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地图我说是用眼睛观察到的，并不是没有证据，这就能看做一项。为什么不建议你们设置陷阱对付反叛势力的人，而是专心最原本的任务，也是基于此原因。对方的能力可以让你们的行动完全暴露出来，一定半径范围内。所以早点完成任务，离开这里，才是最保险，最安全的做法。”
  “还有什么想要询问的吗？”卡西亚说，“刚才说的请你们仔细考虑。”
  维默尔摇摇头，过后又点点头，像是经过了长久的思考一样：“索里亚图先生，这肯定不是你的真实姓名，但那不重要。我想说的是，你是帝国中的人吧？”
  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卡西亚微微露出笑意。
  “这样的话，那就不用考虑了。若是时间上允许，早餐过后，我就想请索里亚图先生带着我去一一确定这些信息。确实和你说的一样，考证信息的正确才是当前最重要的。”
  第1099章 灯光计划（一）
  没有对维默尔猜测出自己的出处感觉到惊讶，对方好歹是奇尔王国内部的强力手术者，在军队中的挂职也是中校级别了。有这种敏锐度很正常，况且卡西亚也给他提供了很多线索去思考，关于手术开发项目上的一些说法就是最好的证明。
  “不知道索里亚图先生到这里来有什么事？”维默尔在车上开口问，但立刻接上自己的话，他也明白这种问题对两人来说过于敏感，“我是指若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助的话，你尽可以告诉我，一定会替你办好的。”
  卡西亚摇摇头：“要说有的话，那就是尽快确定完地图上的信息这件事了。看得出来，国王那边也不想再拖延下去了吧。”
  “这大概不是秘密了。”维默尔点头回答，“具体原因没有人知道，很多人也是最近才接到通知的。原本还会再拖延下去，直到两者间有一方准备好了才会继续。”
  旅途就在这样的谈话中过去。因为还是白天，所以第一个要去确定的重要地点是防空基地那里。好在维默尔在礼车上放了照相机，临近中午前达到了那里，在卡西亚的帮助下，两人以缓慢的速度潜入到基地内部。完成那里的取证，到完全抽身离开，已经是凌晨三时左右。很多时间都在等待好时机，以便悄悄离去，实际上跑动的时间并不多。
  两人花了半个小时回到停放的礼车里，维默尔上车就长长舒展了一口气，接连灌了几大口酒才缓过来般。酒就装在他的水杯里，卡西亚一直以为里面是单纯的水。
  “真不知道索里亚图先生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我们这边一直都有派出人员收集反叛势力的信息，一些重要地点的资料更是着重关注对象。但这么长时间以来，大多数情况是派出去的人相继失去消息，不能联系上了。”
  “只要找对方法就行了。”卡西亚将目光从窗外移到维默尔的脸上，“我和你们一样，找到这里来也是花了时间与精力的，并不是一天就能完成的事情。”
  维默尔当然不知道卡西亚口中的“一天”是什么含义。他这时像是有些理解的点点头，顺带整理起手中的照相机。里面全是最真实的证据，只要冲洗出来，就能作为证明，来让那些人相信矿山地图的真实性。
  可卡西亚觉得还是不够，他需要的是百分之百，有一点偏差都不行。
  两人回到聚集城镇时已是早晨，在礼车上约定好了傍晚碰头的地点后，卡西亚下车前再度提醒维默尔有关通讯上的安全措施：“最好让你的人立刻小心谨慎的离开当前位置，另外寻找临时住所。通讯上，若是不能立即改变频率，或是使用特殊频率来联系，全程使用密码语交谈信息也是可行的。但这只是保证交流的信息不被知道，通过无线电信号，你们的位置还是有很大可能暴露。”
