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灵走到小精灵面前，想要拍拍它的肩膀，可手却从金光中穿了过去，他连忙尴尬地将手收了回来，然后摆出了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先叫声队长听听！”
  第1131章 新队员
  有了这么一位强大的“新队员”，小队的前进愈发顺利了。
  小精灵直接唤出了一个巨大的“蓝色橄榄”，作为交通工具，让所有人都进入其中，然后飘浮着沉入了镜面之中……
  “我们这是要去哪？”
  “去深渊四层，然后再穿过渊孔，去深渊五层。”小精灵轻描淡写地解释道。
  “这么快？”莫灵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这就要去五层啦？
  “快点不好吗？还是要慢慢来……我也可以拉长路程。”小精灵认真地询问道。
  莫灵连忙摆了摆手：“快点好，快点好，最好直接到达深渊之底。”
  “那倒没这么快，深渊还很广阔的，越往下，前进就越困难，我的力量会受到一些其他规则的限制，不能肆无忌惮地使用。”
  “没关系，这已经比我预想的要快了……”
  蓝色的橄榄缓缓沉入了镜面之中，并没有像莫灵之前用视野进入的时候一样，直接来到镜面另一侧的世界，而是到达了一片奇怪的海域。
  这片海域中，有很多金光形成的光带。
  “那些都是我的同族。”小精灵淡淡地说道。
  “它们在干什么？”莫灵很好奇，他发现这些金光都没有形状，不像小精灵这样有具体的样貌，似乎也不活跃，只是随着洋流不断地流淌。
  “它们在帮其他的生物实现愿望，这是我那位祖先给它们的命令。”
  “我也能找它们实现我的愿望吗？”莫灵咽了咽口水，有些“贪婪”地问道。
  “你有什么愿望？”
  “我有很多愿望，世界和平、人人永生、再无病痛……”莫灵一连说了一大串。
  可听完莫灵的许愿，小精灵却回答了一句：“这不是你的愿望。”
  “你感受到了？”
  “我感受不到，我说过，你是空的。”
  “那你怎么知道这不是我的愿望？”
  “你的眼里没有渴望，反而眼睛还往上瞟，更像是在背诵，我了解人类，这不是诉说愿望时的表情。”
  “好吧，那的确不是我的愿望。”莫灵想了想，无奈地对小精灵说道：“我也想不出什么其他的愿望了，我好像和你一样，也没什么愿望。”
  “这很正常，人类经常会迷茫，我见过很多个没有愿望的人，这是人类的常态，愿望是阶段性的，在某些空虚的时间段，会自动淡化消失，也许过一段时间，又会重新拥有。”
  小精灵说着自己的见解，莫灵的内心也好受了许多。
  “等你有了愿望，我再帮你实现。”
  “真的吗？那我到时候再找你。”
  “好……”
  蓝色的橄榄继续下沉，穿过了海底，到达了一片堆满了镜子碎片的山谷。
  而在那山谷的中央，种着一棵奇怪的玻璃树，那玻璃树上充满了裂痕，奇怪的是，这些裂痕还有些“正方形”的，分布在玻璃大树的每一个部位。
  “这是哪里？”莫灵再次问道。
  “这里是创神之海的垃圾场。”
  “那棵树呢？是什么？”
  “你可以亲自去问问。”
  小精灵卖了个关子，操控着蓝色橄榄，朝着大树凑了过去。
  还没靠近大树，那大树上就传来了一个憨厚的声音：
  “创神之海的神来了，还带着一群奇怪的家伙，一块石头、一只羊、一个聪明小子，还有个笨东西，来找大树指挥官我来了。”
  “你说谁是笨东西！”莫灵瞬间红温了，指着玻璃大树骂道。
  “笨东西知道自己是笨东西，但是笨东西不愿意承认自己是笨东西，他还对着大树指挥官大骂，把自己的愤怒倾泻到一棵玻璃大树上，真是笨啊，明知道骂一棵大树不会对大树造成伤害，他还是骂了，唉……”
  那大树轻轻地叹了口气，明明没有在指名道姓地说谁，但莫灵的脸已经被气得鼓了起来。
  更气愤的是，那大树说的貌似还是对的，把愤怒倾泻在一棵玻璃大树上，没有任何意义。
  莫灵捂着自己的胸口，气急攻心。
  “笨东西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愤怒占据了他的大脑，这也正常，因为大脑越小的生物，就越容易被愤怒占据，笨东西之所以是笨东西，就是因为他的大脑相较于其他同类来说显得略微小了一点。”
  “不过，支付了代价，就会得到回报，笨东西用自己的愚蠢换来了一点特别的东西，他的运气出奇地好，世界在眷顾他，为他摆平了很多困难，让愚蠢的他不至于太早倒下。”
  “不仅如此，这种眷顾还给他带来了某种特别的属性，他成为了唯一，唯一会贯穿始终，成为保护他的外壳。”
  “即使是创神之海的神，也看不穿他的未来，因为唯一的未来是看不明白的，唯一会带来太多的不确定性，就连神也计算不明白。”
  “只是支付一些智力的代价，就能获得这么重要的属性，说明笨东西也不是这么笨，他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也许，他并不是刻意要笨的，而是为了达成某种目的而笨，这种笨是有理由的。”
