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等待一个小时十分钟？”菲奇诺笑着说，“空气不错，湿润富有水汽。夜晚的风也凉爽，透过云层的缝隙，还能看见一大堆繁星。嗯，不错的夜景，就是云多了些。”
  “你不认为这样的我们显得很刻意？”菲奇诺忍不住说，“就像在说‘你们快来吧，我在等你们了’一样。这样简单的陷阱，可布罗一眼就看出来了。”
  “从一开始，莫拓尔城就是陷阱，他们肯定知道。做得精细，反而不会过来，会更加慎重。只是他们不知道真正的陷阱是什么，会认为、、、”回答在这时停顿，卡西亚想接上，最后只是喉咙动了动，没有说出过后的话。
  菲奇诺未在意卡西亚的动作，因为多少习惯了：“继续等吧。”
  十一时半，河边道路上散步和夜跑的人已经很少，都在返回城市建筑汇集的区域。卡西亚这时摇头，起身拖着行李，“去最近的酒店吧。”他指了指向右前方的酒店彩色灯牌，“好像真地猜测错了，看来要等到大雨天气了。”
  菲奇诺不知道说什么好，盯着卡西亚数秒钟，表示自己的无言。
  走出百多米后，菲奇诺才主动开口，“或许时间还会往后？大概是十来分钟前，四周环境的确变得不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但如果是可布罗他们，这应该是瓦斯皮亚深藏在环境下的精神感知，如果猜测没有错误。”
  “说不定就是今晚，你预测得没有错，只是时间不对。”
  “可以当做是善意的提醒吗？”
  “善意？不应该是危险？”菲奇诺感叹，“总之出现异常情况，我肯定第一个离开，不会留下看你口中的所谓表演。”
  卡西亚笑着表示理解，带着终于舒缓般的语气：“你毕竟是客人，我没有强行留下你的权利。但还是谢谢了，这几天的陪同。”
  预料当中的回答，菲奇诺不明白的只是最后一句话。他在思考着是否询问，直觉就已经袭来，瞬间变成危险感知，充斥全身。他想要发出提醒，“嘭”的声响在不远处炸开，一条暗色弹道线同时掠过河面，眨眼间消失不见。
  他看向身后，一号实验体手里的行李箱拖杆已经被子弹打断。感知与视线中，一道急速奔行的声音眨眼间就要来到身前。下意识拔出短剑，视线留存于前方的余光当中，夹杂淡蓝的白光同时在黑暗中亮起。
  随即，炸裂声响再度响起，数道散布开的弹道线、及前方的白光也瞬间扭曲着走过数百米距离，直接轰击过来。
  “再见了！”菲奇诺大喊，不规则扭动身体躲开子弹，肌肉暴涨的双腿瞬间抬起收拢至腹部，随后猛然踏击地面，让他直接斜飞而去，眨眼间已横穿河面去到对岸。
  落地的姿势已是加速起步的样子了，菲奇诺径直朝向前方奔袭，却听到身后传来闷响。他侧过头，就见到一个行李箱子飞过了河面，以极为笨重的模样，堪堪越过人行道一两米便轰然砸落地面，战术刀、钢壳炸弹与子弹等等散落一地。
  “有这么重？”他正疑惑，但也立即反应发生了什么事情。瞬间的犹豫后，他做出一个回旋，投掷出去的短剑化为看不见的暗影，飞向闪避开白光轰击的卡西亚。
  “谢谢！”已奔袭出去百多米，声音追上他。
  只是他不再关注的河对岸，接住短剑的卡西亚内心感叹，是无奈，“感谢你的帮助，但是投掷得太准确也不是好事情，如果没有接住，就显得太刻意了、、、”
  “第二代圣剑的重量好像让他们感觉情况有些不正常了、、、半吨的重量、、、的确不怎么寻常就是了。这是我没有考虑全面。但好在第二代圣剑平放着，锋刃没有对准踢行李箱子的那一脚，否则、、、”
  第2148章 大暴雨前的盛宴（十）
  卡西亚感觉庆幸，大半个小时前就察觉到四人来到周围。本想提醒菲奇诺，不过知道他不怎么会表演，被四人警觉地团团观察，不正常的反应会加重敌人的疑心。
