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比尤莉放下的资料，克莱门浏览起来。这是瓦格纳还有诺维斯一起写下的情况说明，附带了坎尔森、瑟雅等人的调查结果，还有对图辛尼进行排查后的发现。
  都是例行公事的写法，花了一个多小时看完，克莱门几乎没有得到什么实质性情报，除了对这两件看似没有联系的事更加清楚了。
  克莱门合上资料，开始思考。从图辛尼帝国管理机构、帝国矿源的附属家族、三原色的附属家族，这个三角关系出发，后面转移到那三条铁路线上，随后变成那里的黑暗世界。他在想，是不是近段时间，有黑暗世界的大势力将手伸向了图辛尼，准备在那里开展自己的生意，但派遣过来的人被无意杀死了？
  “自己不会这么幸运，正好碰到这种情况。”很确信的否定了这个想法，黑暗世界里的大势力但凡不会看上图辛尼这种边疆地域，“那到底会是什么原因？”克莱门的思绪一时间不能前进了，和坎尔森、瑟雅他们一样，停在了原地。因为所有线索都断裂开，且并没有供他们联想猜测的突破口。
  同样的事情还发生在布尔森身上，他最近也在思考图辛尼的事。
  当然克莱门与布尔森两者都不是惧怕没有找到的凶手，对自己身边的保护，他们都有着信心。害怕的事图辛尼的事会越演越大，发展到不能收拾的地步。图辛尼的情况一旦被捅穿，不从自己身上割下大块的肉，根本压不下去。
  克莱门叫来了坎尔森：“你明天也到图辛尼去，和康芒斯一起观察情况。图辛尼稳定很多年了，那里没有其他势力盘踞着，各种隐患也在几年间都被铲除掉了，现在这种情况的发生让我很不放心。”
  “我认为这只是图辛尼这个老人得了感冒，老人和青年人对之的反应肯定不是一样的。”坎尔森说出自己的看法。
  “倒是希望如此，但就怕这感冒引起其他的严重并发症。”克莱门有些赞同坎尔森的看法，“也不能就这么拖下去，你都知道图辛尼是老人了，就应该明白，老人身上出现这些问题，就必须及时治疗，是一点都不能拖延下去的。”
  坎尔森在第二天上午从阿莫坦城出发，下午一时半左右，他来到一幢普通的居民大楼前，上到第九层，规律性的敲响了一扇门。
  开门的康芒斯比坎尔森大上很多，从开始花白的头发便能看出。因为活着的年岁久些，经验肯定比坎尔森丰富，这也是克莱门会安排他来图辛尼驻守观察的原因。
  “昨天接到通知了，原本以为你会晚上来。我正准备出去晒晒太阳的。”康芒斯将坎尔森迎进客厅中。
  客厅很简陋，一面墙壁边靠着四人座的木质长椅，长椅正对方向上，是四张长方桌拼凑起来的一张更大的方桌。上面平铺开一份图辛尼放大版的地图，短时间里，康芒斯已在上面标记了很多各色圆圈与线条。相关的资料也有几叠，就压在地图上。
  “没有什么实质发现，只是觉得凶手很狡猾。”康芒斯一面倒酒，一面对坎尔森说，“我没有成为手术者前，是帝国管理机构犯罪科中的一名队长，处理过很多棘手的杀人案件。做了手术后，就到了特别行动机构里，同样处理这些事，只是对象变成了手术者而已。”
  坎尔森接过酒杯，他不知道康芒斯为什么会对他提起这些，但还是认真听着。
  “说句老实话，也算是我这些年，在处理案件中得来的感受。很多时候，手术们制造的案件，我是指案件的精细程度上，并比不过普通人中的那些。我感觉很多手术者在杀人的时候不怎么会动脑子，获得手术的力量后，他们似乎有些沉迷在这些提升中了。”
  “确实有这种感觉。”坎尔森感觉自己可以插上话。
  “你有这种感觉就很好。”康芒斯笑笑，“那么就图辛尼这里，我的看法是，目前死去的两个人，有很大的可能都不是凶手的真正目标。他只是在制造一些骚动，以便在不大的混乱中，可以安心让自己的事情有序进行下去。这是非常仔细，且小心的做法，能确保绝对的顺利。”