  “大树指挥官不该嘲笑任何为了理想而抛弃了某些东西的人。”
  “大树指挥官向他表示敬意，也为之前的冒犯道歉。”
  “或许不该再称呼他为‘笨东西’，而是换一个称谓，要不，就称他为‘唯一者’吧。”
  “大树指挥官向唯一者打招呼，希望唯一者能达成自己的理想，在远大的旅程中一帆风顺……”
  大树一边念叨着，山谷中突然吹来了一阵微风，枝杈上的玻璃树叶也被风吹着摇晃了起来，叮当作响，好似真的在和众人打着招呼。
  听到这一番好话，莫灵的气瞬间全消了。
  “现在你知道它是什么了吧？”小精灵在一旁问道。
  “它是……大树指挥官？”莫灵将刚刚听到的名字说了出来。
  “嗯。”
  “为什么是‘指挥官’？”莫灵对这个奇怪的名字很感兴趣，这棵大树说话的方式也很奇怪，总是在以第三人称讲述。
  就像是在讲故事一样……
  “因为它要指挥其他的同族逃离这里。”小精灵缓缓地解释道。
  随后，它便和莫灵讲起了这个山谷中曾经发生过的故事……
  第1132章 世界癌症
  直到那蓝色橄榄沉入山谷更深处，莫灵都还没从小精灵讲述的故事中解脱出来。
  “原来那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玻璃大树，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
  它们的种族被困在玻璃碎片之中，费尽了千辛万苦，才终于找到了所谓的“超脱”。
  “深渊之中还有许多个种族在苦苦挣扎着啊……”
  就像是深渊降临之后的人类一样，都在为了未来而努力，想要寻找到一条可能的出路。
  思考着这些事情，莫灵脑海中也再次蹦出了那个问题：“深渊到底是什么？”
  他与路由其讨论过很多次。
  路由其的看法是，深渊是一种狩猎现象，会随机出现在存在生命的星球上，对星球上的生命进行狩猎。
  因为是“狩猎”行为，所以深渊会表现出一种活物的特征，而吞噬这些生命星球，目的就是为了壮大自身。
  在吞噬成功之后，有可能会增加层数，也有可能会增大空间，越来越强大。
  但这样的说法并没有证据，路由其也是根据其他学者的资料提出的猜测，当下人类对于深渊并没有准确的判断。
  莫灵对此也是一片迷茫，他只觉得这突然出现的大洞对人类有着深深的恶意，又不知道那恶意来自哪里。
  不过眼下，正好有一位深渊的原住民能回答他的问题。
  他看向小精灵，认真地问道：“你在深渊里游历了这么长时间，搞清楚深渊是什么东西了吗？”
  听到莫灵的问题，路由其也竖起了耳朵，看向了小精灵。
  他们两人都很想知道答案。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小精灵愣了愣，沉思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它才开始回答：“深渊是一个集合，不能把它当作一个具体的事物，你们可以把深渊当作是一团‘世界细胞’。”
  “这些世界细胞不断分裂，又不停地分化，变得越来越大，也变得越来越复杂，当世界细胞生长时，里面又会产生很多完全不同的生命，与世界混杂在一起，形成特别的生态。”
  “这团世界细胞是极具侵略性的，就像是癌细胞一样，会蚕食其他的正常细胞，人类世界就是正常的细胞，于是深渊就会依附在人类世界上，吸收正常细胞的养分，然后慢慢地将这些正常细胞侵蚀殆尽，吞入腹中。”
  “它不仅在吸收养分，也在吸收这些世界的变化潜能，让自己体内的那些世界产生剧烈的变化，用强大的生命来改造体内的世界，把那些强大生命化作规则，稳固空间。”
  “我们对于深渊来说，是细胞内的病毒，也是细胞进化的机遇，我们在深渊中死去，携带的基因片段会游离在深渊内，被深渊细胞核融入其中，变成它的一部分，给予它全新的进化方向。”
  “它也算是一种‘生命’，只是不像正常生命那样容易理解，因为是集合的缘故，深渊是在不断变化的，每一刻都会变成不同的样子，就像是……”
  “一团不断蠕动的淤泥一样。”
  小精灵思索了一会儿，最后别扭地说出了自己的形容。
  但显然它对这样的描述并不满意。
  “不是淤泥，是细胞团……也不仅仅是细胞团，深渊的变化比细胞分化更加复杂，不仅是外形上的，内在也在爆发出无穷无尽的变化……”
  见小精灵陷入了纠结，莫灵连忙打断了它：“不用继续描述了，我们大概明白了。”
  反正就是一团不可名状的物质，通过汲取其他世界的养分而生。
  “你知道深渊是怎么形成的吗？”莫灵继续问道。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以我目前的能力，我还无法到达那个时间点，但我大概能猜得出来……既然是癌细胞，那必然是从正常细胞变化而来的，深渊的原形，可能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世界。”
  “一个普普通通的世界？”莫灵默念着，心中有些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