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作者:
归远少爷 更新:2025-10-13 10:51 字数:3293
……就是说,这饼画的,就他看来,很敷衍。
具体的好处都没给,就一句从龙之功?
第120章 地动
容瑟没去见容湛,一是因为有梁慎予处理,二是因论辈分他到底是长辈,怎么着也不该主动去见宁郡王,所以干脆让云初带他去各个铺子看看,顺道查账。
点心铺子开了两家,烤鸭铺只有一家,但收入可观。
物以稀为贵,何况还打着浮生楼的招牌,点心也就罢了,烤鸭当真是贵,一吊钱半只,做长工整月的工钱也不过如此。
但这只是只鸭子。
寻常人家根本吃不起。
从店铺出来,走在街头,处处古意盎然,容瑟面具下的神情却有些沉。
云初敏锐地察觉到主子似乎不怎么高兴,在他身后半步的距离,低声问:“公子,怎么了?”
容瑟如今还是浮生的装扮,云初便并未称呼王爷。
“太贵了。”容瑟眉心轻蹙,“一只烤鸭,不值那个价钱。”
浮生楼的菜也不算贵,除非请他亲自出手,但这也只是当时浮生楼名声不高时,容瑟用的营销手段而已,后来人满为患,才常常被权贵包揽,扩建之后便好了很多,何况百姓们也不会日日去酒楼吃饭,可烤鸭一只卖上一吊钱,着实离谱。
云初若有所思地点头,“王爷说得不错。”
“适才在铺子里,一个伙计,一个管事,但后面做烤鸭的师傅足足五人。”容瑟声音都带上了不悦,“怎么也不至于一天只能做出几只鸭子,我又不是专门给权贵供货的,价钱要降下来,不亏即可,无须暴利。”
“我明白公子的意思了。”云初轻声说,“或许可以给每位师傅定量。”
容瑟衡量须臾,点头道:“也是好主意,一个小吃而已,哪就那么高贵,开铺子是要赚钱,但也是给百姓行个方便,差不多也就行了,要是生意不错,再开两家分号也不是不行。”
容瑟觉得食物的价格与制作工序和本钱有关,显然一个烤鸭还不配现在这个价钱。
“是。”
云初应下。
容瑟看了看天色,估摸着时间,说:“走吧,回浮生楼,等定北侯一起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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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瑟回浮生楼时,小二凑上前说:“侯爷那雅间的贵客刚走,侯爷吩咐了,他在那等您呢。”
“知道了。”
容瑟直奔雅间过去,里头已经收拾干净,桌面只摆着几碟茶点,梁慎予自己坐在里头,没有外人时,他紧绷着的仪态便有所松懈,举手投足间都是漫不经心的懒散,瞧见容瑟时,眉眼间又会多出些许柔和。
“王爷,你回来了。”
“嗯。”容瑟坐到他旁边的位置,“宁郡王怎么说?”
“倒也没说什么,大抵是想作壁上观当个局外人的意思。”梁慎予轻嗤一声,“倒是谨慎。”
反正这话他是不信。
容湛入京必然有目的。
容瑟也不怎么相信,沉默片刻后,说道:“随他便,要真想置身事外也是好事,免得来碍我的事。我和容靖闹到今日这地步,早已是不死不休,宁郡王最好是真不愿插手。”
“放心。”梁慎予不知为何面色古怪,“无论如何,宁郡王必定不会站到陛下那边去。”
容瑟狐疑,“那么确定?”
