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作者:
小新茶 更新:2025-10-13 12:33 字数:4236
……
与此同时,谢鸢也从明月口中听见了谢崚挖地的消息。
明月之前被谢渲囚禁,谢鸢将她救了出来,后来谢鸢退位,心知谢崚不喜欢用她留下来的人,明月成不了谢崚的御前女官。
所以谢鸢索性让明月出宫,带来年朝廷征召,再入朝为官。
“殿下挖得很卖力,微臣看见今早她还将谢家郎君,林家小公子,那些昔日在太学里结识的好友都叫来了帮忙,”她说道,“殿下想要效仿郑庄公掘地见母,消融您和隔壁那位的偏见。”
听她这么说,谢鸢嘴角牵起了一丝微笑,“都过去了那么多年,她在建康,还有那么多朋友。”
“少年时的情谊,往往是最难忘怀的。”明月说道。
谢鸢似乎又想起了往事,少年情谊……她和慕容徽,又何尝不是少年情谊?
年幼的她,没有任何一个朋友,唯一有过交集的少年,被她藏在心里。
……
慕容徽和谢鸢或许是心有灵犀,居然同时赶到了现场,两人都在为昨天的事气恼,说到底,他们都难以主动低头。
慕容徽朝谢鸢低过一次头,换来的是她另有心上人的消息。
他不敢再低一次。
在情感上,他是个怯弱的人。
花园里,春光明媚,七八个人正忙活得火热朝天。
有人挖地,有人运土,还有个极为特殊的沈川坐在小板凳上,一边指挥着他们干活一边说道:“陛下,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这个地方根本就没有泉水,要不换个地方挖一下?”
“不帮忙就别说风凉话,”谢崚站在比她还要高的洞里,拿着铲铲指着他,“这个地方肯定藏着泉水,不要小瞧朕的直觉。”
“凭借心灵感应就能知道水在哪里,陛下太厉害了吧,倘若下次哪里有旱灾,不用求雨,求陛下就可以了。”沈川说道。
他和谢崚正拌嘴呢,忽然就看见谢鸢和慕容徽来了,施施然行礼,“拜见二位太上皇。”
坑里的一群小脑袋齐刷刷抬起来。
“爹爹,阿娘!”
“太上皇陛下!”
少年少女的声音叽叽喳喳,好像麻雀似的,谢鸢蹲下身,“挖出泉水了吗?”
谢崚擦了擦汗,“很快挖出了!”
慕容徽说道,“上来吃点东西,休息一下。”
孩子们顺着绳梯爬了上来,慕容徽带来了殿下的酥酪,吃点甜食补充一下体力。
慕容徽替她擦着汗,“你别累着自己,不然旧伤又复发,可有的你难受的。”
谢崚咬着点心,“我会注意的,周墨说了,我的身体可以承受,而且我又不是一整天都在挖土。”
在慕容徽和谢鸢来的时候,谢崚已经休息了好几轮。
谢崚吞下口中的糕点,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听说你又和阿娘吵了,爹爹,我觉得你的性格太过较真,总是爱钻羊角尖,我不知道劝你改变是不是不对,可是我知道,你喜欢阿娘。”
“你们之间已经没有矛盾了,你们现在,可以在一起了。”
话音刚落,还留在坑里的苏蘅止一铁锹砸在土里,忽然感觉到泥土松松软软,他摸了一把泥,满手湿润。
于是朝外面喊道:“阿崚,挖到泉水了!”
