会儿回想起来,那鱼片羹的香味还在鼻尖绕。可想着想着,
  他忽然愣住了,鼻子竟是闻到了一股猪肉味。
  郭官人哭笑不得,只当自己是考糊涂了,竟把鱼片羹记成了猪肉味。他摇摇头,一边啃着干馒头,一边翻卷子。
  可刚过片刻,他猛地抬头:“不对!”
  郭官人起初以为是幻觉,可他抽了抽鼻子,那股撩人的香味竟真的钻进鼻腔,只激得他喉结颤动,食欲迸发。
  周遭亦有人闻到了这股子香味,尤其是坐在沈砚对面的学子,目瞪口呆地看着沈砚。
  沈砚从考箱里拿出陶碗,将被查验官兵掰开的油炸面饼子放进去,然后往里放上猪油肉燥饼,再将差役送来的热水倒入其中,最后只要盖上盖子,焖上片刻。
  结结实实的猪油肉燥饼碰到热水便悄然泛起油花,随着时间变化渐渐散开,一股子香味从陶锅的缝隙处直往外钻。
  好香好香好香——
  坐在对面的人抓耳搔腮,要不是还记得时下是秋闱现场,他已恨不得能站起身来,亲眼瞧瞧沈砚到底在做什么吃的。
  至于坐在沈砚隔壁间的郭官人,一张脸更是扭曲作一团,光能闻到却看不到隔壁的动作,加之对面几人频频侧目或是伸长脖子看的架势,更多猜想和疑问都在他的脑海里翻腾而出。
  隔壁——到底在做什么?
  隔壁的沈砚正揣着手,等着吃饭。
  沈砚安安静静,乖乖巧巧地坐着,浑然不觉周遭人的视线。他暗暗计算着时间,待时间一到便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掀碗盖。
  当厚实的陶盖被掀开的一刹那,原本只能通过缝隙偷偷溜出来的咸香味道瞬间炸开,以万夫莫敌之势横扫整座考场。
  顿时,惊到的就不止对面那些考生,就连监考的考官都嗅到了味道,装作巡视考场的模样,循着香味一路来到沈砚跟前。
  沈砚旁若无人,正一筷子一筷子捞着索饼,哧溜哧溜嗦进口中。
  这汤饼看着简单,雪白的索饼上洒着切得细碎的肉燥,配着青绿的葱花,红润的汤汁正冒着热气,霸道的香味正肆无忌惮地散开。
  考官没忍住,也咽了一口唾沫。
  坐在旁边的郭官人眼瞅着考官双眼发直的样,急得都快搔墙了。
  至于沈砚,还没发现来人呢。
  他吃完了索饼还意犹未尽,在考官的注视下双手端起陶碗,咕咚咕咚将汤也喝得一滴不剩,整个陶碗就像洗过一般干干净净。
  考官看着他狼吞虎咽的动作,喉结滚动。眼见沈砚抬头看来,他赶忙背着手离开,走远几步才悄声询问:“这人带进来时,东西都没有味道?”
  事实上科举考场内禁止携带气味浓烈,会影响其余考生的吃食——不过这条规定只要求检查时不能携带鲜肉等易腐败的食物,并不包括熟米炒面可以熬煮成汤羹的食材,简单来说正常食物的香味不受限制。
  “回官人的话,小的刚刚查了检查单子,该学子带来的东西并无异常。”差役细细回想一番,旋即回答道:“要说唯一奇怪的还是他放进陶碗里的面饼。”
  因着那面饼长得圆滚滚的一块,不像是挂面,给他的记忆很是深刻,故而差役还记得清清楚楚:“那面饼竟是用热水泡了一泡便熟了,连炉子都不用生呢。”
  考官点了点头,亦是暗暗称奇。不过时下正值秋闱,不是询问这些的时候,故而他抬步离开。
  只是回到落脚处,考官沉默半响,随即侧身吩咐小吏:“与灶房说一声,今日本官晚食想吃汤饼。”
  小吏赶忙应了声。
  考官能吃汤饼解解馋,可考场的学子们就惨了。到最后一日时,所有人睡不好吃不舒服,都已是精疲力尽,要是大家都如此也就罢了,偏偏有人还吃着热腾腾香喷喷的吃食——还不止一顿!
  待考试时间结束,差役收走卷子,众人涌出门外时各个脸上都是杀气四溢,直引得在门口张望等候的百姓们满脸懵圈。
  “那人真真是可恶——”
  “到底是谁,我后半场做梦都在想着吃食!”
