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作者:
乔咚咚 更新:2025-09-22 09:55 字数:3757
宋绍淮擦不尽她的泪,反被滚烫的泪滴灼伤,明明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为何要被这枷锁捆绑?
眼底悲哀也再难抵挡。
“可我,只是想爱你。”
第25章 疯狂
岑嘉醒来时虽浑身乏力, 但好在头已经不疼了,感冒也好了不少。
下床时,床头柜上摆着的体温计和退热药闯入视线, 她怔了怔,意识到什么, 低头看了眼身上的睡衣, 干净清爽, 丝毫没有发热出汗后的黏腻。
走出卧室,听到厨房里传来动静,犹豫一瞬, 她还是走了过去:“……哥。”
这个字远比以往更难以出口。
宋绍淮切姜的动作一顿, 不知是不是故意而为, 他回头看她,语调平静听不出异样:“你昨晚发烧出了很多汗,衣服我帮你换了。”
平整的衣角抚了又抚, 最后, 岑嘉还是当没听到:“哦对了,昨天忘记告诉你了, 宋爸和林叔回来了, 让我们早些回去。”
明显的回避态度,宋绍淮没出声, 恰好锅里的水开了, 他转身将切好的姜片放了进去,调小了火, 盖上盖, 才又看向她:“沙发上的羊毛毯披上,别又冻着了。”
岑嘉“哦”了一声走向客厅, 再回到厨房时,里面已有浓郁的姜味,她这才后知后觉发现宋绍淮在煮姜汤,揉了揉鼻子,一脸抗拒:“那什么,这不会是给我煮的吧?”
宋绍淮看了她一眼:“你觉得呢?”
“我觉得不用了……”
但她话未说完,宋绍淮再次开口:“马上生理期了,到时候别喊疼就行。”
岑嘉听出来了,这是在点她呢,可她只吃了两口,而且生理期还有好几天,但这些话在瞥见他扫来的极具穿透力的目光后,通通都咽了回去。
算了,这事多说无益。
但有些事必须要有了断。
姜汤喝完,岑嘉见他眉眼舒展不少,沉默数秒,她说:“这次,我们分开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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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岑嘉提着行李回了江市,推开门,率先看到的是林叔一家,她倒也没惊讶,宋晖和她说过了,今晚两家一起吃个饭,等过了除夕要各自走亲戚,到时候吃饭就得排队约时间了。
“怎么就你一个人,你哥呢?还没停好车?”宋晖从洗手间出来,见她一人推着行李箱有些诧异。
“哦,他有事,要后天回来。”岑嘉没说太多,同林叔他们打过招呼,便先回房间收拾行李了。
房门关上,沙发上磕着瓜子的林姨才将目光收回,看向宋晖:“我怎么感觉嘉嘉瘦了好多?怎么回事?”
宋晖哎了一声,提到这就心疼:“可能是生病闹得,前天打电话过去时,声音哑的都没法听。”
“感冒吗?”林姨觉得不对,“那也不可能一下子瘦这么多呀,绍淮宝贝的紧,哪次回来不是白白嫩嫩的?”
“你说这我就来气,这臭小子嘴上说得好听,这么冷的天居然让嘉嘉一个人回来,我得打电话问问。”
说完宋晖就走到一旁拨通了宋绍淮的电话,铃声响了很久,但始终没人接。
“臭小子,又不接电话,回来了看我不骂死他!”
嘀嘀咕咕骂完,宋晖去敲岑嘉的房门:“嘉嘉,你林姨刚煮了些甜酒酿,你要不要先吃点再收拾?”
没多久,里头传来岑嘉疲倦的声音:“不了,我先收拾,很快的。”
但事实上她根本没再收拾行李,只是坐着发呆,她昨天同宋绍淮起了很大的争执,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严重。
那个事事向着她宠着她的哥哥已经消失不见,同她面对面的,只是一个一意孤行的陌生男人。
最后,她只能威胁他:“反正结果都一样,与其被人戳脊梁骨,我宁可离开这个家。”
那一刻,他满眼受伤,半晌才问她:“给我点时间,行吗?”
岑嘉知道,她将宋绍淮逼到了绝处。但她也知道,宋绍淮会妥协的。
宋晖推门进来时,岑嘉迅速抹了抹眼角,见他端来了甜酒酿,若无其事地笑了笑:“怎么还端进来了呀,林叔林姨都在呢,他们要笑话我的。”
“哼,我看谁敢!”宋晖将碗递到她手上后便在一旁坐下,盯着她凹进去的两颊,心疼地连声叹气,“多吃点,不够的话厨房还有。”
岑嘉其实没什么胃口,但宋爸的好意她不想辜负,一勺接着一勺,直到微微有些反胃,她才被迫停下。
“那你好好休息,晚饭我再来叫你。”说着,宋晖收拾了碗准备出去。
“宋爸——”岑嘉终是没忍住,问他,“我要是做了一件很荒唐,让你很生气的事情,你会赶我走吗?”
