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剧透我是太宗 第26节
作者:
织鹊 更新:2025-09-26 09:59 字数:4801
姜衡起身,拱手上奏道:“父皇,非我族内,其心必异,无论是安南还是其他附属国,只要不是郡县,而是国,都是他国,国与国相交,点到即止。仰慕我朝文化,可以,有出入国家图书典籍馆藏处的权限,不可。”
天幕之上,亦是相似的问答,只是元泰帝却道使臣乃是李修媛兄弟,都是一家人,不用分得太开。
【若是宁王那么好说话,那就不是宁王了,想来,午夜梦回,元泰帝都得扇自己一巴掌,你和他理论什么啊,宁王有按过常理出牌,有给过谁面子吗?
因为宁王听到元泰帝的辩解,直接反问:一家人?那要不陛下过继一个皇子给李修媛,再废了太孙,让李修媛之子继位,大梁和安南国彻底成一家人呐?】
哇~
大街上一道道哇声此起彼伏,这宁王殿下也太不给陛下面子了吧?
朝臣更是被震惊到说不出话,他们对太子殿下的了解,还是太过浅薄了,殿下您这也太扎心了,不怕把陛下给气晕啊!
陛下都下的中旨,说明自己也是心虚的,把事情摆上台面,劝谏几句,再说几句好话,给使臣重新安排个散阶,臣子的劝谏之名有了,陛下知错就改的名声也有了,这不就皆大欢喜了吗?殿下您火上浇油算什么回事?
天幕下的元泰帝都不禁脑袋一痛,更别说天幕中的了。
【说个有意思的,起居注等史官是轮值,这次朝会负责记录的史官叫纪文,就是碰上了上回父子对峙,然后被元泰帝安排当天的记录要么删,要么另开一本记录不能被他人翻看的史官,然后毫无疑问,纪文成了他们父子俩相对正式奏对里的固定史官。】
【纪史官被固定编制后是有点放飞的,看他怎么记录的:
帝闻之,气上涌,身形摇坠,得大监相扶而正身,然气息不宁,群臣愕然,遂混乱。
少顷,帝拾案上折掷宁王衡,衡闪避,帝大怒,抽拂尘向宁王,王逃,帝逐。群臣不知其忙而忙,太孙与诸王欲劝阻,衡以诸王扰之,欲出钦明而门关之,不得已,绕柱奔走。帝令诸王围困,宁王情急智生,上柱至房梁,帝忧其危,只退矣。】
【继秦王绕柱后,宁王不仅复刻了这一经典,更推陈出新,上演了一出宁王上梁,而且插播一句,宫殿里的柱子很粗壮的,不是细柱子,鹤仙能在追逐中还爬上房梁,不敢想象鹤仙得多灵活的身手。】
好一个混乱的钦明殿,好一个生动活泼的元泰君臣,好一个栩栩如生的史官青笔,这是在写史还是写话本?
角落,执笔的青年抬头擦了擦汗,自己怎么就放飞了,把副业带到工作中了?
元泰帝觉得,自己还是太好脾气了,那柱子是能爬的吗?自己这个当爹的还能打死他不成?柱子上房梁上摔下来是小伤吗?
【怎么说呢,这一闹,朝会肯定开不下去了,使臣的任职不用说,打了水漂。
纪文记录的其实还好,太宗日记和大梁故事里的补充才是精华。
鹤仙在逃的过程中还拿李隆基举例,说李隆基给倭岛遣唐使掌管国家图书典籍资格,让人当三品大官,还准其回倭岛,别管这人回没回岛,李隆基亡国了是事实吧,陛下你要学李隆基不成?而且好歹人家遣唐使还通过了考试的!】
拿亡国之君比开国之君,是不是太过分了一些?
原本站在中央陈词讲道理的姜衡:……
姜鹤仙克我,克我啊!
【总之,不管怎么说,鹤仙还是阻止了元泰帝难得想要徇私的举动。
但带来的影响便是,元泰帝当着朝臣的面被儿子怼,该丢的脸也丢了,干脆破罐子破摔,不装了,以至于之后鹤仙多次在朝堂上陪老父亲锻炼身体,当真是孝心可嘉,旁的太宗可比不了~】
【不过鉴于这对父子一边相互对抗,一边共演红白脸给群臣看,大多时候的内部矛盾还是私下吵架解决的,起居注上便没有记录了,只能在太宗日记和大梁故事中窥测一二。】
深觉自己是小丑的群臣:已经被天幕嘲习惯了,还能掉块肉不成:)
【比如元泰帝催生,比如元泰帝想往鹤仙后院塞人,比如鹤仙举一反三,觉得郭彤平平无奇,想给邓国公主塞面首,说大唐公主有的,他们大梁也要有,当然这个没成功,彼时的邓国公主道德感还是太高了。】
鲁王旁边就是邓国公主,鲁王低头,朝着邓国公主使了个眼色:需要不?哥给你找?