  也不想见到瓦斯皮亚一脚把自己的腿削断了的情况发生——从发现他们到此刻之间，卡西亚已借用精神感知与声波脉冲探查过四人的情况。因为不是极高频率的声波脉冲，所有只得到模糊的结果。
  足够用作判断的依据，四人的身体强度都远超过同阶段的水平，完完全全符合“怪物”的称呼，并不是火焰联盟那一种地域性的叫法，都有对应的实力。可即便强度远超过三阶段，在卡西亚脑袋的信息中，他们依旧不能正面接下任意一次第二代圣剑的进攻。
  其锋利度，只需要轻轻滑动，就足以在他现在的银白色鳞片上留下清晰划痕。以第二代圣剑的规格，原本应是五阶段中后期才能有使用资格、、、帝国第一代骑士王留下来作为过后备用的武器，神圣装具的仿制品，四方势力的家族当中，总量也有限。
  使用第二代圣剑，速度与力量叠加，四人怎样才能有效抵抗，卡西亚一直都思考着这一个问题。因为初步的观察当中，可布罗等人身上没有发现让人在意的地方。正好对应前几天和菲奇诺讨论过的问题——教国和协会的继承者名单成员，处于过渡段的他们，现在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反而和身体有着关系。
  “现在问题完美解决了。”心中的自言自语接上这一句话，事情多方面的发展让他舒缓一口气。在战斗当中一直不曾使用第二代圣剑，总会让四人更加警觉。
  横向移动到十数米外，卡西亚看向前一刻还站在的位置，已被夹带淡蓝色的扭曲白光烧蚀成一片漆黑。没有爆炸产生，只是残留的温度很高，焦黑的中心位置带一点亮眼的橘黄色，石质人行道地板的一小块已经变成了琉璃状。
  “电流、、、但只是当初南方森林‘电鳗’红管飞机的简略版本，更比不上那一把教国神圣装具的仿制三叉戟所激发出来的电光威力。”脑袋中瞬间有了对应的思考，“与科尔克瓦的能力很相似。难怪菲奇诺一直坚持可布罗会在大雨天气来临时行动，科尔克瓦先生也说大暴雨天气是他既喜欢又讨厌的天气。摩西特尔斯、、、因为他有成熟的办法借用自然的雷电力量？
  除了瓦斯皮亚专精感知，能更加敏锐地探查到我的进攻动作外，摩西特尔斯的能力是与电流有关系。他腰间的圆柱形物体应该是辉管，不是我担心的红水银炸弹就行了。供给电力需求，边境线森林死去的国王家族的骑士侍从梅薇斯做过类似的示范了。
  肯定比梅薇斯更强大，带着的数量更多了。体型的确可疑，瘦弱体态是在主动削减身体平常的消耗？还是人为地时刻压缩某样东西，以便需要时可以瞬间释放远超自身的力量、或是能量？是如同机器上的合金弹簧吗？
  希拉瑞莉和佩金兹说过时常接触电流是一种比较特殊的训练方法，不仅可以加速在过渡段时对生物电感应力场的了解、学习，强烈且持久的刺激也是强大的效果。配合使用高等级的药剂，可以加速很多能力的完成时间。但缺点是适用范围很小，只是少部分人的专属方法。
  而范围更小，在三相大陆还被严格管控的，好像是借助铀金的辐射、、、”
  卡西亚主动将思绪中的最后一条无视掉。
  “菲奇诺说可布罗的手术开发项目可能是身形的改变，类似鳞化的另外变种。瑟博尔他不了解，像是什么都擅长不少，但又没有看出完全专精的样子。观察到的情况里，摩西特尔斯带来的危险信号的确最强烈。”
  “身体上的关键部位都有铠甲保护、、、”卡西亚在此刻终于不用压制自己，躲避开的瞬间便已经发出极高频率的声波脉冲，意图得到更多的反馈与信息，“都是究极合金材料，菲奇诺的短剑肯定不能一次性刺穿了、、、”
  随即，仅是不到两秒钟，随着高频声波脉冲的发出，四人模糊的身体构造便被补全——骨骼、脏器和血管等等，都一一被卡西亚在脑袋中标记。其身体上的武器和类似金属反应的物品，也都显现出来。
