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好像只有失忆和头晕的症状，还有些身体发软，还好，并不严重……”
  很快，那电子屏上发出的红光就消失了。
  莫灵看着那电子屏，也猜到了两种光的意义：
  “绿色代表肯定，红色代表否定。”
  “这东西能感知到我的思想？”
  电子屏是在向他提问，他只需要看着电子屏，心中思考着自己的回答，那电子屏就能感知到他的意图，然后将他的意图用“红绿”两种颜色光表达出来。
  “还真神奇，这东西是怎么弄出来的？”
  莫灵一边好奇，一边放心了不少，现在看来，他不是被关起来了，外面这些研究人员对他还挺友好的，甚至态度有些“尊敬”。
  “我在深渊里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吗？”
  莫灵正想着，那电子屏上又出现了新的问题。
  第1189章 遗忘
  “您是否对目前的状况感到迷茫？”
  当看到电子屏上的问题之后，莫灵当即就想做出肯定的回答：
  “我很迷茫啊！”
  进入深渊之后的记忆全都消失了，又被困在了这个奇怪的地方，很难不迷茫。
  眼下，也只能期待外面那群研究人员能够给他解答。
  电子屏很快亮起了绿光，为首的中年人点了点头，将电子屏递给了一旁的助手。
  “我很快就会为您解答……不过说来话长，这个地方也不方便，您是否可以跟随我们到会议室？”
  听到中年人的询问后，莫灵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但很快他就愣了。
  “我怎么跟随？”
  都被困在这个方块里了，要怎么跟随？
  ……
  就这样，中年人看着方块，期待着方块的反应，莫灵也愣愣地坐在床上，僵持了许久。
  终于，中年人面色一变，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又将那电子屏抢了回来，在上面捣鼓了几下。
  “您是否忘记了立方体的移动方式？”
  电子屏亮起了绿光。
  “您是否还知晓立方体的功能？”
  电子屏亮起了红光……
  在接连询问了几个问题之后，中年人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原来是这样，我早就该想到了……如果把深渊里的事情全都遗忘了，当然也不会记得遗物的使用方式。”
  “抱歉。”中年人对着方块深深地鞠了一个躬：“我对您的状态预估出现了差错。”
  鞠完躬之后，他就转头吩咐起身后的随行人员：“让运输车过来，把立方体运送到会议室。”
  “明白。”随行人员点了点头，在手中的电子屏上操作了起来。
  很快，一辆小巧的自动板车就来到了陈列室，不需要任何人操控，它闪着警告的黄灯，播报着“请注意，倒车”的语音，来到了方块附近，然后伸出几只机械臂，将陈列台上的方块稳稳地抓到了车上。
  紧接着，板车又亮起了灯，继续播报着语音，向陈列室外开去，那些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也形成了一条长长的队伍，跟在了后面。
  莫灵新奇地看着这一幕，他刚刚真的感觉到整个金属空间被“抓”了起来，然后“放”到了某个地方，外界的物理变化是真的能够反映到方块内部。
  但是那方块看上去又很轻，里面这么大的空间好像根本没有体现在方块的重量上。
  “这里面到底是什么地方？是一个独立的异空间吗？还是什么体积压缩技术？”
  莫灵有些恍惚，他只希望等等到了会议室之后，那些研究人员能给他一一解答。
  小车穿过了走廊，莫灵的视野也在周围的房间内穿梭，这栋建筑好像是一个类似研究所的地方，大多数的房间都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实验器材，莫灵也看不懂那些实验器材的作用，只觉得非常高端。
