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是卡西亚，幼龙卡西灰这才从古树后面走出来，脸上不知道是什么表情，但可以从它般走过来，半爬行的姿态中看出开心。卡西灰发出叫声，类似龙类语言中问好的意思。卡西亚发出一样的声音，算是在这渐渐漆黑的密林中，一人一龙类让气氛顿时冷淡下来的问好了。
  没有后话，以为情况会有所改观的卡西亚终于打消从这头幼龙口中询问一些东西的想法。但还是试探性问了这几天幼龙做了什么，回答除了吃东西外，并没有太多值得注意的点。进食量很大，淡灰色的鳞片向着黑色转变，卡西亚不太清楚龙类生长的具体过程。这种现象代表什么，只能靠着他自己去猜想了。
  “名字或许不怎么合适了。”带着卡西灰回到礼车的途中，卡西亚偏过头看了幼龙一眼，思考到，“叫卡西黑或许会更加合适。”自言自语的话被幼龙听到，顿时发出一声不知何意的低沉吼声。渐渐学会了控制自己的声音大小，这是幼龙在十几天前卡西亚唯一觉得较为满意的地方。
  礼车边，卡西亚抱出那三个钢铁罐子，在卡西灰期待的眼神里，很小心地靠近它的身边。能感觉到幼龙身上散发出来的惊人热量，体温大概在六七十度左右。有急躁的气息，但不知道是幼龙害怕，还是说，这是出于一种对于年龄和见识上的本能乖巧感。在幼龙眼里，卡西亚的定位一直都是比自己大了很多岁的另外一头成熟龙类。
  将罐子放到嘴边，幼龙这才一口咬住罐子，大口往肚子灌入着浓缩龙类血液。锋利的牙齿陷入罐子坚硬的金属表面，稍微用力就能咬碎。出生就伴随的力量确实是人类和类第二类生物所羡慕的。
  这时得以近距离观察那些颜色加深的鳞片。带着弧度的三角形状，一片片在除了翼膜的部位铺开，如同一些偏远地区盖的小片屋顶般，一层一层压着，好像衣料一样紧密结合。脑袋大体也是一个不规则的三角体，上面长着一些显得些微柔软的体刺，形如人类的头发。鼻孔更像是被自然风化掉杂质的坚硬岩洞，角质体在脑袋上形成了很多硬度超过钢铁的四棱刺。那一对眼睛中的颜色异常明亮，鲜红色的十字瞳孔将卡西亚的记忆带回到军部学校进行手术前的短暂时间。
  身体中注射进诸多激素药剂后，眼前最后出现的那双眼睛确确实实是幼龙这种形态。
  “不会因为食物而对自己显露出敌视，说明两者的关系已经很好的建立起来了。”看着身边的幼龙，再想着从图书馆中所看的大量饲养资料，卡西亚判断着自己与幼龙间的关系。
  浓缩龙类血液喝完后几分钟，幼龙身上的鳞片发出清脆的闷响。较少部位的鳞片在此刻被重新长出的鳞片自然顶落，更多的却是颜色继续深化，直到变成黑灰色，才完全停下。
  尝试着将手放在幼龙的侧身上，卡西亚能感觉到两倍于人类的体温。那是体内时刻发生巨大反应与能量相互交换损失得来的结果。
  卡西灰对自己的变化非常满意，它张开嘴巴，用前爪刨了刨面前的钢铁罐子，看向卡西亚，发出叫声。
  “没有了。”简单的一句话让幼龙发出悲鸣般的吼声出来，迅速传荡在密林中。没有理会卡西灰的心情，卡西亚捡起那些蜕掉的深灰色鳞片，拿在手上用战术刀划了划。质地非常坚硬，同时也拥有不俗的重量。战术刀只能在上面留下几乎差不觉不到的划痕。比起自己鳞化后长出来的鳞片，龙类身上的无异于要优质很多。
  “成长中，你们会一直脱落这些东西？”卡西亚在幼龙面前晃了晃那些鳞片问。
  出乎卡西亚预料，幼龙点点头，那一张呆滞的脸似乎是在反问卡西亚为什么会问这样一个奇怪的问题。
  “非常坚硬的材料，经过简单的加工后，就能应用在各个领域上了。”卡西亚思考着，“苏卡琉斯当初说帝国圈养着五十多万头龙类，伴随他们的成长，以及人为的收集，不管是血液和各类组织，鳞片这种东西的数量也应该极为庞大。那么会用在什么地方？这种东西若是能被熔炼，提取出来的物质、、、”
