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作者:端瑜      更新:2025-09-26 09:02      字数:3388
  梁素给他们蒸了几个白面馍馍,宋长叙吃了两个白面馍馍就饱了,宋业吃了三个,他先去套牛车。
  “到了金河县那边好好照顾自己。”
  宋长叙:“我会的。”
  许知昼醒过来的时候,一摸旁边还有残余的温度,他立马起身在门口看见宋长叙坐在牛车上,包袱放在车上正打算启程了。
  宋长叙看见许知昼还有一些惊讶,他笑着说:“我要走了。”
  许知昼看了看宋长叙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需要十几天吧,我也不知道。”宋长叙面容清朗:“不过我会尽快回来的。”
  两个人成亲后没有分开过,应该说定亲后就没有离开太远,时不时都能见面,这回一个在村里,一个去了县城是彻底见不了面了。
  宋业说道:“好了,我们该走了。”
  宋长叙点点头:“我走了,你在家里,好好照顾自己。”
  许知昼点点头,昨天还觉得宋长叙要去考试正是理所应当的,现在看见他坐在牛车上一点一点消失在他眼前,他心里还是很难受。
  很快牛车就化为一个小黑点,直到彻底看不见。许知昼站在原地看了好久,心里酸酸胀胀。
  宋明言拍了一下许知昼的肩膀:“知昼先回去吧,把早食吃了。”
  许知昼又朝着村口看了一眼这才跟着宋明言回去。
  另一边宋长叙坐在牛车上,他的目光落在许知昼身上,直到看不见才收回了眼神。
  他包袱里的东西不多,衣物都是薄长袍,最重的还是书籍。宋业驾车很快就到灵来村。
  宋长叙问了一下路找到冯信鸥,冯信鸥跟家里的老小道别后,背着包袱跟宋长叙一块坐上牛车。
  冯信鸥沉默半晌说:“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我们这么快就要去金河县参加县试了。”
  宋长叙深有同感:“是啊,特别是从冬天到春天这段日子过得特别快。”
  冯信鸥对这次考试不是很有把握,考上秀才要考三次,县试,府试,院试。只要任一考试没过就不会成为秀才。
  两个人一路到了水波镇,宋长叙跟宋业道别。
  “好,那我先回去了,长叙,考不上也没关系,就当去见识一番。”宋业安慰道。
  宋长叙点头:“我知道了,爹。”
  他们雇了一辆马车,今天来马行雇车的人很多,一看个个都是穿着长袍,背着包袱是要去金河县赶考。
  冯信鸥说:“以前不知道镇上有这么多读书人,一到考试钻出来这么多人。”
  宁兴朝礼待读书人,学而优则仕。科举考试是做官的重要的途径,如果拥有爵位和功绩可以通过家族荫庇做官。
  像是他们这类普通人只能通过科举考试做官,另外像是世家中有本事的子弟不屑于通过荫庇获得官职,这样获得官职在官场被视为没本事,有些人碍于家族权势不在明面上说什么,背后里却就不一定了。
  再者荫庇的官职只是末流小官,以后若想封王拜相,最好是走科举取士,走翰林清流的路子。
  宋长叙想着这些,跟冯信鸥一块坐进马车,路途遥远,他们还要找客栈歇息一晚。
  中途他们就在随便找了一家客栈迷迷糊糊的睡一觉,一大早又起来赶路。
  赶了一天的路就到金河县了,他们给了钱,去寻了一个便宜一点的客栈先住下。
  冯信鸥:“宋兄,我们先休整片刻,晚上再出门熟悉一下金河县。”
  宋长叙拱手:“冯兄说的也是我想的。”
  哪怕他们是坐在马车上不用使力气,也会觉得精神很疲惫。宋长叙顺便吃了点饭菜,盥洗后就躺在床上睡过去了。
  这几天金河县正是热闹的时候,县城里的客栈都要忙不过来了,有的人看中机会,把家里的民房也用来招待这些考生,能赚一笔住宿费。
  宋长叙躺下休息时,外边还是吵吵嚷嚷的,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是很快睡熟了。
  客栈的老板亲自给这些书生送饭菜。
  一觉睡醒后,天色已经黑了。宋长叙揉了揉脑袋,拾掇干净去敲冯信鸥的门。
  冯信鸥打开门。
  “冯兄,我们先下去吃点东西,出去走走吧。”
  冯信鸥点点头,他们在客栈外找了一家面馆吃了一碗面,然后就沿街开始走。