  每个房间的门都是带着密码锁的，说明这里的安保等级应该很高，不仅如此，莫灵还发现这里的墙体非常厚，甚至有些房间的墙体里面还有坚硬的钢板，走廊内到处都是监控和警报器。
  “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之前，那些研究人员的友好态度让莫灵没注意到这些细节，现在离开了陈列室，他才发觉这个地方并不简单。
  视野往楼上楼下探了一下，也都是一样的建筑结构，莫灵甚至还在一些地方看到了全副武装的安保人员，他们似乎接到了命令，正在朝方块所在的楼层靠近。
  没过多久，跟在后面的研究人员就被一队队的安保人员隔开了，只有某几位看上去权限比较高的，才能跟在小车后面，他们的神情也从激动变成了严肃。
  机器并不会被人类严肃的气氛所影响，小车慢悠悠地开着，穿过走廊、进入电梯，有条不紊地向会议室前进。
  走道两边渐渐站满了人，有从房间内探出头来的研究人员，也有全副武装守住过道的安保，方块所在的小车就像是从战场上杀敌归来的将军，穿过城门，马蹄踏过城道，两侧全是围观的民众，他们的脸上带着好奇，被拦路的士兵推开……
  小车闪烁的黄灯打在每个人的脸上，让氛围显得异常紧张，面对越来越多的安保，越来越狭窄的过道，就连莫灵也感到有些惶恐。
  “这是怎么了？有必要这么严肃吗？”
  紧跟在小车后面的中年人手心流出了汗，额头也出现了一颗颗的汗珠，他不断地与一旁的助手商量着什么，助手的脸上也是一副紧张的神情。
  终于，小车来到了一扇大门前。
  大门两侧分别站着一排士兵，是真正的士兵，而不是普通的安保，当小车慢悠悠地驶到门前时，门自己打开了，似乎是有人在里面打开了门。
  刺眼的白光从会议室里照了出来，小车发出的黄光此时也显得黯淡无比，但机器并不会在意这些东西，它直愣愣地开了进去，按照规定的路线继续前进。
  会议室里不知何时已经搭好了一个台子，小车将方块稳稳地放到了台子上，便扬长而去。
  会议室并不大，但灯光十分明亮，正中央摆着一张厚重的会议桌，桌前已经坐了几位穿着正装的中年人，他们在看到方块之后，纷纷站了起来。
  当小车将方块放到台子上之后，他们已经围在了方块周围，脸上也出现了难以抑制的激动，但他们的情绪很快就平复了下来，其中一位走到了一直跟在后面那些研究人员面前，挨个握了握手。
  “王所长，您辛苦了。”
  “林所长，您也一样。”
  “……”
  那些研究人员纷纷局促地握手点头，看起来都不是很习惯这样的场面。
  好在客套的场面并没有持续多久。
  “王所长，会议您来主持，我们过来只是为了监督，事情不要弄得太复杂，现在鼓励深渊日常化、平常化，对于深渊归来的英雄要充分赞扬、宣传、奖励，但也不能过分神化，一切保持平常心，实事求是。”
  “您看，您要是准备好了，就可以开始了，我们大家也先坐下，不要太紧张。”
  第1190章 消失的过去
  会议室的大屏亮起，王所长站在了演示台上，他看起来应对这些情况已经轻车熟路了，但还是忍不住不断地向那几位穿着正装的中年人瞟去。
  他们似乎身份很高，要不然也不会被如此重视，外面的那些士兵估计也是为保护他们而来的。
  王所长让助手拿来了自己的电子屏，轻轻地放在了演示台上，然后思索了一会儿，点开了一个文件夹。
  文件夹里是密密麻麻的图片，图片名上还标注着日期，莫灵仔细地看了一下，发现时间的跨度非常大，从深渊入侵开始，一直到……
  “一百年？深渊入侵已经过去了一百年？”
  看着那些图片的日期，莫灵瞬间愣了。
  虽然路由其和他说过，深渊之外的时间会过得很快，但当时间的流逝真真切切地呈现在他的眼前时，他还是感到非常错愕。
  熟悉的一切都留在了时间长河的上游，而他却独自一人来到了遥远的未来，恍如隔世。
  王所长似乎在考虑从什么地方讲起，这场“演讲”他并没有提前准备过，眼下又来了几位重要人物，他的额头上又冒出了几滴汗珠。
  思考了一会儿，他似乎还是打算直奔主题。
