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之后 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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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够了捏 更新:2025-10-17 19:30 字数:4592
这两年陈淑文在社区妇联当起调解员,街头巷尾的琐事都搬到饭桌上重提。语气嫌弃地说道隔壁人家的女儿与男友同居两年,到谈婚论嫁翻脸不认人,看不上白睡的媳妇不愿意付彩礼了。
做母亲的,有意敲打女儿的三观,在茶余饭后变了法子说给陶枝念听,她别无所求,对适婚年龄女儿最大的期望,就是嫁给一个好人家。
她奢望能够有个眼瞎心盲的救世主出现,最好再能够承担陈西禾的婚房房款,还清陶正住院时欠下的外债。
陈淑文总说家里经济条件不好,假惺惺地让女儿工作不必那么卖命辛苦,行动却很实诚,对每月转账的月供照单全收。
读书的时候陶枝念根本没心思考虑早恋的事情。大学又远在外地,陈淑文虽然很少管她,鲜少的几通长途电话,总会旁敲侧击问有没有遇到看得过眼的男生。
陶枝念不喜欢和家里人分享生活的好与坏,从单双月变换的生活费里悉知深知陈淑文不在意她在外地上学的死活,每次遇到催促找对象的话题都是敷衍了事。
陈淑文亘古不变地告诉她,面对男人,一定要擦亮眼睛,务必要自尊自爱。
县城中学鱼龙混杂,陶枝念无心打扮,独来独往给人留下好搭讪的神秘印象,有男生当众向她表达过心意。
起哄的传言变成乌龙,老师误会成早恋。陈淑文从单位赶来学校,闻讯甩手给了女儿一巴掌,气急攻心质问为什么这么不自爱。
那巴掌的分量落在脸上如刀割般滚烫,一切落在没有胆量担责的追求者眼里,情急之下出口胡诌,“是她勾引我的。”
陈淑文很公平,雨露均沾地辱骂起毛还没长齐的男生是爱污蔑人的贱蹄子。男高中生当场吓得不轻,直到毕业也没敢来骚扰过她。
陶枝念性格沉闷,介质于敏锐和性缘的缱绻,又使得她在直觉方面一向很准,看人的神功正警示某个骇然的事实。
给予的一方才是关系的主导者,红尘中忘我神驰,简时衍远不及表面看去那般略逊霸王之势的云淡温和。
陈述间,简时衍话里带着认真,偏浅的眸色里闪过苍白,明白了她感冒的前因后果。
“受委屈了。”
陶枝念咬唇,并非渴望具象的爱,还是忍住了往男人身上贴的冲动,词不达意,“最近都找不到机会见你。”
那人很快感知到她的情绪,先一步揽过她的肩,眉眼柔和,“那为什么不给我发消息。”
紧绷的身体在搂抱的短暂亲密逐渐松弛,男性结实的躯干正慢慢填满她内心近来的情感空洞。
病体不该再拉个人为她垫背,陶枝念顿时泄气,“简老师哪里是随便就能约出来见面的人。”
“你身边有太多人了。”
话刚出口及时煞尾,她装成纯良具有欺骗性的美好事物,又开始摆起彼此体谅的谱。
简时衍对此没有回应,低下身子看着她,“陶枝念,你喜欢我吗?”
陶枝念眼底闪过茫然,室内混沌的空气盖过此时错乱的心跳,下意识生出慌乱,不明白他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昏沉的头脑难以负荷大脑运转给出合适的应答,喜欢和爱,在成年人的世界,轻如鸿毛云烟。
私底下某些同事糜乱的桃红情史,陶枝念偶有听闻过寥寥数语。
直到现实终于撕开了遮羞布,她变成撞见中年已婚前辈出轨的倒霉蛋。在印象里前辈一直以正人君子形象示人,却能够在年会聚餐后,公然与小蜜手牵手前往快捷酒店办理入住。
那画面冲击力过于强烈,德高望重的师长在面前烂掉,陶枝念打开手机,想分享炸裂心情却找不出一个合适的人。
她将八卦吞咽消化,之后再遇上那位同事,明面上装出无事发生,继续听伪君子在饭桌上秀起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恩爱。
男性鼻息撒在耳侧,陶枝念如鲠在喉,像是被人抓住命脉,更怕简时衍误会,所以说得很急,“我没有拿你当备胎。”
“原来不喜欢。”得到的答案模棱两可,话音很轻,落在耳边近似于叹息,简时衍难得较真,“陶枝念,做人不能这样,不能亲完了就不负责任。”
“你明明也亲回来了。”
简时衍稍微示弱,她便容易觉得自己好像真在占对方的便宜。
陶枝念解释,声线莫名忍不住发颤,尾音拖长失了底气,罪恶感追了上来,“也没有不喜欢。”
男人嘴里噙着笑,“下次想见我直说。”
陶枝念不敢乱动,上次在车上碍于身位,那时她顾着承受亲吻,忘却身体的反应变化,光是上唇碰下唇都足以她抛盔弃甲。
从虚到实,腰间被道不明的东西抵着,陶枝念脸热,含糊嘴硬道,“身上的肌肉练得挺好的。”
话里有内涵的意味,她无法确定顿感的来源是腰带,还是光想到就红了面庞的东西。
男菩萨表现得格外坦荡,牵引着女人的手就往身上带,人鱼线上方的肌理线条清晰可辨,“什么时候来验一下货?”