  “维默尔先生，对方有这种技术支持，我想你应该能想到是怎么回事。”卡西亚没将话说完。原因在于他也不知道帝国中的人为什么会帮助反叛势力。但让维默尔心中有这样的印象就行了，那样在过后的实际交战中，至少会多上一层考量。
  照片在中午前被传回了国王势力那边。夏洛斯被通知有一场会议的时间就是在这之后不久。地点还是国王诺莫萨的书房，一间宽敞的屋子。人员几乎不曾变过，和一两周前聚集与这里的人一般无二。
  见到人员到齐，诺莫萨将弄好的几份照片取出来，让其他人先一一查看。未了照片下还有一页资料，附上了维默尔过去后见到的情况说明。理所当然的，卡西亚的事，以及早上离开时他带着另外一层含义的话也被维默尔解读出来，写在上面。
  “首先一点，防空基地的位置是正确的，这点从照片上来看就知道。”诺莫萨开口说，“我认为目前知道这点就已经足够了。矿山里面到底有没有敌人正在制造组装的战甲，都不会显得重要。只要能将这处防空基地拿下，对方想要再度建立起一道空中防御网络，至少需要三天时间。期间，我们的战斗飞机足以在这片失去空中防御权力的地域上，进行一场全方位的精确攻击。再配合地面部队，一举推进，顺着矿山山脉的走向沿途占领，就能一下子缩减敌人控制区域的五分之一来。那时，矿山中有什么就可以慢慢去探查。”
  “而那五分一必须将我们想要的位置囊括进来。其后无论是继续驱逐反叛势力，还是就此歇战，将之拖延下去，等到组织从目前的状态中恢复后派来增援，就都不会存在毫无头绪的忧虑了。”
  “失去空中领域的保护，我们的战斗飞机确实可以帮我们完成大部分的工作。只是我觉得还是要考虑多方面，占领后，如何快速组织起防线应对反叛势力的反扑。若对方准备将这场战争进行到底，下一步的行动又该如何。不能将军队全部用在这一处。”
  “大家都知道重点不是在于战争的胜利与否，而是三个月内，实验室所在区域是否在我们的掌控中、、、”
  商讨在下午四时左右才结束。夏洛斯回去后不久，便接到来自诺莫萨的通讯。
  “夏洛斯先生，防空基地的事情先不说，维默尔那边还会继续确定矿山内部的信息，这点过后下结论不迟。但关于他最后的那些猜想，不知道你有什么看法？”
  “应该是不是说谎，也不是维默尔提及的索里亚图放出来的烟雾弹。就我来到这里前得到的一些消息，确实有大批的帝国人员来到了这大片的小国家中，进行手里的任务。不久前，帝国那边才进行完一场骑士侍从考核，我想这些人员大概都与他们有关。或许两者是竞争对手，离开帝国后没有了规则的限制，当然是各种手段与方法都能用上了。实际情况怎么样，我们肯定猜不到。可他们与我们之间是两件事，交集不过是地点相同而已。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这样就行了，前提是不要主动和他们沾上关系。他们与我们并不相同，如果你知道骑士侍从在帝国中所代表的地位与意义的话。”
  “希望是这样。”诺莫萨感叹一声，“那我知道如何决定了。”
  第1100章 灯光计划（二）
  另外一场涉及国王势力众多官员，以及军队方面的会议是在这三天后展开的。那之前，维默尔传回了矿山内部的大部分资料，虽然其中没有一张涉及到战甲的照片，但从照片中存在的个别巨大零件，还有寻常机器用不到的武器配置，也能猜到一些东西。
  过程当然不是很好，后面去矿山的探查并不顺利。警戒比以往都要严密，卡西亚一人潜入当然不存在问题，可维默尔也是一名接受了机械化改造的手术者，巡逻队手上的金属探测设备对他们这类人有着不可避免的致命性。