  一到晚上县城挂着的灯笼就亮了,还有许多跟他同样来这里的书生到处闲逛,他们主要是去县学看一看,这次的考试地点就设置在县学里面。
  考秀才不会设置特殊的考院,一般是在县,州府的学宫就举办了,以提督学政为主要监考官。
  现在的县学不准闲杂人进去,他们就在周围看看有没有吃食的地方,还有卖墨的地方。
  宋长叙跟冯信鸥是第一次看见县学,宋长叙还未有什么惊讶之处,冯信鸥心中却是被震撼了,被县学扑面而来的庄严感和岁月感摄住了。
  他不禁说道:“要是考中秀才后能在县学读书该多好。”
  有几个书生听见冯信鸥的话笑起来,其中一位白面书生说道:“我们就是在县学读书的,这位兄台太高看县学了,我们却是觉得若是去州学,或是去太学读书才是最好的。”
  另一个书生穿着华贵,他的脸上带着笑:“一山更比一山高,吾辈读书人也只有以太学为目标。”
  想要进太学读书那就更难了,一个州府名额只有五个人,其中还有关系户在,一般的读书人根本就进不去。
  宋长叙跟冯信鸥又沿着街道走了走,金河县的繁华跟水波镇完全无法比较,一个县城,一个镇上。街道上的人看着都是走路飒爽的,冯信鸥这是第一次来金河县,他看了什么都觉得稀罕。
  虽然他的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但心里起了憧憬。作为一个从小乡村来到县城的人,他心中既复杂又激动,还有许多自卑,警惕和窘迫。
  宋长叙还是怡然沉静,有他在冯信鸥身边,冯信鸥心中稍许的紧张散去了。
  “宋兄,你看金河县如何?”冯信鸥问道。
  宋长叙看过许多繁华景象,对金河县的感观还好。他笑着说:“看着比水波镇繁华,我们现在只是一个过路人,只需要把三日后的考试考好就成了。”
  冯信鸥神色一怔,他笑着说:“宋兄说的是。”
  他们再逛了一阵夜市就各自回房休息。下午睡太久了,晚上根本没有睡意。
  宋长叙听着窗外嘈杂的声音,里面还能听见客栈下面酒客说话的声音,他把双手垫在脑袋下,头一次生了思念。
  他在想许知昼现在在做什么,是不是已经睡下了。以前自己一个人睡觉已经成为常态了,现在跟许知昼在一起习惯了,突然两个人分开,宋长叙有些不适应。
  宋长叙叹息一声。
  “这样可不行,今后要习惯。”
  .
  另一边许知昼跟着宋明言去田里帮忙后回到家里,晌午跟晚上吃饭的时候,许知昼总觉得旁边少了一个人。
  到了晚上盥洗后,许知昼更能体会到宋长叙走了。没人帮他干活,他一个人睡了一张大床。
  等等一个人睡一张床。
  太爽了。
  翻来覆去都不怕滚下去。
  许知昼在床上疯狂翻滚,从床头滚到床尾。
  动静闹的挺大,宋明言拉着小被几给叙澄盖好,然后踌躇的说道 :“知昼,长叙走了你也不太想念他了,他考完了就回来。”
  许知昼心虚的点点头:“我知道了,大哥。”
  半晌宋明言那边没有动静了,许知昼松了一口气,他吹了蜡烛,抱着宋长叙的枕头睡觉。
  三日的时间转瞬即逝,到了要考试的一天。宋长叙跟冯信鸥很早就到县学去等着。
  衙役先是检查了他们的牌子然后打开他们的考篮,把馒头掰开,看里面有没有夹带小抄,把五个考生单独带到一个屋子搜身,脱去衣服有没有把小抄写在大腿或者衣服上。
  科举考试真严格啊。
  等衙役检查完后,他点点头:“你们可以进去了。”
  以前有人检查的不严谨,导致有人夹带小抄进了考场被人发现了,萧太后大怒,从县城连带到州府一块吃挂落。
  那件事之后,哪怕是科举最低级的秀才,县衙跟州府都不敢放松警惕,一个个仔细着。
  上有所恶,下必从之。
  宋长叙进了自己的考棚等人发题。衙役见时辰到了,开始敲锣,把县学封了。
  任学政点点头。
  考题发下来了,周围没有一点声音。随处可见衙役们守在四个角落,提督学政是一个大约四十多岁的男子,穿着官袍坐在正中间,而宋长叙倒霉,他的考棚就在正中间。
  宋长叙:“……”
  反正就做。
  拿到考题,宋长叙先浏览一遍题目,然后先把简单,有把握的题先做了。
  看似他是第一次做考题,其实他是从题海战术过来的人,什么周考,小考,月考,模考,联考,高考,四六级考……什么他没有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