  但也有依旧模糊的地方在，那时已经成型的能量光流网汇集点，遍布身体各个部位。对结果没有影响，卡西亚已知道想知道的东西。他正准备展开十字瞳孔，却是一侧传来沉闷的爆炸声，夜空上的云层被短暂照亮一片。
  “看来都开始了。”可布罗和摩西特尔斯在接近一百五十米外停下，随即看向同时退到五十米外的瓦斯皮亚，像是在质问为什么与计划不一样，行李箱子可并未去到百米左右的地方。
  瓦斯皮亚只是看了看自己的左腿，膝盖下的裤子裂开几条缝隙。接触行李箱子的那片皮肤，有一块发红。他知道那就是和当中重物接触造成的。
  “超过半吨了，不知道这位一号实验体放了什么东西在里面。”他解释到，但在可布罗和摩西特尔斯眼中更像是无力的辩解。
  “一些质量很好的武器而已。”卡西亚主动回答说。
  “嗯，谢谢回答。”可布罗接上话，停顿数秒钟后才继续，“好了，菲奇诺跑了快接近两千米了，看来他真地不打算回头。对了，一号实验体先生，菲奇诺真地不是我们的盟友，这一点希望你了解，他是下一个目标。”
  “谢谢提醒。”
  “还有什么想说的吗？”可布罗询问。
  卡西亚本想继续回答，因为期间，不仅仅是他在观察可布罗等人，周围已经不再隐藏的感知与视线等等，也说明着对方同样在获取自己的基本信息。
  “比如说什么？”卡西亚开口。
  “嗯，遗言之、、、”
  卡西亚腰间的衣服及空气瞬间爆裂开，一道鲜亮弹道线将他留在原地的虚影穿透，带着一道半透明的空气甬道，消失在河对岸。
  “以为还能多交谈几句话，听听你们的遗言。”卡西亚心里叹息，十字瞳孔展开间，扭身抬手，一团连续的枪口火焰延伸而出超过一米远，空气在高温中扭曲，变成局部散开的冲击。
  口径二十毫米的转轮手枪，蓝银子弹的威力就是一门真正的装甲车上用来对付防御工事的破坏炮了。
  第2149章 大暴雨前的盛宴（十一）
  五道亮眼的弹道线以射线形式散布开，自带锋利风气扯断空气甬道周围的所有事物，几乎没有时间差，脱离枪膛的瞬间，三百多米外的一处观望台便在五条穿透它的亮线中炸裂并坍塌。一具接近十五毫米口径的重型狙击枪也同时爆开，四下溅射的碎片追上一道提前警觉并跳走的身影，在一片看不清的极快刀光中全数被打落掉。
  “双脚离开建筑或是地面，让自己悬空的时间加长可不是好习惯！”转轮手枪的枪口并未调转，卡西亚顺势就朝向那道瑟博尔的影子冲击，握枪的右手保持极为精细的操控，不受奔跑影响，动态维持位置，让枪口膛线一直锁定瑟博尔的胸膛正中心。与此同时，视线、精神感知与声波脉冲等所有可以看做感知的事物全部集中一起，落点完全与枪口一致，汇集在其胸口一点。
  “瑟博尔？”瓦斯皮亚吼出来，提醒与质问满溢出来。他在这时朝前猛冲，声音去到瑟博尔处需要至少一秒钟，可他眼中的那把有些骇人的转轮手枪子弹可完全不需要这一秒。刚才极为短暂的观察，几百米距离在这种口径面前，近似能看做无视距离的轰击了。
  双腿和手臂上的衣服自行被暴涨的肌肉撕裂碎片，五十米距离并不远，但对于他而言，依旧需要时间！
  但当他超过一百八十度的异样视野中，一道淡蓝色弧光凭空出现，跨过百多米距离将卡西亚和摩西特尔斯两者牵连一起时，一瞬间的紧张尽数转变成为病态的兴奋。
  噼噼啪啪的声响下，电弧落击地面，不再只是烧蚀地面为焦黑模样，巨大的能量产生一连串微型爆炸，加热后的橘黄色混凝土碎块一路溅射。电弧加速跟上卡西亚的移动轨迹，瞬时急速横扫，以一把百米长剑的模样横斩而去。
  “咚！”爆炸而又显得沉闷的声响终究不需要多余的时间，扭曲电弧靠近时，只有枪口火焰能竞争到一团属于自己的光亮。