  思绪在急速运转，卡西亚想到了利与骇，以及赫斯列的武器。
  第827章 基础（五）
  以前一直都在思考那种类似金属的材质到底是什么，现在好像有了答案。自然而然联想到了帝国中存在的究极金属，包裹红水银炸弹的物质就是这种东西。被帝国隐藏的非常深，终究还是只在手术中间流通的一种材质。
  未知的东西太多，卡西亚知道自己短时间内不可能知道所有。想到这一点，心情变得好受了很多。幼龙的变化也在期间停止，鳞片的颜色定格在了黑灰色，更加光滑和精致，带着视觉上的寒冷。
  捡完蜕掉的鳞片，卡西亚从礼车上找来袋子装了半口袋，大约一百多斤的重量。若是知道究极金属的制成工艺和配比，他也想给自己做一把那样的武器，哪怕是普通的战术刀也好。即便只是单纯由熔炼鳞片提取出来的物质制作，装备上带来自身的提升，卡西亚认为也是非常大的。
  幼龙卡西黑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卡西亚做这些事情，不是伸出厚实的舌头卷进钢铁罐子中舔舐几下。看着只能无声叹息，想着若是将剩下的七罐子浓缩龙类血液喂食掉，不知道卡西黑会发生什么变化。
  那时就完全与名字相互映衬了，卡西亚首先想到这一点，感叹着龙类身上果然每一处都有用处，对于人类来说。不自觉多看了幼龙一眼，卡西亚想着这些喂进去的东西能在多久取回来。
  幼龙卡西黑这时终于闭上了嘴巴，一副严肃对待的模样。
  礼车前方射出两束光，卡西亚让卡西黑跟上自己离开。学着卡西亚的样子，卡西黑在原地看了看，确定着什么，这才靠着尾巴的支撑坐在了地面上。但此刻礼车已经启动，一大团蒸汽喷落而下，加速朝着前方驶去。直到重重树干将灯光流影剪碎得看不见时，幼龙才反应过来，伸长了脖子看向前方，低吼了一声，抓起那把磨成战术刀样子的石头，迅速朝着声音的源头追赶过去。
  通过后视镜看见一团黑影迅速接近，卡西亚终于认为原因不在自己了。十几天前，他感觉自己应该没有作为老师的天赋，现在看来，问题不出在自己身上。
  见到卡西黑跟上，卡西亚调节着阀门，礼车渐渐提速。后视镜中出现卡西亚略显急迫的身影，几个呼吸不到，幼龙已经来到了礼车后面。正想着幼龙的爬行速度也丝毫不弱于二阶段的手术者时，一阵狂风从后面升起。幼龙这时展开了双翼，身体脱离地面，向着前方飞行。
  “总算记得自己还长着一双翅膀。”卡西亚说，才将目光从后视镜上移开，巨大的砸落声带着金属扭曲与蒸汽喷涌的尖锐混合在了一起。同一时刻，礼车猛然震动，车头高高翘起，在重重落下地面。车头灯连续闪烁几下，好在只熄灭了一盏。急促的蜂鸣在驾驶室内响起，短暂的反应中，已经让趴在方向盘上的卡西亚明白了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身体很疲软，明明没有怎么活动，不知哪里来的这些疲惫。但卡西亚只想这样静静趴在方向盘上，不愿意抬起头，也不愿意去巡视周围。好想就这样睡过去，等到第二天睁开眼睛时，自己正躺在租来房子的椅子上，一旁是一张书桌，书桌上摆放着几堆书籍，以及夜半未喝完的凉水。
  “啊、、噶、、嘎嘎、、啊、、咯、、、”卡西黑坐在后半部被完全压塌的车顶上，看着一闪一闪的车灯吼道。四周无人回应它，只有破损管路中“嗤嗤”泄露的蒸汽好像在告诉着它，它刚才倒底做了什么。
  偏过脑袋看向卡西亚，幼龙又抬起头，似在思考。卡西黑最后活动身体，将自己的脑袋搭在了副驾驶座的顶棚上。吱嘎声中，顶棚缓慢扭曲落下，正好让卡西黑可以清楚地看见卡西亚此刻的姿势。