  开始选择从矿山之上潜入，顺利拍摄到那里的防空武器发射台。但蒸汽熔炉，还有内部的存储位置却没有一点办法。
  那之后，维默尔不得不让国王势力这边委托人下达了命令，让雇佣军、赏金猎人与自己的一部分手下合作，在第二天晚上去旧矿区探查。但实际目的只是吸引大部分的注意力，以便自己和卡西亚能较为顺利的潜入到矿山内。
  卡西亚提前通知了赫斯列，让之尽可能帮助雇佣军与赏金猎人，他们活下来的人越多，就能更好的将那群帝国手术者的视线牵扯住，不使之过度发散开。因为他们目前最了解，也是掌控在手心中的，也就只有他们，以及几个维默尔的手下了。
  有赫斯列在一旁制造阻碍，加上维默尔按照卡西亚的提醒，当天下午就改变了通讯方式与隐藏的临时位置，人员损失上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毕竟对方不仅有反叛势力的手术者队伍，还有帝国的人参与其中。和卡西亚猜测的一样，仅是一项温度感知能力就足以让雇佣军与赏金猎人那边遭遇巨大麻烦。好在赫斯列适时提醒，后面用一些基本的应对办法后，情况开始有所好转。
  但那会儿，反叛势力军队的攻击已经来临。以前并未遇到过，直到出现，才发现当人超过一个限度，有限的手术者除了担任突击与个别重要点位的专项击破工作外，在这种遍地都是澄澈子弹飞响的声音战斗中，不能有效配合，一面延缓敌人有效包围的速度，一面安全撤离，留给自己的就只有死亡了。
  还好反叛势力并未动用重炮，或是火炮这类武器。最多是抛射过小当量的白金火药炸弹。这样造成的声音可以在离开旧矿区后自然削减到很小，在经过旧矿区外那些挖起来的矿渣堆，以及天然丘陵地带的吸收后，能传进周围普通人耳朵里的声音无限趋近于零。
  伤亡全是在撤离时产生，按照赫斯列的说法，帝国手术者与反叛势力的的手术者主力成员就是那时从聚集城镇赶到了矿区。代价是留在聚集城镇的三名雇佣军全部在被审讯后死亡。
  单靠赫斯列的实力，原本赶过来的人只会有小批被拖延住脚步。但在这里，不仅仅是赫斯列自己，还有卡西亚也错误预估了当前的情况。比起那些雇佣军、赏金猎人，以及国王势力的增援维默尔这群人，对方对赫斯列的兴趣似乎要多上太多。
  大半的人被分出来追击赫斯列，实际赶去截断哈林顿他们撤离的人并不多。只是实力和手术开发项目能力照成了一种巨大偏差，哈林顿他们根本没有对付具有手术开发项目的手术者的经验，导致战斗中的一些判断能直接照成他们的受伤。原本应该是直接死亡才对，但身体里的合金块在这时终于起到了作用。
  体现在出色的防御性能上。很多要害部位的枪击都只是将皮肤绽开，冲击会让脏器受伤出血，但短时间对手术者的体质不足以致命。一些头骨大部分换成合金腔体的人，在脑袋承受几发白金子弹的冲击力后，也都只是进入昏迷罢了。虽然这些昏迷的人最后都因为敌人的补枪全部死在了逃脱的路上。
  期间卡西亚带着维默尔探查了两座蒸汽熔炉的位置，以及几处在外围的存储仓库。路途中，他们还顺带发现了驻扎在矿山中的军队的几处休息区域。路线都是靠着以前的资料，以及临时用声波探测到的情况来即时规划。因为路上不能被敌人发现，所以异常消耗时间。只是因为赫斯列加入战斗的原因，确实出乎所有人预料地吸引了太多的视线走。
  后来，也就是第二天，卡西亚他们才得知当天晚上，在旧矿区的战斗打响时，矿区那边就以各种理由停工了，在不到半个小时内便疏散了所有工作人员。旧矿区发生的事除了他们和反叛势力外，没有其他人知道。而也是这会儿，卡西亚在去救回赫斯列的路上突然想明白了。其中，也有探查的过程中，维默尔不时用带着其他意图的话语来试探询问的帮助在里面。