陶枝念很没骨气地服软,眼所能及视线因此下移,停顿了两秒,暗骂自己心思龌龊,坚硬的质感来源不过是衣物下摆凸起的纽扣。
她刚准备开口,男人的唇贴上来,上唇碰下唇都足以让她抛盔弃甲。
陶枝念脑子发懵,连原本准备说的话都忘得干净,捂住嘴唇人往后退,过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真感冒了。”
相比之下,简时衍倒是表现得镇定平和,好商好量得毫无深入,“只亲一下。”
他的确保持绅士风度,触及若离蜻蜓点水,惹得陶枝念推拉下来口干舌燥,终归还是接过水杯,饮尽了放凉的药剂。
“下午我请了半天假。”
女人睁着勾人的眼,温度计显示的数字比她在办公室自测时低了不少,打着哈欠和衣钻进了被子。
简时衍离开时声响轻得能够忽略不计,陶枝念任由药效攀爬,在睡意里淹没意识。
房间由明转暗,天气阴沉伴雨,雨滴的水珠落在窗沿,陶枝念很久没睡过超过两小时的长时间午觉了。
说来惭愧,陶枝念忙里偷闲竟在他人的房间里度过了。床铺散发洗衣液的淡淡香气,常以恋床自居的人,踏实地抱着大不了今晚加班到深夜的心态,久违收获踏实昏沉的睡眠。
陶枝念再睁眼,已是下午四点。
药剂起了作用,那股想吐的难受感有所缓解,只剩下肚子空落落,因许久未进食变得提不起劲,连将被褥收整得平实都费了不少劲。
等收拾好狼藉,距离晚修还早,陶枝念矫情地开始犹豫起来,是不是该主动地提出将四件套送去干洗。
门开了,提着热食的男人在饭点做起海螺姑娘准时而归。
热腾腾的海鲜粥拌着配菜小料,陶枝念慢条斯理地舀了一勺,入口初尝清淡,不知不觉碗里食物见底,食材暖胃,人都舒适了不少。
简时衍没动筷,目光倒是黏在她的身上。
对视间,陶枝念的心被高高吊起,他为什么总是对她这么好。
第30章 .在给我的小猫呼噜毛
趁人之危,这四个字该如何写清楚,是不需要人教的。
眼看简时衍没有一起吃的意思,陶枝念不是很自在,话绕到嘴边开始找话题聊,遣词委婉地说起想把四件套拿去干洗。
简时衍慢慢收回视线,早注意到显然被人有心打整妥帖的床铺,还是丝毫不介意的态度,“放着吧。”
陶枝念意味不明地啊了一声,对方态度过于随意,顺理成章地真把她当成自己人了。
她又确认了一遍,“这不好吧。”
男人神态自若地重申,言简意赅,“我又不会嫌弃。”
陶枝念咂舌,企图从话里找出蛛丝马迹,眼前开过封口的虾饺递了过来,对方思路清晰得又让她绕了进去,分明觉得不妥是她才对。
“身体好些了吗?”
