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等到对方询问自己，佩吉尔迅速整理了脑袋中的想法，像是抢答一样接上自己的话。
  “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不过这次运送很突然，给出的理由是一个实验室基地等不了，必须要在很短的时间里取得一批货物。只是看见你们，还有我自己知道的信息，原因肯定不止这些。”
  不管对方的疑惑，佩吉尔变得越发轻松，“莫妮尼娜选择让整支古木小队来运送货物，肯定是想我们在某个时间被某些人歼灭。但那一批人明显不是你们，或是说你们的动作要更加快一点。不过我想告诉你们一个很重要的信息，这批货物有极大的可能，是莫妮尼娜与一个部落队伍间的交易物品。”
  佩吉尔将自己上司拉尤，以及绿树那边会派遣一名人员过来处理莫妮尼娜的信息说了出来，“不过莫妮尼娜并没有在约定好的时间死亡，按照拉尤和绿树大人的作风，他们断然不会派遣一个实力接近，或是低于莫妮尼娜的人来做这件事。加之过后拉尤大人已经联系不上，我想，不仅仅是莫妮尼娜早有准备躲过了猎杀，并且极有可能还反过来解决掉了那名猎杀的人员。拉尤大人联系不上就能看出来，因为他必须抓紧时间去处理一名组织内部有编号成员的死亡，各种原因理由，还有足以令人信服的证据。”
  “也就是说，莫妮尼娜的准备，便是她用护送的货物，去换取一名本该是敌人的人来短暂时间成为自己的朋友？”
  “当然，若是我被这样对待，可能做出的决定还会比莫妮尼娜更加激进。”佩吉尔说，“若是猜测不错，这批货物大概就是用作交易的筹码了。我想，大概古木小队所有成员的性命也包含在了对位的筹码里。”
  “不过、、、嘿嘿，还是没有便宜这些人。”
  说着佩吉尔直接拔出了手枪，“你们自己小心一点，剩下的事情，我自己来就行了。”说着不带一点犹豫，佩吉尔吞下枪口，压下了扳机。
  脑袋无力垂下来，佩吉尔坐在地面上，开始逐渐失去应有的温度。见到此光景，身旁的两道黑影都叹息一声，不知道各自表达着什么感情来。
  三分多钟后，有两辆卡车重新回到道路上，很快消失在雨幕中。这里重新回到自然状态的安静，暴雨在几分钟时间里就将一切痕迹全部冲刷得干干净净。直到三个小时后，数十辆礼车停在这里，一群人顶着暴雨去到那两辆没有被开走的运载卡车边上。
  在周围搜索了大概半个小时，停在道路上的礼车，还有散在周围荒野上的尸体都被搬到卡车边上。随后，车队消失在了雨幕下。
  礼车里，威格尔看着手上的路线图，一直沉默不语。漆黑的雨幕中，一道闪亮的光芒从后方追赶上他们，狂风彻底乱了，冲击波追上他们，让车队所有车辆都发出“啪啪”的晃动声响。
  待到爆炸的影响消失，车队其后在分叉路口分成数支小队伍，去到了不同的道路上面。
  、、、、、、
  看着半空中的雨幕，卡西亚和科尔克瓦站在卡车边上，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索里亚图先生，你把这辆卡车开过来干什么，按照你说的，里面可是飞空艇的次级主炮弹头，一旦被引爆，我们两个根本不可能在爆炸中存活下来。这种危险的东西带在身边不好。”科尔克瓦活动活动身体，一时间找不到话说，随便找到一个话题。
  “珍贵的研究材料，想带回去拆解研究，肯定能得到不少东西。”卡西亚说，抹了抹脸上的雨水，“真和你说的一样，没有其他办法了吗？里面是合金罐子，不可能不能承受住自毁装置的爆炸吧？”想要抓住最后一点希望，卡西亚再度询问这个已经问了三次的问题。
  科尔克瓦摇摇头，已经不抱任何期望，“这卡车的机构就是火焰联盟的科研机构设计出来的，几乎中大型部落运送珍贵物资都是使用它们。只是没考虑到组织居然没有换上它们自己的卡车。”