  他点开了一张图片，那是一张深渊的俯瞰图，似乎是用某种航拍设备在深渊入口的上空拍的。
  莫灵非常熟悉这个视角，因为他之前在921基地的时候也经常看到这个视角下的深渊入口。
  照片的日期是深渊入侵之后的七十年，那个漆黑的大洞和刚刚入侵时并没有什么两样，只是大洞周围已经建起了各式各样的人类设施，坍塌产生的裂痕也得到了加固，在坑洞的远处建起了一座座高楼……
  王所长将照片投到了大屏上，然后在大坑侧边的一个区域画了一个红圈。
  “深渊入侵之后第七十二年，入口附近的监测人员在深渊边缘发现了一片被金属覆盖的区域，第一时间上报了入口防御部，就是我红圈所示的这个地方。”
  王所长一边说着，一边点开了另一张图片。
  那似乎就是金属覆盖区域的现场照片，刚刚在俯瞰图上看不清楚，这张图倒是拍得很清楚：
  在坑洞的一个角落，出现了一个个小型的金属方块，这些金属方块就像是蔓延的结晶一样，一个接着一个，将入口的一部分覆盖了起来。
  从王所长之后演示的图片来看，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方块开始变得越来越多，原来只能覆盖入口的一小部分，但很快就沿着深渊入口的边缘扩散开来。
  那些金属方块会出现在已经出现的金属方块边上，相互搭接，紧密相连，就像是被磁铁吸在了一起一样，不需要任何支撑，就能悬在入口上空，它们会像搭积木一样越堆越多，不仅在往边缘处的其他地方蔓延，同时也在逐渐变“厚”。
  “在发现这些金属立方体之后，入口防御部第一时间就组织人手进行监控，还试图派人提取一部分金属样本，可是，这些提取样本的行为都失败了。”
  王所长切换到了一张工作人员站在金属区域上使用工具的照片，照片上的所有人都愁眉苦脸的，一副疲惫的样子。
  “这些金属立方体后来都被证实是‘无法摧毁’的，无论是使用工具，还是遗物。”
  “这种‘无法摧毁’的性质是绝对的，不仅没办法摧毁，也没办法使其改变性质，不能以常规的物理手法穿透，但这些金属又在某种意义上保留了正常金属的性质，声波、震动依然能够在这些金属上传递。”
  “后来，入口防御部的研究人员发现，这种传递也是有选择性的，在某些时候，震动又会被这种金属完全吸收，例如试图使用震动破坏这些金属时，而仅仅是传递声音，这些金属就不会‘理会’。”
  “在防御部将这种现象上报研究所之后，我们给出的结论是，这种金属可能具有某种‘自主意识’，能够选择性地控制自身的物理性质，面对不同的‘意图’，它们会作出不同的反应。”
  “当时的防御部和研究所尚且都不知道这些金属立方体的目的，只能保持监控，并对金属进行研究……”
  王所长一边切换着图片，一边对每张图片进行解释。
  这次讲解虽然没有提前准备，但王所长讲得依旧非常清晰，他是这次事件的亲历者，也对每一张图片有着深刻的了解，说着说着，他脸上的紧张情绪也消失不见，看起来是已经沉浸到了讲解中。
  照片的日期在不断向后推进，深渊入口的金属区域也在不断蔓延，从一开始只占据一个角落，到覆盖整个入口的十分之一，然后越来越大，直到将整个入口的一半“封印”。
  时间已经来到了五年后，此时从俯瞰图上已经可以看到，一片银白色的区域将深渊入口的一半覆盖，就像是挂在通风口上的蛛网，还未被遮蔽的那一半漆黑无比，而被遮住的那一半则白茫茫的一片。
  在那银白色的区域之上，出现了一些研究设施，大概是为了监控这些金属而建造的，上空也出现了一些悬浮的监控设备，显然这个时候，这些不断蔓延的金属已经引起了绝对的重视。
  “在金属区域出现的第五年，它们就已经覆盖了整个深渊入口总面积的二分之一，同时平均厚度也达到了五十米，我们检测了入口边缘的土壤，发现这些金属也进入了土壤中，只要是深渊入口所属的区域，都有这些金属的踪迹。”
  “金属蔓延的速度并没有减缓，依然在以一个很均衡的速度前进，预计再过五年，这些金属就会完全占据深渊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