陶枝念点头,该好好感谢简时衍的招待。很快碗中的食物见底,饿了一天的肚子吃得七八分饱,人回到舒服的状态,做好了回到工位继续工作的准备。
近段时间手机里电子版平面的照片看得多了,手撑着桌子观察起本尊最近的变化。
陶枝念怀疑工作后的学霸适应性,同样会优于常人。眼前人看不出半点被工作影响过的痕迹,反而...还比先前见到时更精致讲究些。
简时衍的衣品是公认的好,大概是见惯他穿暗色调的缘故,陶枝念有意识参照男人的穿搭风格,寻出柜子里没有花里胡哨元素的衣服套在身上。
她喜欢以微不可察的方式朝他靠近,仿佛可以借着无人知晓的隐秘与他拉近距离,然后再在心里划出一亩三分地,承放对简时衍的好感与喜欢。
悸动很微妙,再多些会洒出来,少些,她能给的却远不止这点。
所以陶枝念时常想自己也该为简时衍做点什么的,不能总是在接受和犹豫间进退两难地继续徘徊。
坐以待毙永远并非万全之策,她实在是学不会小宋老师教的招式,先把男人晾一边再等后续,切忌欲拒还迎。于是,在收拾桌面时选择了主动出击。
“我发现你选的店都很好吃诶。”
她念出店铺名字,又是一家没点过的老字号。从初见面的日料,再到巧遇时的许记酥饼,之后荣记的金陵菜,醒酒用的石锅牛肉汤...
简时衍很会抓她的胃口,无巧不成书地投其所好,都是她爱吃的。
“有联系方式,下午提前找了同城外送。”
许凪远开的荣记树大招风,真正的商战回归于朴实无华,与其和老油条们抢生意,反其道选择加入营销成新晋的十年老店,蒙混渊薮之中。
许老板擅长打感情牌,生意火爆时店内承办的商单还能大方地拱手让人,引进推荐给其他竞争对手。
一来二去,在商会里几个大老板都欠他人情债。
简时衍对吃食小有研究,微信里留了商家名片,算是餐饮行业半个编外人员。当初投钱进去洒洒水,同样是翻过荣记的流水,正儿八经和兄弟聊过风险评估做的决定。
他起初在教师食堂留意过语文组同事的时间节点,自作多情怀疑过是不是陶枝念为了躲他,在饭点换了地方吃饭。
后来发现比起工作,小姑娘对吃饭属实算得上不甚为意。最后还是简之之回家说起来,枝念姐姐的晚饭老是在啃面包,每次随意应付后接着伏案备课,看着好辛苦哦。
小家伙振振有词,“小叔,我觉得枝念姐姐人超级好的,说话温温柔柔的,还对我特别有耐心。”
老人出院,简之之屁颠颠地收了游戏机,捧着热水壶跟在大人身后。
大伯母实则为简寻游的生母,简之之名义上的亲奶奶,看到这一幕心酸得化成了水,变成几滴泪洒了出来,在简时衍面前怨起若是做大哥的简寻游在的话,也不用简时衍如此辛苦忙前忙后。
大伯一家爱说漂亮话,客套停留在动动嘴皮子工夫的表面,提到摊钱很快变了脸色,支支吾吾说起老爷子退休金可还是剩下个可观的数目。
简时衍只是笑笑,早结清了住院的账,让小孩先上车把安全带系上,三言两语打消了大伯母心中芥蒂的弯弯绕绕。
“之之的户口留在老宅,学籍还能读临城最好的小学和初中,明钰姐若想过继个孩子充数,简之之恐怕不是最好的人选,还希望您能尊重小孩子的意愿。”
车内人摇下车窗,漏出一道缝。孩子的视角里总带着纯真的目光,观望正在议事的大人们,乖巧地等待小叔回来。
伯母脸色变得精彩,谄谀的笑容被简时衍油盐不进的架势给噎住了,“明钰在宁市的处境艰难,再说老爷子目前身体抱恙,也照顾不了之之的生活起居。”
“简之之姓简,不姓阮。”
那根软中华并未点燃,烟丝自卷烟纸中掉出些许碎末,简时衍极少在长辈面前表现得态度强硬。毕业后养个小孩在身边,外人常有质疑,侄子莫非就是简时衍的私生子。生长缺失父母关爱的环境里,简之之还能养成如今这般话多开朗的性格,已是实属难有。
简时衍在顾家待过几年,悉知家族内部勾心斗角,人心的暗面蚕食纯真天性,便不会让简之之跟着简家长姐简明钰同去阮家,再趟本不该由他承受的浑水。
“您若执意强求,我倒不介意简之之跟着我姓。”做叔叔也是当,法律上的关系更近也是养。他早有丁克的想法,不忍让另一半有分娩的痛楚,只是还未到和爱人商量的地步。
小孩闻言,眼底闪起光亮,至此,觉得小叔才是他生活中的英雄。
大伯母自知理亏气得离开,简时衍随手将捏皱的烟丢进垃圾桶,八字还没一撇,并不急于求成要既定的答案,看来他得再推推陶枝念了。
回到现在,小桃老师饮食不规律怎么行,他特意避开人流多的时段,学着变花样提前做食疗给小桃老师补补气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