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作者:
归远少爷 更新:2025-10-13 10:50 字数:3353
那个会对父兄讨糖、对母亲撒娇的梁家三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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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要日暮,容瑟亲自下厨炒了几道小菜,多是以番茄和蜜饯青梅醋做辅料,酸甜开胃,再加上些凉食,用膳时梁慎予故意坐到他身边去,容瑟默许。
梁慎予给他夹菜,容瑟很矜持地过了一会儿才吃。
一顿饭下来,两人还算和谐,甚至比往日多添了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云稚和蓝莺全当做没看见,埋头吃饭。
唯有云初想起同榻而眠的两人,深觉定北侯就是个不要脸的登徒子,气得恨不得把筷子一并吃了。
饭后,容瑟照旧要去书房看折子,代行天子之职。
再过几日就是中元节,按照大晋的习俗,要去城外的皇室太庙祭祀,虽然不至于像冬至祭天那样大动干戈,但到底也要皇帝御驾出宫。
这事儿归光禄寺和礼部去管,礼部草拟章程,光禄寺执行任务,容瑟看过一遍礼部递上来的折子,遵循旧日章程,倒是没什么错处,便落了朱批。
随即蓦地反应过来,原著里专门有这一段剧情,中元节太庙祭祀后,当晚无端降下大火,烧毁了作为皇室宗祠的太庙,此后流言纷纷,皆说摄政王越俎代庖行天子祭祀,惹得列祖列宗大怒降下天罚,之后言官又是新一轮的祸国弹劾,让原主本就不怎么好的名声雪上加霜。
无非是容靖弄出的小把戏。
“云初。”容瑟唤道。
一旁伺候的云初应声“在”。
“替我办件事。”
容瑟捏着折子往掌心拍了两下,心中冷笑。
就算容靖他大气运加身,那也架不住外挂!
入夜后,容瑟从沧澜暖阁泡了个澡回卧房,准备上榻休息,刚掀开罗帐,就瞧见里头躺得规规矩矩的定北侯。
容瑟沉默片刻,叹了口气:“本王记得摄政王府给您备了客房。”
梁慎予无辜:“孤枕难眠。”
容瑟要被他气笑了,“行,那你住这儿,我去客房。”
说罢就要转身,梁慎予哪能真看着他走了,立马撑起身,伸手将人捞回榻上。
“梁慎予——!”
容瑟猝不及防,惊呼出声。
人躺在榻上了才回过神来。
容瑟发现把话说开以后,梁慎予就更肆无忌惮了,耍起流氓来十分顺手。
“定北侯。”容瑟郑重道,“你是不是已经忘了,本王没答应你什么?”
梁慎予颇为理直气壮,“我也没做什么。”
“那这算什么?”容瑟大为震惊。
“同榻睡个觉而已。”梁慎予从容说,又贴近了些低语,“王爷怕什么,我还没好好亲过你。”
片刻安静后。
容瑟闭眼,“行了,睡觉吧。”
他听见梁慎予压抑的闷笑声,耳朵尖又不争气地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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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朝,定北侯照旧跟着摄政王踩点上朝。
朝中因太庙祭祀一事争论不休,无非是希望这场祭祀由新帝完成,原本这场祭祀可以交由皇子宗亲,可是大晋容氏剩下的宗亲,除了摄政王就是远在儋州的宁王一脉,如此一来,祭祀这等重任旧派保皇朝臣自然不愿意交给摄政王。
容瑟也不出声,就坐在椅子上看这群朝臣吵来吵去,吵了近半个时辰,容靖才装模作样地开口:“众卿不必争了,如今皇叔执政,祭祀太庙自然也该皇叔亲自去。”
此言一出,下面静了一瞬,纷纷猜测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容瑟面不改色,眼一垂便说道:“皇帝在宫中留着也是留着,祭祀先祖是大事,自然该御驾亲至,那就同去吧。”
开玩笑,去行宫斋戒三日,再去祭祀一日,等着你在晋京搞事情夺权吗?
要去一起去。
容靖笑意微僵,“可朝中……”
“不过三日,第四日晚便能回宫。”容瑟打断他,“何况皇帝又不批折子,若真有要紧的,那就送到城外行宫,快马也就不到一个时辰,有何好担忧的。”
这话是命令而非商量,说完便是定下的意思。
容靖勉强笑道:“就如皇叔所说。”
梁慎予忽而出列道:“陛下与王爷亲至太庙,晋北军愿护卫圣驾,以免有人心怀不轨,伤及陛下王爷。”
容瑟下意识瞧了眼容靖,见他那副欲言又止的幽怨模样,一时间有些烦躁,轻轻蹙眉,起身道:“准了,无事就都散了吧。”
他还别扭着原著的剧情。
容靖靠执着深情打动梁慎予。
自己本是个反派,还是个外来户,仿佛是言情小说里穿越女抢走原本女主气运的那个恶人。
可容靖又不是个好东西,他凭什么要吃哑巴亏?