  “你的意思，当这些事都顺利后，凶手还是再出来？”坎尔森顺着康芒斯的思路往下走。
  康芒斯点点头：“我想具有阶段性，是一层层接近核心的。凶手肯定还在图辛尼地域中，和我们一样，一面处理着自己的事情，一面观察着各方的反应，好对此作出最为合适的应对，保证自己的计划可以顺利进行。我们得加快时间将他找出来才行，否则等到最后一步了，即使那时我们知道了凶手是谁，可能也不能阻止什么来。”
  “但应该怎么找？”坎尔森问出他们现在面临的最大难题。
  “对啊，怎么找。老实说，我也不知道，所以刚才不是说了吗，我正准备出去晒晒太阳。”康芒斯喝完酒说，“走吧，待在屋子里肯定没有结果的。我预感，我们找到凶手的时候，大概就是他执行自己计划最后一步的时间了。换个说法，我们拿凶手是毫无办法的，所以，好好享受现在安宁的时光就行了。”
  第1041章 侵蚀与发展（十四）
  “但是克莱门大人有命令的。”坎尔森一直都很认真对待自己的任务。
  “命令归命令，可不是叫你去送死。”康芒斯转过身，看着坎尔森的眼睛，“看来你还是没有明白克莱门大人会让你过来协助我的原因是什么。”
  见到坎尔森疑惑的眼神，康芒斯没有选择让他自己去猜测，直接说了出来：“大致上不会错的，他让我过来，然后增派你前来，可不是关心瓦格纳等人。图辛尼死掉再多的人都和他没有太大关系，他也没有心情去关心这件事。你回去的那几天，应该听其他人，或者是那几个秘书说过了吧——有人在阿莫坦城购买了克莱门大人的详细情报，非常全面仔细的那种。”
  “你的意思，图辛尼这件事与一年前有关联？”
  康芒斯露出笑意：“有关系也好，没关系也好，是同一人也好，不是同一人也罢，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克莱门大人担心一年前的事会不会重现，然后事情的中心会围绕在自己身上。他每一年给我们大量的金钱，提供很多资源，并让我能享受他所带来的权力，不就是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吗？”
  “瓦格纳就算几天后突然失踪、死亡了，克莱门大人烦心的也只是又要重新找人来顶替这个位置。也可能简单一点，不再增设人员了，留下谁，就归谁去管。只要图辛尼能像前几年一样持续稳定下去，实际情况不会被任何人知晓，就都无所谓。过来这里的我们就是一道保险，还是两级的，一级是保证瓦格纳不会死亡，维持现状就是维持稳定。二级是瓦格纳万一真死了，由我们来保证图辛尼在这影响下的稳定，也就是事情不会持续扩大，以至于影响到图辛尼的有序化。”
  康芒斯这时咂咂嘴巴：“我们大概只起得到二级作用了，除非我们每时每刻待在瓦格纳身边，否则真不好说能保证他的安全。所以，总的来说，克莱门大人让我们不要暴露自己，就隐藏在暗处来调查这件事，其中的隐藏含义你该知道了吧。”
  坎尔森点点头：“但只要提前找到凶手，就没有中间这些复杂的环节了。”
  不知道是无奈，还是认为坎尔森确实比自己年轻，有着符合年龄的自信，康芒斯一面摇头，一面走向门口：“若是凶手这么容易找到，我早就自己解决了，也不用等到你过来。刚才就说了，我们只能看着事情一步步恶化，拿凶手毫无办法。至于为什么这样说，你可以看成我多年来经验形成的直觉——这是一个很聪明的，且具有匹配实力的人，不小心的话，你我都得遇到巨大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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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卡西亚白天都在临时住宿看书，或者看看其他人的资料，晚上化完装束后，则去各个地方探查具体情况。因为库勃倒向自己这边，诺维斯的优先等级被下调了些。瓦格纳成为首要目标，其次才是帝国卡矿源公司附属家族的三人——那三条铁路就是帝国矿源公司修建的，在主导权上，他们几乎占据一半左右。
