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茶叹了口气：“饺子我给你放门口了记得吃，明日一早我送你回去。”
  烟花渐渐散去，褚茶身形落寞离开。
  房内只点了一盏灯，沈素雪坐在昏暗的桌前脸色很难看。
  她自打回来就控制不住回想先前程屿所说，一边反驳她说的都是无稽之谈，一边又忍不住怀疑师父往常的言行举止，怀疑过后又忍不住唾弃自己没良心，竟因程屿的三言两语怀疑师父。
  可她莫名相信程屿不会骗自己。
  怀疑的种子种下并迅速生根发芽，沈素雪被折磨的一夜未眠。
  ……
  第二天一早，褚茶早早出现在沈素雪门前。
  昨夜放在门口的食盒没有动过痕迹，褚茶不悦皱眉上前敲响房门。
  “起了吗？”
  房内很快又声响，房门打开，沈素雪脸色苍白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她的包袱和剑。
  “走吧。”沈素雪唇色很浅，并未拒绝她送自己。
  褚茶看她一阵风就能被吹跑的样子，上前拉起她手腕号脉。
  手腕本是习武之人禁忌所在，沈素雪被她拉起手腕却没躲开，她注视着眼前人仿佛要将她的样子刻在心里。
  待到她抬起头才淡淡移开。
  褚茶松了口气，她身体没什么问题。现在这样应当是一夜没睡加上没吃东西的结果。
  褚茶看她：“先去吃饭。”
  沈素雪：“不用了。”
  “那怎么行？”褚茶不由分说拉着她向外走去。
  【怜香惜玉啊，你后面那位都快跟不上你了。】
  褚茶脚下一顿，先前被她折磨自己气到，差点忘了她现在状态不好。
  第96章 护法大人x美丽女主（5）
  褚茶放缓脚步拉着沈素雪去饭厅吃饭, 阮不落和左护法昨夜一起吃过饺子后就又回去诚意楼休闲。
  饭菜上齐小厮丫鬟全都退下，褚茶给她盛了饭，瞧她刚养好的气色经过昨夜又变得苍白脆弱, 就又拿空碗给她盛了碗热腾腾的鸡汤。
  “过了年你有什么打算？”褚茶开口打破沉默的气氛，将碗放到她面前桌上。
  沈素雪低头盯着鸡汤, 闻言抬眼看她：“继续调查当年的真相, 以及给我下药的人。”她说着顿了顿，唇角勉强勾起一抹笑意, “这段时日多有打扰，多谢。”
  褚茶皱皱眉, 这什么意思？
  “你的意思是当初的约定不作数了？”
  沈素雪沉默, 褚茶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褚茶眉心紧锁, 想问她为什么？怎么想的？但看到她苍白的脸色想说的话都吞了下去。
  沈素雪现在很纠结, 不仅是对昨日程屿所说有关师父的怀疑，她还很纠结与程屿的关系。
  真的做下决定要离开，才发现心中不舍。
  在事情尚未解决前, 她想暂时远离程屿，待事情处理完, 她也想清楚再来找程屿说清。
  但现在……
  理智与情感, 还是情感占据上风。到底是养她教导她多年的师父。
  对于程屿怀疑师父的事情，她很气。
  一顿丰盛的早餐, 最终沈素雪只喝了褚茶最初给她盛的鸡汤和饭就草草解决。
  甚至连小菜都没吃。
  早餐氛围在沉闷中结束。
  沈素雪出去时并未有过多遮掩, 反倒是跟在她身后的褚茶不知从拿摸出一枚银色小巧的面具戴上，遮住了上半张脸。
  【你这样有种掩耳盗铃的美感。】
  大街上寻常人家根本不会戴面具, 就算是行走江湖的侠士也很少看到人戴。
  尤其现在是冬天, 哪怕临安城温度没有皇都那边寒冷，但这个季节戴还是感觉脑子有点病。
  【你懂什么, 高手都这么神秘。】
  【女主知道你这么有病吗？】
  褚茶脸上戴的银色面具是以往原主行走江湖必带，江湖上有许多人见过原主长相，平时若是想低调行事原主就会将这张面具戴上，常年红色系的衣服一换，只要不是特别相熟的人根本认不出来。
  褚茶今日就换了身黑色劲装，长发高束英姿飒爽。
  ……
  沈素雪拜师之后与季安正一直都生活在临安城管辖范围的程家庄，距离临安城并不算远。
  这次沈素雪来临安城是来祭拜家人，在她被暗算前一天就是沈家被灭门的日子。
  马车内两人面对面坐着，车底有加装火盆维持着马车内的温度。
