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眠 第64节
作者:翟宝      更新:2025-10-13 11:39      字数:5325
  听到他的话,我们都看向他,给他看的很不好意思。因为今天晚上,轮到他和郑芸芸守夜,他的心思,被我们看穿了。
  郑芸芸害羞的低下头。
  大半夜的,又是在深山里,我觉得讲鬼故事不怎么好,但又不能扫了兴,他们都同意的话,我也不反对。
  “那你先讲吧。”李彬在一旁拱火说。
  这应该是他们两个早就串通好的。
  张宇兴致冲冲的讲起来:“我说的这个可是真事,就发生在我们县城。这事儿是我老姨给我讲的,她在医院上班,她们科有个护士,对病人特别的好。然后有个老太太,家里边儿子女不孝敬,把老太太一个人扔在医院里没人管,那个护士就特别细心的照顾她。
  但那老太太糖尿病已经肾衰竭了,每周都靠着透析活着。这么在医院里一住就住了小半年,那个护士待人热情,和老太太的关系也逐渐熟了起来。她的子女本来想着给老太太扔医院,没人管,赶紧死了省心,谁知道在那个护士的细心照料下,硬是坚持了快半年。
  他的子女就不愿意了,说什么都要换责任护士,意思就是不让她照顾自己的母亲。新换的这个护士,对老太太不怎么上心,老人天天说让换回来,但子女不同意,科里人也没什么办法。
  后来那老太太就天天说死了得了,也不再去透析了。结果没坚持几天,人就走了。
  有一天晚上,那个护士值夜班,在医院楼梯角的时候,看到一个老太太在那儿哭,她心肠比较好,走过去问人家,为什么半夜躲在这里哭。结果那老太太一抬头,给护士吓够呛,就是前两天她们科死的那个老太太。老太太看见护士的模样,脸上露出诡异的笑,说:你对我这么好,跟我一块下来照顾我吧。
  说完,老太太就掐住了护士的脖子,幸好有人听到护士的尖叫声,这才给她救了。但根据救她的那个人说,当时看见护士自己掐着自己脖子,很奇怪。
  在那之后,那个护士就再也没对病人好过了。”
  张宇讲完,就该轮到毛建明讲了。
  他看了我一眼,讲到:“我这个事儿也是真实发生过的,而且主角就是我本人,这事儿松哥也知道。我小时候,从松哥他们家往我家走,我们两家离的不算近,要路过一条河。要是按照正常速度,走个十分钟,就到我们村口了,但那天晚上我走了半天都没到。结果走着走着,我就看到了一个戏台子,上面有一个女人在唱戏,台下站着一群人。
  等走近了,我才发现,那台下站着的都是死人,我就拼命的跑。但唱戏的那个女人缠住我,我跑不了,结果给我吓晕了。等我再醒的时候,正躺在几十里外的另一个村。”
  听毛建明讲完,我总感觉这个故事我听过,但又记不起来,可能他以前给我讲过吧。
  “这个事我知道,是真的。”张松在一旁说道。
  “松哥,没想到你看着挺老实,原来也净说瞎话。”郑芸芸笑着说。
  张宇也附和道:“一听就是你编的,而且一点也不吓人。”
  毛建明苦笑一声,说:“你们就当是我编的好了。松哥,你讲一下你的事。”
  张松挠了挠后脑勺,憨憨的说道:“我小时候也没遇见过啥事,还是你们讲吧。”
  “那哪行,说好一人讲一个的。”郑芸芸窜胡道。
  张松见推脱不了,只好说道:“那我就讲一个我在部队遇到的事,但这件事不是关于鬼的。”
  “没事你讲吧,吓人就行。”张宇一脸坏笑的说。
  张松缓缓讲道:“那是前几年的事,我们去xz执行任务,就是保护一队科研人员。当时组织上让我们全副武装,本来以为就是对付一些山里的野兽,没想到后面发生的事完全超出了我的认知。
  日喀则你们都听过吧,就在xz南边,挨着雅鲁藏布江。这日喀则市底下有个sz县,我们一行人就在那落得脚。这萨迦流传着一个叫巴姆的传说,就是说这巴姆在白天会变成非常美丽的女子,诱骗男人。而到了晚上,就会变成恶魔,把那男人做成人皮鼓。”
  我们听着张松细细道来,他似在回忆。
  第8章
  “我们当时一共有六个战士,四个科研人员。他们应该和当地的有关部门说好了,我们就住在萨迦寺。那四个科研人员,我就简单称呼他们老陈、老李、老王、老金。以前的旧xz,吃人肉,扒人皮,敲人骨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也就现在好点。我的战友,本名叫柴浩,我们一般都叫他耗子,他就是xz人。有他这个熟人在,我们和当地人也能正常沟通。
  那天老陈他们四个,兴冲冲的去拿着一张图,那图特别奇怪,上面画着一个像佛不是佛,像鬼不是鬼的东西,后来老陈给我讲,那就是他们xz一代流传的肉佛。那张地图的材质也有些怪,我上手摸了摸,居然是人皮做的。根据以前xz那块的习俗,认为没来月事的少女心灵是供奉肉佛最纯净的贡品,那张人皮地图,就是用那些少女的皮做的。老陈就那么拿着那张人皮地图,跟其他三个队员讲的眉飞色舞,看样子就是寻找的肉佛有眉目了。