  库勃那里也传来消息，图辛尼几个高层的人都回去了，但各自的家族为了安全，多多少少都增派了些力量过来，算是训练有素的人，布置在了每人的身边。卡西亚后来的查探也证实了这个消息。
  “不会全部回去的，肯定还有人留在图辛尼。”卡西亚对黛尔亚说，他过来拿武器时碰到了前来别墅基地的黛尔亚。
  “需要将他们找出来吗？”黛尔亚问，工厂最近很稳定，生产步入正轨，没有其他事时，她都会回到别墅基地，帮助处理一些马诺马周边工厂的事。
  “不用了，这样反倒容易将自己暴露。只要保证自己不被他们找到就行了。”卡西亚一面往自己脸上涂抹着东西，一面平静的说。看着镜子中自己变换了模样的脸，卡西亚认为满意了后，这才提上公文包，加大版的那种，里面被掏空了，只剩下一层铝合金壳子。一一检查摆放在桌面上的改装重型狙击枪配件，卡西亚将之有序放进公文包中。最后看了看黛尔亚让工厂技术人员们特质的子弹。使用了更加坚硬的硬质合金，非常锋利，可以加强子弹的穿透能力。火药上换成了不稳定，但威力更强的酸性白金火药，这一次的配比让之只有不到五天的保质时间，但得到了最接近雷贡的威力。只是弹壳底部还是标记着荧光般的白环，无论怎么调试与制作，这只是一颗质量要求极为苛刻的白金狙击子弹而已。
  在黑暗世界没有什么广阔的门路，黛尔亚这段时间问过了包括在马诺马周边地域的黑市中间商人，狙击枪的蓝银子弹都没有货源，即使有，也早就被人预定好了，想要从中拿出几颗也不可能。这种东西只要一出现，就肯定是绝对的热门商品。
  现在都还记得叶捷琳当初的话，除了四方势力和帝国军部外，就没有能制造蓝银子弹的工厂。这句话确实不错，雷贡的组成成分与具体配比，在各大家族和势力中，都是重要的机密。后续的制造工艺，同样也未曾从任何地方流落出来。
  这时才怀念起在军部学校中的好，至少在武器弹药上，只要不是战甲、飞空艇这样的东西，只要你能在任务中使用，重机枪也好，火炮也好，航弹也好，都能在第一时间提供。蓝银子弹上，一个数量限度下，也足够任务中使用。
  只是现在，卡西亚心里有种落差感。但好在手中的狙击枪改装过，子弹口径加大，酸性白金火药足以提供穿透那层加了防弹材料的墙壁的威力来。
  看着公文包中的狙击枪，卡西亚认为这应该叫做狙击炮了，毕竟现在还放在礼车上的枪杆，确实就是从黑市里买来的机炮枪杆。
  另外检查了下转轮手枪与战术刀，卡西亚才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准备开始今晚的行动。
  “现在可以计划能使用铁路线后的事情了，另外，沃特斯那边，还希望帮我准备好合适的身份，路线住所什么的。今天晚上过后，就没有什么休整的余地了。因为时间上，我必须赶在那些人前面，靠着信息差距来让事情顺利。所以，你的重点放在工厂与沃特斯那边。”
  说完这些，卡西亚从别墅基地中悄悄走出去。十来分钟后，已经是相隔数千米远的位置，卡西亚开着一辆半旧的礼车，朝向瓦格纳的住所驶去。
  随意找了一个小巷子将礼车停下，卡西亚提上公文包，将接近一米半长的枪杆用黑布包上，拿在手上，慢悠悠地走在街道间。在接近瓦格纳的住所后，卡西亚再度放缓了速度，毕竟要从半径两千米的声音探测范围中挑选出那些藏起来的保护点，还是需要一点时间。
