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关系在今天之后，悄然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后来的很多天里，都是如此。
  两人的交流基本只停留在工作上，回到家里，就跟两个毫无交流的陌生人一样。
  也就睡到半夜的时候，司途会习惯性翻过身来。
  但即便是跟她做这种事，他也几乎不怎么跟她讲话了。
  过去，他总会跟她调情的，或者说些好听的情话，或者说些大尺度羞耻的话，故意刺激秦勉，而这些都对秦勉很有效，会让她的身体和情绪更加兴奋。
  可他现在都没有了，就只是闷不吭声地做完，然后清理好，也没有事后的拥抱亲吻，躺在她旁边睡过去，真当她是解决需要的工具人了一样。
  秦勉有时候想想，觉得这样也好。
  两个人的关系也是终于走到尽头了。
  她离开的时候，他应该对她一点留恋都没有了。
  那她走得多顺利啊！
  她应该是感觉到开心的，不是吗？
  可是，她却一点也开心快乐不起来，甚至，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
  后来的几天，秦勉还接到了母亲打来的电话。
  电话一通，刘芳芳就厉声质问她，“中秋都不给家里打个电话！”
  秦勉有些无奈，“中秋节礼品，还有过节费，我不是都转给你们了吗？”
  “这是钱和礼品的事？”刘芳芳开始不依不饶。
  秦勉头都痛了，揉了揉眉骨，“我说了，这个中秋国庆很忙，我有自己的事。”
  往年，秦勉没事都会回去，即便来来去去都是那些事，不停数落掌控她的人生，她都忍着，还是回去跟他们吃个团圆饭。
  也就今年实在脱不开身了。
  “再忙，连个电话都打不了？你在忙什么？”
  刘芳芳追问个不停，秦勉太阳穴突突直跳，“我不给你们打，你们就不会给我打吗？”
  为什么老是要不停找她问题？
  秦勉感觉自己听到她的话都开始变得有点应激了，生理性地会不舒服。
  “我现在不是给你打了吗？”刘芳芳得理不饶人，语气更加凶了。
  “所以啊，你们在计较什么呢？非要我给你们打？”秦勉也是不理解了。
  “那不然呢？”刘芳芳理直气壮，“还要我们这些当父母的哄着你？”
  “所以一定要我这个当女儿的哄着你们？”秦勉气急了，也开始学她用那种方式说话。
  “你要回来，至于过个中秋都有事陪不了父母？”又开始了，刘芳芳又要绕回到强迫她回老家的问题上了。
  秦勉不由冷笑了声，“说的好像，我小的时候，你们陪伴我多少似的。”
  她小的时候，他们基本也是放养状态的，刘芳芳是医生，很忙，她能理解，所以从来没有过抱怨，但是现在轮到她有点自己的事情要忙，却是不被理解的。
  说白了，就是没有按照母亲的意愿回去工作和生活，所以她怎么看她都不爽，怎么都能绕回到她如果听话回去，一切问题就都能迎刃而解。
  然而刘芳芳意识不到自己的双标，理直气壮道：“我那是工作忙！”
  “所以你可以忙工作，我不可以？”秦勉下意识反问，反问完，她又突地意识到，类似的对话，好像已经发生过在她和母亲之间了。
  她跟她母亲的对话就是这样，经常像是鬼打墙，来来去去重复来重复去就是这点事这些话。
  她是真的要崩溃了。
  而刘芳芳还在那头喋喋不休，“所以说让你回来……”
  “行了！”秦勉终于受不了，音调都本能地拔高，“你要是再这么重复来重复去都是这些没用的废话，就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
  有史以来，秦勉第一次，对母亲表现出如此强烈对抗的情绪。
  那头甚
  至都楞了下，反应过来后，又是劈头盖脸地想要责骂和压制她，“好啊你，翅膀硬……”
  沟通无效。
  秦勉拿下耳边手机，挂断了。
  刘芳芳还没有冲她发泄完，电话马上又打来。
  她挂断，对方又打。
  秦勉实在受不了，将她拉黑了。
  从小，刘芳芳对她的控制就特别严重，原以为长大了距离远了会好点，结果并不。
  她自己这边一堆事，有事业有工作要忙，跟司途的关系紧张又微妙，生活和工作都烦闷得要死，还要接受母亲时不时的精神折磨。
  人的承受能力是有限的，她再不这么做，她就要崩溃发疯了。
  而她之前，之所以那么痛恨司途逼迫她，就是因为，她从小到大，对这种被人强迫意志的情况太过深恶痛绝了。
  只是，司途还知道改变，但是她的母亲，看样子是一辈子都不会再改了。