邓国公主扯了扯嘴角,摇头,她年纪还小呢,而且她忙着学习上手政务,面首再好不小心生娃的也是她,太危险了。
【大珰的拂尘,博古架上的宝剑,花瓶里鲜花的枝干,龙袍上的腰带,现脱下来的鞋子……在太宗日记里均有记录。】
“这皇帝还是没经验啊,打孩子还是得黄荆棍或者竹条。”
一旁的老人摇头,“人家父子打闹,你还当真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一个老子要抽儿子,儿子还能真跑得了不成?何况这个老子还是天底下最大的老子,是皇帝。
【但偏偏每次撩完虎须鹤仙都能全身而退,不得不说元泰帝是真的慈父了,当然,也有鹤仙虽然正事上与君父争论顶撞,但私下孝顺贴心的原因。】
听到这话,除了元泰帝和鲁王,其余亲王公主和一众朝臣,头顶纷纷冒出了问号。
【就拿使臣这件事来说,鹤仙逃出钦明殿后,连续三天请假躲在王府没敢上朝,你以为他是等元泰帝消气?实则不然。】
【鹤仙花了三天的时间,在王府雕琢了一枚白玉扳指,将其献给元泰帝,可惜的是大梁故事和太宗日记都没详细些这枚扳指的情况,不知鹤仙具体雕工如何。】
楚王忽然灵光一闪,他悟了,咬牙,“好你个老九,你以前惹怒了父皇,事后不会也偷偷去表孝心了吧?”
姜衡移开了视线,太老实的孩子会受委屈,太闹腾的惹人烦,懂事的闹腾孩子就不一样了。
元泰帝嫌弃看了眼只会惹祸的楚王。
还需要什么回答吗?楚王那叫一个心绞痛,本以为我们都是纨绔,谁知道你转头当了圣天子,好在我们还都是“大孝子”,大家还能继续玩耍,谁知道你是真孝,真狗啊你!兄弟跟你心连心,你跟兄弟玩脑筋。
其余在朝的兄弟和小妹,同样一脸震惊,你竟是这样的九弟/九哥!
这还不止呢。
【而关于使臣事件后献上扳指的情形,大梁故事里描写得十分详细。】
【大梁故事里是这样描述的:
九王衡夜至帝居,鬼祟如狸而引声响,宫人自退,帝不见亦不闻。
王抱君父臂,泪声告罪至沙哑,跪泣曰:儿因国事劝谏触怒陛下,陛下尽可降罪臣不敬君父,出言不逊,可父亲缘何不召孩儿,容孩儿一辩?可是恶了孩儿不成?
闻之,帝叹怜,王忙献玉韘于帝,帝见伤痕覆其手,大惊,遂与王同哭:使臣何能及我儿,伤之你身,痛在我心,我儿痴矣。
翌日,帝与王同出宫门,佩玉韘,情复归于旧。】
大梁各地是喧嚣的,钦明殿却是熟悉的寂静。
元泰帝嘴角狂抽,这大梁故事一看就是野史,自己会抱着小九哭?小九会示弱把自己哭哑?他只会干嚎,自己若不理,就会变成打滚,根本不敢让外人看到,因为太丢人了。
姜衡呼吸有些不顺了,这大梁故事的作者到底是谁啊?怎么那么爱写他与哭沾边?而且怎么老爹也有哭的形象?那可是开国皇帝!
这对于当事人而言一看就是虚构的内容,却在天幕那儿成了“教科书”,认真分析了起来。
【瞧瞧,这写得多细节,不像太宗日记,就只有个:终于把扳指雕好了,爹还是那么好哄的两句话。】
所以你为什么不信当事人的日记,反而去相信一本“故事”呢……
【我们看这开头,夜至,晚上到的,偷偷摸摸,还故意引起声响,人物完全不ooc嘛,在家里犯错了想找台阶不都这样吗?
再看后面,宫人自己就退出去了,皇帝也装作看不到逆子,却不疑惑鹤仙大晚上怎么来这儿,啧,早等着儿子服软呢,肯定不是第一回这样了!
鹤仙也是,抱着狠心的元泰帝都哭哑了,还不忘把公私分开来表现自己的无辜。
明明自己躲着,结果变成了元泰帝厌恶儿子了,这示弱加倒打一耙,完全符合鹤仙的形象嘛,太真了!】
我在你们心里,到底是什么形象啊喂!不是没有叫错的外号吗?你们还记得我外号是鹤仙吗?啊?什么叫“仙”啊?