  和昨晚过来探查的情况又有了一些变化，瓦格纳家族的来人要比他自己的手下聪明很多，至少知道每隔一段时间就变换一下位置。在马多高没有死亡前，作为保护作用的人员只知道待在地下室里。
  “一共五处，住所地下室一处，房子周围分布四处，人数不包括瓦格纳的话，有八十三人。”卡西亚这时站在两个路灯光线的交界处，自言自语的同时看向左方的一幢居民楼，那是其中一处，“通讯时间应该没有改变，十分钟一次信息上的交接。”
  简单分析了每个保护点观察的范围，卡西亚很快从他们的死角中绕了过去，停在了距离瓦格纳住所四五百米的地方。这里其实是另外一幢别墅的第二层，卡西亚来了这里两次，这里都没有人在。后来黛尔亚告诉他，这房子似乎还没有卖出去。
  于是临时使用一下，卡西亚将狙击枪组装好，花了点时间调整精度。期间，他也早已用声音找到了瓦格纳，并将之锁定了。
  这时将窗帘拉开几厘米宽，卡西亚打开窗户，刚好容枪口伸出去。为的不是视野，卡西亚用不上眼睛，这一次连光学瞄准镜都没带。只是为了让一些气流进来，开启十字瞳孔后，手背与脸面触感能让他将气流动向都画面化。
  风力大小很快确定，带着的五颗子弹都提前称过了重量，这些数据一同进入到卡西亚的大脑中计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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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一边，瓦格纳正和着家族人员的主负责人坐在大厅里，管家与其他几名手下在一旁，说着什么。
  第1042章 侵蚀与发展（十五）
  才返回图辛尼没几天，周围的保护点都是最近才布置上的。几人一同坐在大厅的长桌边上，一面喝着酒，一面说着有关马多高的事情。他的死亡让瓦格纳再度重视起自己的安全来，图辛尼几年的平静让他已经忘记了什么是威胁，好在家族的来人让他多少获得安心的感觉。至少就这些安排在外观察周围情况的四只队伍，还有每十分钟就重复报告的通讯，比起马多高在的时候，表象上就要专业很多。
  “今天有没有什么消息？”瓦格纳听完家族总负责人的话，偏头问自己的管家，“克莱门大人让我去调查马多高这些时间中是不是惹错了人，导致别人花大价钱雇佣了实力强劲的雇佣军对付他。以前的不说，最近一段时间，马多高是着手处理了几批违反规定的黑市商人，我认为着重点或许会在他们身上。”
  管家摇摇头：“那些人的尸体都找不到了，想要调查，还得从以前记录的资料中开始。需要一点时间，一有消息，我会立刻告诉给少爷你的。另外，少爷，你要求的新住所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待到三层防弹材料全部嵌进加厚的墙壁中，就能从这里搬出去。”
  “尽量快一点。”这时瓦格纳家族的主负责人插话，“新住所周围更加便于观察，我们的人也能最大限度发挥作用。这里的住房分布要复杂些，很多地方都是防守上的弱点。我们来之后，虽然及时对这里进行了防御上的加固，但还是有所欠缺，且速度上也比不过重新去改装一幢新的住所。”
  “时间上还需要多久？”瓦格纳问，他现在什么都没有去想，只关心自己的安全。来图辛尼几年了，近段时间发生的事对他来说是很多第一次。他还非常年轻，不到三十岁，不是活得够多的年龄。
  管家这时迟疑了下，最后还是老实开口：“最多一个星期内，就能过去，少爷。”