众人放下手中殿下,连忙凑上去观看,谢崚看向谢鸢和慕容徽,说道:“我不逼你们,不过,泉水我替你们挖好了。”
为了庆祝挖到泉水,众人欢天喜地,说要喝酒庆贺,谢崚虽然不能饮酒,却不愿意扫大家的兴,让人将酒窖里上好的葡萄酒搬了出来,以凉亭为酒席。
两杯酒下肚,林敏思有些醉醺醺了,倚着栏杆说醉话,“我们好像好久没有像今日这般玩乐过了,小时候在太学里,我们天天在一起念书识字,可现在,以前的朋友大多都散了,还是小时候好呀……”
林敏思像是真的醉了,呢喃道:“如果君齐还在就好了。”
谢崚动作一顿。
四周太学的小伙伴紧张地瞥了一眼谢崚,孟家人可是逆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苏蘅止更是眼疾手快,捂住他的嘴往后拖,“同桌,有些事情要我和你私下说。”
林敏思:“唔#*?……”
谢灵则这时候出面,说起了另一个话题,“对了,陛下,乔家三郎想要见你一面。”
乔源自尽,谢崚允许乔家留下一脉,这一脉就是乔洛,他即将要被流放去岭南,不久后出发。
也正是在这时候,谢灵则告诉了谢崚。
谢崚说道:“有什么需要的让他对你说就可以了,何必非要见朕,既然他想要来,那就让他现在来吧。”
谢灵则派人去狱中接乔洛。
说起来,以前和他们交好的人中,也有乔洛。他是君齐的未婚夫,君齐死后,他也离开了学堂。
他们这些人,死的死,病的病,流放的流放,林敏思说得对,还是小时候好。
贺兰初察觉到谢崚情绪不对,却也没敢问,沈川将一杯酒端到她面前,“喝你的吧,别想那么多。”
不多时,乔洛被逮到了他们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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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已经在收尾了[加油]
这本书也快完结了,但是也不知道全部写完具体还要多久
第157章 讨好
被带入皇宫之前,乔洛被打理过一番,剔除胡茬,换上干净的衣裳,还是一副翩翩少年的模样。
他的脚腕上系着厚重的铁链,每走一步,都发出铁锈撞击的声音。
谢崚坐在凉亭处,身边的同伴神色各异,知晓她过去的同窗们看着两人见面,不由得紧张起来。
幸好,两人间的气场还算和谐。
“很久不见了,乔三郎君。”谢崚说道。
乔洛在凉亭前跪下,垂下眼眸,“此去岭南,今生今世恐怕都不能在回建康了,陛下,我来见你,只是为了求您一件事,不久之后是君齐的忌日,请您允许我在去岭南前,能够去祭拜她。”
居然又听到了君齐的名字。
谢崚手中的杯盏晃动,不觉间有茶水溢了出来。
原来不只是她,所有人都还记得君齐。
别人不敢提出来的名字,乔洛是敢的。他曾经是孟君齐的未婚夫,而且整个乔家,也不剩多少人了,他才没有什么顾忌。
谢崚放下了茶杯,“你要去就去,朕拦不了你。”
她停顿片刻,又补充一句,“替朕为她敬一杯酒。”
她们毕竟曾经是最好的朋友了。
乔洛又问:“陛下要一起去吗?”
谢崚怔愣,乔洛劝说道:“陛下也一起去吧。”
乔洛的语气宛如哀求。
一股无名思绪涌上谢崚心头,她似乎明白了乔洛的意图。孟家人是反贼,即便谢崚当年求谢鸢将她们妥善安葬,但是孟家昔日的亲友也不敢祭拜她们。
除了乔洛,这些年来,恐
怕没有人敢路过他们的坟冢。
如果谢崚愿意亲临祭拜,也算是表明了态度,今后乔洛不在,孟家其余亲友,也可以去祭拜他们了。
谢崚是想去的。
她犹豫再三,将目光放在了苏蘅止身上,还是说:“蘅止,你去吧。”
苏蘅止和她是一样的,虽然没有正式成婚,但是谁不知道苏蘅止与她住在一起,是她未来的皇后。苏蘅止去祭拜,也相当于是她亲临。
她看着席间众人,说道:“你们都去吧,朕就不去了。”
她想起了以前做过的一个梦,梦里,孟君齐不断指责她,骂她虚伪。
她想,君齐肯定不愿意见到她。
就算她去了,君齐可能也会觉得她假惺惺吧。
……
泉水已经挖出来了,慕容徽和谢鸢依然没有和好。
两人在挖好的黄泉前站了片刻,慕容徽转身离开,一句话也没有说。
……
兴许是想起了君齐,谢崚这几天又是闷闷不乐的,好像病了一样。
尤其是在君齐忌日当天,苏蘅止祭拜完回到宣室殿,正看到她在窗台上愣神,目光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外面。
苏蘅止目光微沉,命宫人们退去,扯下头冠,好好打理了一番,来到她的身边,轻轻地蹭了蹭她的肩膀。
“陛下又有心事了?”
谢崚摸了摸苏蘅止的脑袋,“没什么,只不过些许怅然。”
苏蘅止说:“陛下总是很容易陷入焦虑之中,这是病,陛下还是不要成天只想着一件事,也要多做点别的。”
他声音温凉如水,成功吸引了谢崚的注意力。
谢崚最喜欢的就是苏蘅止身上这种能够瞬间安定人心神的能力,他好像一个可以容纳人的港湾,抚平她所有的伤痕。
谢崚提起了他的下巴,打量起他的脸,随着年纪增长,他额心的红痣将他衬得更为妩媚动人。
谢崚将窗户掩上,俯身吻他,身体的重量交到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