  “超过一定限度的冲击不行，气动武器的热源也不行。强行破译密码卡片的既定程式同样不行，因为只有一次机会。厚实的装甲中有一层细密的金属网，相信索里亚图先生你已经看见了，很敏锐的一种反馈结构，一点破坏都会启动自毁装置。想要破坏内部线路更不用想了，先不说肯定有反馈机构，主控中心被电笼包裹，能量小了不能破坏，能量大了就立即触发警报装置。”摊摊手，科尔克瓦不再说话了。
  第1272章 烫手（下）
  卡西亚也接不上什么话，视线在科尔克瓦与卡车上来回扫视，最后停留在了自己脚下。
  “若是我们花些时间，一点点从外部保护的合金钢板开始拆解怎么样？我确实可以看见那张细密的网，这是最好的优势。只要有东西足够锋利，可以稍微容易的切开这层合金，让那张网完全暴露出来，指不定就能找到办法使之失去效果。冷冻、化学上的某些物质等等，用来降低它的敏锐度，最后破开，取得里面的东西。这一辆中型卡车装下的货物，不说是靠着金钱买不到的东西，兑换成为金钱数字的话，非常令人心动。”
  科尔克瓦清楚卡西亚的想法，给了他最后的结果，“第一点，这种锋利的武器先不说好不好找，即便找到，一点点切除那张网外面的合金就是精细的活计。对力量的控制要异常精细，并且全部剥除完。”看向身边的卡车，科尔克瓦明显一下子就失去了耐心，“半年长了，三个月吧，这段时间是需要的。第二点，剥除完后，还需要一些机械师来制定相应对策，如何使之失去敏感度，以便顺利破开一个洞，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最后一点，除了这一层网，过后还有其他的警报装置，相对来说，其他的或许要好处理一些，可一旦出现意外，等于所有努力都是白废，或许还得搭进去几条性命。”
  “我单指装货物的卡车，另外一辆，就不是几条性命这样简单了。两颗弹头一同爆炸，近距离下只有四阶段以上的手术者有办法规避伤害。”
  见到卡西亚脸上不想丢下这些东西的表情，科尔克瓦只是认为卡西亚有些过于贪心，并不知道他真正的想法，这时安慰起来：“索里亚图先生，换一个角度，古木小队整支队伍已经完全消失，对你来说，还是有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并且这件事不小，反观我、、、”
  卡西亚有种害了科尔克瓦的感觉，“确实对不起了，目前我也没有什么可补偿的东西。”
  “不用补偿了，我只是期待到了时间，索里亚图先生你有时间来到火焰联盟中。”科尔克瓦倒不怎么在乎，货物是否能顺利吞下，原本就不在他此行的计划中，“找些东西，迅速挖一个大坑将卡车埋下去吧。另外一辆，离开这里时，我们最好将之开到某处荒野里丢下。一直来都有个好消息，卡车上没有信号追踪装置，或许是被古木小队提前排查干净了。若是过后时间我们找到什么好方法，说不定还能返回这里来。”
  科尔克瓦的心态很乐观。卡西亚叹息一声，点了点头。计划中，这原本是他此次护送任务结束后用于激发鳞化状态的龙类血液，因为要体会进入鳞化状态时的感觉。卡西黑身上取得的血液还有，只是数量并不多，更多时候那是为战斗中的一重保险所准备。
  两人去到两千米外被雨水淹没的一处小农场，取得了复数的工具返回这里，在一片小树林旁边花了大半个小时，将卡车埋下。
  中午十一时左右，两人将装着弹头的卡车停在一处荒野中，为了防止暴露自己的路线，还是花了时间挖坑埋下了它。随后徒步去到最近的城镇，着手返回的准备。
  随意选择了一家开着的店铺吃东西，看似很放松，但两人还是担心着其他事情。佩吉尔死前说出的信息没有被两人掠过，做准备也正是为了应对此情况。
  “要不要再往奇尔王国内部走，等到这场暴雨停下，道路上有更多的车辆后再返回各自的队伍里。”科尔克瓦一面吃着东西，一面对卡西亚说，“莫妮尼娜的交易对象绝对只能是相同的四阶段奇异者。我因为成为奇异者的方式关系，算是提前知道一点东西。这里还是用电感现象来表示，因为个人实力与锻炼的原因，侦查范围也不尽相同，但四阶段的奇异者都能利用类似电感现象的方式来作为侦查手段。没有去到这个阶段，几乎不能规避这种侦查。”
