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作者:天野梁人      更新:2025-10-13 10:11      字数:3289
  王素珍:“俗话说老小孩老小孩,人老了性格都容易变,更不要说爱好了,傅总千万不要多想。”
  傅芸叹息着摇了摇头,给王素珍留了台阶和口子,她沉吟片刻说:“是,老人家喜好说变就变,只是寿辰临近,一时半会儿我真寻不到梅老先生的墨宝。如果王总和徐总有头绪,届时必定重谢。”
  有了这话,王素珍就知道虽然傅老爷子不再喜欢沈长安的画,但傅芸还想跟她们保持联系。
  王素珍对今天这顿饭很满意。
  之后又说说笑笑聊了其他事,在相谈甚欢里结束了今天的饭局。
  离开的时候徐以宁下意识扫了眼几人坐过的位置,他发现最后送上来的傅聿初说的为母亲点的牛肉粥,傅芸没动几口,倒是时稚碗里下去不少。
  而自己夹的菜,时稚一口都没有动。
  饭局结束时,傅芸有电话进来去休息室接听,傅聿初留下等候。王素珍三人先一步离开。
  停车场在室外,往车边走的时候徐以宁余光扫到停放在不远处的一辆奥迪车,下意识顿足。
  “怎么了?”王素珍此刻心情很好,难得在私下给了这段时间表现不好的徐以宁一个笑容。
  徐以宁:“没,没什么。”
  他收回目光继续往前走,走了几步又问:“妈,傅总平时开什么车?”
  “常开的好像是一辆迈巴赫吧,怎么了?”
  徐以宁摇了摇头,没说话。他随意四处搜寻,看到侧前方果然停着一辆迈巴赫,旁边是一辆宾利。
  徐以宁想,合理了。
  像傅聿初这种家世背景的人,虽然是做律师,但不至于开几十万的奥迪。
  是他多虑了,马路上奥迪那么多,他不能看到奥迪就联想到在小区门口停放的车,他也不能因为时稚脖子上的咬痕就联想到车里接吻的两个男人。
  是他神经质了,徐以宁想。可能傅聿初就是嘴笨不会说话,并没有阴阳怪气自己。牛肉粥就是因为傅芸爱喝才点的,跟时稚没有任何关系。
  是啊,怎么可能会有关系。
  圈层都不一样,傅聿初怎么会看上时稚。
  一定是他多想了。
  徐以宁又看了眼奥迪车,下意识瞄了眼车牌号。回头时发现时稚没有跟上来,他皱了皱眉,又转身走过去站时稚面前问:“你怎么回去,你现在住哪里,我送你过去?”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时稚见王素珍也跟了过来,就说:“我们什么时候去撤销预登记,之前说好的,饭局结束。”
  虽然画没有送出去,虽然时稚表现不符合王素珍心意,但王素珍觉得是傅家看不上时稚的画,她很善解人意地觉得这不能怪时稚,而且她现在有了其他目标,巴不得两人赶紧撤销预登记。
  于是王素珍用压迫的声音喊了一声:“以宁。”
  “今天肯定来不及,马上到下班时间了,过几天吧。”徐以宁见时稚皱眉,解释说:“我晚上的飞机,要去外地出差,不信你问我妈,等回来我马上跟你去撤销预登记。”
  时稚见王素珍没否认,这才相信徐以宁说的是真话,就说:“好,你回来跟我说。”又问:“小楼呢?”
  徐以宁看着时稚,突然笑了一下:“时稚,咱们一件一件来,行么?我已经同意跟你撤销预登记了,留着那座不值钱的小楼有什么用?撤销预登记后就去跟你办过户手续。我承认这段时间我想法有点偏激,可现在我已经想通了,咱们好聚好散,就算分开也还是朋友。过去几年我自认也没有亏待你,你让我喘口气好么。”
  时稚看着徐以宁,没说话。
  徐以宁叹了口气,突然朝时稚伸手。
  时稚往后退开:“你做什么!”