  我们当天就出发,前往冲拉雪山。喜马拉雅山你们应该都听过,在冲拉雪山上就可以看到喜马拉雅山。当时我们爬到半山腰的时候,本来还是大晴天,说下雪就下雪了。大暴雪导致我们不能继续前进,只好在原地安营扎寨。结果当晚,我们帐篷外,就出现一个女人。我还在纳闷那么大的雪,怎么可能有个女人什么都没带就来到这山腰呢。
  我正要出去看,耗子一把拉住我,就跟我说了那个萨迦巴姆的传说。当时我还不信,咱毕竟是部队的,怎么可能放着百姓冻死,可后来我才发现我错了。
  当时老陈他们看到那个女人,也热情的邀请她和我们暂住一晚,当时我们战士是两个人一个帐篷,很挤。老陈他们是一个人一个帐篷,于是老陈就把自己的帐篷让给了那女人,他和老李挤的一个帐篷。直到后半夜,老金的帐篷里忽然传出来一声惨叫。我和耗子拿着枪就钻出帐篷,就看见老金的帐篷里充满了野兽的嘶吼。
  我胆子大,上前用军刀把老金的帐篷划开,就看见一个浑身长着棕毛的怪物,它嘴上叼着老金的头,手里拿着一张皮。再看老金,后背上被整齐的撕下一块皮!
  我当时根本没来得及思考,拿起枪就打在它身上。咱们现在的枪可不是以前那种质量不过关的枪,威力非常大。那子弹打在它身上,发出道道火光。我当时就想,这究竟是什么怪物,难道刀枪不入。我这么一开枪,耗子他们也立刻架起冲锋枪就对着那怪物猛射。
  它被我们打的受伤了,把老金的人头扔向我,然后拿着他的皮就往雪山顶跑去了。我们再看老陈原来的帐篷里,哪还有那个女人,里面只有几根棕毛。
  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们心里都没底,问老陈他们是不是请示一下上级,暂缓任务。可上面指示说,必须把东西找到。于是我们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目标走。
  这时候老陈再拿出那张地图的时候,我忽然想起来老金被撕去的那张皮,二者竟然如此相似。结合耗子说的萨迦巴姆传说,我心里隐隐感觉那趟任务可能会出大事。
  我们继续往雪山上爬,就看到本来是白色的雪里,开始出现一块一块的血红色。就跟人血一样,但在这雪山上,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多人血。再看天空,也变得暗红。说不上来那种颜色,就是红色被黑色污染了的那种红吧。
  面对这样的异象,老陈他们纷纷拿出相机拍照,耗子示意我们全神戒备。耗子在我们组也算以胆子大出名,但我看到他的手都发抖了。
  我小声问他:“咋了耗子?”
  他惊恐的看着天上,说,肉佛要来了。
  我也不知道那肉佛到底是个啥玩意,但我们找的不就是肉佛吗,它出来了我们任务也就完成了。
  事实证明,是我想的太简单了。
  那暗红色的天空越来越黑,老陈激动的说什么这是肉佛降世的征兆,就在他们激动的时候,山顶上传来嘶吼声,就跟昨晚碰到的那怪物一样。我立刻紧张起来,昨晚跟它交过手,我们这热武器都压制不住它,我就是胆子再大心里也没底。
  果然,它们从山顶上爬下来,这时它们身上的棕毛都掉了,光溜溜的,跟那女人的皮肤一样。老陈他们还在对着这群怪物拍照,耗子恐惧的喊出,巴姆。
  拿起机枪就打向它们。
  我们剩下五个人也都拿枪进行火力压制,可怎么也打不走它们。吃痛之下,它们又是一阵嚎叫,接着我们就看到,越来越多的巴姆从山顶上爬下来。
  耗子大声喊,快撤!
  老陈他们见事情发展不对,在我们的掩护下开始撤退。可走着走着他们就不动了,我正着急呢,问他们为啥不继续撤,结果就看到,我们上来的路,被一条漆黑的河横断了。我还以为我眼花了,这是雪山上,别说是河,就是水都没有一滴。
  眼见身后的巴姆越来越近,眼前这条河我们又不能跳进去,进退两难。就在这时候,耗子从脖子上把他那个木牌拽了下来,说着我们听不懂的咒语,然后就看见巴姆逐渐后退了。
  但更恐怖的事发生了,天空彻底变成了黑色,那种景象我这辈子都没见过,就是我们的视野里,只能见到冲拉雪山,其余的东西全被黑色抹掉了。最为奇怪的是,这么黑的天按说应该需要手电筒照明,可整个雪山就像有光源一样,特别的亮。
  接着我们面前的黑河里响起咕噜咕噜声,密密麻麻的跟蚯蚓似的虫子从里面爬出来。
  耗子赶紧让我们后退。
  接着就看到那些蚯蚓在我们面前一只只的覆盖,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肉球。
  耗子撒腿就往山顶跑,对着我们喊,快跑!