  “能具体描述吗？”卡西亚严肃的问到，不过其中还有获取更多信息的意图。
  “那是一种伴随每个人的能量散逸吧？我想。能看做一种淡蓝色的雾状光芒，如同随时随刻都在往外散发的热量一般。实力不同，这种雾状光芒的体积大小和光亮度也完全不一样。我们身边的普通人，此刻就是刚熄灭的灯具，说没有光亮，好像还剩余模糊的一点，说有，但却完全捕捉不到。而我们，此刻即使不是灯具，那也是一块巨大的正熊熊燃烧的火堆，隔着很远都能看见的那一种。这么说，索里亚图先生你该明白了吧？”
  “总之，四阶段的奇异者们，不仅具有看见这种雾状能量的能力，很多时候，他们能通过各种方法去加强这种能力。对方若能准确跟着我们的行进路线，躲在城镇中完全没有用。”
  知道卡西亚会取舍，科尔克瓦接上话，“古木小队已经消失，这一个隐藏的巨大威胁从组织护送队伍中消失，剩下的，我认为是应该让其他人去着手自己解决了。我不知道索里亚图先生你到底有什么不能说的限制，但这里，算是我为了自己不久后的计划，我个人很希望你能安全活到那个时间。至于过后、、、”
  科尔克瓦的笑意已经说明一切。
  “暂且再深入一段距离，古木小队运送的货物终究只是不多的一部分，时间拖延得越久，对一名四阶段的手术者来说会很不利。”
  意见达成一致后，两人从一处农场秘密买下一辆礼车，继续朝着奇尔王国中心进发。
  、、、、、、
  “大人，其他几支队伍传来消息，”见到威格尔难看的脸色，说话者的声音当即没了。
  过了好一会儿，威格尔才回话，“继续。”
  “传来消息说，都没有发现痕迹。格兰特大人不久前询问进攻据点的时间，他说所有雇佣军队伍，还有散开的小队已在今早集合完毕。”
  一个急刹车让礼车停下了，威格尔深吸一口气，闭着眼睛感应着就在不远处的一处城镇，终究还是让礼车调转了的方向。
  “今晚！”
  第1273章 感受渺小和长远思考（上）
  略微有些迟疑，说话者看向威格尔，等了数十秒钟，见对方再无后话，他才低下头按下通讯器按钮，将信息转达给格兰特。
  数个小时之后，下午临近傍晚时间，威格尔终于去到密林中搭建的野营位置，在那里见到一部分准备完毕的成员。格兰特在最大的帐篷中等待着，威格尔进来后，除了几个重要指挥队长外，所有人都出去了。雨声和风声此刻成为最好的保护声音。
  一张城市工业区的放大版地图铺展开在正中央，据点的位置已经被标记出来，具体面积与各类详细信息，包括内部有多少成员在内，战力估算如何等等，都一一罗列出来成为最直观的数据。有五个红色箭头分别从不同方向指向据点位置，每个箭头边也相应标记出带队队长、队员组成和战力估算数值。
  格兰特随后做了简略的计划讲解，威格尔结合自己所知道的信息，在一旁不时说话，变更步骤和细节问题。他知道据点绝对是一个大陷阱，不过对方为了让自己甘心踏入陷阱中，也准备了与之匹配的诱饵。威格尔需要做的，便是在不触发陷阱的情况下，尽可能多的将诱饵完全吞进自己的肚子。并且，他相信莫妮尼娜肯定知道古木小队现在的结局，他同样在等待莫妮尼娜的通讯，那会是他态度的一个转折点。
  通讯机器跟着全力运作，随时随刻将即时的最新信息传达给其余四支队伍中。一直以来都不是一件容易完成的事情，因需要注意和商量的面与细节确实足够多，从威格尔回到野营开始，直到四个小时后，最终的作战计划才完全结束。那时时间正好去到晚上十时过一些。
  十一时半，在确定所有成员都知道了撤退路线，以及过后持续探查的行进路线后，野营处的所有光亮全部消失。密林一角，一张张伪装网被掀开后，复数的装甲车，改装后的礼车，还有数量在周围城市买下来加以改造后的工程机械车辆全部露出他们被雨水冲刷得干净的机体。
  、、、、、、