  徐以宁的手在半空僵了几秒,然后在时稚防备地眼神里转身,留下一句:“时稚,我走了。”
  时稚下意识抬手擦了下徐以宁想碰但没碰到的额头,突然,像是若有所感,他抬头朝三楼餐厅玻璃幕墙看过去。
  隔着几十米距离,时稚和傅聿初在空气中撞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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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章
  六月的艳阳天里,傅聿初的心里乌云密布。
  他站在餐厅玻璃墙前,看着三人走在停车场的背影,看着时稚停下脚步,看着徐以宁去而复返低头与时稚交流,看着时稚乖顺的任由对方触摸额头。
  徐以宁和时稚的熟稔与亲昵,是几年感情的堆砌,认识只有三个月的他如何能比,傅聿初苦涩地想。
  这一刻傅聿初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名分的重要性,不爱了怎样,分手了又怎样,只要没撤销预登记,就还是占着个名。
  只要还是未婚夫夫的关系,就可以一起出席饭局,可以理所当然地夹菜,可以名正言顺地关心,可以光明正大地一起离开。
  而没名没分的傅聿初能做什么。
  不能理直气壮地要求行程报备,用拙劣借口争取的饭局,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秀尽恩爱。连时稚受了委屈都不能明目张胆的维护,只能看着他难过低落。
  为什么,傅聿初想。
  这个名分为什么要给徐以宁,为什么要让他一直占着,为什么不能是傅聿初。
  为什么不能一开始就是傅聿初。
  傅聿初垂眸迎上时稚的目光,他眯了下眼睛,伸出手指,隔着玻璃幕墙轻触时稚头顶,试图将其他人的气息覆盖。
  真想彻底覆盖,让时稚只属于傅聿初。
  傅聿初想的太沉,都没注意到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个人,直到傅芸开口,傅聿初才反应过来。
  “几个月不见,都不知道你有了望夫石的爱好。”傅芸的神色比饭桌上疏离清冷,语气却多了轻松和打趣。
  傅聿初呵了一声:“你不知道的多了去。”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知道又如何。”
  傅芸噎了下,她侧头看着面无表情的儿子,席间和适才显现在脸上复杂鲜活的情绪好像只是她的错觉。
  调皮也好,沉稳也罢,这些都跟此时的傅聿初沾不上边,留给她的永远是死气沉沉的沉默。
  说死气沉沉也不对,死气沉沉至少是一种情绪,傅芸从来没有在傅聿初脸上看到过情绪。
  像是个停止运行的机器,面对她时只有冰冷的壳。
  傅芸深吸一口气,转了话题:“你外公真的变了爱好?”
  “你真的几年没跟他深聊?”
  傅芸:“……”
  傅芸:“只是觉得你谎话张嘴就来。”
  “总好过你们强人所难。”
  想到席间发生的事,傅芸沉默着没有反驳,见傅聿初一脸冷漠,她到底还是解释了一句:“我不知道。”
  傅聿初不置可否。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开口,空气更加沉寂。
  “我什么时候喜欢牛肉粥了,我怎么不知道。”过了一会儿傅芸忍不住开口,故意换了种看好戏的语气。
  “现在知道也不晚。”
  “不是最讨厌小三,见不得别人出轨?”
  傅聿初终于笑了下,语气很欠揍:“哦,因为我双标。”
  “……”
  “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没道德。”傅芸有心想劝,但说教并不适用于她们母子,最后只说:“这不像你。”
  “谁知道呢。”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又沉默了下来。
  傅芸看着坐在公交站台长椅上低头摆弄手机的男人,还是忍不住说:“那件事对你影响就这么大,你非得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
  傅聿初像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嘲讽地哈了一声,好笑道:“就他?他也配。”
  傅芸叹了口气,声音透着疲惫:“聿初,妈妈是希望你能有正确的恋爱观,拥有一段正常的恋爱关系。”
  “现在怎么就不正常了?”傅聿初问:“结了婚都能离,更何况只是感情破裂的未婚关系。”
  “你不插脚,别人感情怎么会破裂?”
  傅聿初觉得十分好笑:“全世界那么多分手的情侣,难道都是我插脚的不成?为什么别人感情破裂就是我插脚?就不能是他们感情先破裂?”
  “你什么意思?”傅芸皱了皱眉。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傅聿初不想让时稚被任何人误会,便耐着性子解释:“他们早都分手了,只是因为其他牵扯,还没退婚罢了。”
  “难道不是因为你分的手?”
  “我倒是想,可是你觉得我有那本事和能耐么。”傅聿初脸上透着颓丧,无奈道:“你看今天这情形,我有资格么。”
  傅芸:“……”
  比儿子是别人感情中的小三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儿子连做小三都不够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