  瓦格纳这时站起来，看了看紧密被帘子遮挡住的大厅落地窗。那里在原来的防弹玻璃上再度加了一层，且在两层玻璃中间处，还一直通着保持在七八十度的热气，用以隔绝有温度感知能力手术者对这里的探查。
  见瓦格纳站起来，管家当即改口：“加紧时间的话，四天！四天之内绝对可以完成那里的工作，那时防御性能甚至可以防御十几发火炮的同时轰击。”
  “那就四天，钱上面你不用想着为我节约。让我满意了，我会给你一笔丰厚的奖、、、”
  “咚！”的一声闷响将瓦格纳的话打断，那是他的脑袋整个炸开的声音。连同脖颈处也在瞬间缺失掉大半截，碎裂的伤口快要蔓延到他的双肩处。此刻正看着他的几人，脸上也都在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同时被铺满一层混杂着骨头碎片的血雾。
  大厅中一时间陷入寂静，等到一侧的墙壁被某个物体炸出凹坑，然后瓦格纳没有脑袋的尸体硬生生砸在木质地板上的声音传荡开，几人好似才从这瞬间的变化中惊醒。而此刻，一道爆炸的闷响穿透已经布满裂纹的两层防弹玻璃，闯进他们的耳朵中。
  “赶快躲、、、”那一名家族主负责人直接从座位上弹起来，脚步正向着一旁的房间中移动，一道暗红色流影就穿梭过来，将他的身体从胸口位置炸开，随即穿透他而过，嵌进后方的墙壁上。他的上半身带着惯性朝着前方飞出几米远，落地时，眼睛都未曾闭上，没有立即消散的神采里依旧带着惊容。
  管家和另外几个手下驶出了全身的力量，其后全部飞扑到就近的房间里。
  “警戒！赶快躲起来，在你们附近几百米范围内有爆炸发生！赶快躲起来！”直到这时，一直处在待机状态的通信器才传来周边四处观察点队长的通告声音。只是管家和其余几人都不敢应答。他们屏住了呼吸，握住数枪，蜷缩起身体躲在这幢房子的各个角落中，直到十几秒后，地下室的二十几个全副武装的人员冲了上来，才从刚才惊吓中走出一些。
  “第一小队距离两百米，各小队注意周围是否有其他人员，一律控制住！可以开枪射击！”“第二小队已经接近爆炸地点！”
  “第三小队已和第四小队汇合，距离三百米。”
  通讯器中传来外面四支小队的情况，唯有别墅内部的人看着地板上躺着的两具尸体，任由鲜血侵染大块地方。接近三十来人没有一人说话，管家这时偏过看向落地窗，上面像是有蜘蛛结了两张相互联合在一起的大网，网中心接近成年人拳头大小的空洞只让他觉得全身都在产生不能抑制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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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着急赶向爆炸般声音产生的位置，靠近这里的几十人都是一路疾跑，胶质鞋踩踏地面的声音好像雨珠落在铁皮敞篷上般响亮。
  在黑暗中看着自己身前不到十米处，一队十来人很有配合地冲了过去，卡西亚这时才叹息一声，从黑暗中露出形体，几步跨过路灯的光芒，消失在了街道尽头。
  有些高估这些人了，几分钟后，正开着礼车驶向城市另一边的卡西亚想。他原本以为其中或许会有温度感知能力的手术者，所以走时连那把改装型的重型狙击枪都没带上。两发子弹就让那节机机炮的枪管达到了百来度，子弹发射时冲出的枪口火焰也接近两米长。确实是威力巨大的子弹，只是那种音量与加了枪口配件都不能压下的火焰确实不怎么适合狙击这种需要隐蔽性的工作。但完成了今晚的计划就行了。
  一个小时后，卡西亚和黛尔亚从工厂中驱车离开，回到了别墅基地。不久前使用的那辆礼车在十几分钟内就被肢解成了各个零件，随后几个小时内，那些零件会被机器变成碎块，和着工厂产生的碎料一起被送到处理厂中去。