  时间稍微往前，汀娜和杜德勒等人作为迷惑目标出了据点，一晚上已经走完迂回路线的大半，到今天中午时分，他们和另外两只队伍汇合于一座城镇边。按照计划，将汇合信号发送出去后，一通联系在其后不久连通这边。
  对面是莫妮尼娜，仅听声音就能很好判断出来。
  “你身边除了杜德勒，还有其他人吗？”莫妮尼娜开口便问到，待汀娜去到一处安静位置，莫妮尼娜才继续，“计划有些出入，不过若是信息正确的话，算是一个很好的消息，古木小队已经在运输途中全部死亡。至于是谁做的，目前还不知道，至少目前，这超过我的计划和预料。所以这里有一件事情要提前交给你和杜德勒两人，届时，麦金托什等人，大概是各队长总数量的一半吧。”
  莫妮尼娜像是在汇报工作般说话，不过汀娜知道这是她日常的风格，每一个字都记得很清楚。
  “马上让汇合队伍赶回据点，那里的战斗不远了。而你们，在回去据点后，便和一名副官组成另外一支特别小组，开始徒步去到目标城市。具体位置副官知道，那时你跟着便可。对了，那个时候，无论发生什么事，或是中途出现什么变故，都不要去管，只要专心完成副官交给你们的任务就行了。”
  话语声消失，也正是通讯结束的时间。汀娜去到汇合的车队里，在礼车上将此信息告知给杜德勒。两人相视一眼，从对方的眼神里都猜到了各自心中的想法。
  与此同时，从旅馆离开的莫妮尼娜此刻身处于某座城市一处大型维修厂中。空气中全是清除油污的清洁剂味道，坚硬的混凝土地面也早就在时间下满是斑驳痕迹，各种混合的油常年累月之下已将混凝土浸出一片片不能被打扫干净的斑块来。
  莫妮尼娜想了想，确定所用需要联系的人都已经联系过了，便随手便将通讯器丢进身前不远处的火桶中。她转过身，看向敞篷外密集的灰白色雨幕，伸展了曲线完美的身体，这才走向一旁简陋的处理事务的小楼。
  火桶中的火这时变大一些，将敞篷深处拉起来的绿色防雨布照亮小片。照样布满各种油污，不过除了油污，还有鲜红色的液体从防雨布下慢慢流出来，顺着地面的倾斜度，一直去到敞篷之外。
  那里的雨水早已经被染成淡红色，在地下水道口上形成几个小漩涡，稀释后全部混进了地下水道，最后汇入不远处的一条大河流中。
  小楼中，莫妮尼娜去到一件稍微像样子的房间里，里面还有两名全身被绑着的人。他们被扔在了角落，见到莫妮尼娜，脸上和眼神中全是惊恐。
  莫妮尼娜没有给他们更多的去体会恐惧的时间，进入房间边拔出了小手枪，打爆了两人的脑袋。在一旁的桌子上拿起那一叠厚实的装货和运输货物的单子，上面的标记能很清楚的看出这是货运火车的装箱与运输收据，地点也正好就在她所在的这座城市一角。那里有一个中型车站，主要是运输农作物和一些基本矿物的提炼产品。
  将这些单子装进防水袋子，莫妮尼娜开车离开维修厂，开始返回据点。
  不久后，维修厂彻底陷入到安静中。至于几片敞篷中被防雨布盖着的尸体，还有一大堆混在废旧零部件中的枪械武器，或许也只有等到这场暴雨停歇后，才有被其他人发现的可能了。
  、、、、、、
  卡西亚和科尔克瓦在傍晚时还在赶路，两人在意见一致后，都认为既然要躲避身后可能存在的四阶段手术者的追赶，当然是离得事发地越远越好。沿途很少做补给，尽可能留下少的痕迹。而必要的信息，这段时间则全部由科尔克瓦的队伍提供。
  科尔克瓦已经让莫尼亚他们去到一个距离相对较远的位置，除了个别情报人员，剩下的人都做好了随时离开奇尔王国的准备。
  “暂时没有任何新情报，组织的据点那里相对平静。”礼车上，科尔克瓦听完莫妮卡的汇报，开口说，“除非据点那里有动静了，否则我们的深入应该不能停下。”
  第1274章 感受渺小和长远思考（下）
  以默认表示自己的赞同，卡西亚坐在副驾驶座看车前窗上不能被雨刮器刮完的雨水，傍晚的微光让周围的道路还留有一些影子，再过小会儿，就该是他驾驶礼车了。科尔克瓦虽然能靠着感知去辨识道路，不过比起声波脉冲，两者间的消耗根本不在一个量级上。