梁慎予想到宫里开出的条件,还有容湛嘲讽的语气,缓缓点头,很是笃定。
容瑟也就将信将疑地稍稍放心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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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被刺杀是大事,御膳层层检查试毒,结果陛下还是险些被毒杀,摄政王既然下令彻查,那就真是要查出点东西的意思,刑部因此大刀阔斧地查了两日,将当日经手御膳之人都查了个遍,甚至连摄政王府的厨子也都挨个审过。
却没审出什么来。
管事太监自尽,试毒太监被杀,灭口的意思已很明显。
尽管容瑟表现得坦荡,但朝中对其不利的传言仍旧传得有鼻子有眼,容瑟手底下的官员也不甘示弱,立马拿太庙永始皇帝的牌位被焚说事。
两党明争暗斗愈演愈烈。
容瑟也嗅到了风雨欲来的味道,但他并非原著里那个孤立无援的原主,他手底下的势力就是底气,于是日子仍旧舒心。
除了烤鸭店闹出了点小事。
原本有五位师傅做烤鸭,最开始选五位,是每人只教一个步骤,流水线烤鸭,但五人在一起,很快混熟后彼此会的自然瞒不住多久。
他们之前悠悠闲闲,每日忙活一会儿,就做那么几只鸭子,高价卖给预订过的富贵人家轻轻松松赚了钱,可容瑟规定烤鸭降价还要他们每人定量做烤鸭,几人难免心生怨言。
其中一人不仅不干了,甚至还放出话去,声称知道如何制炙鸭,高价出售炙鸭法。
入夜容瑟与梁慎予说起这事儿,嗤笑道:“他倒是挺聪明,知道自己留着烤鸭做法也无用,在晋京混不下去,干脆将制法卖出去赚一笔。”
“王爷打算怎么处置?”梁慎予解下束发的冠,随即上榻去将容瑟揽入怀,“总不能就让他这么如愿了。”
“那自然不能。”容瑟冷冷一哼,“虽说我也不怕,鸭子的做法多着呢,樟茶鸭、甜水鸭,但他也不能从我这儿占便宜。我让云初花钱从他手里买下制法,钱就是赃款,写着制法的那张纸就是物证,云初便去报官了。”
大晋律法的确有这一条,凡其本家所有,古籍书画皆归其所有,不可誊抄贩卖,违者赔金。
梁慎予吻了吻容瑟的耳廓,就贴着他的耳畔夸赞。
温息裹挟着柔和低声吹入耳中,容瑟被他整个圈在怀里,避无可避,于是红了耳根,轻声说:“睡——”吧。
另一个轻音还没出口,便被一阵突如其来的晃动打断,帷幔摇动,身下的床榻狠狠震动了几下,容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梁慎予一把扣在怀里,二人滚入内侧,容瑟天旋地转了一瞬,便觉得自己被男人高大的身躯全然护住,外头响起什么东西倒下的磕碰声。
数息之间,一切平静。
容瑟后知后觉地茫然道:“……怎,怎么回事?”
地震了?
“像是地动,但不严重。”梁慎予撑起身,掀开帷幔下榻。
容瑟也匆匆跟上去,这才发现屋里的陈设都稍稍移位,桌上的茶壶已经歪倒,连博古架上放置的瓷器也都掉落在地摔得粉碎。
“真地震了啊。”容瑟有些后怕,他活这么大岁数,人祸见过不少,但当真是一次天灾都没经历过,连连道:“还好还好,房子够结实。”
方才的震感的确很强,容瑟甚至能听见从地底传来的、大地崩裂一般的闷响。
虽说是第一次经历,但也只是碎了点瓷器,吩咐人将屋里收拾妥当后,容瑟便唤梁慎予回榻上去睡,只是心里始终莫名其妙地惴惴不安,躺了半晌也没睡着。
“睡不着么?”
黑暗中,梁慎予有力的手臂揽住了他的腰身,声音轻缓:“王爷,别怕。”
“也不是怕。”容瑟顿了顿,好一会儿,才轻声说:“就是觉得有点突然……心里七上八下的,没事,睡吧。”
等容瑟好不容易睡着,乱梦便纷杳而至,一幕一幕朦胧模糊,仿佛蒙着一层白纱,怎么也看不真切那些场景,但就是让人无端地心慌、
仿佛只要掀开这层纱布,就会看见人间炼狱。
后半夜晋京下起雪来,雪如鹅毛,一大片一大片地落,哪怕没有月光,在沉冷的夜色下也是凄清的白。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但距离该起身还有一个多时辰,梁慎予迅速醒来,本就睡不安稳的容瑟也跟着迷迷糊糊睁开眼。
“王爷,侯爷,东郊出事,宫里已经派人急招六部九寺和其余官员去宣政殿了。”
大抵是这回云初的语气着实着急,前半夜没怎么睡好的容瑟也迅速清醒,立马借着梁慎予向他伸出的手,从榻上艰难坐起来,对外说道:“进来说话。”
云初手里提着灯,匆匆进门,掸了掸身上落的雪。
正好容瑟和梁慎予都披上了外袍,从屏风后走出来,容瑟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道:“云初,你都不困么,每次都这个时辰过来。”
“……实在是这个时候才接到消息,事态紧急,只能打扰王爷。”云初强打起精神,神色凝重道:“今日地动,想必王爷也有所察觉,城中西市这片倒是无碍,但适才城外有人冒雪来传信入宫,真正地动的是城东京郊,房屋大片大片地榻,深夜都是睡觉的时辰,这些百姓就这么被埋在废墟下,还有……城外有山,山脚下的村子,也无一幸免。”
门没关严,冷风裹挟着风雪从门缝里吹进来,几片轻薄的雪花落在地上。
容瑟被寒风彻底吹醒了。
适才的地震没对他有什么影响,容瑟最多也就感觉晃了几下,却没想到他这里不是震源中心,真正的震源在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