【继续下一段,一发现亲爹心软,马上茶茶的奉上赔礼,故意露出伤痕,让老爹心疼,啧啧,这丝滑的连招,换我是元泰帝,鹤仙哭的瞬间就忍不住了好吧?果不其然,父子俩马上就和好如初了。】
【还使臣何能及我儿,噫~我都不想说。】
【就这父子俩这腻歪模样,谁不说一个朝臣像小丑。】
朝臣:……
楚王等人:……他们何尝不是小丑,尤其是他这个同为“纨绔”的楚王。
天幕这时却暂停了一下,哦豁,这是真实影像又来了?
他倒是要看看,老九私下到底是怎么背着他装乖的!
第29章 鹤仙开大+仙鹤塌房
【一颗脑袋从门后冒出,鬼鬼祟祟往内殿探视,宫人们视线交错,郝大珰察觉多了颗脑袋,竟也没有特意等元泰帝吩咐,便带着宫人井然有序退出了寝宫。】
“这样看来,这和大梁故事对上了,这大梁故事不愧是后人拿来做史料的,可信度真高。”
“是的嘞,这太子殿下这模样,真就跟我家狸猫没啥区别。”
民间尚且如此,钦明殿外,以楚王为首,众人的眼神也有点怀疑了,太子莫非真能装乖到哭哑?
【宁王与郝大珰对上视线,郝大珰慈祥地笑了笑,示意了一下元泰帝的方向,暗示宁王快去哄哄。】
【与大梁故事中的狸奴一样踱步不同,宁王光明正大走了进去,也不管元泰帝是不是在干正事儿,身一斜头一倒一歪,向前一凑,嘴上也没个消停,“还在生气呢?”】
楚王这就不理解了,“父皇,你这都能忍住不抽他?”
一把年纪的左相摇了摇头,楚王殿下这就年轻了,陛下也老了啊,子孙跟他闹腾点,心里怕是高兴着呢。
【元泰帝挪了下方向,不理会这个倒霉孩子,宁王也不受挫,屁股一抬,就坐在了书案桌子上,元泰帝眉头一皱,“下来,没个规矩!”
鹤仙不仅没下来,长腿还刻意晃荡了两下,“我不。”
元泰帝顺手将书一把抽在鹤仙腿上,“让人看到成何体统,别让朕说第三次!”
鹤仙才不管呢,伸手把书从老父亲手里抽了出来,哐当扔在一边,嘴一瘪,“体统体统,父子俩要什么体统规矩,真给你讲规矩的时候你又不愿意听了。”】
邓国公主突然小声猜测道:“大梁故事里也写了九哥强调公与私,这样看来,大梁故事,倒是真假参半了,作者,会不会是郝大珰?”
如果是天幕第一期猜的重臣,这样私下的环境中,重臣也不该知道。
旁边的鲁王和福王来了兴趣,也跟着推测起来,福王这个小机灵鬼道:“可大梁故事在弘德一朝没得到版号,弘德朝结束后就有了,郝大珰年纪就有些对不上。我觉得,以大珰身份的思路,会不会是九哥身边的长福?”
“不会,”鲁王笃定道,“若是长福写的,肯定跟武定侯一样狂吹九哥,不会写九哥哭唧唧。”
三人面色严峻,那这就难推测了。
【出乎意料,元泰帝竟也没有生气,只是再次背过身。
鹤仙也不丧气,像是早就有所预料,滑下了书桌,自顾自搬了个椅子,坐在元泰帝对面,“好吧,爹,我错了,我什么狗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就不跟我一般见识了成吗?”】
楚王大呼诈骗,你把这叫和解?这就是你的台阶?这一副我都低头了你也不能不低头的架势,这叫台阶?父皇竟吃这一套?
【“呵。”谁信呐。
“真的,房梁我也不上了,当时不是被逼急了吗?”
上梁真没有绕柱轻松,经典之所以是经典,还是有道理的。
谁逼谁啊?元泰帝就很心累,不想多说。
鹤仙抬眼瞅了瞅元泰帝的神情,觉得心情不算很差,从袖子里掏出一枚扳指,往元泰帝手上戴,“呐,您原来那扳指不是裂了吗?底下人连夜送来的图纸,时间有点紧,我熬夜给雕出来的,您看看合不合适?”
元泰帝嫌弃地任由宁王给他戴上,“文扳指有个屁用。”
又没忍住问,“图纸还需要连夜送?朕也没看出个什么东西来。”
宁王只是笑着给元泰帝转了转扳指,指着上面的纹路,认真道:“雕的泰山上的松柏,您不是想泰山封禅,但心疼国库没钱,又折腾百姓,就只能搁置了吗?之前宫里被我薅秃的松柏枝,在泰山上有扦插成功了的,因为还矮,一直没跟您说,废了他们好大心思养活的呢,他们说我雕得挺像的,您看看喜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