宋晖当她在说笑:“能有多荒唐?比宋爸做的饭能把人吃进医院还荒唐?”
“是啊,比这还荒唐。”岑嘉努力想表现得轻松些,可眼角就是控制不住溢出泪液,她只能侧过头,假装收拾东西来掩饰。
宋晖想起她前段时间便已闷闷不乐,如今又瘦了太多,饶是他心大,这会也察觉出不对劲了,他放下碗,认真问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还是你哥欺负你了?一定是你哥,我就知道他……”
“没有,不关哥的事。”岑嘉努力挤出些笑容来,“就是前段时间做了个噩梦,梦到自己不听话,被你赶出去了。”
“做梦啊。”大抵是觉得岑嘉不可能会骗他,宋晖没往深处想,笑着,“梦都是反的,宋爸怎么可能生你气?更别说赶你走了,赶你哥走还差不多。”
岑嘉努力又将笑容扩大些,看着没心没肺的:“我就知道,宋爸最疼我了。”
然而房门一关上,泪滴“吧嗒吧嗒”落在她的手背上,与此同时,她放在书桌上的手机振了振,是宋绍淮发来的消息,只有一个字。
【好。】
岑嘉笑了,却比哭还难看,想尽办法终将他逼回了亲情的安全线,可是为什么,她的心更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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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当天,岑嘉开门准备和宋晖一起贴春联,今年的春联是林叔亲手写的,算是老来的新爱好,林叔两三年前开始练书法,和专业的自是没法比,但对于毛笔都握不习惯的岑嘉来说,已是相当出色了。
只是开门的一瞬间,岑嘉怔了怔,熟悉的身影靠墙立着,一抹淡淡的薄荷烟味,显然,他回来已经有一会了。
若不是自己恰好开了门,他怕是还要在这站上半天吧。
愣了数秒,碍于站在身后的宋晖,岑嘉若无其事喊他:“哥。”
宋绍淮“嗯”了一声,见到她手里的春联,问了句:“现在就贴吗?”
说完也不等岑嘉回答,将自己的行李丢给宋晖:“爸你进去吧,我和嘉嘉一起贴就行。”
宋晖道:“那正好,我去祭灶了,对了,你们贴完了,把这些锡纸元宝放到你车前化了(烧了),保平安的,对了还有……。”
“知道。”宋绍淮没等他说完就把大门关上了。
对门不是本市人,前一个礼拜就买票回去了,所以此刻整个空间再不可能有第三人闯入。
岑嘉往后退了一步,将大门前的位置完全留给宋绍淮,她说:“你来贴,我帮你看有没有对齐。”
“嗯。”宋绍淮将上联贴好后,将下联举到差不多高的位置,然后回头看她,“行吗?”
“低一点,一点就行。”
其实现在已经没多少人贴春联了,防盗门就这么大,不如以前两扇对合的大门气派。要不是林叔觉得今年学有所成,特意给他们送来了春联,他们根本没有贴的打算。
抚平最后一个角,算是彻底完工,全五分钟不到,真是走了个形式。
岑嘉掏钥匙准备开门,一摸口袋才发现没拿钥匙,目光落到宋绍淮身上,还没开口,对方已明白她的意思。
“你觉得我像是有钥匙的样子吗?”他的行李箱和外套已经在刚才全部递给了宋晖,身上什么都没有。
“那敲门吧。”说完岑嘉抬手,弯曲的指节刚要接触大门,忽地被宋绍淮抓住。
岑嘉一怔,迅速将手抽回:“你干什么?你不是答应我了吗?”
宋绍淮本是想提醒她,把身后那一纸箱的锡纸化了再说,没料到她会是这反应,顿时气笑了。
“这里没有第三个人,就算有,我碰一下你的手怎么了?”
窗户纸捅破之前,他们别说牵手了,她赖在他身上也是常有的事,现在倒是好了,防他跟防贼一样。
“我——我没别的意思。”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岑嘉咬了咬唇解释,“毕竟大过年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解释了还不如不解释,在她眼里,他同洪水猛兽几乎已没区别。
往她跟前逼近一步,他问:“往后日子还长,你确定要一直这么战战兢兢吗?”
“我会调整好的,只要你别——”
话未说完,她只觉得后背一凉,再抬头时,人已被宋绍淮摁到了墙角。
这回,总不是她反应过度了,挣了挣,她瞪着他:“你干什么?你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