  **
  十月底的时候，朱应龙那个案子还进入二审了。
  按照当初律师预料的，他有可能会被判三到七年。
  犹豫他拒不悔改，栽赃陷害，影响司法，最后经过努力，给他争取到了七年半的刑罚。
  已经超出当初预料了，秦勉对这个结果很满意。
  而她和司途的关系，也走到终点了。
  结果出来的那天下午，秦勉坐在电脑前，给自己起草了一份离职申请，并且，给人力资源部的林心蕊发了条消息，麻烦她给司途新招一位秘书。
  【嗯？怎么突然要新招秘书？】林心蕊不解。
  【我要离职了。】秦勉说。
  林心蕊反应了下，【哦~你跟司总要结婚了是吗？】
  【没有。】林心蕊跟她算是朋友，秦勉也就多跟她说了两句，【我只是要离开SC集团了。】
  林心蕊：？
  她不确定她这话，是不是她想的那样。
  秦勉回了个微笑表情：【嗯，就是你想的那样。】
  她要离开SC集团，也要离开司途了。
  【啊？】
  【为什么啊？】
  林心蕊不解。
  毕竟前段时间，秦勉和司途才公开爆出在一起，而且以那种方式，直到现在，网络上还很多人在嗑两个人的恋情呢。
  然而大家不知道的是，秦勉和司途在一起，压根就不算是什么恋爱。
  从一开始，就只是一场司途单方面压制而她不得不妥协的交易。
  虽然后来，彼此都有了改变。司途不再习惯性强迫她，她也开始变得有些在意他。
  但是到底，这段关系的本质，压根就不是恋爱。
  也是这个时候，秦勉才突地又清醒过来。
  好像在一起时间久了，她都忘了这个本质了。
  而这，她又不可能跟林心蕊讲。
  所以到最后，她也只是简单解释了一句，说：【分分合合，不是很正常吗？】
  她没有透露具体的，只说了这么一句模糊的话，林心蕊也就知道她不想透露更多了，所以即便好奇，也没有再继续追问。
  【好的。】林心蕊转回到工作上，跟她沟通了下招聘要求，后续面试流程等。
  秦勉跟她沟通完，也差不多五点了，快到下班时间。
  她起身，拿了打印出来的辞职申请，朝司途办公室走过去。
  司途正在办公桌后审阅文件，秦勉进去后，将自己的辞职申请放在他的面前。
  他习惯性抬头看了眼，看到辞职二字时，眼神凝滞了下。
  然后，他的视线往下，停在最后的落款上。
  上面确实是秦勉的签名没错。
  他其实好像预料到了今天，没有表现出多少意外，收回视线，继续审阅手里的文件，“我知道了。”
  秦勉看他反应如此平静，心情反而是变得复杂起来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
  她转过身，内心有些忐忑。
  他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为什么只说知道了？
  而她呢，她是想要他同意，还是不想要他同意？
  她的心，突然像是一团乱麻。
  然而，就在她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突地，又听到司途将她叫住。
  “秦勉。”
  秦勉下意识停下脚步，“是。”
  她的身后，司途看着她的背影，问：“我们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里，你有没有过，哪怕一秒的时间，爱上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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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这本越到后面越觉得，是两位主角在推动我写出来，而不是我在创造他们。
  国庆快乐！
  第84章
  秦勉闻言攥了攥手。
  是有的。
  她有过爱上他的时刻,而且，不只是一秒。
  可如果她承认了，司途还会放她离开吗？
  两人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干净利落的分开，对彼此都好。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在她沉默的时间里,司途紧盯着她，继续逼问,“为什么不回答我？”
  他迫切的，想要知道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