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一幕，巨木高墙上的“哥布林”们兴奋地叫唤了起来，就连那被捆住的几只，也开始大声附和。
  不仅如此，莫灵惊讶地发现，随着野猪死去，这些“哥布林”皮肤上的图腾开始亮了起来，就像是吸收了某种能量一样，变得越来越活跃。
  “它们在通过杀戮获得图腾能量？或者说，这种‘斗兽’一样的演出是一种祭祀方式，它们在通过这种祭祀获取图腾的青睐？”
  第1096章 图腾之力
  莫灵的心中隐隐有种不安感，这些生物大费周章地“玩弄”他们，绝对不只是为了取乐，肯定有某种更隐蔽的目的。
  他紧紧地盯着那几位俘虏身上的图腾，观察着图腾的变化。
  原本只是“画”在皮肤上的图腾，像是被加热了一样，变成了某种烙印，发出滋滋滋的灼热声响，印在了皮肤上，甚至冒出了一丝丝白烟。
  图腾的样式也越来越规整，似乎是在被某种力量进行调整，那些不合理的部分纷纷随着白烟消散，留下的部分发着淡淡的光，在粗糙的皮肤上浮动。
  这些图腾，好像“活”了过来，变成了某种像是蛊虫一样的生物，它们可以依附在任何东西上生存，可以窃取自然的力量，可以把这些力量用于改变自身的“形态”。
  图腾并不属于这些“哥布林”一样的生物，它们是相互独立的，只是这种生物在用某种方式取悦图腾，在想方设法地将自然的力量剥离出来，引导这些图腾的变化，让它们蜕变成为想要的样子……
  “蛊虫生变，它们想要干什么？”
  莫灵正死死地盯着，突然发现那浮动的图腾突然钻进了俘虏们的身体，光芒一闪，竟直接成为了身体的一部分。
  它们变成了血管的脉络、变成了骨骼的分叉、变成了肌肉的纹理、变成了毛发的交错、变成了瞳膜的色差、变成了手指的指纹、变成了指甲的裂缝……
  图腾，无处不在。
  “喔喔！”
  那几位俘虏突然大声地吼叫起来，然后身体瞬间**，挣脱了绳索的束缚。
  每个被图腾取代的位置都在发生剧变，它们的身体正在随着图腾的浮动而扭曲，正在像那钻入它们体内的蛊虫一样蜕变。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那几位俘虏竟直接变成了那死去野猪的样貌！它们的眼中闪烁着噬人的红光，背部的皮层越来越厚，直接开始发狂地攻击周围的所有人。
  “喔哦哦！”
  巨木高墙上的生物们都发出了兴奋的叫喊。
  空气中的血气愈发浓郁，血腥味逐渐掩盖了腐臭，那几只俘虏变成的野猪闻到这味道后，行动也变得愈发狂暴。
  在这暴起的攻击下，队伍直接被冲散，反应过来的众人连忙背起伤员，四散逃开，躲到了周围的栅栏和尖柱后。
  莫灵也不例外，他虽然提早就发现了俘虏的变化，但还是没料到变化的结果，差点就被野猪直接撞倒，好在他压低身子，连滚带爬地挪到了一旁，才艰难躲过。
  喘着粗气，莫灵审视着这斗兽场内混乱的场面，一时也毫无办法。
  高墙之上还有这么多敌人，场内是四处冲撞的发狂野猪，剩下的这些人连伤员都照顾不过来，只能四处逃窜。
  “该怎么办？”
  莫灵正想着，突然一只野猪朝他冲了过来。
  他倒是可以躲开，但他身边此时正躺着一位伤员。
  那伤员甚至比他还年轻，是一位戴着眼镜的少年，现在似乎是脚踝伤了，正一边用手捂着，一边咬着牙看着远处的野猪，眼中满是恐惧。
  没有犹豫多久，莫灵直接将眼镜少年扯到了背上，向着附近的栅栏扑去，眼下，也只能期待这栅栏能够挡住野猪的冲撞。
  变成球形的野猪滚到栅栏前，毫不犹豫地压了上去，莫灵只听到“咔嚓”一声，栅栏碎了。
  “完了。”
  那野猪怕是要直接滚过来了，他和这少年都会被压成肉泥。
  可情况似乎并没有像莫灵想象得这么糟，那栅栏虽然被压烂了，还是构成了一个坎，滚动的野猪直接被甩了起来，险之又险地越过了莫灵和少年，飞向了后方。
  莫灵看到这一幕后，连忙再次背起少年，朝着附近安全的地方跑去。
  “还好吧？”莫灵对着身后的少年问道。
  “还好。”少年咬着牙说道。
  “能走吗？”
  “能，现在缓过来些了。”
  “那我把你放下。”
  “行。”
  莫灵小心翼翼地将少年放了下来，虽然满脸痛苦，但少年还是稳稳地站在了地上。
  他把那受伤的脚踝抬了起来，脚掌僵硬地顶着地面，重心放在了另一只脚上。
  “你先走，我跟着你，有危险我再背你起来。”莫灵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让他走到了前头。
  少年也没磨蹭，跌跌撞撞地跳向了前方。