  维默尔想询问卡西亚身后的总队伍信息，以及对面帝国手术者的一些情报。卡西亚从中受到启发，国王势力似乎是将他与赫斯列当做了帝国某个大部队中的人了。而这样的部队，最近在一众小国中似乎并不少。
  于是思考之下，卡西亚对反叛势力的手术者有了大致猜测——帝国内部骑士侍从带领的手术者队伍。联想去往灰色地域的叶捷琳，有骑士侍从来这里执行任务就显得并不异常了。
  而试探性话语都是国王诺莫萨告知维默尔去做的。夏洛斯在那天晚上的会议后接到了来自奇尔王国这片地域的片区长，也就是组织上的各地域分管通讯人员的联系。
  只带来一个重要消息，当初为他，以及另外几个手下做脸面替换和彻底整容手术的医师，在两天前，确定失去了联系。至于是不是死亡，还有待后续调查进展。只是这种时期，靠着组织的秘密通讯都不能联系上，除了危机生命的紧急情况外，他们也想不到还会有什么能造成这种现象。
  联络片区长告知夏洛斯要小心，因为就着几天，即使组织全线人员将脑袋埋了下去，将自身藏在阴影与黑暗中，可依旧有人找到了他们。
  “就在奇尔王国的近旁，邻国厄诺王国，组织在那里的总管理员死亡了。现在组织上都还在犹豫要不要派遣拥有序列号的人去调查实际情况。因为总管理员实际上也是一名拥有序列号的人，实力和脑袋都非常好。身份上更加没有挑剔的地方存在。所以得出的结论、、、”
  “你明白的，高层人员中存在意见不合已经很久了、、、总之小心些，我申请了你目前身份可以获取的最大保护，以及最大额度的资金。这都将在几天后陆续去到你的手里。”
  “另外，有人让我给你带话——替我向死去的索尔告别。她说是你与索尔很久不见的朋友。”
  “‘红芒’、、、大人、、、”通讯断开的电子杂音中，夏洛斯想了很久才意识到“她”是谁。
  艾德米拉·阿卡伊诺，一个曾经被他与索尔共同仰慕的人。
  第1101章 灯光计划（三）
  以前以为自己和索尔会成为保护这个对他们来说，显得有些像是“小女孩”的人。只是经过几十年后，什么都改变了。索尔在前不久也死去了，夏洛斯心里说不出什么感受，见多了死亡，即便这会儿死去的是自己的老朋友，是时常有联系，有时间还会坐在一张桌子旁边聊天喝酒的人。但心里除了升起一阵悲伤外，夏洛斯也不知道应该如何表达，或是发泄心中的这份心情。
  大概是真的见多了死亡，毕竟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在普通人里，现在怎么也该是一个多少看开生活的步入晚年的人。
  但当再度回忆起艾德米拉·阿卡伊诺这个名字来，以及那张留在记忆中保存完好的年轻的脸来，夏洛斯觉得自己也算年轻了。毕竟手术的作用在那里，心理上就直接受到了影响。
  片区联络长后来说出来的东西都很让夏洛斯惊讶，不光是身份等级的保密程度被提升，连资金额度也得到十亿的数额。其中还包括各种身份上的通行证，周边一片小国中自不用多说，三个巨型国家中，每一个国家也有合理的身份牌可以去使用。
  想去哪里就能去哪里了，夏洛斯想，但前提是自己还有机会，还有时间去走走看。从这些东西中，夏洛斯看见的只有隐藏起来的巨大危险。接触过存储卡片，也算是知道一点组织的机密了。在为自己做过脸面替换和整容手术的医师失去联系后，为了让重要线索在他这里彻底断掉，一般性下有两种做法。
  一是组织派遣足够的保护，将自己转移到敌人找不到的地方。这样做很费劲，也很麻烦，还会造成不必要的损失。第二便是自己死亡。死人不会从口中吐出任何东西。且组织也猜得很对，即使他们的目的，还有透露出来的意思很明确了，自己心里大概也不会有什么背叛的想法。在组织中呆了三十几年，不说感情，夏洛斯也适应了规则。毕竟他也为了那种自认为伟大的目标而努力和奋斗过。