  “遇到了一些事情，会晚几天才能到达贝佳斯地域。你们将机器取出来后，可以先休息一段时间。”无力的声音。
  “知道了，团长。”关掉了通讯器，卡西亚重重吐出一口气，闭上了眼睛。是应该好好休息一下了，他想。
  早晨，穿透密林的光线照亮了变成一团的礼车。彻底不能使用了，即使经过了承重处理，坐上几个手术者都不会有丝毫影响。但幼龙的体重远超过礼车，后半车身被完全压踏，底盘和增加的大梁严重变形。
  扳开扭曲的车门，卡西亚取出气动剑与火铳，捡了一些还能用的子弹，坐在古树裸露的树根上发呆。“一开始的想法就是错误的。”卡西亚默默地说，“就不应该想着怎么将幼龙带出去。”
  “徒步回去就近的城市，即便不计较体力，按照原来的路线不偏离，也需要四天时间。随后转乘飞空艇，达到火山无人区那里，也是八九天后的事情了。”现在的时间虽然有很多，但卡西亚并不愿意将之花在赶路上。带着严肃盯着一旁的幼龙，卡西亚无言以对，其实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按照人类的年龄来计算，它还只是个婴儿。
  卡西黑在目光下抖了抖身子，它正学着卡西亚刚才的样子拆礼车的门。但动作控制还很粗糙，礼车彻底变成了碎片。
  偏过脑袋，卡西黑在这道目光中缓慢爬向身旁的古树，身体无声无息藏进了树干后，只留下一截尾巴落在外面。卡西亚捡起一块石头，击中那条尾巴。几秒钟后，尾巴才扭了扭，动作僵硬地缩了回去。
  沉默没有缘由的降临下来，持续了很久。
  再有几千米，卡西亚和卡西黑就能到达南方森林边缘。一路上没有交流，卡西黑偶尔会习惯性叫上几句“肚子饿”，都得不到回应。
  微风这会儿终于突破了森林的阻碍，吹进来一丝。卡西亚心情得到了些许放松，继续往前走了没多远，他想起什么地回头看向幼龙，目光在那双翅膀上流转了很久。直到幼龙下意识将双翼收了收，目光才若有所思的消失不见。
  “先去另外一块地方填饱肚子。”卡西亚对幼龙说，调转了方向，以弧形远离了那处正要重建的废墟基地。
  “这里距离火山无人区很远，持续飞行下，会很消耗体力。”卡西亚暗自思忖，留着卡西黑期待地张开嘴巴跟在他身后。
  第828章 基础（六）
  狩猎结束，卡西亚就地找了一些坚韧的藤蔓做成简易绳子，走近幼龙。
  在卡西黑奇怪的眼神里，卡西亚用绳子在它身上绑了一圈，将半袋子鳞片和气动剑固定在了背部后，这才开始寻思如何给幼龙说接下来的事情。不善于欺骗，见到幼龙这种模样，卡西亚的心里出现了不忍心。
  但不得不做，卡西亚安慰自己，如同催眠上的暗示般，降低自己的愧疚程度。这在以后是肯定的事，且现在这件较为轻松，只是作为代步的工具。想到以后的可持续发展龙类血源与鳞片源，卡西亚心里不禁思考着自己是否有些过于残忍了。
  最后还是选择用剩下的七罐子浓缩龙类血液作为奖励来驱使幼龙。过程很顺利，卡西亚连说带着手中的动作，总算让卡西黑明白过来它需要做的事情。很乖巧地配合起来，带着一股子期待感，眼神也显得清澈很多。
  轻轻跳上幼龙后背，除去那条尾巴，幼龙的实际体长也只堪堪到达四米。在鳞片全部变成黑色前，龙类的生长过程中，身体还不会主动生长。其后又额外用藤蔓编制的绳子缠了几圈，作为卡西亚在上面的简单固定装置。但卡西亚担心的并不是平衡，而是自身重量。
  随着幼龙一声不明意义的吼叫，双翼这次彻底展开，横向长度也来到五六米。翼膜有些类似坚韧的防弹材料，具有极其强大的韧性。几次挥动下，浮空的感觉从脚底下升起，四周的树叶枝干在大风下哗啦作响，卡西黑带着卡西亚也在其后不久冲开层层叠叠的树林的包围，来到了森林上空。
