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姝色 第60节
作者:
照青梧 更新:2025-10-13 11:55 字数:3713
亲就着急迎娶那外室过门。”
安陆侯震怒,狠狠拍了拍桌子,“混账!圣贤书都读狗肚子里去了!谁教你这样跟你老子说话的!”
“圣贤书教导:父为子纲,父不慈,子奔他乡。”萧邺慢慢起身,锐利的眼里满是对他的恨意,“您觉得你作为父亲,称职吗?”
“五年前,建德十四年,我奉旨率兵攻打南蛮,被小人偷袭,奄奄一息,昏迷一月才醒,后又卧床养病大半年,此后再也没有上过战场,这都是拜你所赐啊,我的好父亲。”
安陆侯凌厉的眼眸微微眯起,到底是经历过厮杀的场面,早已是处变不惊,带着几分欣赏的意味,打量站来着的青年。
当年,萧邺才十五岁,便立了军功,锋芒太露,朝中都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照此下去,再过几年风风头必定胜过他。安陆侯戎马半生,正值壮年,岂能让一个晚辈站在他头上,况且萧邺因生母去世,对他颇有敌意,待其羽翼丰满,不好控制啊。
安陆侯派了心腹潜入萧邺军中,在南蛮之战中,折了萧邺的羽翼。
随后,安陆侯灭口,本以为事情做得滴水不漏,萧邺竟不知在何时就知道了。
安陆侯指腹摩挲,他真是小瞧了这儿子。
萧邺长身挺立,眼神似淬了冰般寒凉,道:“父亲对不起的,又何止儿子一人。我娘、沈大人,甚至还有王慧兰。”
提及安陆侯心里的一根刺,他怒意横生,从太师椅上站起来,“混账!”
“父亲觊觎沈大人之妻,龌龊至极!王慧兰处处模仿周夫人,父亲便将她当作周夫人的替身,与您的妻妹苟合。王慧兰哪甘心当一名外室,便设计毒死了姐姐,取而代之。”
萧邺怒目而视,眼睛猩红,厉声道:“是你,间接害死了我娘!你枉为人夫,枉为人父!”
他从桌上拿起一把匕首,长指取了一缕发割下,“父为子纲,父不慈,子奔他乡,今日我与你的父子之义就此断绝!从此以后,你当你的侯爷,我做我的羽林郎。”
“翅膀硬了,口气倒不小。”
安陆侯一拳回挥过去,萧邺站在原处,抬手接住重重的一拳,反手握住这一拳,曲肘击去。
拳风呼呼,扬起肩头掉落的头发。
父子二人赤手空拳,从花厅打到外面,宅子里的仆人们都傻眼了,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扶风担心萧邺受伤,忙去叫温大夫来。
萧邺一掌击中安陆侯的胸膛。安陆侯连连后退,一脚用力踹开萧邺,他竟不知这小子的武力现在如此纯青,都能与他打个平手了。
父子两人都都不同程度受了内伤。
安陆侯余光瞥见长廊下的温容,眉头皱了皱。
这便是这逆子养在外面的女人?
“出言不逊,败坏门风的东西。”安陆侯拂袖离开,权当没这个儿子。
安陆侯的身影消失在垂花门,萧邺捂住胸膛,吐出一口鲜血。
“大公子!”扶风忙扶住萧邺,着急地对温容道:“温大夫快来瞧瞧。”
萧邺手背抹掉嘴角的血,推开扶风道:“去跟她说一声,那人离开了。”
扶风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啊?谁?”
萧邺敛了敛眉,睨他一眼。
扶风恍然大悟,忙道:“卑职立刻就去告知云姑娘。”
将萧邺交给温容,扶风即刻离开花厅,将消息告诉姝云。
……
屋子里,姝云坐立难安,听闻萧邺与安陆侯断绝父子关系,震惊不已,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姝云坐在榻上,思绪纷纷。
许久之后,她听见外面传来动静,紧闭的房门被推开,萧邺从外面进来。
他穿的不是离开前的那身衣裳。
姝云从榻上起身,朝他奔去,不管不顾地抱住他。
娇小的身躯撞了满怀,萧邺微微一愣,抬臂圈住她。
“哥哥,你怎么样?可有哪里受伤?”姝云从他怀里抬头,关切问道,眼尾逐渐红了,皱着眉的一张脸满是担忧,“我都听扶风说了。”
萧邺垂眸看她,深邃的眸子里,神色晦暗不明。
姝云小臂圈紧他的腰,软软的侧脸枕在他的胸膛,道:“以后就让妹妹陪在你身边,好不好?”
萧邺眉目微动,轻抚她的发顶。
此前她对他避而不及,不过才短短几日,竟变得如此乖顺,倒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撞了南墙知道回头了么?