  褚茶闭目沉思，思索着等送沈素雪回去，接下来的计划。
  还有几天才过年，这几天她完全可以利用起来。
  马车一路行驶，半天时间就到了程家庄。
  程家庄也有魔教产业，褚茶来到这世界第一天就听程二提过。
  程家庄，作为程二老家。自然得到了精心关照。
  褚茶看着眼前不比诚意楼差的客栈，扬扬眉让车夫先去拴马。
  她和沈素雪站在客栈门前，沈素雪终于开口：“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
  “不必了。”沈素雪毫不犹豫拒绝，见对面人眼中的光一下子就黯淡了不少，顿了顿，“你身份不便。”
  褚茶眼里的光歘的一下又亮起：“你在关心我。”
  沈素雪没回应，她只是拎起包袱转身：“话已至此，告辞。”
  说罢，人已经走出几步远，看她背影有种仓皇而逃的意味。
  【她还是关心我的呜呜，我哭死。】
  褚茶连忙跟上去，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一段距离，沈素雪才发觉身后跟着人。
  周围来往的人渐渐少了，身后人的存在感更加强烈。沈素雪脚下步伐加快，身后人一直不远不近跟着。
  -
  季安正收的弟子只有沈素雪一人，早年间季安正年轻时从初入江湖到名声大震只用了短短一年。除了自身天赋，还有他背后作为武林世家季家的培养。
  季安正如此身份爱慕者追随者无数，但他一直都没娶妻。就算是徒弟也是收留的孤儿。
  在沈家灭门后，季安正几乎是半隐退状态，但他每年都会拿出一部分银子救济灾民，因此在民众中评价很高。
  【季安正做这么多好事不会是为了掩盖良心不安吧？】
  【没准是为了维持人设不暴露呢。】
  有道理。
  前方就能看到坐落在一片竹林前的宅邸。
  这里距离程家庄有段距离，这座宅邸光是看着外面就颇有气势。
  据知情人士所说，这座宅邸还是当年季安正为了徒弟有个好的生活环境，斥巨资建造而成。
  褚茶：“……”
  好离谱。
  褚茶一路跟着沈素雪过去，临近了宅邸，就看院门口的家丁迎了出来。
  “小姐回来了。”
  褚茶：？
  ……
  褚茶都跟到家门口了，沈素雪没有理由再赶人回去。
  她看了眼她脸上戴的面具，希望师父认不出她是谁。
  沈素雪进去，将包袱交给丫鬟。
  进到院里才发觉里面的布置比自己离开前改变了许多，原本的绿植全都换成了艳丽的牡丹。
  师父不喜花，整个宅子只有她住的院子有几盆。
  就是奇怪了，这个季节怎么会有牡丹花开的如此娇艳。
  沈素雪招来小厮询问情况，对方却支支吾吾。
  【我靠！这里bug的气息好浓，周围的花上全都是！】
  系统瞬间像打了鸡血，寻着浓烈的bug能量找过去很快定位了bug位置。
  褚茶：？
  花的盛开全靠能量供给，褚茶看了眼周围娇艳的牡丹，这得多少能量啊。
  真败家。
  她刚想说地图上没有bug的定位，就见空白的地图上忽然升起了一处闪烁的红点。
  【难怪之前一直没找到bug踪迹，原来它的气息被充足的能量遮盖。】
  系统全方位给bug的气息以及它混合能量矿后的气息全都标记了，满意道：【这个世界的bug很强，宿主谨慎行事。不过不用担心，它就算跑到天涯海角系统也能找到。】
  bug突然出现在季安正身边有些意外，但又觉得情理之中。
  bug无法直接对沈素雪造成伤害，它就只好转移目标选择她的亲近之人。
  不过现在看来更像是bug和季安正狼狈为奸。
  -
  书房。
  “听说你那个宝贝徒弟回来了，怎的？不去迎接她吗？”女人身段柔软，攀附着季安正肩吐气如兰对着他耳朵吹气。
  季安正不为所动，女人却娇滴滴掩唇笑了起来，笑意不到眼底。
  她看着眼前人类侧脸，眼底闪过不屑。
  她站直捋了捋长发轻笑：“你这个做师父的不去，那该我这个新来的师娘去见见乖徒弟。”
  正说着，书房门敲响。
  女人惊呼一声：“一定是乖徒弟来了。”就扭着腰走到门边将门打开。
  房门打开，沈素雪与门内陌生女人正打了个照面。
  沈素雪一愣，反应过来眼前人应该就是将满院摆满牡丹的人。