  “呼——”卡西亚盘腿坐在幼龙背上，看着些许雾气遮掩的森林，笑容逐渐铺满了整张脸。不久前无奈与苦恼的心情也在眼前一片深绿色海洋下消失得无影无踪。脸庞边吹起了凉爽的风，疲倦也在此刻完全放空，胸膛好像也没有任何缘由变得开阔起来。
  “没有白白浪费自己的时间，这也才是开始。”卡西亚这时才感觉卡西黑还是很有作用的。
  有些痴迷的看着四周往后倒退的景物，这是在飞空艇上绝对体验不到的感受。给卡西黑指明了方向，速度也在这时猛然提升上来，朝着前方森林与天际线的交界处飞行了过去。
  、、、、、、
  “艾格尼丝少将，今天下午，重建基地那里传来了一点资料，希望有时间你能看看。”得到进门的许可后，一名背梁笔直的中校走进宽敞的房间，眼光随着脚步划过尖锐的角度后，彻底落在了办工桌后正看着地图的中年男子。
  一头漆黑的短发，脸上没有表情，但能从中看到一种历经时间的苍老感。穿着帝国军部标准的淡灰色军服，中校进来时，少将正在仔细地抖落烟灰，样子与用狙击枪瞄准猎物般细致。这或许是艾格尼丝少将在近来繁忙的工作中唯一能取得的消遣方式了。
  “嗯、、、”等到烟头露出燃烧的鲜红色，艾格尼丝才抬起头，看了一眼办公桌上一堆还未审阅完的文件示意——放在上面就行了。
  中校回答了一声“是”，稳步走到办公桌前，将打着“紧急”两字的文件放在了上面，随即转身离开。走到门口，中校转过头，憋着一肚子话的样子。
  “重建基地吗？”少将感受到了中校的步伐，轻吐一口气问道，“你知道，若不是紧急的事情，你接下来几天都会在训练场的跑道上渡过。”
  “具体是哪片区域的哪个基地，以前的情况是什么。最近这种事情太多了，极限地域的那群生物不知道想着什么，很多涌出来进攻外围的监测基地，到处都在重建。”说着，艾格尼丝拿起那份文件，随手摸出战术刀剃开了密封面。
  “南方森林外围第356号基地，五个月前被聚集的类第二类生物摧毁。后来这件事被军部交给了军部学校处理。大半个月前，军部学校传来那里的威胁被彻底解除的消息。重建队伍在四天前达到那里，今天传来讯息，说是发现了重要痕迹、、、”中校的声音很响亮，说到一般见到少将招手，立即打住。
  “那是你负责的区域吧，回去之后让他们发过来更加详细的资料，无关巨细，这几天进行的，做的，观察的，全部整理成册送到情报部去。”艾格尼丝抽了一口烟，“你先去处理我说的事情吧。”
  回答声中，听着渐渐远去的脚步声，艾格尼丝才习惯性的将烟放在烟灰缸上抖了抖，眼睛却未离开手中文件上很模糊的照片。
  是一头飞翔中的强大生物，曝光过后完成了黑影，但不妨碍那头生物上一个明显人类的影子存在。艾格尼丝知道那是一头龙类，根据体型判断，不过幼年期到成长期间的年龄，不用他们军队出面，仅是帝国中的特别行动部队就能完全处理掉。但龙背上的人影不得不让他考虑更多方面。
  “火焰联盟来的人吗，只是依照他们的行事风格，很难得会越过南方森林，直接突进帝国控制的这片范围里来。忍耐不住了，还是火焰联盟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艾格尼丝放下文件思考到，印象中，拥有这种兵种的国家就只有火焰联盟了。其内部架构与帝国与远海共同国完全不一样，是在时间和环境下催生出来的另外一个体系。远海共同国最早是得益于左相大陆上神圣十罗帝国的帮助才一举建立，在体系上，更加倾向于戒备森严模样的机械化体系，在蒸汽机械动力上，发展到顶峰状态。