  去到晚上十时，做过一次动力补给的礼车依旧在道路上跑着。都没有休息的打算，黑夜里，道路越发像是没有尽头，卡西亚直直盯着车前窗的黑暗，一时间他也看不见最后的终点在哪里。
  “索里亚图先生，红星带来的巨大影响开始前，你都有做什么准备吗？”安静的礼车内，传来科尔克瓦调整身体位置的声响，随后便是他带着询问的声音。卡西亚还是盯着前面，没有看过去一眼。
  科尔克瓦倒是不在意，或许是难得碰见一个实力情况和自己差不多，可能还超过自己的同类般成员，在很多人眼里，两人绝对都是年轻人。所以想结合其他人的想法，来作为补正自己的依据，科尔克瓦这般打算着。
  “你知道，几个月时间后，这一年就又过去了。距离红星真正来临虽然还有六年时间，不过按照历来资料显示，再过去四年，虽天空上还不能看见红星，不过它们的影响已像下雪一样，缓慢飘落下来。”
  看向卡西亚，科尔克瓦带着感叹，“这次大概也不会例外吧，三大巨型国家间的战争。或者，这一次因为时间关系，还会夹杂其他大事件进去。有些不一样的味道了，至少火焰联盟这边重启祭祀仪式就是一点。”
  “有机会的话，我真心希望索里亚图先生你在那时过来看看，肯定会得到很多收获。不过啊，我一直感觉自己的自觉性有些低了，很多时候都是按照部落制定的路线再走，对于我很多长辈们的提醒——就是注意红星来临时间，在那之前至少要做好很多准备等等，并不是非常清楚。目前唯一明确的一点，就是不久后的祭祀仪式了。”
  “科尔克瓦先生，你倒底想询问什么？”卡西亚说话。
  “说不上询问，只是遇见索里亚图先生你后，突然有些感概。再加上我本来出生于火焰部落这个大部落中，有些时候，怎么说呢？”科尔克瓦停下想了想，卡西亚这时从他身上感觉到了浓浓的矛盾感。
  “很多时候感觉到自己手里的、拥有的、还有得到的都不怎么真实，毕竟相比较很多人，自己根本不愁金钱的数字，也不用去考虑各种资源如何获得。那是一种只要自己有某种想法，过了一段时间，就会有人走过来对你说，什么东西已经完全准备就绪，那是你不久前想过的东西。就是这种感觉。而且在大部落中待得久了，或许是视线被迫着拔高了很多，见到的都是各种庞然大物般不能翻越的东西。”
  “感觉到自己非常渺小，即使是现在的自己，在这些见到的庞然大物面前，在那些精密运作的组织机构面前，似乎都算不上什么了。”
  “有时候我思考，现在的自己，倒底是自己本人走过来的，还是说其实自己走在一条传送带上面，里面带着部落的因素？”
  “你有这种感觉吗？索里亚图先生，你所在的国家中，想必你肯定也是某个巨大势力中的一员吧？”
  卡西亚吐出一口气，稳稳地开着车，“以前的时间里会有，但现在没有了。”
  “至于渺小，倒是一直都感觉得到。就如同现在这样，我们安安静静坐在礼车上，在路上跑着，但在后相大陆巨大的板块上，仅是这一刻，就不知道发生了多少事情。组织据点那里，此刻或许就已经开始一场激烈的碰撞。你说，若是我们现在就在据点，靠着我们两人，随意加入一方，能改变多少东西？”
  科尔克瓦若有所思，“改变多少不知道，但肯定能改变一些。”
  “对啊，肯定能改变一些。但大多数时候，改变一些和没有改变的结果往往都是一样的。唯一能做的，都是导向性的事情——挖出一条沟壑，让水流缓慢从这里流过，期待水流可以逐渐扩大沟壑，最后彻底改变流向。这就是我们目前能做的，但对于某些人，对于某些势力，却是可以简单轻松地直接改变流向。”
  看向科尔克瓦，“这就是我感觉到的渺小，很多事情无能为力。一旦失去某些保护，我们势必会像不久前古木小队的普通成员一样。你杀死那些人时，有什么感觉吗？”
  科尔克瓦笑笑：“没有。”
  “庞然大物般的势力面前，你我就是这些普通成员。”
  “但想以一个人的力量来抵抗这些庞然大物，显然是不可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