  我们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害怕,但老王见到这个肉球,还在那拍照。结果那个肉球爆炸,一下全喷在老王身上了。我就看到那些密密麻麻的虫子,一瞬间就把老王吃的一干二净,只剩下衣服。
  见到这,我们也立刻往山顶跑去,但我们几个战士还好,平时训练体力够,老陈和老李体能根本跟不上,老李跑得慢了,也被那些虫子吃了。
  第9章
  等我们快差不多到山顶的时候,那群巴姆只是对着我们嘶吼,却没一个扑上来。然后我们就看见一个巴姆的后背开始撕裂,从里面钻出来个圆滚滚的东西,看着像人头,有五官。剩下的巴姆对着那个人头恐惧的吼叫,然后全都退走了。
  老陈这个时候说,这是肉佛,这是肉佛。
  耗子拿着机枪就开火了,那个肉佛倒是没有巴姆皮毛坚硬,子弹在它身上曝出道道血花,可它的愈合能力惊人,一眨眼的功夫就修复好了。它一蹦就蹦到耗子的头上,大肉球把耗子的头完全包裹。这时我们根本没有办法,结果耗子的尸体就僵硬的倒下去了。那个肉球又看向我们,这时战友们立刻往山下退。
  山下的那群虫子见到我们身后的肉佛,也都退回黑河里。
  我们再次面对前有狼后有虎的局面,这时小胡突然大吼一声,拿起手雷就冲向那个肉球。
  我们都大喊不要。
  可这都晚了,那个肉佛跳到小胡的头上,把他的头包住,消化掉了。
  但它没想到的是小胡手上有手雷,巨大的爆炸把那肉佛炸的稀碎,血浆落了满地。结果那些血浆有意识的聚到一起,又变成了肉佛。
  我们哪见过这种东西,谁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左右都是一个死,那就跟它拼了。后来我们都冲了上去,结果根本不是它的对手,全被它消化了。
  后来我实在没办法,就抱着陈教授跳进了黑河里,结果那群河里的虫子都冲了上来。我本以为必死无疑了,谁知道我脖子上的护身符亮了起来,眼前的景象突然变了,我还在半山腰的基地上,手里正握着枪。老陈躺在我面前,已经昏迷不醒了。至于剩下的人,都死了。
  后来我背着老陈下了冲拉雪山,回到萨迦寺。那萨迦寺的壁画上,我看到了我们遇见的巴姆,还有巴姆后背上爬出来的肉佛。
  但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幻觉,因为耗子他们的遗体在接回来的时候,并没有外伤。
  经过那件事后,我在部队呆了两年,实在过不去心里的坎,就主动申请退伍了。”
  听完张松讲的故事,我们沉默了一会。
  “世界上真有这么奇怪的东西吗?”郑芸芸说。
  “确实有,只是我们没遇到过。”毛建明回答道。
  “松哥你不能是骗我们的吧!”张宇侥幸的问。
  结果张松挽起袖子,一条细长的伤疤从他的肱二头肌一直到腕管上方,一看就是被野兽抓的。
  “这就是当时我们在营地的时候被那巴姆抓的。”张松说。
  看着他这伤口,我们都信了他的话。
  “松哥,能不能给我看看你那个护身符。”郑芸芸说道。
  这时,张松不好意思的看了我一眼,然后从脖子上摘下那个小木牌。他小心翼翼的递给郑芸芸,结果郑芸芸拿到护身符看了一眼就惊叫起来:“建明不是也有一块跟这一样的吗?”
  听到这话,我们纷纷好奇。
  张宇和李彬轮流拿着那块护身符观察,说道:“确实,跟建明戴的一样。”
  “快拿出来看看。”郑芸芸说道。
  “不用看了,我和松哥的护身符是一样的。”毛建明说。
  这时,那木牌轮到我手里。
  一上手我就觉得在哪见过,木牌上的字我认得,上书“兵临斗者皆阵列在前”,字迹也非常熟悉,是张大师的手笔。而且我感觉这木牌上散发着一丝非常亲切的气息。
  “我之前是不是见过这木牌?”我问张松。
  张松说:“你应该没见过吧。”
  我疑惑的又看了一会木牌,结果被张松夺过去,他说:“看两眼得了,这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接下来该谁讲了?”他说道。
  “我讲一个吧。”李彬这时说。
  “我们家是开小卖铺的,就是村里那种小商店。现在基本不靠卖东西赚钱,都是平时打打麻将,收点电费钱。我们村后边,有个瘸子,姓张,得有六七十了,是个光棍。平时就放点羊啥的,补贴家用。有一天晚上,我们家打着麻将呢,得有十一二点了,这张瘸子慌慌张张的推开我家商店门,坐在麻将机边上,恐惧的看着门外。
  我就问他,叔你这是咋了。
  他说外面有一群人要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