真心也好,假意也罢,至少是她愿意的。
萧邺长指抚摸香腮,挑起她的下颌,道:“妹妹应了的,可不准食言。”
姝云心中一凝,握住他的手,将侧脸枕在男人宽大的手掌。
……
下午的时候,萧邺回了趟侯府,带走几样重要的东西,也将碧罗带了回来伺候姝云。
萧邺搬出了侯府,置办了新的衣裳,与姝云的衣裙放在同一个衣柜里,将那未雕刻完的木鹰放在博古架上,提醒着他当年发生的一切。
姝云抱着团团,见仆人将他的东西往房间里搬,原是囚她的屋子,也成了他的寝屋。
夜里,姝云和萧邺像夫妻一样亲密。
姝云起先是不知他受了伤,直到就寝时,他塞了一瓶红花油给她,让她擦拭受伤的胸口。
姝云看向他衣襟大敞的胸膛,薄肌紧实,腹部的肌肉垒块分明,随着他的呼吸,腹肌微微起伏,左边胸膛有一块淤伤。
萧邺幽幽望着她,示意她过来揉。
姝云硬着头皮过去,坐在他腿上,在他的注视下倒了些红花油在手上,掌心搓热了揉在胸膛淤伤处。
力道不轻不重,倒勾起了心间的涟漪,萧邺看着胸膛擦药的嫩白小手,眼眸逐渐暗了几分,“妹妹力气这般小,要何时才能将要揉进去。”
姝云还不是力气大了,他的伤口痛。她微微皱了眉,手掌来回搓揉着胸膛。
掌心越搓越热,姝云感觉手上全是红花油的味道,男人的胸膛也因擦了药油,烫了起来,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搭在她腰间的手逐渐收拢,姝云鸦睫轻颤,擦药的手忽然一顿,惴惴不安地抬头,撞入他灼灼的眼中。
萧邺的唇覆过,落在唇上,姝云怔了怔,抬手捧着他的面颊,回应他的亲吻。
像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人,缠缠绵绵的吻袭来。
衣裳盈在她藕白的臂弯,乌发扫过雪背,男人的手臂穿过发间,揽过她的肩膀。
交缠的两唇分开,姝云杏眼潋滟,捧着他的脸,柔软的唇在他唇边若即若离,“哥哥,你的伤……”
“无碍。”萧邺含住她的唇,加深这一吻。
萧邺抱她岔坐在腿上,姝云呼吸紊乱,还是有些害怕,抬臂圈住男人的脖颈,将身子依着他的胸膛。
乌发及腰,发尾扫过盈在臂弯的衣裳,白皙流畅的背脊在乌发间若隐若现,姝云柔若无骨般抱着萧邺,烛光下面若桃花,一剪秋瞳盈盈生波。
姝云不想在榻上,萧邺托着她的臀起身。
蓬松的乌发散乱地落在枕间,萧邺投下的影子将她笼罩,
姝云一只藕臂挽着男人的脖颈,另一只手紧张地搭着劲瘦的腰。
男人俯身吻她,姝云闭了眼,修长的手指拨弄杂乱的丝。
一滴滴汗珠从脸颊落下,汗涔涔,雨淋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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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下来,姝云不再拘于那间屋子,除了出门和宅子的另一边不能去,她都行动自如,不过碧罗随时随地都跟着她。
碧罗不似之前看住姝云的丫鬟,她在侯府多年。在姝云眼中,碧罗与萧邺无异,对少能猜到她的心思。
姝云不敢
轻举妄。
九月底,深秋暖阳,萧邺今日不当值。
两人窝在榻上,姝云依偎在他的臂弯下,手里拿着一本兵书读着。
她读着读着,打了个呵欠,揉了揉眼睛,抬头看向男人,嗔娇道:“哥哥,这兵书晦涩难懂,都给我读困了。”
不盈一握的细软腰肢在掌中,萧邺垂眸看向怀中娇俏的少女。
她近日总是低眉顺眼讨着他的欢心,萧邺轻轻捏了捏她的香腮,让她拿着兵书,他阅完后翻页。
姝云窝在他怀里,依偎着。
昨夜折腾得太晚,午后的暖阳洒落身上,姝云看着晦涩的兵书,困意逐渐袭来,泛沉的眼皮不知不觉阖上,手中的兵书松动。
姝云迷糊间感觉兵书被拿了去,掌心空了。
她微微一顿,午眠时自然地抓住男人的手指,脸在他怀间蹭了蹭,以一种极其亲昵的姿态,枕在他的臂弯下睡觉。
姝云呼吸绵长,温软的手掌握住他的指,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萧邺垂眸看着,微风吹动她的发丝,香腮绵绵,属于她的馨香随风漂来,在鼻翼间浮动。
只在他怀里,是这样娇,这样媚,软了骨头般依着他,情到浓处,她还勾着他的脖子,回应的吻。
萧邺慢慢低头,尝了尝口脂的味道,却忽觉不够,撬开她的齿,将丁香小舌捉了来,一品芳泽,耽于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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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威严,几排羽林军轮番巡逻。
武成帝阅了几批折子,靠在龙椅上,捏了捏疲惫的眉心,瞧了眼殿外值守的羽林军,问道:“最近京中看有什么大事发生?”
御前太监微微一凝,躬身道:“启禀陛下,安陆侯父子前段时间起了争执,两人吵得厉害,听说……听说父子断绝关系。”
武成帝幽幽睁开眼,威严的脸上情绪难辨。
萧邺正在宫中当值,被照入紫宸殿中,跪地时甲胄铮铮,“参见陛下。”
武成帝坐在棋案旁,与自己对弈,手一抬,道:“平身吧。”
“近日朝中可都在议论你,父母生育之恩大于天,前阵子,你才给亡母报了仇,孝心可佳,眼下却与安陆侯起了争执,断了父子关心,在朕眼里,你不是这般意气用事之人呐。”
萧邺静默不言,他从军,本就打算用立下的军功,为亡母报仇,眼下仇是报了,可还有一仇
那年他身负重伤,事后不就安陆侯就将在背后放冷箭的人灭了口,若非他追溯种种,又派扶风暗查数月,还不知幕后主谋是他亲爹。
武成帝道:“过来坐,陪朕下一局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