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无边。
  她也不知哪个方向是归途。
  那些参与战斗的人，毫无胆怯，是为了守护自己身后的人？
  又或是为自己争得一片安宁之地？
  但对于昔日的绝世强者来说，想要一片安宁之地不是轻而易举的吗？
  为何要拼命的守护这里，甚至不惜献祭自己的一切？
  这一刻，凤倾染识海内闪过许多人，凤凌云，凤青梧，天月，墨惊鸿，无痕，东极，柳沧澜……
  还想起了凤辞，凤惊月，鸿蒙树，红仙，忠诚蛊，小蘑菇……
  以及始终陪着她的青鸾剑，弑神枪，元宝……
  她还想起了她在各个宇宙内见过的人。
  她因为这些存在，更加渴望成为一个至尊强者。
  而真正让她拼命修炼的却始终都是她自己。
  她想要成为那个最强的存在。
  成为那个可以掌控并主宰一切的存在。
  因为她不想再当任何一个棋盘上的棋子。
  她想要毁掉所有的棋盘！
  她不希望再有任何一个执棋者存在。
  若她成为至尊强者，只为成为执棋者，那她那些妄图掌控她人生的存在有什么区别？
  无非是身份调转而已。
  根本无法改变她想改变的东西。
  她想要天下生灵皆为自己而活，又为身边的一切而欢喜。
  她希望众生灵的守护和付出，是因为想要守护自己的美好，自己的欢喜，自己在乎的一切，进而选择庇佑苍生。
  而不是为了守护苍生而活。
  她不希望众生灵再将精力浪费在挣脱周身桎梏上。
  也不再害怕自己会沦为棋子。
  所有生灵都能掌控着自己的人生。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这些希望过于奢侈。
  因此她选择的修行之路是优先让自己成为那个至尊强者，掌控一切。
  她不希望有真正的执棋者存在，却也要先成为执棋者，并掌控更多的棋盘，才能完成之后的奢望。
  骤然之间，凤倾染眼前的场景陡然一变。
  她置身于一片虚无之地。
  这里像是有无尽的黑暗。
  却也有着随处可见的光明。
  又像是一片无边无际，浩瀚深渊。
  看不见尽头。
  寻不到边界。
  凤倾染感觉自己好像置身于一片海域之中。
  海域之中藏着各种各样形似星辰的光光点点。
  还有各种世界碎片。
  或是晶莹通透。
  或是黯淡无光。
  凤倾染还看见了许多天地之物。
  也看见了古老神秘的秘境。
  偶尔还会有一些光芒闪耀着，照亮周围的小片区域，最后又沉入海域之中。
  凤倾染在观察着周围的情况之时，有一物从浩瀚的海域之中飞出。
  那东西闪耀着璀璨的光芒。
  散发出无边恐怖的威压。
  凤倾染下意识抬起手，那东西悬浮到她的掌心、
  凤倾染这才看清楚，这东西是一滴血。
  血液凝结成一颗小珠子。
  赤红如火。
  凤倾染开启虚无之眼，盯着眼前的血珠看着，却只能在其间窥见丝丝缕缕的鸿蒙气息，多余的再也无法窥探。
  可她能够感觉到，这颗血珠比她以往得到的过东西都要强大。
  这时，凤倾染听见耳边有一声轻叹声响起。
  那声音似是跨越万古时间长河而来。
  浩渺深邃。
  那道声音道：“你终于找到了，那我也该消失了。”
  凤倾染听见这声音，开口道：“你是谁？”
  “我啊？我就是你，你却不是我。”
  凤倾染总感觉这话很是耳熟。
  那道声音道：“我是很久以前的你，但你是你自己，也一直都在走自己的路。”
  “你选择的路是对的，如今我替你保管的东西也该还给你了。”
  “这也是你最后一次进入无妄之域，以后你不会再遁入这片世界了。”
  凤倾染听到这些话，神色莫名，“那你和我是什么关系？我又为什么会成为现在的自己？”
  那道声音道：“这个啊，说来话长，也可以长话短说。”
  “你想必已经听过‘那位’这种称呼吧？”
  “你应该也看见过许多莫名其妙的片段，还总是有种奇怪的感应，有时常遁入这片域。”
  “你看见的，感受过的，都是你的经历，当然也有一些是迷惑你的东西。”
  “可你好像始终不受影响。”
  “哎，算了说回正题，以前的你就是太初界域的创始者，创世者，守护者。”
  “可你并非是完美的，你一样有着两面。”
  “你在创世之初耗费了太多力量，所以你每隔一段时间就必须陷入沉睡。”
  “在你沉睡的时候，太初界域虽然不会停止演化，却会出现轨迹的偏离。”
  “这些偏离出现，有外来者的干涉，有贪婪者的肆意掠夺，有卑劣者的推波助澜，还有一些善者的过分保护。”
  “心怀善念者会过分的庇护弱小的生灵，进而忽略自身的安危，死在前三者的手里。”
  “后果就是善念者越来越少，身负罪孽的生灵越来越多，然后让不少外来者坐收渔翁之利。”
  “于是你只能在醒来的时候修正这个界域。”
  “渐渐的，你不再信任善念者的守护，你开始学会利用规则来约束苍生。”
  “规则这个东西总会存在漏洞。”
  “你只能在每次醒来后修复这些规则漏洞。”
  “很快，你意识到，或许最该限制的是苍生的力量，你认为有限制的自由，才是真正的自由。”
  “你开始限制太初界域强者的境界，限制他们的实力，不给他们突破更高修炼等级的机会。”
  “这样的规则衍生出来，几乎引起了所有生灵的不满。”
  “因为哪怕是弱小的蜉蝣，也总幻想着自己可以撼天动地。”
  “它们以为这个规则会阻止它们变强。”
  第2303章 我说不清楚我是谁
  “哈哈哈哈哈……”
  肆意的笑声回荡在凤倾染的耳边。
  凤倾染神情严肃，继续保持沉默。
  没过多久，笑声制止。
  那道声音接着道：“它们根本不知道，规则保护了它们，更不知道，它们没有资格质疑你制定的规则。”
  “毕竟规则一向是由强者说的算。”
  “你继续去沉睡，而这期间，太初界域依然是状况不断。”
  “那群贪婪者开始联合外来者反抗你。”
  “这一次你终于是怒了，也终于知道垃圾就该清理出去，而不是给其悔过的机会。”
  “只是在这次的杀戮中，你也生出了一种妄念，也就是后来的我。”
  “其实从某种意义来说吧，我也算是你的心魔，你察觉到我的存在，却无法除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