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娘又又又又跑了 第4节
作者:
狗柱 更新:2025-10-17 20:12 字数:3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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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木彦很想再从别处寻得一些蛛丝马迹,可接连十多日过去,他一无所获。
他如此在意此事倒不是因为家主曾让他帮着劝主子相看女子,家主自然知晓,当爹的都劝不动,他个做下属的又能有几分劝说能力,对他也没抱多少希望。
他在意此事纯属是因为好奇。
表面冷情寡欲的萧府大公子,背地里与家中身份低微但实在美丽的表姑娘暗生情愫。
老房子着了火,铁树开了花。
搁谁知晓了这样的事能无动于衷啊。
总之木彦不能,他好奇得要死。
可他不敢问也不能问,只能自己暗自观察。
终于,这日风和日丽,万里无云,正值萧昀祈休沐。
萧昀祈一反常态,从迎风院出来没有直朝云墨斋去,而是前往观澜亭,还命人备了糕点茶水,未带公文,只随手取了一本打发时间的读物。
木彦一路上不敢直接东张西望,只能视线乱瞟,意图看见什么不该看见的。
萧昀祈步子一停,侧头睨他一眼:“你眼睛不舒服?”
木彦背脊僵住,但面不改色:“是,主子,属下昨夜没睡好。”
“那你退下。”
萧昀祈冷淡的语气丝毫没有半分关怀之意,只有满满的嫌弃。
木彦:“……谢主子关心,属下已经感觉好多了。”
萧昀祈收回视线继续向前,观澜亭已在前方不远处。
木彦在他身后咬牙切齿。
那表姑娘一看性子就温软柔弱,碰上自家主子这么一个冷漠无情之人,不知得受多少委屈。
但思绪一转,木彦又生出一个荒唐的想法。
有没有可能,自家主子在私底下才是跪舔的那个。
毕竟他身边连女人都有了,还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
很多男人表面看不出来,真碰上了心仪的女子,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那表姑娘貌美,说不定一个眼神就把人迷得四荤五素六神无主了。
胆大包天幻想之后,木彦恭谨地跟着萧昀祈走进观澜亭中。
萧昀祈放松身姿落座石桌前,执起书卷,仿佛来此只为消遣。
木彦上前为他斟茶,余光还在谨慎地注意着通向观澜亭的几条小径。
萧昀祈才不是会让自己悠闲消遣之人,可周围他已经看过好几遍了,的确空无一人。
就在木彦失落地正要收回目光时,突然在不远处花影婆娑间看见一道纤细熟悉的身影,正沿着花丛边缘的小道,脚步迟疑左顾右盼地朝观澜亭这边挪来。
来人正是静水院的表姑娘。
所有猜想在这一刻又一次被印证。
木彦心中惊喜,一时忘形,目光直直地盯着那道身影,就等她赶紧走近。
薛知盈甫一抬头,一眼看见正直朝她看来的目光。
她吓得神色慌张,霎时心虚地矮身躲避。
木彦愣了愣,随即有些懊恼。
难怪主子刚才让
他退下,瞧他把人给吓的。
他又朝萧昀祈看去一眼。
自家主子依旧维持着看书的姿势,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显然还不知道他等的人已经来了。
木彦放下茶壶,恭恭敬敬地提醒道:“主子,您瞧,那边那丛紫薇花。”
萧昀祈蹙眉抬眼,视线顺着木彦示意的方向,随意地瞥了过去。
包裹紫薇花的灌木丛微微晃动着,从绿叶后小心翼翼地探出了半个脑袋。
萧昀祈面色一沉,冷眼看着那道鬼祟的身影,耳边听见木彦语调上扬地道:“真是开得极好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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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观澜亭内寂静无声。
木彦垂着头,原本还在为自家主子看表姑娘看得入了迷而沾沾自喜,而后才逐渐察觉出气氛古怪。
他迟疑地抬头,还未看清主子的表情。
萧昀祈蓦然起身,冷声道:“让人把茶点送去云墨斋。”
什、什么?