  但红芒，也就是艾德米拉·阿卡伊诺似乎并不想自己死去。不知道是因为以前不多的朋友感情，还是因为一起走过来这个年龄，还能活着的算是朋友的人已然不多。夏洛斯很好的接受了这种建议，在没有面临真正的困境前，他认为自己还是得好好的活着才行。
  于是调查从那天晚上开始。原本他并不想去牵扯上这些事，只是已经找上来，对方也有过来搜寻他的意图。
  不仅是调查，夏洛斯在那天晚上还给国王诺莫萨说了另外一个建议——在几个武器供应商交完这批货后，就要尽快做好内部战争开始的打算。三天后，当维默尔传回矿山内部的资料，并确认了反叛势力中确实有帝国手术者后，彻底让诺莫萨心中最后的犹豫消失。
  武器订单开始大量分发给几个武器供应商，其中的资金就有夏洛斯的一份。这些都是作为战争开始后的持续补给用。沃特斯那里一时间变得繁忙起来，工厂开始二十四小时不停歇运作，连着图辛尼地域的黛尔亚一样忙碌起来。对他们，唯一的好消息便是重列铁路线并未在两者的交战区域。碍于帝国身份，反叛势力暂时还没有露出要去攻打，或是切断铁路线的打算。
  这些信息在卡西亚离开临时住所前，由沃特斯告诉给了他。只说了行动小心些，做了其他提醒后，卡西亚就切断了联系。因为矿山的探查行动结束后，赫斯列还没有回来。
  卡西亚当即联系上了维默尔，从他那里得知到一些信息。昨晚的追击并未结束，至少是在雇佣军，还有他的手下全部撤离后。有几人留心了身后敌人的动作，在知道已经无力将自己这群人留下后，反叛势力的人全部返回了。但看样子并不是回去矿山，反倒是向着矿山蔓延出去的那条漫长山脉汇聚。
  判断不错的话，昨晚骚动与声音最大的地方，都是出自那个方向。雇佣军们当然不知道那方向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维默尔的人知晓一点。中途用特殊频率联系上他们，告知如何破解对方温度感知能力方法的就是赫斯列。被看做了未知的增援，反叛势力不撤回矿山，继续追击的原因，大概也只有集结更多的人手去围剿这批吸引了太多注意力的增援队伍了。
  雇佣军与维默尔的手下都这般认为。消息传到维默尔耳朵里时，维默尔的想法同样如此。只是他们并不知晓增援的只是一人，而不是一个队伍。
  卡西亚得知消息后，离开临时住所，一面前去昨晚反叛势力涌过去的围剿方向，一面询问着当时的详细情况。他们在凌晨三时才完全脱离危险，其后，所有力量都去到了矿山往后蔓延的山脉里去了。
  礼车的动力被开到最大，清晨七时的空气显得湿润，也显得很冷。蒸汽引擎发出的嗡嗡声音像是无声的咆哮，一路发出的声音让前面的车辆都不自觉让开了道路，以便通过这头随时可能打滑撞到自己的老式礼车。但这些人还是想不清楚，这辆破旧的礼车是怎么达到这种速度。因为只是一个呼吸时间，留给他们的就只有随着未消散的风气，还在道路地面上打着小漩涡的乳白色蒸汽，以及逐渐变小的嗡嗡声。
  这条道路的轨迹大致跟着蔓延开去的山脉，一路顺着山脚前方的平地蜿蜒向前。薄雾将山脉遮盖住，只留下一层迷蒙的白色，还有带着点点绿色的山脚。脑袋中一直计算着礼车的速度，地图被卡西亚放在副驾驶座。他估算着赫斯列的实力，以及这实力带来的体力可以支撑他全力奔跑多长时间，跑过多少距离。
  三个小时后，礼车彻底冲出了道路。在一阵高压蒸汽泄压的“嗤嗤”声中，卡西亚带上锻钢剑与转轮手枪，徒步跑向了面前高耸的山脉。
  急事，请假一天
  有些事要处理，明天或后天补上，见谅。。。。
  第1102章 灯光计划（四）