  同一时刻，明亮的弹道线就已经在瑟博尔身前以钝角折射，飞向别处。一大篷鲜亮火花也在顶部坍塌的观望台前点亮，照亮一把挡在瑟博尔双眼间、却已经紧贴额头的战术刀。战术刀上面的黑色漆料掉落小块，露出属于究极合金的银灰色。
  瑟博尔不仅仅是脑袋，整具身体都在期间披上一层大拇指盖大小的椭圆形鳞片——一类泥土干结后的厚重黄棕色，没有一片具有精致感，仿佛铸造厂房当中极为劣质的胚体所浇筑出来的残缺品。他的身体都带上了劣质感，但整体却有矛盾的美感与和谐存在。
  他的身体这时不受控制向后飞去，落地滚动一圈便已经稳住身形，双手双脚同时落地——仿佛沙漠中继续前行躲避阳光的小型蜥蜴般，开始急速奔行，极有协调感地舞动肢体，一个向后的大回旋便已卸掉那颗蓝银子弹炮的巨大冲击力。四肢刨飞的泥土和混凝土碎块如同水浪，随轨迹溅开。
  黄棕色的椭圆鳞片即刻隐去颜色，瞬间转变为银白，随后就像一面不具备反射能力的镜子，吸收掉身上的绝大部分光线，当即就从视野之中消失掉。
  下一刻，数百米外的卡西亚、瓦斯皮亚与可布罗等人也立即发现展开的感知当中，属于瑟博尔的形体开始模糊，近乎就要消失掉。反馈至此如同出故障的灯具，但更像是显示报警的警示灯，没有规律的间断闪烁起来。
  “对感知的干扰？”剩下的四人具有相同的疑问。卡西亚增强了声波脉冲输出，反馈虽然具有延迟，但瑟博尔模糊之后的身形又变得无比清晰。
  “看来培养方式虽然与军部学校不一样，但战斗经验还是有，知道视线也好，感知也好，集中的那一点只是干扰而已，全身都有可能是目标。”挡下这一枪在预料当中，可直接转变了身体形态却完全在意料之外。
  自己尝试过蓝银子弹炮的威力，对着脑袋开过一枪，被银白鳞片弹开了，渗出了血，及带来接近半分钟的不舒服眩晕。过后就告诫自己不要这么做，因为威力的确巨大，能让自身出现不适感的常见枪械并不多了。
  声波脉冲与断续闪烁的感知依旧锁定瑟博尔，卡西亚对着横扫而来的电弧挥出菲奇诺的短剑——五人的视线里，一层薄膜状物质具有蓝色的属性，直接将电弧截断。
  弧光眨眼间消失，熔融状泥土和混凝土碎块正在飞溅，可打向卡西亚时，却是极为诡异的从其身体上穿透而过。
  “砰！”人形空气甬道这时才形成，以蛇形扭曲，与冲击过去的瓦斯皮亚交汇。双方身影凝实，却是卡西亚一脚将地面踏击得凹陷而下，空气四下卷开间，短剑锋刃拉过一道细锐的亮光，剑尖掠过，好像与瓦斯皮亚的额头没有一点间距。可踩过去的一脚和横斩都被后跳的瓦斯皮亚近乎完美躲避开。
  “不知道你能有希拉瑞莉小姐千分之几的实力。”思绪中瞬间掠过南方森林中的场景——瓦斯皮亚或许是最容易击破的那一个——此想法顿时出现。速度与力量的瞬间爆发就是精通感知的手术者的最大敌人，当脑袋与思绪知道敌人下一步的最大可能性动作，但身体却完全跟不上思考时，带来的绝望无异于是令人痛苦的。
  如同预测到了未来的种种，但也同时预测到自己活不到那一个时间点时，无奈与绝望是当中最多的心情。
  瓦斯皮亚连续后跳，卡西亚保持跟进，但每一步都自然而然落下一点距离。
  十几米的同步追击后，瓦斯皮亚终于寻找到机会脱离，飞速拉开安全距离，等待接近落位的可布罗和摩西特尔斯到来。
  虽然躲开了，但他感觉到了压力——刚才的进攻应该保持五厘米左右的距离，而不是近乎挨着自己了。直觉这时袭来，告诉他此刻应该如同菲奇诺一样，转身逃跑才是最好的选择。
  第2150章 大暴雨前的盛宴（十二）
  直觉被无视掉，压力使得瓦斯皮亚兴奋，有很长时间没有体会到，快要忘掉它的具体感觉了。刚才的观察立即变成实时数据，进入分析的流程中。和预测的五厘米左右间距有巨大误差，这绝对是一个值得思考的地方。
  见到卡西亚已停下，转动脑袋观察四周，瓦斯皮亚依旧将安全距离定在五十米左右，最后停在河边的人行道上：“速度快赶上你了。”他对摩西特尔斯说，“还是需要你去牵制才行，我们三人都不擅长这方面的事。”