散朝后容瑟要与朝臣们再议事,就在宫中的灵晖阁,三省六部九寺的官员都要在场,包括得了个太尉名头的梁慎予。
国家大事容瑟自然懂得不多,就只能听朝臣们依次分析,好在匈奴畏惧大晋战神的名声,国内也没有天灾人祸,也就没有那么多的事需要处理。
等议事后,梁慎予还得去晋北军中检兵,两人便要在宫门口分道扬镳。
“我去军中瞧瞧。”梁慎予对容瑟低声说,“午膳前一定回府。”
“谁管你什么时候回来。”容瑟睨他一眼,添一句,“又不是你家。”
言罢便上马车,绝尘而去。
另一边驾马车等梁慎予的松言叹为观止。
等去军中得跟巫孑说说,他竟然在战场以外的地方,从爷身上瞧出了老侯爷的身影。
第49章 醋意
“容瑟非让朕跟着去,”容靖忧心忡忡地蹙眉,“该不会是察觉什么了吧?”
曹伦刚从灵晖阁回来,眼见着摄政王和定北侯举止亲密,此刻脸色不怎么好看,沉着脸说:“想必是怕出城这几日京中有变,不过有晋北军护驾,不见得能成事,陛下,不若再等一等,冬至祭祖祭天再行谋划也不迟。”
怎么不迟,容靖都要急死了。
也不知容瑟怎么迷惑了定北侯,以至梁慎予日日围着他打转,容靖又酸又委屈。
他为了定北侯到这个年纪都不曾娶妻纳妾,他梁慎予却视而不见,凭什么?
“可是舅父,母后还在容瑟手里。”容靖故作出一副为难的神情,拧着眉头说,“皇陵那边全是容瑟的人,想钻个空子瞧瞧母亲过得如何都不行,朕实在担心。”
曹伦信以为真,还当他是真担心曹太后,这皇帝一无是处,却还算孝顺。他想了想,叹道:“也罢,那就搏一次,定北侯如今也不可信,兵权外落,于我们不利。”
容靖垂下眼,冷笑,“容瑟那条毒蛇能容下谁?舅父可别忘了,梁慎予也坏过他的大事,以他那睚眦必报的性子,早晚会找回来这个场子,我们只要等定北侯吃过亏,他自然会知道该站在谁那边。”
曹伦欲言又止。
他也觉得容瑟是个清冷无情之人,手段激烈狠辣,可这段时日容瑟一改之前的行事作风,从朝政上也能瞧得出他行事温和许多,尤其此次霁州冤案,不仅让禁军总督彻底成了自己门下臣,在霁州坊间也是贤名远扬。
何况定北侯手握晋北兵权,又与宜州唐氏关系密切,这等助力,他总不会自掘坟墓地去得罪。
半晌,曹伦忽然说:“摄政王不会蠢到在大局未定之前对梁慎予动手,他必然是有其他条件打动了摄政王,这段时日,摄政王与秋家可没什么往来。”
甚至秋子寒躺这两个月,说不定都是摄政王一手促成。
容靖不知内情,“那又如何?”
曹伦说:“大晋与匈奴人纠缠了这么多年,年年打仗,户部喊穷,兵部无人,连卫尉寺的兵器库也供应不全。”顿住须臾,他才接着说:“前线吃紧,梁含章三次急报,不求援兵,只求粮草与武器,上任不满一年的秋思楠不知为何拿不出兵器,送了堆陈年旧物去前线,也就是那年,孤竺岭大败,羌州数城沦陷,梁含章父子三人战死。”
容靖问:“所以容瑟是用秋家父子讨好梁慎予?可这与秋思楠有何干系,又不是他杀的老侯爷,朝廷穷拿不出钱又有什么办法。”
他问得如此理直气壮,曹伦一时沉默,脸色微微变化,说:“臣也只是听闻,当年秋思楠卖了好几批兵器,钱入了自己的私囊。秋思楠对容瑟唯命是从,未尝不是有把柄在他手上,或许就是此事。”
曹伦猜了个大概,容靖却激动起来,“那若是我们帮定北侯料理了秋家,岂不是就能将他拉回来了?”
曹伦犹豫须臾,说,“或许可行。”
容靖光顾着高兴,丝毫没注意到曹伦复杂的晦涩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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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瑟回府后便去灶房准备午膳,云初通禀秋子寒携礼上门时,他切菜的手都没停,只说道:“让他带着他的东西回府去,该说的都告诉喻青州没有?”
“喻大人都已知晓。”云初颔首,“他已经开始着手调查钟仪川,此人给秋子寒替笔数年,秋子寒那些脍炙人口的诗篇策论多是出自此人之手,事关去年科考舞弊,秋子寒颜面扫地是轻,免不得要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