  从昨晚到今天早晨，大概的能跑到的位置应该就是前面这一段了。卡西亚相信自己预估得不会有很大出入。
  下车前，接到过来自维默尔的通讯，询问是否需要支援。他带队来到这边，成员一共十五人，大半都是从军队和一些特殊职能中选拔出来的出色手术者。当然，这都是以他们的标准来衡量的出色。毕竟是赫斯列昨晚牵制了大部分的人，才让他们有了撤离的可能。或许其中有一种想回报感激的帮助在里面。
  卡西亚很明确的拒绝了维默尔的提议，因为根本帮不上什么来。另外的原因，是还有其它的事需要维默尔去做。制造一片烟雾来，知道反叛势力与国王这方是怎么看待自己的后，卡西亚懂得去利用这种最让人，也是最让各势力在意的东西。背景，亦是藏在每个人背后的力量。必须得承认，太多的情况里，势力背景的威慑力远比个人的力量更加凸出和强大。
  要注意好力度，不能死去太多的人了。卡西亚在前行中对自己说，需要给这些追击赫斯列的帝国手术者一种假象，认为自己这边和他们的差距不会很大，靠着自己就能够完全应付过来，前提是需要小心一些。这样，才不会因此立即叫来其他支援。如此，才会让国王派系那边一直处在有利的地位。
  等到奇尔王国内部的战争成为定局，过后的事情就会好处理很多了。
  暂时考虑是这样，情况过后肯定还会变化，卡西亚心里明白，只是想让自己更加多的考虑到各个方面，不让所有事情都得靠着子弹来解决。
  雾气在卡西亚到达山脚下时，开始缓慢降下来。低沉声波以既定速度蔓延开去，近段时间的练习使卡西亚非常熟练，声波的威力，也能看做单纯声音的大小，已经可以在发出的瞬间影响到周围的雾气，使得他们像水面的波浪一样缓慢扩散开。
  没有目的的搜索是个特别消耗精神的活儿，路途中卡西亚还需要不断用眼睛观察周围的环境，是否有留下奔行的痕迹，亦或是一些暗号之类。心里对赫斯列现在位置的判断于这些能观察到的痕迹中不断改变，卡西亚也随之向着旧矿区的方向回跑。
  看来过程并不是单纯的追击与逃跑，中间肯定有赫斯列被追击到，但又逃走的情况在。已经往回走了几千米的卡西亚想，周围到现在为止，还是没有人过来的痕迹。
  捕捉到人类的影子还是过后半个多小时了。隔着众多树木，还有长满新叶的低矮灌木，卡西亚再度前行一段距离，将正在一块区域内细心查找的二十来人全部锁定。计算好安全距离，他来到这群人近旁千米外。
  一半的人在休息，作为有情况后能立即支援过去的警戒，一半的人则在周围搜寻。应该是确定了自己的猎物就躲在附近，只是不知道具体藏在何处。
  这时才多少闻到一些树木燃烧后的焦糊味道，已经很淡了。声波中，那群人呆着的地方的树木，在声波中的样子确实有些不对劲。大概是被烧完叶子后的模样。为避免温度感知的捕捉，制造干扰热源是必须的事。
  还在那些休息的人身边看见了熟悉的东西，是赫斯列的长枪。被当成了战利品，放在一旁。
  “看样子火很早就被扑灭了，但赫斯列还未被抓到，要么是趁着那段时间藏在了地面下，山洞或是什么坑洞中，要么就是已经逃走，但因为伤势过重，现在正在某个地方处理，所以短时间内不能传回联系。”卡西亚观察着那群搜索的人，想出两种可能。
  左右看了看，卡西亚找到一颗大树，小心来到中央，踩踩试了试，才站了上面。
  这时与休息的人相隔约莫八百米，卡西亚心里说，同时他拔出转乱手枪，对准了那个反向。声波在几个呼吸间就将两者间的树木枝丫穿透而过，卡西亚随即摇摇头。位置不好，中间被阻挡的地方过多，子弹飞过去肯定会偏离位置。于是跳下大树，卡西亚寻找另外的狙击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