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前你不是这么说的! 第143节
作者:松庭      更新:2025-10-13 11:04      字数:2434
  裴照野望着她,眼尾含笑:
  “怎么样?见到你心心念念的老头了吗?”
  骊珠看着他面色红润,中气十足的模样,方才一瞬跌入谷底的心骤然起死回生一般。
  “……你没受伤!”
  裴照野掀被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臂。
  他冷嗤道:
  “就那几个胡蛮子,还不够给我塞牙缝的,要不是他们战马好,跑得快,我非把他们的皮全扒下来不可。”
  “那你装死!”
  骊珠大怒,狠狠拍他:
  “其他人走了那么久,你都不吭一声!你故意的!你怎么!能!装死!骗我!”
  裴照野被她胡乱揍了好几拳,既觉得她可爱,又觉得她发了狠打人竟然也怪疼的。
  难怪当初能一剑给人开膛破肚呢。
  等她打够了,停下来,裴照野才捧着她湿漉漉的脸颊,用指腹慢慢替她拭泪。
  “我皮糙肉厚,没那么容易死,公主身娇体弱,再冻上几日,我怕是真的要做鳏夫了。”
  骊珠余怒未消,用泪盈盈的眼怒视他。
  “你还怕我挨冻吗?我以为你很喜欢看我挨冻呢。”
  裴照野顿了顿,突然觉得她似乎话里有话,却又一时没反应过来,她到底在阴阳怪气什么。
  “怎么会。”
  裴照野瞧着她被污雪弄脏的裙摆和鞋袜,轻描淡写道:
  “以后但凡我还有一口气,就绝不会再让公主这样被人拒之门外,吃这样的苦头。”
  不只是现在的他。
  他想,倘若梦里的他知道自己日后会如此喜欢她,恐怕也无论如何,都不舍得让她被人那样欺负。
  裴照野说完,看到那双眼中的怒意渐渐平息。
  仿佛这几日以来,那股无名的怒火也一并随着这句话而散去。
  裴照野有些不解,试探着问:
  “你……消气了?”
  骊珠紧抿着唇不吭声。
  “还是更生气了?”裴照野难得有些拿不准。
  骊珠还是没说话。
  ……好没出息。
  她怎么能这么好哄!
  骊珠总觉得自己不该这么快把这个问题放下。
  可她又好像的确对他生不起气来。
  这几日拼尽全力,也不过是晚上同他泾渭分明的入睡,然而第二天一早,她就不知为何又滚到了他怀里。
  她的定力,好像只能保证自己在清醒的时候尽量生气。
  骊珠叹了口气,决定放弃。
  “没生气。”
  这回听着好像是真话。
  然而裴照野手肘撑在腿上,自下而上地故意打量:
  “我怎么看着还是在生气的样子?”
  她果然上当,想了想,做贼心虚地四周瞧了瞧,飞快地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这样可以证明我没生气了吧。”
  这几日她都没有亲过他呢。
  裴照野轻笑:“有点敷衍,像演的,伸舌头亲一下呢?”
  “…………”
  骊珠深吸一口气,弯下腰平视他。
  “可以啊。”她盯着他的眼道,“那你先告诉我,谢先生掉进茅厕,跟你有没有关系?”
  最后几个字,骊珠说得极其缓慢,带着不容忽视的威胁。
  裴照野闭上的眼睫微颤。
  做人果然不能太贪。
  第67章
  “……当然有关系。”
  迎上骊珠的审视, 裴照野微微后仰,撑着榻弯唇笑道:
  “要不是我伸手拉住了他,只怕这位天下闻名的名士,就要一头栽进粪坑里了, 他还谢谢我呢。”
  骊珠:“哦?那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茅房中?”
  “当时四处流箭乱飞, 为避流箭, 自然要找个地方躲。”
  “那流箭是哪儿来的?”
  温热呼吸带着淡淡馨香吹拂而来,裴照野扫过视线中微翘的唇瓣, 喉结滚了一下。
  “丹朱射的。”他笑道。
  ……她就知道!
  丹朱夜能视物, 弦无虚发, 她真要射敌, 怎么可能流箭乱飞!
  裴照野端详着她的表情。
  “怎么, 又要讨厌我了?”
  骊珠垂眸不语。
  她低头检查他身上的伤。
  包得极其夸张的前胸和后脊是假伤, 但手臂几处皮外伤却是真的, 只是他不将这些伤当回事,连包扎都没用。
  亦或是故意露在外面,让谢家人瞧见。
  “不讨厌你, 如果不是你,我连谢稽的面都见不到。”
  骊珠走到医师留下的托盘前,取来余下的纱布。
  “你是想帮我, 我知道, 也只有你肯这样铤而走险,帮我完成心愿,我讨厌谁也不会讨厌你啊。”
  遭乌桓劫掠的两个村子离此地尚有距离。
  人是他引出来的。
  裴照野一众不过十余人,又要救那些无辜村民,又记挂着替她铺路,此中困难和风险, 即便不说她也能知道。
  骊珠垂下眼睫,谨慎仔细地替他上药,又一圈一圈缠好。
  之前在伊陵时,她连给他喂药也手忙脚乱,如今竟然也开始熟能生巧。
  裴照野的眸光微微漾动。
  纤细柔软的手指贴在他伤口上,她的动作小心得过分,好像他是什么碰一下就碎的瓷器似的。
  他的手段并不光彩,裴照野其实并没有指望骊珠会谢他。
  甚至已经做好了被她责怪的准备。
  却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话。
  心头的柔软触动化作更浓烈的欲望,视线不受控制地,在她垂首时露出的后颈上流连。
  自从成婚那夜之后,两人虽同榻而眠,却再没有任何亲近。
  但尝过一次,食髓知味,那滋味只会让人上瘾得无法自拔,哪怕目光触及,脑海中就已开始翻涌起无数欲念。
  骊珠专心包扎,毫无察觉:
  “以谢稽的聪慧,我想他恐怕也心存疑虑,但眼下的情形……那些乌桓匪贼出现在这里,我担心他们不止是单纯为了劫掠些财物。”
  事实上并不是担心,是肯定。
  乌桓和北越此刻早已联手,之所以按兵不动,只不过是在等候南雍最薄弱的时机。
  “他们还在试探边防。”
  裴照野抬手,将她散落的鬓发别在耳后,露出白皙的耳廓。
  “北越王和乌桓都想从南雍的内乱里分一杯羹,只怕薛家一动,边境也会跟着乱。”
  “边境迟早会乱,只是怎么乱,什么时候乱,不该由他们说了算。”
  这话落在裴照野耳中。
  他咂摸了一下,抬眸见她长睫柔柔半垂,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像是有只爪子在他心尖挠了一下。
  他掌心贴着她的脖颈,拇指很轻地拨弄着她的耳珠。
  他道:“公主有说服谢稽的把握?”
  “那要看说服他做什么。”
  骊珠在他精悍手臂上系上一个蝴蝶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