木彦眼前只见萧昀祈的背影,后颈却没由来的刺了一下。
不远处,薛知盈刚从灌木丛后再次探出头来。
一抬眼,原本出现在观澜亭中的男人不见了踪影,转头才看见他已是大步流星朝着另一个方向离开了。
薛知盈连忙动身朝同一方向的小径快步赶去。
那日家宴后,她一直没寻得机会再见萧昀祈。
他白日几乎不在府内,她连还书的借口都用不上。
今日她前去上房请安,在回院的路上偶然听见路过的下人说起萧昀祈吩咐往观澜亭准备茶点,便当即绕路而来。
她提着裙摆一路小跑,直到从小径的丛荫中穿出,视线里只短暂地在院门口看见一片荡起的衣角,很快就完全消散了。
薛知盈站在原地,好半晌后才轻叹出一口气。
好不容易碰上了,却没能同他说上话呢。
薛知盈迈动步子,缓慢地往回走,心下胡乱思索着,也不知当初那名姑娘是如何勾上他的,她又能有什么别的法子可做。
薛知盈一路回到静水院,还未来得及坐下静静思绪,院门外便传来一阵脚步声。
春桃去迎时,薛知盈已是认出来人是二房的丫鬟。
小丫鬟微微福身:“表姑娘安好,二夫人请您移步偏厅,有事相商。”
薛知盈低应了一声:“好,我随后便去。”
那名丫鬟离开后,春桃满脸担忧地凑了过来:“姑娘,二夫人唤您前去,可是又要谈您的婚事了?”
“应该是吧。”
除此之外,徐氏也不会多搭理她的。
春桃闻言神情更凝重了几分。
今年开春,薛知盈已年满十七。
自她的婚事被交给徐氏操办后,徐氏前前后后已是为她挑选了不少夫家。
按照大周律法,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她的婚事就能彻底定下了,徐氏应该已经做好了打算。
“姑娘,您要不寻个借口推脱了吧,奴婢去向二夫人房里禀报一声?”
薛知盈缓了沉色,轻笑一声:“方才我都应下了,转头就改口反悔,你去禀报准会遭责罚的。”
春桃紧张地捏着裙摆,说话结巴了:“奴、奴婢,不怕的。”
春桃从薛知盈来到萧府就一直在她身边伺候了,说是伺候,但她其实做不了太多事。
春桃年长薛知盈三岁,可年幼时因一次高热不退,烧坏了脑子,如今心智仍如十岁的孩童一般,大夫说她这辈子都只能如此了。
连心智不成熟的春桃都知晓徐氏为她操办的婚事并非良缘,事实上则是更为糟糕的情况。
薛知盈伸出手指在春桃脸上轻戳了一下,以轻松的语气缓和她的担忧:“傻瓜,逗你的,躲避无用,二夫人既是唤我,自然要去的。”
翠华院的偏厅里,徐氏姿态随意地坐在茶案前饮茶。
见薛知盈进来,她抬起眼皮,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坐下。
“给二夫人请安。”
“坐吧。”徐氏放下茶盏,目光落在薛知盈身上。
她开门见山道:“今日叫你来,是为荣恩侯府花宴一事,府里得了帖子,老太君吩咐此次允你随行,去见见世面。”
徐氏略一抬手,候在一旁的嬷嬷立刻示意丫鬟捧上几匹锦缎,颜色鲜亮,质地精良。
“既是代表萧府赴宴,衣着也不能太过简素,免得让人看轻了去。”徐氏的目光在料子上扫过,“这是我这儿库房里新得的料子,我让人给你裁一身新衣裳。”
薛知盈看着华美的料子,却露不出半分喜色:“谢夫人厚爱,但如此场合,我怕规矩不周……”
“没什么不妥,让你去,自有让你去的道理。”徐氏打断她,直言便道,“临安王爷此前偶然见了你一面,对你留了些印象。”
说完,她端起茶盏,心情不错似的轻轻拨弄了一下茶沫。
薛知盈心里一沉,双手在袖中攥紧:“……临安王爷?”
徐氏颔首:“你得明白,以你的出身,能得贵人一点青眼,已是难得的机遇。”
果然如薛知盈所料,随着她年岁将近,徐氏已是选定了人选要把她定下了。
她都不知自己何曾有过被临安王那等身份尊贵之人瞧见的时候,只能是徐氏背地里的操作。
徐氏见她低头不语,没太在意,接着又道:“女儿家终究要有个归宿,临安王府是多少人想攀都攀不上的,若能有幸侍奉贵人左右,于你便是天大的福分,后半生也有了倚靠,宴席之上,要遵从礼数,仪态端方,但也要……懂得把握机会,你可明白?”
薛知盈不清楚那位临安王是怎样的人,但很清楚徐氏肯定能从中收到不少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