  反观火焰联盟，大体情况与远海共同国一般，和右相大陆有分不开的联系。蒸汽与机械技术上要逊色很多，显得更加自然，或者说，因为诸多原因，很多时候火焰联盟更像是有着科技内核的自然群体。
  “还是说，这并不是火焰联盟的动作，而是它背后右相大路上的巨型国家所指使的。时间上也差不多，他们应该要作出一些行动了。”艾格尼丝想了想现在是多少号，“十来天后，刚好有一次区域性的会议，那会儿可以将这件事提上去。”
  “终于要开始了吗？”放下文件，艾格尼丝重新点燃一支烟，看着那一副无限被缩小的后相大陆板块地图喃声自语，“军部也该出来走动走动了，不知道一些很久没有联系的老朋友们死完了没有。”
  第829章 基础（七）
  空中还残留着硫磺味，绕过眼前的山峰，绝大部分被灰黑色火山岩覆盖的巨大山体出现在远方。当初漫溢出的熔岩在其四周形成了一道道层次分明的圆环。最外部上面，生命力顽强的植物已经在上面扎了根。
  隐隐约约可辨识一些贝佳斯地域管理机构遗弃在下方的警示标志，淋多了雨，油漆脱落的部分爬上了铁锈。绕行巨大的火山一圈，火山口还呈现一片樱红色，大喷发没有耗尽它的能量，但现在的状态来说，已经没有第二次喷发的可能了。
  让幼龙远离了火山，离得十来公里的地方落在了地面上。发出一声吼叫，三天多的飞行间，卡西黑也只休息了不到两三次。当即趴了下来，嘴巴张得很大，鼻息急促喷涌出大团热乎乎的白气，眼睛半睁半闭地看着卡西亚。
  摇摇脑袋，卡西亚取下半袋子鳞片和武器，打开了通讯器。
  “几个小时后我就能到达火山那里，你们做好防护后，可以带着那些机器朝我说明的大致位置前进了。”说完才看向卡西黑，卡西亚扫视了一下四周，这里是个不深的凹坑，荒草长及腰间，正好可以作为幼龙的伪装。
  “先忍忍，两三天后办完事情，我就你去填饱肚子。你留在这里，不要随意走动。”
  “啊、、、噶、、、嘎嘎、、”还是不明所以的声音，幼龙躺在地面上吼叫，似乎是在发出抗议般，几声过后，这才从眼神中读出它的妥协。等到卡西亚离开的背影从它眼中消失，卡西黑扬起脑袋吼叫了几声，有些疑惑地仔细盯着眼前的山峰许久，回忆着刚在绕山飞行时的记忆。但最终也未记起什么，幼龙垂下脑袋，躺在荒草上闭着眼睛开始休息。
  “是有模糊的感觉吗？还是说，卡西黑目前还不知道那种感受代表的意义。”一块裸露的山岩后面，卡西亚收好战术刀思考到。确定自己的身影从幼龙眼中消失后，他便偷偷返回这里，观察幼龙的举动。
  得到的结果并不明显，想到幼龙在火山口附近盘旋时的神态，卡西亚放心了些：“目前为止可以确定，即使是龙类这种二类生物，好像不成长到一个年龄段，对于龙类骨骼化石的感应并比上我的强烈。”
  熔岩蔓延出了很远，淹没了山脚的湖与小镇废墟。空气中的“病菌”浓度并不高，大概是被风带走了一部分，扬起的火山灰也彻底被雨水打落的缘故。只要不接近山体，病菌的含量之比当初卡西亚来到这里时高了一点点。
  在途中碰到了用运载小货车拉着几台简易机器的黛尔亚他们。都穿戴着密密实实的防护，也提前几天就开始服用相应的激素与药物。叶捷琳那里交给卡西亚的方法，可以对低浓度的病菌起到较好的防御作用。
  黛尔亚带来了十二个人，有着不错的实力。等到小货车不能前进，一行人下车，分工明确地搬起补给物资与机器前进。
  “剩下的几个钢铁罐子不拿过去？”十二个队员走在前面，黛尔亚见卡西亚上车确定了数量，又用防雨布盖住他们时问。
  “不用了，用到他们是在几天后。”卡西亚回答，和黛尔亚跳下车跟上前面的成员。