  场内的野猪还在四处乱撞，没有地方是绝对安全的，你永远都预判不到它们会从什么角度滚过来，只能不停移动，调整位置。
  莫灵一边小心翼翼地跟在少年身后，一边用视野紧跟着那几只野猪。
  它们体内的图腾还在闪闪发亮，如果能够破坏这些图腾，它们绝对会变回原本的样子，可这谁能做得到呢？
  “莫灵，你能保护我去那边吗？”
  就在莫灵思考之时，突然有人叫了他的名字。
  他愣愣地收回视野，朝声音的方向看去，才发现是那位受伤的眼镜少年。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莫灵疑惑地问道。
  “在名单上看过，名单上有年龄，很容易就能推断出来。”少年平静地回答道。
  莫灵这才注意到少年一直指着一个方向，那是斗兽场的边缘，巨木城墙的下方。
  “那边太空旷，没有掩体，很危险的，上面那些哥布林说不定还会丢东西下来，你去那边干什么？”
  “我要做个实验，说不定能在那墙上开个口子。”
  “真的？”
  “真的，但我没有十足的把握，只能先试试。”少年诚恳地回答道。
  现在这个时候，有一线生机已经非常难得了，莫灵瞬间就做出了决断，他选择相信这位眼镜少年。
  “走，我护着你，等等听我指令。”
  虽然没办法真的“保护”少年，但借助视野，提前根据野猪的位置调整路线，还是很简单的。
  “明白。”
  少年的脸上露出了坚定的神情，咬着牙朝着高墙的方向跳了过去。
  莫灵紧紧地跟在身后，不断地做出指令。
  “往左！”
  “右！”
  “加速向前！”
  “……”
  在莫灵的指导下，他们险之又险地避过了几次冲撞，终于到达了巨木高墙下方。
  “你要做什么？”莫灵好奇地询问少年。
  少年将手抚上了巨木，然后从腰间抽出了一把小刀。
  “我要——”
  “画图腾。”
  第1097章 以牙还牙
  “等等，你说……图腾？”
  “嗯，就是那些家伙用的图腾。”少年一边将小刀刺向巨木，一边对莫灵回答道。
  听到少年的话，莫灵更加迷惑了。
  “你怎么会画那些图腾？”他不解地问道。
  “之前破坏那些图腾的时候，我都记下来了，不是都很简单吗？也没多少笔画，小时候画画临摹的时候老师都有教，不要一直抬头看，要把画的细节记下来……”
  少年轻描淡写地说着，一边用小刀在巨木上刻出了图腾的外轮廓。
  莫灵能看得出来，少年还是很紧张的，他一直说话也只是为了缓解内心的慌乱，让自己拿着小刀的手不至于发抖。
  少年继续碎碎地说着……
  “那些哥布林和图腾，是相互独立的，哥布林只是借用了图腾的力量，如果说图腾是一种遗物的话，它们就是利用了这种遗物……”
  “遗物是谁都可以用的，它们能用的话，我们也可以用，只要以正确的方式接触到这种遗物，以正确的方式支付代价，就能发挥遗物的功效。”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种‘图腾遗物’的能力，就是‘变化’，它能让一定范围内的场景或物体变成相应的形态，让荒野变成丛林，让哥布林变成野猪，都是这种遗物的功劳。”
  “那些哥布林把图腾画在身上，然后借助‘仪式’，或者说不是仪式，只是它们把支付代价的行为理解成了仪式……这些图腾需要生命来将其活化，刚刚那只死去的野猪，就是支付的代价。”
  “这份代价的界定，那些哥布林应该也没搞懂，它们也是半知半解。”
  一边说话缓解自己的恐惧，少年一边将一个图腾刻在了巨木上。
  他的手虽然有些不稳，但那图腾却是刻得非常规整。
  先刻出一个外轮廓，再用刀尖将内部刨干净，一个标准的图腾就出现在了眼前。
  少年将刀收了回来，然后又开始在口袋里摸索，没一会儿就拿出了一件东西。
  那是一只正在挣扎的甲虫……
  少年看着甲虫，沉声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份代价所需的生命，是按‘个’来算的，一个生命就是一份代价，而不是按生命的重量……”
  “一只甲虫，和一只野猪，都能支付一份代价，不管生命的大小如何，重量如何，都是一个无可取代的生命。”
  一边说着，少年一边用力地捏住了甲虫。
  那甲虫刚刚重见天日，就被少年夺去了生命，浓浆流淌在少年的手中，他的眼中闪过了一丝不忍，但又很快地恢复了正常。
  “它应该接收到我支付的代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