  这时落位的可布罗和摩西特尔斯点头表示知道。和预想的情况有很大不同，但流程依旧遵循标准，尽快试探出敌人的手术项目能力与各项数值标准。
  “从刚才开始，就有极高频率声波脉冲围绕在周围。”摩西特尔斯露出感兴趣的表情，“一种非常好用的侦查手段，不知道你能延展开多大范围。看你的表现，好像并没有提前发现我们就在周围呆了一段时间。为获得极高频率而牺牲了范围大小？还是你只是将之当做一种在战斗中才会使用的观察能力，用于实时接收反馈，确定和判断敌人的下一步动作。”
  “声波脉冲有很多弊端，越发往后，反馈的延迟就越厉害。你大概也没有和同样实力的怪物战斗过，或许未能感受到它的缺点。但是声波探测的话，的确能找到我们那一个已经在感知中近乎消失的队友。其实我们也很惊讶，原来他的能力是这种东西，的确显得棘手、、、”
  “时间再往后拖一拖，声波对他的探测作用也会受到极大削减吧？”摩西特尔斯主动告知队友的信息，“他很擅长寻找应对方法。”说话的短暂时间，摩西特尔放下背着的背包，脱掉自己上身衣服，露出陶瓷般灰白的细腻皮肤。自带荧光色彩的血管若隐若现，不久前的淡蓝色已被混合后的红蓝完全取代。
  他将衣服放进背包，随后取出装在里面的一双完全由究极合金材料制造的拳套，古代骑士所用的模样，看上去更有防具的意味在。
  拳套大小完全不适用他干瘦的双手，大了接近三倍，套进去的手有一种要被压断的错觉：“你就看着我带上它？”像是善意的询问，摩西特尔斯用瘦弱的双手相互拍击，拳套碰撞发出“铛铛”声响。
  说话时，红蓝的血管生出冲击性的脉动，仿佛书籍上说过的萤火虫，一阵接着一阵闪烁，频率在急速增加，眨眼间就失去间隔时间，脉动消失。混合的红蓝色闪亮，光芒穿透皮肤，落到四下地面上。
  “咚咚咚、、、”心脏在这时才发出沉闷的跳动声，其旁边的可布罗见情况不对劲，直接去到数米外。
  “砰砰”的轻微爆炸这时紧接着传来，摩西特尔斯浑身没有规律地产生出闪烁的电弧，空气被击穿。同时，陶瓷般的皮肤直接撕裂，露出一块块蠕动的增殖组织。那些淡蓝色的荧光血管在此刻更是变成树木根茎，以肉眼可见的形式迅速生长发散至其全身。
  其干瘦的身体同时**，皮肤更是大面积撕裂，鼓胀的肌肉在血管光芒下如同已经到了临界点的炸弹，力量从中满溢。暴戾的气息随之逐步攀升，瞬间就在感知中掀起风暴般，肆掠向四周。
  整个过程不到两秒钟，摩西特尔斯已经变成一个身高超过三米的亚巨人，那双就要被压断的双手也在此刻撑满拳套。
  裂开的皮肤开始急速愈合，当气息攀升至顶点，他以那双深红色的十字瞳孔看向卡西亚，双手击掌，每一次拍击都直接压爆空气，一道道淡蓝色的电流弧光缠绕双手，相互间牵连，引发细密的噼啪声。
  “咚！咚！咚！”拍手的声音是闷响，其双手掌心接触时便是风眼，让带着震动的风直接扑打在卡西亚的身体上。
  “听我说，一号实验体先生，谢谢你在一旁等待。等会了，你只要喊停，我也会等你、、、嗯，给你三秒钟时间。”他说，已经失去脖颈的脑袋仿佛直接与躯体相连，转动时都带着“铛铛”的机械声响，“你们都听到了，三秒钟，我给这位一号实验体先生的。”
  “这样子才正确。”另一旁，瓦斯皮亚兴奋着大吼，“这才是你该有的样子！”话音落地，他的十字瞳孔在眨眼之后消去了鲜红，转而变成深绿色。细密的近乎点状的淡灰鳞片刺破其皮肤，覆盖全身时，其头发却并未变成倒刺状，而是每一根都具有强大力量，一面变长不少，一面如针刺竖立，形如人体自身的无线电天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