  “团长，接下来是帝国矿源附属家族那边的人了？”黛尔亚看着桌面上未使用完的三颗特质子弹，还有另外两个在高温与爆炸中变形的弹壳问。
  卡西亚点点头：“毕竟他们占了铁路主导权的一半来，必须减少几人，削弱他们在上面的话语权才行。”
  “人数大致减少到一半以上时，就是第一次向克莱门那里试探的时候了？”黛尔亚知道卡西亚认为的理想计划，“但那样，肯定会暴露自己。以这些人的性格，他们大概不会顺着团长你的意愿来。”
  卡西亚笑笑：“所以才说是试探态度。但那时就需要你的帮助了，这方面我不太在行，剩下的我来处理就行了。两者间不能达成一致的原因但凡就那么几个，要么利益不够，要么力量身份不对等。我和克莱门之间没有冲突，敌人有些时候都能成为盟友，况且这种只有好处的事，我想他不会做出其他不好的选择。毕竟，我也不想再去阿莫坦城了。一旦过去，就得呆上一两周的时间。”
  第1043章 侵蚀与发展（十六）
  “但为了最后一道保险可以起效，当初给你的那一份清单上的东西，近段时间还是帮我准备好吧。”卡西亚用这句话收尾。清单都是武器，其中一些弹药需要做特殊处理，就像他面前的这几枚子弹一样。
  黛尔亚回应一声：“希望这些东西，团长你都用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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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发后一个小时，开着战车与装甲车的图辛尼防卫军赶了过来，一百多人，将瓦格纳别墅周围一片地域全部控制住了。几乎是全部出动，其余两千人左右的队伍则在接受到命令后，赶赴图辛尼几条主要干道出口，设立了关卡，逐个逐个检查所有进出的车辆。而在他们知晓的几条小径上，也专门派了人过去检查。
  诺维斯和贝福莉等人都跟着防卫军汇合在一起，顺带，坎尔森与康芒斯也伪装成了防卫军中的一员，来到别墅这里。
  是以尸检员的身份过来。瓦格纳与其家族主负责人的尸体现在还躺在大厅地板上，鲜血浸染了小半的地板，此刻成了半凝结状态。防卫军的专业人士已经将两颗弹头从墙壁中取了出来，放在了干净的半盘子里。那挺没有拿走的改装型重型狙击枪，和着那幢别墅，依旧保持着原状，等待他们过去查看。
  管家的压力很大，他们都是善于说话的人。此刻在十几人的注视下，他的话也不再连贯了，断断续续，以及整个简单的过程是怎么开始与结束的，也变得很模糊。完全不知道应该从哪里讲起，然后到哪里结束。
  听完情况说明，康芒斯让管家和那几个手下先下去休息。带上胶手套，康芒斯与坎尔森一人拿起一枚已经变形的子弹，除了尾部还算完整，弹尖处已在射击过程中因为重重阻碍碎裂，被动压成了圆饼的形状。放在鼻子前闻了闻，康芒斯看向诺维斯等人：“还请尽快排查一下这里的黑暗世界中，有什么人具有售卖特殊子弹的生意。有这方面资源与人脉的也行，或许能从中得到一些线索。”
  “不是常用型号。”康芒斯放下子弹解释，“为了杀瓦格纳，不是凶手自己，就是凶手花钱让别人特别制作的。我更加倾向后者，白金火药配比与生产需要很多机器，小作坊那玩意都是直接购买成品来生产弹药。”他说着看向落地窗，两层防弹玻璃上的裂纹又扩大了一些。
  这时与坎尔森对视一眼，两人都明白了各自眼神中的含义：“可以说相当接近同口径的蓝银子弹了，弹头上残留的味道能闻出些东西，是酸性火药的配比，且是威力极大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