  “我觉得要强烈抗议……”
  “抗议啥啊?不如寻到那人,问问是从哪里得来的,下回也好用。”
  “喂喂喂,别说丧气话!咱们肯定能高中的!”
  众人叽叽喳喳,说说笑笑,出来的郭官人却是真知道是何人。他眼角余光不断瞥向身前的沈砚,张了张口,欲要结交一二,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直至看他上了一辆马车,郭官人方才遗憾地收回目光,往不远处的驴车行去。
  “官人。”三姐儿撩起帘子,迎着郭官人坐上车。待人坐稳,她殷切地望向郭官人:“你考的如何?”
  顿了顿,她面上带上三分得意,更是压低声音道:“我压的题准不准?”
  上辈子郭官人也过了秋闱,虽没进前三,却也列前十,最后授了永丰县令。
  这官场起步虽是不低,但比留在汴京城的前几名到底差了些。
  故而这回三姐儿提前把考题告诉郭官人,一来想让他的排名再往前些,亦好留在汴京城里,免去穷乡僻地的困苦,二来想让郭官人觉得她是贤内助,往后能高看她几分,待她好些。
  郭官人先是一怔,随即面露疑色,而后更是涨红了脸:“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等会?莫非你上当受骗,听信旁人买卷子了?你被骗了多少钱?是何人这般胡说八道的?”
  “不,不是。”三姐儿心虚了一下,又梗着脖子道:“你就说准不准吧。”
  郭官人见她反应,更是气得浑身颤抖,沉声道:“糊涂!糊涂!你跟我说的题目,与考试所考的毫无关系!”
  第116章
  “怎么可能?”三姐儿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杏眼圆睁,声音都变了调:“怎么可能!”
  “糊涂!自作主张的蠢货!”郭官人见她这模样,气得浑身发颤。
  他还记得二人尚在驴车里,更晓得这件事的严重性,故而郭官人极力压住嗓门,咬牙说明这事的严重性:“科举乃是国家抡才大典,岂能容得你这般胡来?你知不知道,要是让人知道你私底下购买考题,别说我注定与科举无缘,甚至岳父都会被你连累。”
  他越说越气,胸口剧烈起伏:“我原以为你只是性子急些,没成想竟这般糊涂,连这等关乎身家性命的事都敢乱来!”
  三姐儿被他吼得缩了缩肩膀,却还嘴硬:“我哪有乱来?我只是……只是想帮帮你。再说了,又没人知道这事,你,你犯得着这么凶吗?”
  “犯不着?”郭官人冷笑一声,别过脸去,不再看她:“科举的事,我自己心里有数,不用你瞎操心。”
  说罢,他便闭上眼睛靠在车壁上,任凭三姐儿再怎么旁敲侧击,或是小声抱怨,都只当没听见,半点不肯再搭话。
  车厢里顿时静了下来,只有车轮碾过石板路的咕噜声,沉闷得让人心里发慌。
  三姐儿看着郭官人冷硬的侧脸,心里又委屈又着急,僵坐在位置上,实在不明白这一切为何会如此。
  明明上辈子这时候,郭官人对她还很是体贴,直到贬官以后两人才渐行渐远的。
  她明明已经很努力了,怎么这辈子过得比上辈子更难了?四妹妹家落了势,考题改了样,连郎君都对自己这么冷淡,自从到了汴京,三姐儿只觉得身边没一件顺心事。
  三姐儿咬着唇,手指无意识地摸上自己的小腹,忽然眼睛一亮:她记得上辈子自己便是在前往永丰县就职途中发现怀孕三个月,算了算,大体如今应当已怀上长女。
  等放榜前一日说出自己怀孕,等到放榜下来,岂不是能凑个双喜临门?
  三姐儿心里的憋屈散了大半,回到客店便唤来心腹丫鬟陈香,使她去寻个大夫来,只说自己有些头痛脑热,别声张。
  陈香口头应下,转头
  便把这事交给下面的婢女,下面的婢女又扭头把这事儿转交给小厮安顺。
  安顺还以为娘子得了病,赶紧赶慢禀报到郭官人跟前。
  郭官人一听,只当三姐儿是不服气,不听劝,故意耍脾气给自己看,火气更盛:“这等脾性,居然还是知州出身的官家姐儿!人说娶妻娶贤,我倒像是娶了个祸害!”
  安顺本想劝他去看看娘子,见他这么恼火,赶紧讪讪退下,不敢再多说。
  旁边的小厮安福却眼珠一转,等屋里只剩两人时,凑上前压低声音,说起自己在太平州时听过的流言。
  郭官人大惊失色:“此事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