  “在我赶过来这里的时候，沃特斯和我一起离开了马诺马外围地域。”黛尔亚在途中说，声音穿过厚实的防护服显得有些闷声闷气的感觉。见到卡西亚后，她一直都在观察着自己这个团长，秉承着以前的惯例，不长的时间中，再度发生了她看不透的变化。
  “和索塔冈仔细商量过了，依照他手中的运输路线，还有我们收集到的资料，我们把目标订在了奇尔王国内。六十多年前才建立起来，经历了很多次内乱，现在也不怎么安宁，内外都存在需武力才能解决掉的麻烦，这很符合我们的要求。且国土面积在那里一众国家中，算得中上水平。但多山地的缘故，发展并不怎么好。靠着丰富的矿产资源来生存，只是它们没有帝国矿源公司这样的实力，高级设备的数量不多，很多都是帝国这边和其国家内部小厂家的机器，且是破坏性开采，几十年不到，便已经开始走向困境。”
  卡西亚知道机械设备在开采上带来的影响力，小城那里的开采也是一个样子，靠着利拉克山峰下的煤炭资源，才撑起了小城的工厂。毕竟是无本买卖，卡西亚记得，利拉克山峰下的煤炭没有任何归属，小城工厂唯一需要花费的地方，就是暴力开采和运输的费用。
  “沃特斯这次带了四十几人过去，还有十几节车厢的武器弹药，想要尽快过去试探。去取钢铁罐子时，他和我一起回去了趟马诺马，那里的氛围告诉我们，无论如何都得加紧时间了，于是当即下了决定。”
  “但前提还是要保证自己的安全，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我们现在的情况就差不了多少，荒废了马诺马的工厂，但这几个月时间内，又重新建立起了新的生产基地。”卡西亚一面说，一面环顾四周，不时也会用脚踩碎火山岩，从里面捡起一块较好的晶莹钻石来。对声音的利用更加成熟，他根据看过的研究学者们关于声学的资料，进一步扩大这种能力的运用。集中精神下，只要记住了某种物质在声波下呈现的特性，越过一层浅薄的地面，也能十之八九地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若是马诺马能回去了，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那里的工厂重启，在生意上的帮助会非常大。”卡西亚将拇指大小的钻石放进口袋里。
  “那样是我们最好的状态。”黛尔亚有些感叹地笑笑，“对了，现在马诺马那边的事由赫斯列骑士长管理。我给他列了一份清单，想必这段时间内他不会无聊。”
  走了一段路程，卡西亚和黛尔亚的路线已经偏离前面的队伍。半个小时来到山坡上，一一处被熔岩环绕的竖井出现。一条被高温烧灼得发黑的钢缆绳还吊在那里。两人依次下去。
  “这只是一小部分，排查完火山喷吐出来的岩石块后，收获应该有这里的四五倍左右。价值我不清楚，但应该可以充当一大笔工厂运作的资金吧。”卡西亚拍了拍身前的巨大龙类头骨，没有理会黛尔亚惊异的眼神。有些东西见得多了，就会失去新鲜感和震惊感。并且这也仅是一颗龙类头骨，没有其它。
  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黛尔亚看了卡西亚一眼，像是要读出卡西亚的心情来一般。
  黛尔亚想了想说：“德斯路名內港那里可以将这些东西全部吞下。那是帝国最繁荣的一片矿物交易地域，帝国各处的大部分高档矿石内装饰品都来自于那里，大体由帝国矿源公司和金色银行牵头，汇聚了很多珠宝商人和其供应商落于此处。回去后我会安排人去单独处理这件事，只要能招募到好的设计师，我想这批东西的价值还会翻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